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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人停更了?


    李維斯看著歐米伽的微信,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隨即跳起來喊宗銘:有人停更了,白小雷的人監控到什麽沒有?


    啊?宗銘正在洗澡,光著身子從浴室探出頭來,問,誰啊?


    一個叫沙蔥的作者。李維斯站在門口對他說,以前是寫bg都市言情的,這次變換風格在百合頻道寫gl,從傻白甜改成了虐戀,然後剛剛停更了。


    聽上去有點可疑啊。宗銘圍了條浴巾出來,找手機打白小雷電話。片刻後白小雷接通了,聽他說了沙蔥的名字,立刻叫人去查。


    會不會錢卓民覺得沙蔥改變風格寫虐戀是走上了邪路,打算矯正她重回傻白甜啊?李維斯擔心地問,錢卓民最近有什麽動靜嗎?


    沒有。宗銘說,阿菡在監控他家的網絡端口,他一直在家用網,沒有出門。白小雷派出去的監控組也沒有發消息回來。


    李維斯怕他感冒,給他丟了睡衣過去。宗銘接住了,旁若無人地摘下浴巾換睡衣,露出健壯的身軀。李維斯發現他這一個來月恢複得不錯,雖然滿世界跑,居然胖了,以前過度消瘦的身形變得健康而富有活力,尤其肩背處,背闊肌非常漂亮,穿衣服的時候形成一個堪稱完美的倒三角。


    而且他好像挺大的啊,怪不得內褲要大自己兩號李維斯發現自己的思維有點擴散,連忙用力拉回來。宗銘剛穿好衣服,手機響了,白小雷的電話回了過來:查到了,這個沙蔥在帝都定居,剛剛網站管理員打通了她緊急聯係人的電話,證明她沒出事,隻是因為神經衰弱和頭痛在家休息。


    錢卓民那邊有動靜嗎?


    有。白小雷說,他從前天開始沒有出門,但家裏一直有人走動,還叫了外賣。監控組的眼線被他騙過了,直到今天下午才發現他已經離開家了。


    宗銘眉峰一挑,道:把沙蔥的資料發給我。查一下錢卓民的行蹤,他應該是開車走的,飛機火車不可能不留痕跡,所以查一下高速公路的etc吧。


    掛斷電話,他立刻打開umbra呼叫桑菡:錢卓民溜了,你沒有發現嗎?


    是嗎?桑菡意外,他家網絡端口一直有人在用啊,我以為他在家,你不是說他家就他一個人嗎?


    宗銘皺了皺眉,說:具體我也不知道,白小雷的人說看見他家裏有人,但現在已經證實不是錢卓民,他跑了。


    我去查etc。桑菡馬上和宗銘想到了一起。宗銘道:不用了,白小雷的人在查,一會兒他會把錢卓民下一個疑似目標的資料發給我,那人筆名叫沙蔥,住在帝都,離你學校不遠。你現在立刻出發去見她,保護她的安全。


    是。


    掛斷umbra,李維斯有點擔心地問:阿菡一個人行嗎?錢卓民可是手上沾著人命的!


    我們現在出發。宗銘看看表,說,給民航中心發申請,以刑事偵查局的名義,加急,我們要在兩小時內起飛你去把焦磊叫醒,我們需要多一個駕駛員,如果中途有人要回來,讓他開直升機接送。


    李維斯看著窗外漆黑深邃的夜,忽然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快速度換了外出的衣服,跑去樓下叫焦磊。


    焦磊正在看四百多集的台灣苦情倫理劇,聽說要開直升機,一下子跳了起來:你們真有直升機?!


    真有。李維斯拍肩,帶夠一周的換洗衣服,帶上你的私照,我們要在兩小時內起飛。


    好嘞!焦磊雞血滿滿地跑去收拾行李了,李維斯也雞血滿滿地回到樓上,宗銘正在跟桑菡交代如何保護沙蔥。


    李維斯一邊給民航中心發申請,一邊聽了一耳朵,這才知道沙蔥是個已婚主婦,今年三十二歲,愛人開著一家貿易公司,最近正在外地出差。網站說的緊急聯係人就是她愛人,接到電話以後對方說馬上買明天的機票回家。


    她們是百合家庭。宗銘最後才說,沙蔥的愛人是個女的,和她同歲,你們打交道的時候要注意態度,ok?


