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現場雅雀無聲。


    山風在吹,樹丫搖晃,人群的目光呈包圍狀將秦屹聚攏為核心,大家昂著頭看他,秦屹黑眸炯亮,氣勢駭然,健碩的身體在這一刻,湧動著狂暴的戾氣,震懾人心。


    “今天的事,我已經報警了,所有打人者、打砸者,”他目光掃了一圈,每一個角落都沒落下,“誰特麽也跑不了,該給老子賠人就賠人,該賠錢賠錢。”


    他望向遠處,警車趕來,聽到警笛的鳴響,一些老百姓倉皇而逃。


    秦屹眼尖,指著一逃也的背影喊:“把他給我逮了。”扔了擴音器,一躍而下,衝著另一個人追出去。


    人影快速穿梭於人群,四五輛警車停下,將施工現場圍住,警察一來,當地人都安靜了。


    秦屹盯著眼前的背影,心裏暗道,這孫子腿腳還他媽挺快!


    擱在他十幾、二十的時候,攆他像玩似得,現在是真有些吃力了。


    眼瞅著人要溜了,秦屹卯足了勁猛追上去,一腳踹在對方膝彎處,隻聽哎呦一聲,人瞬間倒地。


    秦屹粗喘著氣,彎腰揪起地上人肩膀的衣服,“跑啊,再他媽跑啊!”


    被抓住的人比秦屹還喘,大口大口倒著氣,擺手說:“不,不了。”


    秦屹心裏一團火,撂在以前,逮住人先暴揍一頓,現在他心性沒那麽暴躁,直起腰拽著人往回走。


    另兩個逃走的也被抓回來,三人往人群中一推,當地轄區派出所的王所長繞著他們打量,“郭老六?你們怎麽在這了?”


    秦屹走到工地工人堆裏,察看傷者情況,聽身後的王所長說:“你們不是本地的,上這跟著鬧什麽事?”


    秦屹回頭,王所長過來,倆人一碰頭,一方低頭耳語,“這幾個是慣偷,經常在集市上流竄作案。”


    “?”慣偷,不是本地人?


    秦屹舌尖舔下嘴角,眼睛眯成狹長的弧度,不相幹的人都來鬧事,看來是真有人看上他了。


    片警將參與打架鬥毆的人帶上警車,還有幾個人開始現場取證,做第一手資料。


    他對著祁俊擺下手,被片警問完話的他走過來,此時,祁俊臉上有傷,眼眶青了,身上的衣服被撕壞。


    走到近前,祁俊開口,“屹哥,”


    “你傷的怎麽樣?”秦屹打量他,祁俊回:“就眼睛這被人打一拳,我拉架的時候,遭的黑手。”


    “身上呢?”秦屹問,“有傷著沒?”


    祁俊搖頭,“沒啥大事,都打亂了,被誰絆了幾下,不礙事。”


    秦屹點點頭,了然,“受傷工人的醫藥費和相關費用先由公司墊付,把病先給人看好了,別耽誤了治療。”


    “明白,屹哥。”祁俊回頭看被砸的工程車,“砸壞的車怎麽辦?”


    “修,怎麽也不能耽誤了工程進度,”秦屹手卡在跨上,衣襟敞開著,露出裏麵貼身的t恤,“等警察調解完,賠償由責任者全額承擔。”


    秦屹態度明確,該誰的責任誰擔著。


    幾十萬的車,你說砸就給砸了,你以為社會你家開的,想咋地咋地。


    警察出麵,給當地人講解了開山修路是政。府的一項利民便民舉措,也是為了打開蜀玉山的經濟大門,一個地區的不發達,與交通不便捷有很大的關係,蜀玉山的土特產資源極為豐富,但因為路不好走,山裏的東西一直運不出去,進來收山貨的,也均是一年一次一口價,你願意賣就賣,不賣也沒別的機會,隻能看著山貨爛在手裏,這些問題,均因為運輸不方便導致的,而路通了,山裏的資源能順暢的運出去,這也能大大改善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和出行問題。


    至於龍眼的謠言,都是從郭老六這幾個人嘴裏出來的,惡意煽動群眾情緒,給開鑿隧道工程造成損失。


    秦屹看眼車裏的人,開誠布公問:“誰指使他們造謠、煽動的?”


