楚生僵硬地扭過脖子:    “不好意思您認錯了,我叫楚留香……”    謝軼庭狐狸眼一眯:    “哦——那真巧了,我也來看人的,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楚生道:    “我的師傅叫夜帝,我的愛人叫胡鐵花,我的妹妹叫香飄飄,我的小姨叫竹內多鶴,其他的我一概不認識!!”    謝軼庭笑眯眯地看著楚生。    在楚生以為謝軼庭就要因為上次的事情而對他不利時,卻聽謝軼庭道:“那真是不巧了,我先去看我老同學!”說著便往周瑞房間的方向去了。    楚生一驚,忙跟上去,眼看著謝軼庭走進去,隻能在門口幹著急。    周瑞聽了腳步聲抬起頭來,見了謝軼庭走進來倒也不意外,稍稍支起身道:“老同學,還是你念舊情!”    謝軼庭放下貴而不實的補品坐下道:    “你也真是的,出了那麽大的事都不知會一聲。”    周瑞心道我不知會你不也從安插在我公司裏的那些個小臥底那裏知道了?臉上卻依然雲淡風輕道:“這種小事,哪好打擾謝總你這個大忙人啊!”    謝軼庭笑道:    “老同學見外了。”    兩人在那兒太極般地推來推去,無非也就說些周瑞的病情和恢複情況,楚生在外麵偷聽半天沒明白謝老狐狸來探望的用意。    待半小時後,謝軼庭走了,楚生方磨蹭進來道:    “他到底來幹什麽的?”    周瑞和謝軼庭說話的時候,就看到了在外麵探頭探腦的楚生,往枕頭上一靠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他來探個虛實,看看我究竟病成什麽樣了……”    楚生這才回味過來,周瑞和謝軼庭所在的公司雖然當下是合作狀態,但畢竟是同一個行業遲早要處於競爭關係。所以雙方在合作的同時,也都在伺機而待,一旦一方暴露出任何弱點,另一方便會毫不猶豫地鑽空子捅上一刀。    如今,正是雙方合作的最後階段,周瑞卻傷成這樣。一旦出了什麽問題,謝軼庭很可能會倒打一耙,將責任統統推到周瑞身上,讓他永不得翻身……    想到這裏,楚生低了頭道:    “是我的問題……”    周瑞以為楚生是因為自己救他受傷而內疚,搖了搖頭道:“和你沒關係。”    楚生知道周瑞沒理解意思,坐到椅子上道:    “我之前得罪過他。”    周瑞一怔,看著楚生等著他繼續。    楚生忽然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想了半天才道:    “他是那部漢服話劇的讚助商,那天試鏡後去慶功,他……提了些要求,我沒答應……”    周瑞一聽便皺了眉:    “什麽要求?”    楚生沉默了。    周瑞等待許久,忽地明白過來,抓著被子的手緊了緊。    雖然周瑞麵上依然平靜,但楚生卻能感覺到他的情緒,忙掏了卡轉移話題道:“一共三千八百五,放抽屜裏了啊!回去自己改密碼。”    周瑞回過頭定定看著楚生:    “不必改了……”    楚生一愣:    “你什麽意思?”    這回輪到周瑞沉默了。    楚生覺得和這樣的周瑞沒法溝通,或者說一旦攤開來說便會有什麽另兩人都難堪的結果,終還是沒有再追問下去。    再次陷入的沉默,讓兩人都仿佛站在了前後都是絕路的懸崖邊。後退一步是萬丈深淵,前進一步是萬劫不複……        第26章        周瑞出院那天,兩人堅決拒絕王凱的接送,打了車回去。    早就隔著門聞到兩人味道的月餅興奮地跑過來,待兩人一打開門便撲了上去。    楚生一把接住月餅,立刻給舔了一臉口水。月餅舔夠楚生還想舔周瑞,楚生忙抱住它指了指周瑞的腿道:“你爹他沒你聰明,不知道把後腿抬起來解放,結果灑身上把腿給凍壞了……”    周瑞:    “……”    月餅歪歪腦袋看著周瑞的腳,隨後搖搖尾巴叫兩聲算是明白。    周瑞對此總結了八個字——引狼入室,自作自受。但看著楚生領著月餅走進客廳,忽然覺得這又像個家了……    楚生照例給不能自理的周渣渣做晚飯,晚飯照例很清淡,周渣渣照例很不滿,但楚生一喂照例飄飄然。    月餅似乎因為兩個主人的同時出現而格外興奮,但興奮了會兒卻又趴下來垂了耳撥弄懷裏的毛絨鬆鼠玩偶。楚生看月餅那樣不免心疼,周瑞道:“我吃飽喝足拐杖在懷,你帶湯圓過來見一麵吧?”    楚生想想也是該回去拿些東西順便和張司青打個招呼便答應了,周瑞撐著拐杖到門口送他:“看見後麵大尾巴頭上長耳朵的外婆不要隨便跟啊!”    楚生鄙視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    周瑞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融入黑暗中,感慨萬分地對一旁跟著的月餅道:“兒子,你絕不覺得你媽……的散熱溝特性感?”    