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晨傑壓下暴力衝動再次踏入寒風之中。    幸好小區門口就有家便利店,湯晨傑抱了1.5升裝就上來了。    張司青打開門道:    “以後抱咱孩子可不能這麽抱,填炮彈似的……”    湯晨傑忽略他走進來,將可樂往桌上一放,張司青高高興興地就去開蓋子,但因為之前湯晨傑一路上晃得太厲害可樂“磁”地就井噴了,張司青忙拿嘴去堵,結果堅持片刻後可樂從張司青的鼻子裏噴了出來,那個仙女散花啊……將桌上的菜紛紛澆了個透心涼。    還是湯晨傑先反應過來,把可樂瓶從張司青嘴裏拔出來。張司青立刻癱軟在椅子上咳嗽起來,楚生忙遞上紙巾給他擤可樂……    張司青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對著一桌可樂雞翅可樂青菜可樂米飯就內疚地紅了眼……    湯晨傑坐在那兒沒說話。楚生手機響了,說了聲不好意思便出去接了。    這時候湯晨傑看了眼快哭出來的張司青,挺了挺身板,艱難地舉起筷子,夾了根沾了可樂的野獸派的青菜,緩緩送到嘴裏道:“還成……”    張司青呆呆看著勉強吞咽的湯晨傑,撲他懷裏就哭開了:“你快掐我一下這比上海人民漲工資還不真實啊我盼了三年連做夢都不敢想……”    湯晨傑皺眉,有些無措地低頭看懷裏樹袋熊。    伸出手,猶豫著要不要放張司青背上,就被嗷嗷哭著的張司青一把扯住了按腰上,扯住另一隻手搭背上……    湯晨傑歎了口氣,任憑張司青在他懷裏擤鼻涕抹眼淚。    楚生接完電話回來,透過門縫就看了那麽一個觀音坐蓮的場景,悄悄替他們合上了門,轉身下了樓。    回去的路上,楚生給張司青發了條消息說有點事先走了,望著車窗外的熱鬧,忽然有了種嫁女兒的心情……    雖然楚生和湯晨傑不熟,但也知道湯晨傑是個拘謹且頑固的人,他能在張司青曾對他做下莽撞的事後仍說試試看,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和遷就了……    其實就和周瑞他媽說的一樣,在一起是過日子,愛不愛並不重要,關鍵是有沒有那份為了與對方生活在一起而願意改變的心。    想到這裏,楚生不得不感歎一下自己拿動不動就高壓線的愛情……上次和周瑞的爭吵,真嗣不過是個借口罷了,說到底是不信任,是急於求成的浮躁……    還記得某篇散文裏提及的“靜靜看一朵花開”的心態,不知道在這個浮躁的都市,誰還有這個耐心靜靜守候感情在日積月累中含苞待放……    楚生到小區時,已經過了十點,小區的大門已經鎖了,小門要勞煩保安出來才能開。    楚生忽然覺得,在這樣一個悲觀而詩意的晚上,不該就這樣回到空蕩蕩的小屋內輾轉反側,於是便繞著這業主委員會爭執的對象的外牆散步。    快散步到小區後門時,楚生忽然看到兩個疊加的人影在圍牆外麵鬼鬼祟祟的。    難道是小偷?    楚生謹慎地往陰影裏挪了挪,觀察著兩人的一言一行。    隻見那踩著另一人肩膀的男子拉長了脖子往牆裏瞧,下麵那被踩著的男子不耐煩地壓低聲音道:“有人沒?”    上麵的男子筆了個“ok”的手勢。    下麵那位立刻將踩肩上的男人扔進牆裏,隨後自己退後幾步,助跑一躍也翻了進去。    三秒後,牆裏傳出了“來人啊——抓賊啊——!!!”的叫喊聲,楚生忙衝回到大門口讓保安放他進去。        第30章 木頭的故事        奔到剛才的事發地點,就見了聞訊趕來的十幾個居民拿著拖把啊西瓜刀啊把那倆男子團團圍住,嘰裏呱啦地質問。    剛才那個在上麵的矮個男子已經嚇傻了,而另一男子則滔滔不絕地解釋,居民們對他的爬牆理由紛紛嗤之以鼻,其中幾個已經掏了手機準備報警。    楚生忙扒開人群衝進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們是我朋友!打賭鬧著玩呢!”    人群中有幾個認識楚生的,向來對楚生印象很好,雖然對他這套說辭半信半疑,但終是賣他個麵子,替他解圍讓眾人散了。    楚生謝過那幾位後,沉默地盯著眼前狼狽的二人。    周瑞冷冷轉向王凱:    “你不是告訴我‘ok’嗎?”    王凱瑟縮道:    “我……我的意思是‘三個’……”    “……”    王凱被兩人的目光夾擊盯得渾身發毛,忙出賣其中一方道:“是周總硬要我來的。”    周瑞瞪王凱一眼。    楚生冷冷道:    “來幹什麽?”    王凱豁出去了道:    “周總讓我先上你家探探口風如果你沒回去的意思他就不上來了!!”    