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牽著你的乎,往幸福的方向走。


    二十年前,幸福跟他說了再見,從此沒回來過。


    今天,有個女孩笑得璀璨,豪氣萬千地對他說,會牽著他的手,往幸福的方向走?


    那當下,他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注入了大量的愉悅,幾乎就要漂浮而上從他身體脫離,追隨著那女孩的背影,也奔入校園……


    接下來,靳宇觀整天做事都恍恍惚惚,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狀況。


    一天將盡時,他送決定與他共同合作的新事業夥伴alex,到預定的五星級飯店下榻。


    沒想到在他離開飯店前,有義大利血統的a1ex竟拍拍他的肩,笑問:“你是不是在談戀愛?會突然微笑、突然皺眉的人,大多在談戀愛。”a1ex的中文很棒,因為他有四分之一的台灣血統,外祖母是台灣人。


    靳宇觀心下一驚,表麵上卻保持微笑沒說什麽。


    他打發了司機、秘書,徒步走上人行道,因為他想一個人走段路,理清紊亂的思緒。


    走過兩個紅燈路口,他的心更亂了,腦中每個躍動念頭都在催促著他打電話。


    他想知道,那個說要牽著他往幸福方向走的女孩,是不是真能讓他看見幸福?


    又走過一個路口,他終於拿出手機撥電話,響沒兩聲就有人應答。


    “嗨、嗨!你忙完了?”


    那聲音甜蜜愉悅而有精神,仿佛現在還是朝陽燦爛的早晨。


    “是。”他握緊手機,心以從未有過的速度跳動著,他可以感覺自己皮膚底下的血管緩慢擴張,像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該死的覺得緊張。


    “你回家了嗎?”


    “還沒。”


    “嗯……”電話那頭猶豫了片刻,“我們現在約會好不好?”


    “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我記得你明天早上有課。”


    他記得她的課表、記得她的電話號碼,還記得她星期幾在哪裏擺攤、在哪裏打工……他記得很多有關她的事呢!這就夠了。言禹楓想。


    “沒關係,我想跟你約會。你在哪裏?”


    “我在遠x飯店附近。”


    “好,那你聽話,先到飯店check in.再打電話給我,告訴我你住幾號房,我十五分鍾後到。”


    “你想要的約會是跟我在飯店過夜?”


    “沒錯……你不想嗎?”她的聲音難得有一絲羞怯。


    一切都太美妙了,不是嗎?


    幸運之神,一直都站在他身邊。


    他想得到言禹楓,她現在就自動送上門;他計畫複仇,立即成功得到一枚致勝的棋子:他想為母親開珠寶連鎖店,alex欣然同意與他合夥。


    他人生所有想望,此刻全都水到渠成。


    那麽,他應該歡欣鼓舞地直奔飯店,等她送上門,開心愉快的吃了她才對。


    為什麽偏偏這時候,他居然想對她說不?


    “我想。但你跟著我,不會幸福。你要不要再考慮?”


    “沒關係,你可以跟著我,我會帶你找幸福。聽話,你先check in.再撥電話給我。”


    言禹楓掛上電話,今天晚上,她一直在家等他的電話。她收拾幾樣東西後,出門,要家中司機直接送她至飯店。


    靳宇觀躺在柔軟大床上,記憶像開啟的匣,鮮明跳躍出來。


    九歲那年的的除夕,他跟母親一起守歲,上百坪大宅,安靜得有如一座空屋。


    母親穿一襲粉色櫻花連身洋裝,他穿著母親幫他買的灰色格紋小西裝,可以容下十幾人的長形大餐桌,隻有他跟母親兩人。


    那天母親難得清醒一整個日夜,沒在夜裏喝酒。


    桌上擺了六道年菜,分別是佛跳牆、海鮮冷盤、東坡肉、蟹黃蝦仁、清蒸石斑以及三鮮青蔬。


    六道年菜全是父親愛吃的口味,然而,父親卻缺席了。


    他們母子倆一邊談天說話,偶爾相視微笑,等到晚上十一點才開飯,等一個早已說不回家守歲的人。


    每道菜,母親都吃了幾口,每吃一道,她就會笑著說父親有多愛那道菜。


    直到午夜十二點,牆上掛鍾響了十二下,新的一年來臨,母親放下筷子,緊緊抱住他,對他說:“我不等了。寶貝,對不起,媽咪好累,我好愛你。媽咪對不起你,新年快樂。”