月餅汪汪叫了兩聲,周瑞心裏舒坦了。    楚生乘車回到家,用鑰匙打開門的時候,刹那間以為走錯了,退出來看一眼再走回去才明白要不是地震就是張司青卡文了…    楚生艱難地從亂七八糟堆著的書和雜誌報紙中邁到張司青的房間,就見張司青躺在淩亂的地上抱著他的bjd孩兒們。    “又卡文了?”    張司青半晌方遲鈍地扭過頭看楚生:    “媳婦?你怎麽回來了?”    楚生道:    “我回來拿點衣服。”    張司青一歎道:    “在我卡文的時候,你竟然不在我身邊……”    楚生替他將散亂的雜誌和書理成一堆道:    “我不太見你卡文啊……”    張司青坐起來道:    “我寫不出他和袋鼠的幸福了……”    楚生看向張司青,張司青那隱在黑暗中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張司青失戀的晚上。    楚生知道張司青卡文的時候反應特遲鈍不喜歡別人打擾,匆匆收拾了幾件衣服裝袋道:“湯圓呢?”    張司青爬回到電腦前:    “廚房做飯。”    楚生:    “……”    跑到廚房,就見了湯圓在水鬥裏的裝了生米和水的盆裏撲騰……楚生滿臉黑線,這……算是淘米?楚生將凍得發抖卻爬不出來的寶貝撈出來用毛巾裹了吹風機吹幹後跑回房裏毆打了一頓張司青才開始做飯。    飯和菜都做好了,楚生拎了裝著換洗衣服的袋子懷裏抱著湯圓道:“我過幾天就回來!吃茶幾的時候記得把玻璃留下!”    被楚生打得痛覺無感的張司青有氣無力地遊到桌子上輕輕“嗯”了聲,楚生合上門的同時忽然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不是該和晶晶姐聯係一下了?    回去的路上,公交脫班,等了半天都沒來,把楚生凍得小手冰涼小臉通紅的……幸好有湯圓在胸口暖著。    好不容易來輛車,擠得和什麽似的,弄得楚生一身汗,下了車一吹風立刻打了個噴嚏。    楚生縮了縮脖子,走在人煙稀疏的小道上。忽然想不知道現在日本冷不冷,真嗣有沒有穿夠衣服?之前楚生總覺得,日本人特能挨凍,大冷天自己裹得粽子似的,真嗣也就薄薄兩件,外套還經常脫下來給特別怕冷的自己披上……    想到真嗣那帶著溫度的外套,楚生覺著更冷了。但越冷腳下越放緩了步子,仿佛晚一些,便少一些對真嗣的辜負……    好不容易蹭到周瑞家門口,楚生看看手機,竟已經十點半了。    想著周瑞應該已經睡了,楚生才從上衣口袋摸出一把鑰匙。    這把鑰匙,楚生從鑰匙圈上取下來又穿上去,反反複複很多次。終於拿在手裏打算扔了,卻是扔出去又撿回來,反反複複很多次。當初貼在鑰匙正中的草每貼紙已經沾了汙褪了色,就像兩人的感情,讓楚生不忍下手撕去,雞肋般尷尬地附著於心門的鑰匙上……    楚生對著鑰匙發呆許久,才終於緩緩插入。鎖“哢嚓”地響了,楚生輕輕轉動門把打開門後看見的卻是保持著打算開門姿勢的撐著拐杖的周瑞。    周瑞呆呆看著楚生,隨後視線轉向楚生手裏的鑰匙。    楚生低頭看看鑰匙,隨後猛地往周瑞身上一扔,轉身就想跑。    周瑞扔了拐杖一把拉住楚生,楚生聽到拐杖落地的聲音,知道自己再往前跨一步周瑞便會因重心不穩而倒下去,心裏罵著周瑞混蛋,腳下卻並未再踏出半步。    周瑞知道這是楚生最大的讓步了,再得寸進尺必定得不償失,忙扶了牆關上門,費力地撿起地上鑰匙,摸索了會兒上麵模糊的草莓圖案,再塞回到楚生手裏。    楚生卻像被燙了似地下意識地鬆了手,鑰匙“叮”地一聲再次落在地上。    周瑞感覺自己的玻璃心隨著那鑰匙砸了個缺口,沉了臉道:“這很見不得人嗎?”    楚生不說話,周瑞看到自己上次留他手腕上的淤青,稍稍鬆了力道。楚生趁機抽回手,拿了衣服躲浴室去了。    楚生為了照顧周瑞,幾天沒顧上洗澡了,今天又擠車出了一身汗,對浴室的需求格外迫切。然而見著這浴室又想起兩人曾經的點點滴滴,發呆良久才想起來脫衣服。    熱水衝到身上,騰起一股水汽,楚生的身子溫暖著,心卻木然得隔絕著。這短短兩天,一切都物是人非了。楚生的反射弧再短,也無法立刻轉過彎來……    人非草木,每一份感情都是牽扯,每一份牽扯都連在心上,每割斷一份牽扯便仿佛在心上剜去一塊……    受傷的那一刹那,人常會因為麻木而感覺不到有多麽疼痛,但一段時間後,那痛便如巨蟒般,緩緩盤上來,絞得人窒息……    楚生閉上眼,任溫水滑過喉結……    待楚生洗完出來,就見了不知何時醒來的月餅抱著剛剛趁著楚生洗澡溜出來的湯圓在地上打滾。湯圓被月餅舔了一身濕漉漉的,受不了地用大尾巴遮著臉,小爪子推著月餅還想湊過來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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