楚生將目光轉向周瑞,周瑞抽動嘴角道:    “我臉已經瘦得鞋拔似的,你不必再用眼神剜我。”    楚生轉身就走。    王凱弱弱地喊了聲“楚生”,見沒有回應,又看看身旁黑著臉的周瑞,嚇得小爪子冰涼道:“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一路向門口逃竄,周瑞拿起手機撥了個號:    “喂?錦鋒,王凱他老婆懷孕了,他不打算離婚了,準備和你斷了好好照顧老婆孩子,你看著辦吧……”說完掛了,隨後對著那匆匆離去的背影扯了一抹笑:所謂張弛有道,太緊的,都需要鬆弛一下……    楚生知道周瑞跟著他,身後那和他保持著三米遠的腳步,踏得按部就班。    其實在楚生原來的構想中,感情也該是按部就班的,從認識到日久生情到互相磨合到長相廝守,那樣的感情才是可靠的、令人安心的。然而從他認識周瑞的那一天起,這秩序就亂了套。    都說愛情源於想象,楚生妄想著妄想著就做了許多連自己都覺著不可思議的事情,罪魁禍首給點希望,就樂得米缸裏的老鼠似的,吃幾口才發現根本跳不出去了……    楚生憤憤地將鑰匙cha進孔裏大力轉動。    周瑞等門開了想跟進去,卻被楚生攔住了。    對峙中,又是周瑞最討厭的那種脅迫般的沉默。但周瑞卻還是硬著頭皮道:“湯圓挺想你的。”    楚生沉默。    “月餅也挺想你的。”    楚生沉默。    “我媽也挺想你的。”    楚生沉默。    周瑞有些耐不住了,轉而道:    “大陸挺想香港的,香港就回歸了,大陸挺想澳門的,澳門也回歸了……”    楚生打斷道:    “那台灣呢?”    周瑞望著天花板道:    “也回歸了啊……”    楚生看著周瑞那渾身不自在的表情,知道這拐彎抹角的說法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唯有一歎道:“你先回去吧,讓我好好想想。”    周瑞抵住門道:    “這有什麽好想的?”    結果無意間一瞥看到茶幾上那一疊資料上的照片,一愣後了然道:“哦——那是該好好想想,畢竟‘台灣’給‘小日本’占了那麽多年……”    楚生想都沒想一巴掌甩周瑞臉上,甩完兩人都愣了愣。    那巴掌不重,卻是帶著滿腔的怒意,周瑞回過頭看著楚生,冷冷笑了笑,隨後轉身走了。    楚生隻覺得這周而複始的劇情令他身心疲憊,緩緩滑坐到地上,門和地板的冰涼流竄到四肢,滿滿的心灰意冷……    隔壁的張大媽路過門前時被楚生嚇了一跳:    “小楚你怎麽坐門口啊?”    楚生很感激在這樣一個夜晚還有人關心自己,想說什麽,張嘴卻差點哭出來。    張大媽看他的表情嚇了一跳,剛想問楚生是不是不舒服,就聽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下奔上來。    周瑞大口喘息著衝過來,也不管張大媽看著,跪下來一把摟住楚生道:“咱一國兩製成嗎?”    楚生眼淚下來了,使勁推他。    “大陸”於是在張大媽目瞪口呆的注視中扛起淚流滿麵的“台灣”回家了。    周瑞扛著還在掙紮的楚生打開門,就見了月餅低聲下氣地趴在湯圓身旁嗚嗚叫,湯圓一扭頭,傲嬌地跑到另一頭,月餅也跟著跑過去,隨後繼續趴著嗚嗚叫……    周瑞放下楚生道:    “小兒子自從你走後就不理咱大兒子了……”    湯圓聽到動靜回過頭,見了楚生立刻眼淚汪汪地“唧”地撲上去。楚生抱著拚命往他懷裏鑽的毛茸茸的湯圓心中泛起一股酸澀……    “對不起……”楚生順順湯圓的毛。    “沒關係……”周瑞抖了抖胸毛道:    “我原諒你。”    楚生無語地看眼得瑟的周總,抱著湯圓轉身就走,結果被月餅和周瑞一同咬住了。    月餅咬的是褲腳,周總咬的卻是脖子。    待楚生反應過來時才覺頸間一痛周瑞竟是在吸他的血——如果我這麽寫的話這篇文就徹底從現代爆笑文轉為可愛吸血鬼文挖鼻孔所以我隻是來祝大家新年快樂感歎號回車正文繼續楚生痛得“嘶”地一聲,推開周瑞道:    “你幹什麽?!”    周瑞故作瀟灑地用手背抹抹嘴角,隨後特不要face地指著楚生白嫩的脖子上那一排紅紅的牙印道:“你這樣出去,影響不好……”    楚生這才明白過來,一股怒意竄上來,將湯圓寶貝托到肩上讓他用大尾巴勾著自己的脖子遮住那排牙印,昂首挺胸地就又要往外走。    周瑞先月餅一步一巴掌拍門上,貼著楚生的背道:    “你就那麽想聽我求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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