    那個擁抱,是母親給他的最後擁抱,是他最後一次嚐到幸福的滋味。


    接下來那晚,母親對他說了許多事,說從他出生到上小學前,他們一家人去玩過哪些地方,說他的父親有多麽疼愛他。


    盡管他對自己學齡前的記憶不多,但那晚聽母親的描述,仍拚湊得出本來屬於他的幸福地圖——他們一家三口,曾一起去過澳洲、英國、日本、新加坡、荷蘭。


    母親娓娓細數往事,細數他們曾走過的城市、看過的珍稀動物……她溫柔地笑著,沉浸在朦朧的過往幸福中。


    天將亮之前,母親摸著他的頭說:“深夜時,天地會彌漫著清明之氣,那叫做夜氣。夜氣會讓人變得敏銳脆弱,容易說出實話。你爸爸,就是在半夜告訴我,他不可能再愛我了。


    “寶貝,你現在還小,還不懂,等你長大了,就會懂媽咪為什麽晚上總想要喝酒。媽咪太軟弱了,沒辦法麵對事實,是媽咪對不起你……”


    除夕之後,母親開始每晚與酒瓶共枕,到後來,連白天也喝得醉醺醺,直至夏天來臨前,母親仰藥輕生,結束她充滿痛苦的生命。


    幸福,早在他九歲那一年清早與他告別,他從沒期待過幸福能再回來,他沒想過。


    今天,卻有個女孩,帶著自信滿滿的笑容,說要帶他找幸福……


    飯店客房的門鈴驟響,他翻身下床,打開門,一入眼又見到那抹燦爛的笑容。


    靳宇觀莫名地生起氣來,忽然想破壞她臉上的那朵笑。她不該在他麵前笑得這樣幸福。


    如果,她知道了他的動機,他不信她還能這樣笑。


    她若知曉自己隻是他用來報複的棋子,他不信她還會想牽著他找幸福。


    他才不要什麽狗屁幸福!


    既然幸福在他九歲那年早已離開,他可以在沒有幸福的光陰中走過二十年,他幹麽還要幸福?幹麽要把幸福放在另一個可能會離他而去的人身上?


    靳宇觀突然升起一股衝動,決定毀壞言禹楓臉上那朵幸福笑花,就像那些殘忍毀壞他幸福的人一樣。他知道靳宇暘有多愛她,隻要她痛苦,靳宇暘就會痛苦。


    言禹楓站在門外,看著他陰晴不定的神情,過了片刻她打算開口,卻被他一把拉進房內。


    身後的門砰一聲被大力關上,那聲響驚嚇了她。


    她還來不及反應,立即被他狠狠吻住,他霸道地掠奪她的氣息,粗魯地動手解她牛仔褲的扣子。


    沒感受到絲毫溫柔,卻能隱約感覺到他散發的怒意,她有些慌了,雙手頂著他寬闊的胸膛輕推他。


    靳宇觀鬆開手,淡漠的眼眸瞧著她,眼中沒有絲毫的情欲柔情,連那壓抑的怒氣都顯得冰冷。


    言禹楓剎那有些愣住。先前通電話時,他的語氣並不像現在這樣冷酷。


    “如果你不想上床,就不該約我開房間。我討厭扭捏的女人,要就大方脫下你的衣服。”他用一貫冷然的語氣述說。


    她看進他的眼,卻看不見想要的溫情,不禁輕輕淡淡地吐了口氣。他剛才在等待她時,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你剛才在電話裏,不是這個樣子。”