    王所長看眼秦屹,“這些問題,我們要把人帶回所裏去詢問。還有,你們公司派個人過來,解決這事。”


    秦屹頜首,“我是工地負責人,我跟你們去派出所。”


    警車駛離工地,秦屹的黃色牧馬人緊隨其後。


    在派出所忙活了一下午,眼看著天漸黑,秦屹心裏著急,對王所長說:“王所,賠償問題我們這邊要等受傷的員工病情穩定了才能明確,好幾個人碰了頭,需要二十四小時觀察,要沒什麽大事,我們也不想給你們添麻煩,至於車輛損失問題,公司已經做了報價,詳細的收費單據明天一早送過來。”


    “行,你們有個態度,我們這邊也好處理了,”王所長又提及鬧事的三人,“至於郭老六他們,會以尋釁滋事罪被起訴,後期的訴訟程序免不了要走的。”


    “說誰指使的沒?”秦屹心裏一直惦記這茬。


    王所長擰眉搖頭,“這幾個愣頭青嘴硬的很,還沒交代,不過我們會繼續偵查。”


    “謝謝。”秦屹與之握手,“謝謝你們的及時出現。”


    離開派出所,秦屹直接去的醫院,有四名傷勢略重的員工住院,他帶了水果和慰問金去探望,一圈下來後,等他出了醫院大門,天徹底黑了。


    幾小時前……


    蘇妍下班,秦屹公司裏的財務總監辛甘過來接人。


    在研究所門口,辛甘朝蘇妍招手,喊:“嫂子,這。”


    蘇妍定睛一看,她記得這姑娘,上次在秦屹公司見過。她走過去,“你們在這?”


    辛甘說:“屹哥讓我來接你。”


    蘇妍:“他呢?”


    “工地忙,他抽不出時間來,就讓我過來的。”辛甘接過她手裏的資料袋。


    蘇妍微笑,“不用,我自己提就行。”


    袋子看著就不輕,“嫂子,給我吧,屹哥可囑咐再囑咐我的,不能讓你累著。”


    倆人轉身往路邊走,辛甘加快幾步將袋子放在後座上,蘇妍身後駛來一輛輝騰,車停下,車窗緩緩降落,杭韋琛跟蘇妍打招呼:“沒車來接你?”


    辛甘手搭在車門上,聽到雋永的聲音時,她不僅微微一頓。


    蘇妍說:“有。”


    辛甘走過來,看到車裏的男人,幹幹淨淨的麵相,透著一股書卷氣,卻不陰柔造作,眼裏的鋒芒內斂、睿智。


    蘇妍介紹:“她叫辛甘,秦屹公司的同事。”


    杭韋琛目光移過來,辛甘在與他視線交匯的片刻,心一磕。她下意識的深吸氣,見他微一頜首,“你好。”


    蘇妍對辛甘說:“他是我研究所的領導,杭教授。”


    辛甘:“你好,杭教授。”


    杭韋琛微笑,“有人送你就好,我先走了。”


    蘇妍:“再見,杭教授。”


    “再見。”杭韋琛又向蘇妍身的辛甘禮貌的告辭,“慢點開,再見。”


    辛甘微微一笑,朝人擺擺手,“放心,我開車很穩。”


    倆人上車後,辛甘說:“這杭教授挺帥的。”


    顏值問題她一直都沒關注過,在蘇妍心裏,杭韋琛就是她心中的大神,而大神是被供奉和仰望的。


    “帥到沒覺得,技術和能力到不錯。”


    辛甘唇線微揚,“看著就像個技術流。”


    “……”這也能看出來?