    作為資深基佬扮演者,以及資深雙馬尾大吊萌妹控扮演者,李維斯和桑菡都表示沒有問題,妥妥的。


    一個小時後,李維斯收到了民航中心的回複,準許他們在午夜兩點飛往帝都。


    一點四十,一行三人驅車到達機場,焦磊看著umbra漂亮的直升機,歡喜讚歎,問李維斯:為什麽機尾要刷個大寫的‘p’?


    李維斯想了想,說:大概是‘飛機算個p’的意思吧,有錢人都很囂張,你懂的。


    焦磊越發歡喜讚歎:你領導真好,霸道總裁即視感你們招不招合同工?我可以加入麽?管家我可以兼職,意思意思隨便加點兒薪水就行。


    你自己問宗銘吧。李維斯說,心想現在整個umbra都是合同工,大家都是編製外,多一個人應該沒問題吧?


    預約時間到來,宗銘駕駛飛機順利起飛,一行三人淩晨四點到達帝都,開著租來的車子趕到沙蔥家裏和桑菡會和。


    沙蔥的愛人今年剛剛辭職創業,所以倆人沒有買房,就住在租來的廠房裏。四百多平的房子分外空曠,裏麵一半是庫房,外麵靠窗是四間大辦公室,靠牆是一溜格子間,這會兒還沒人上班,整個公司顯得清冷沉寂。


    桑菡刷卡帶他們進門,說:暫時沒什麽異常,我同步了這一區的監控,沒發現可疑人物接近。


    沙蔥人呢?宗銘問。


    在最裏麵的總經理辦公室。桑菡說,她這兩天在生病,頭痛失眠,掉發,醫生看不出所以然,給她開了一些助眠安神的藥,但我看好像沒什麽用。


    宗銘敲了敲房門,一個中等身材,略微豐滿的女子開了門,疑惑地問:你們是


    刑事偵查局。宗銘出示了證件,問她,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們陪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白天已經去過了。沙蔥臉色十分蒼白,眼睛裏布滿紅血絲,請他們進來,說,我聽桑先生說了,你們懷疑有人謀殺網站作家,渤海白女妖就是被殺害的?


    隻是懷疑。宗銘說,你不用怕,我們已經派了專人保護你,外麵的監控也同步過來了,陌生人接近不了這裏。


    哦哦。沙蔥神色有些惶恐,裹著薄棉衣窩在沙發裏。李維斯掃了一眼辦公室,發現她的筆記本開著,界麵是碼字軟件,便問:你還在寫更新嗎?微博上不是說你停更了麽?


    今天好一點了,所以寫了一些。沙蔥說,醫生說我神經衰弱,給我開了點兒藥,我下午吃完睡了一覺,晚上睡不著,就理一理大綱寫後續了。


    李維斯不大看少女言情,她的新百合文也是在直升機上略掃了幾章,情節確實挺虐的——妖豔賤貨女主被人當做禮物送給娛樂公司的霸道總裁,霸道總裁因為她父親和自己白月光初戀的死有關,所以想盡辦法折磨她。


    全文才十幾萬字而已,s|m已經玩了好幾圈了,雖然法規所限不能寫過於直白的虐待情節,但沙蔥筆法老到,寥寥數語便能勾畫出無數想象空間,把讀者虐得哭天搶地的。


    你為什麽忽然變換風格寫虐戀百合了?李維斯不解地問,你之前的都市甜寵bg不是特別受歡迎麽?網劇都拍了好幾部了。


    傻白甜寫膩了,換換口味。沙蔥笑笑,平凡的麵孔煥發出一種創意從業者特有的慧黠之光,頗具魅力,其實我內心也挺陰暗的吧,嗬嗬,喜歡特別狗血的、有張力的東西我也是渤海白女妖的粉絲,不過我寫不了她那麽詭譎的角色,隻能寫點兒虐戀意思意思。


    可能每個作者心裏都住著魔鬼吧,有時候李維斯也挺想寫個渣攻賤受日天日地監獄文什麽的,不過網站尺度不允許,再說估計寫上三五萬字他就思路枯竭坑了吧,所以一直沒敢下筆。


    你是什麽時候出現頭疼的問題的?李維斯問,和你改變寫作風格有關嗎?