    “我記得我在電話裏並沒有很熱切,也有問你要不要再考慮,你要我聽話。現在你人來了,才想裝清高嗎?我不信你不懂,男人女人相約開房間,真正想做的不就是那回事!”靳宇觀故意這麽說,走回大床麵對她坐下。


    言禹楓沉默,衡量著眼前狀況。


    片刻後,她彷佛下定了決心,放下包包,一口氣雙手脫下t恤,水藍色的胸罩包裹住她完美胸形,一頭柔直黑亮的長發幾繒垂在胸前,白皙的肌膚與黑發形成強烈的對比。


    靳宇觀沒料到她這麽幹脆,霎時被眼前的美景震住。他看過的女人不算少,至少他以為,就算他再怎麽沒防備,也不該被她震得有一瞬呼吸困難。


    她的身材比例勻稱,纖細的腰裹在緊身牛仔褲底下,看起來誘人又清純。


    他原本漠然的眼神,轉瞬間她成功點燃火焰……


    言禹楓滿意地朝他笑了笑,那抹笑,帶點誘惑的魅色。


    “也許你不相信,但我為你去學了按摩,今天約你,其實是想幫你按摩。”她低聲說,一邊拉下自己牛仔褲拉煉,聳聳肩接著又道:“我看你常繃著臉,應該是壓力太大,我想你需要放鬆,才去學按摩。不過,如果你想要的是我的身體,沒關係啊,反正我們遲早會走到這一步。”


    她有些顫抖地拉下緊身牛仔褲,右腳還不小心絆了一下。


    她傻兮兮又有絲害羞地笑道:“不好意思,我真的有點緊張,絕對不是在裝清高,我不習慣在男人麵前脫衣服……”


    接著,她動手脫掉水藍色胸罩,裸裎的肌膚在暖色係的黃光下,看得出已緊張到生出一粒粒的小疙瘩。


    言禹楓身上僅剩一件水藍色蕾絲底褲,她笑著勇敢走向他,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啞著聲音問:“這樣你滿不滿意?這樣夠不夠大方幹脆?”


    “你是笨蛋!我給過你機會的,跟著我,你不會幸福。”說完,他倏地將她一把拉近,猛地深深吻莊她,轉過身把地推上床。


    “你才是大傻瓜,我的幸福不是由你決定能不能給的。跟著你,就已經是幸福了……”她呢喃,顫著手一顆顆為他解開襯衫扣子。


    激情籠罩他們,他褪去了所有衣物便覆上她,直接進入她,像是想懲罰她的天真,聽見她疼痛的抗議哼聲,他低頭將之吻去,不想正視心底一抹微弱的憐惜。


    他需索著她的身體,在她柔軟的暖潮裏解放自己……


    他知道,她沒有得到歡愉。


    一切結束後,他翻身躍下床,一個人進浴室衝洗。


    言禹楓躺在床上,拉了薄被覆蓋光裸的身子,睜眼盯著天花板。


    後悔嗎?這樣糟糕的第一次。


    她困惑地想,為什麽她竟沒有絲毫後悔?


    靳宇觀並不是在愛她,而是隻單純在她身上發泄性欲。


    她當然知道,他從頭到尾都不愛她,她隻是他想得到的一件物品,但是再怎麽樣,她相信隻要他願意,絕對可以做到讓她感覺仿佛被他愛著,至少,也能讓她感覺到愉快。


    然而整個過程下來,她隻感到自己被強勢地掠奪、被粗魯地占有,沒有體驗到一絲柔情,就這麽結束了。


    但她後侮嗎?真奇怪啊,她竟然一點也不後悔!


    她想,在浴室衝洗的靳宇觀,說不定才是後悔的人吧?