    辛甘從車內視鏡看著遠去的輝騰,有機會可以切磋下技術。


    將蘇妍送到家,辛甘把資料袋放在桌上,“嫂子,你要準備什麽菜,我幫你做。”


    蘇妍把外套掛好,“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屹哥還得一陣才能回來,讓我幫你準備好晚飯才能走。”


    聞言,蘇妍說:“給你添麻煩了。”


    “叫你說的,有什麽麻煩的。”辛甘邊說邊擼起袖子去洗手,然後跟著蘇妍去廚房一起準備晚飯。


    做好晚飯,辛甘要走,蘇妍把人留下一起吃。


    吃飯的時候,蘇妍問:“工地都忙什麽,晚上還加班?”


    之前秦屹交代過,工地上的事,一個字都不能透露給她。


    辛甘解釋道:“道路項目路程長,公司要趕工期,屹哥在工地幫著協調指揮。”


    蘇妍大致聽懂了,“其實他忙的話,我可以打車回來,今天麻煩你了。”


    “嫂子,你又說麻煩,今晚你說兩遍了。”辛甘笑道。


    蘇妍撥著碗裏的米,“好,不說,”她咬咬唇,說:“辛甘,我能問你點公司的事嗎?”


    辛甘看著她,“嫂子你想知道什麽?”


    前幾天秦屹情緒很消沉,蘇妍的心裏一直是塊心病,今天正好遇到辛甘,索性問問。


    “前段時間公司是不是遇到棘手的問題了?”


    辛甘咀嚼的動作變慢,“棘手倒算不上,遇到點小麻煩而已。沒什麽的,嫂子你不用擔心屹哥,他能解決好的。”


    “……”看來真是公司的事,讓他壓力過大。


    “嫂子,你都不孕吐嗎?”辛甘轉移話題,“從我見到你,也沒見你有什麽反應。”


    蘇妍給辛甘盛碗湯,放她手邊,她趕緊接過,“謝謝嫂子,我自己來就可以。”


    “孕吐偶爾有,不經常。”蘇妍笑語,也許這孩子心疼我吧,不太磨人。


    “我朋友懷孕,三個月內孕吐的太厲害,身體熬不住要去醫院打葡萄糖針增加營養。”


    蘇妍笑,低頭看看小腹,“這孩子挺乖的。”


    辛甘趕緊扒拉兩口飯,吃完就離開了,生怕那句話說錯了,影響蘇妍情緒。


    等秦屹回到家,看到蘇妍拿著一份資料從沙發站起,走過來說:“忙完了?”


    秦屹看著人,心裏一天的煩躁都被撫平,柔軟無比。


    他應一聲,“嗯。”換了鞋,走過去摟住人在她脖子上親了口,“老婆,今天可累死我了。”


    蘇妍手覆上他寬闊的脊背,微笑著說:“辛苦你了老公。”又問他:“吃晚飯沒?”


    此時已經十點半了,“還沒。”


    蘇妍推他,“你去洗洗,我去給你做。”


    秦屹把人箍住,低頭閉著眼靠在她肩膀上,“先不吃,讓我抱你會兒。”


    蘇妍笑了,“其實你不用太拚的,錢我們夠花就行。再說,我現在也賺錢了,之前的兩個項目,我拿到不少獎金。”


    ‘嘖’秦屹咂嘴,“我一大老爺們花女人的錢,像什麽話啊。”


    “什麽你的我的,是我們的。”蘇妍說。


    “唉,不說這個。”秦屹放開人,“家裏還有菜沒?”


    蘇妍說有,秦屹把外套一脫,“我自己熱就行。”


    “你去洗手,我給你熱菜。”蘇妍把他往洗手池邊拉。


    秦屹洗手,廚房裏響起翻炒聲,這些生活裏瑣碎的聲音,成就了他心底的淨土。


    家,才是一個男人最平靜的港灣。


    接下來的日子,平凡而忙碌,秦屹每天奔波於工地和公司之間,蘇妍則進入了挑選合作生產廠家的階段,孕期也一晃到了三個月,而婚禮也因為兩人太忙的原因被滯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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