    十分鍾後,他腰間圍了條浴巾,步出浴室,倚在浴室門框邊,朝她望去。他們相視無言,許久許久……


    末了,他閉了閉眼,從沒向人道過歉的他,音量很低地說:“對不起……”


    道歉後,他像是還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口。


    言禹楓隻是看著他,沒移動,也沒回應。


    好一陣子,他才又開口,“你……要不要再來一次?我知道你——”是處女。


    “暫時不用。”她終於起身,打斷他的話,“我想做我最早想做的事,讓我幫你按摩好不好?不過,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衝個澡。”


    她依然溫暖地微笑,用被單包裹光裸的身子,走向浴室。


    他無法當作沒看見床上那抹殷紅,可見他還有一絲絲僅存的良心。靳宇觀自嘲地想。


    他拉住經過他身邊的言禹楓,握緊她手腕,重複道:“對不起。”


    她仰起頭,一雙眼清亮澄澈,露出打從心裏的微笑,伸手撫觸他的臉頰,說:“沒關係。你到床上等我,一會兒就好。”她抽出手腕,進浴室將門關上。


    五分鍾後,言禹楓衝完澡出來,身上圍了條大浴巾,她態度自然,自在得不像剛失去處子之身的女人。


    她撿起被她擱在地板上的包包,掏出她拜托美人魚特調的舒壓精油。按摩法也是她跟美人魚學來的,美人魚為了她心儀的王子,之前特地去拜師學藝,但始終沒有機會用在王子身上,沒想到她向她學來了,先讓撒旦享受。


    言禹楓想起那夜在“童話屋”,美麗女老板幫她們三人算命的事。


    她記得老板說,她錯把撒旦當王子,還說:“那個男人,隻有外表像天神,心腸跟魔鬼沒兩樣。”


    女老板說的那個撒旦……是靳宇觀吧?


    她在今夜以前,從沒想到他就是女老板幫她算出的愛情,沒想過他究竟是王子抑或撒旦?就這樣心甘情願地陷入了。


    而這會兒,她突然領悟到,原來與他之間的糾葛,也許就是她原本想避開的命運。


    被算到壞命運那一晚,她還想著自己哪會那麽笨?絕不可能笨到撒旦、王子都傻傻分不清楚!好歹她是言禹楓——被譽為有魄力、有經營智慧的企業家的女兒。


    她應該有基本的識人之明吧?畢竟她承襲了優異的基因,不是嗎?


    雖然她總在父親麵前裝笨,但骨子裏,她真認為自己是有點小聰明的。


    她絕對不可能落入壞愛情裏!


    但直到這一剎那,她才完全懂得,當情感牽著人的鼻子走時,它完全淩駕了理智,聰明根本被打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言禹楓苦笑著。既然她沒有選擇,那就努力作戰吧!


    說不定,女老板算錯命了;說不定,靳宇觀不是撒旦,隻是一隻迷了路的暴躁小羔羊。


    握緊那罐精油,言禹楓蹬上床,俯首望著平躺在床上的靳宇觀,對他微笑.


    她拍拍他的胸膛,拍到一片結實的肌肉。剛剛她沒有時間好好感覺他,現在仔細看,才發現他居然有六塊肌……


    指尖描劃著他的肌肉線條,本想叫他翻過身背對她,但現在飽覽他男模般的身材,她竟有點舍不得讓他轉身了呢。


    “你常常運動喔?”她側著頭,笑問。


    “一星期四天。”他握住她在他身上移動的手,要不然他沒辦法繼續說下去,“本來,我希望你死心塌地愛上我……”然後,我會狠狠甩了你,讓你痛苦,讓靳宇暘痛苦。


    “現在呢?”她追問倏然沉默的他。


    “我後悔了,我希望你不要愛上我。”


    “再說吧。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愛不愛你。”她笑得很開朗。


    “禹楓,你是個好女孩,對不起……”


    “你打算說幾次對不起才夠?”她眨著狀似無辜的大眼睛。


    “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對不起誰過,但現在我是真的覺得對不起你……”他剛才在浴室,讓蓮蓬頭底下的冷水一衝,良心有片刻清醒,覺得自己幼稚又無聊,竟讓一個不相幹的女人蹚進他的仇恨裏。


    “沒關係,我不想做的事,誰也不能勉強我。如果你是因為我是處女才覺得對不起我,大可不必。”


    “事情比你想得複雜……”


    “宇觀……跟我交往好不好?一段時間後,如果你還是沒辦法喜歡我,我會離開你,不再出現在你麵前。”


    “我不會喜歡上你——”


    “沒關係啊,我們就試試看嘛。”言禹楓打斷他。聽他這麽一再強調,說不難過是騙人的,但她總不能在他耳邊大喊——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喜歡得快要死掉了,喜歡到就算知道你隻是利用我,我都覺得無所謂。


    她不能這樣說,她絕不能說出真心話!那隻會把他嚇跑,搞不好會嚇得他想逃上月球。


    如果不想給他壓力,最棒的方式就是,在他麵前假裝,假裝她連喜不喜歡他都還不清楚……


    “反正我的第一次給你了,目前我也沒其它的對象,你將就一下,跟我交往看看嘛。說不定真正認識我之後,你會有點喜歡我。”她在蠢什麽啊?幹麽強調她是第一次?男人最討厭麻煩了……


    唉,她真是好緊張呢!生怕這一賭她會輸得太徹底,太輕易把靳宇觀想要的全都給他,會讓他失去興趣。他現在沒有站起來穿衣走人,已經是萬幸了。


    言禹楓胡思亂想一陣,趕緊補充說明,“你放心,我不會因為你是我第一個男人,就賴著你要負什麽責任。我們都是成熟的大人了——”


    “別說了,我懂你的意思。”靳宇觀打斷她的話,看她故作豁達的表情底下透出無法完全掩飾的慌張,他於心不忍。


    “好!你懂就好。”她鬆口氣,順著他給的台階下,趕緊轉話題,“翻過身,我幫你按摩。”


    翻身之前,靳宇觀問:“要多久時間才夠?”


    “什麽?按摩嗎?”


    “不。你想我們應該交往多久時間才夠……判斷我們適不適合?”


    言禹楓沉默半晌。他現在跟她要一個期限,根本可以算是挑明的說了:嘿!我真的不會愛上你,但為了讓你死心,你說吧,我該應付你多久?


    “兩個月吧。但這兩個月,你至少每周要跟我約會一次,可不能借口工作忙而躲我,等時間到了,才又跟我說真的沒辦法喜歡你,這樣我不能接受。”


    “我不會。”兩個月,不算長的時間,他可以答應她。“如果可以,我會盡量每周跟你約會超過一次。”


    話一說完,靳宇觀懊惱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到底在想什麽?承諾兩個月的交往?!還說盡量每周跟她約會超過一次?!


    他跟女人之間,除了社交晚宴和飯店大床外,沒去過別的地方約會了。


    帶她去參加社交晚宴嗎?他相信她不會肯。


    他根本不知道該跟女人去哪兒約會,看電影?最近有什麽片?他完全沒概念!唱ktv?拜托,殺了他可能比較快……


    老天……什麽香味這麽好聞……


    她的力道剛剛好,他可以感覺自己被她按過的肌肉乖乖地放鬆下來。


    唉!他舒服地吐口氣,感覺腦子浮浮地,精神也越來越迷蒙……


    去看海嗎?他光想都覺得雞皮疙瘩快來拜訪他,又不是在演文藝片!他跟她也不是那種關係……


    天啊!沒想到光是一個約會就讓他這麽頭大……


    嗬……好舒服、好舒服……


    他的思緒越飄越遠,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一個小時後,言禹楓穿妥衣服,為靳宇觀蓋上被子。


    她設定好了六點半morning call,收拾好她的東西離開房間,到一樓櫃台幫他預點一份早餐。


    走出飯店,夜涼如水,她用電話叫了計程車。


    站在明亮的人行道上,計程車還要五分鍾才到達,她深呼吸一口深夜的冰涼空氣,感覺……好特別呢!


    她微笑想著,從今天開始,她是個女人了。


    而明天是另一個開始,她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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