    就前兩天吧。沙蔥皺眉思索少頃,說,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趕稿睡顛倒了,調整一下作息就能緩過來,結果那天睡了一整天也沒好轉,再後來我支持不住就停更了。


    停更以後好點了?


    好像好一點。沙蔥也不太確定,我昨天還想呢,是不是因為這次挑戰的題材跨度太大,腦細胞在抗議了,嗬嗬。


    她和孫萌當初的想法倒是如出一轍。李維斯問:可以看看你後續的新稿子嗎?


    你也看百合?沙蔥將筆記本推給他,我一直以為百合文的讀者都是女同,沒想到直男也挺多的,我上次微博轉發送樣書,好多用戶都是男生。


    獵奇吧。李維斯有點不好意思,腐男也挺多的,不必腐女少,隻是百合文太少了,大家比較饑渴。


    沙蔥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像個狐狸。


    李維斯掃完她碼出來的新段落,發現她多少還是改了一些風格,文字間少了一些戾氣,多了一些暖甜的韻味,但這樣一來整個文章緊繃起來的張力就鬆懈了,失去了虐戀文應有的氣質。


    你看出來了?沙蔥雖然其貌不揚,但為人絕頂聰慧,從李維斯的表情便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我改了一點寫法,不這樣沒辦法,頭疼得難受。


    宗銘眼神一凜,看向桑菡。桑菡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給他打了個手勢,證實她的筆記本已經被監控了。


    你先休息吧,我們去外麵。宗銘看了看表,九點鍾上班,還有四個小時,你還能睡一覺。


    麻煩你們了。沙蔥送他們出去,歉意地說,我們才開的公司,條件不好,你們隨便在外麵休息一下吧,我一會兒讓外賣送點吃的來。


    不用客氣。宗銘說,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吧,但是不要向外界泄露我們的行動,以免打草驚蛇。


    沙蔥答應了,回辦公室去休息。宗銘拖了把椅子坐下,問桑菡:監控她筆記本的人找到沒有?


    應該就在附近。桑菡說,我本來想出去找找,但這裏不能離人,萬一我走了嫌疑人進來,沙蔥可能會有危險。


    把這裏的平麵圖發給我,我們三個兵分三路出去溜一圈。宗銘說著,拍了拍焦磊的肩膀,臨時征用一下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焦磊雞血地說,當初我轉業的時候也想進公安係統來著,沒排上隊,現在能和你們一起辦案,這是天大的緣分呐!


    那行,走吧。宗銘將平麵圖研究了一番,分別指了三個方向,李維斯順著消防通道往上,一直走到天台,我往下,去地下停車場轉一圈。焦磊去大樓後麵的倉庫區大家注意,安全第一,遇到可疑人物不要擅自行動,記下對方的長相,有條件的話拍個照,盡量不要發生正麵衝突,也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兩人鄭重答應,宗銘又說:多注意監控者可能隱藏的地方,比如閑置的庫房、隱秘的角落,如果發現大量煙頭和飲料盒、飯盒,不要觸摸,留給鑒證人員分析。最後,將藍牙對講分別交給他們,看看表:現在出發,六點整回到這裏,隨時保持聯係。


    桑菡留守,三人分別出動,焦磊乘電梯下樓,去後麵的庫房區搜索,李維斯和宗銘進了消防通道,一個往上,一個往下,搜索嫌疑人的行蹤。


    淩晨五點多,天微微有點兒亮了,樓梯間還是黑黢黢的。李維斯往上走了一層,推開門進入大廈,所過之處腳步聲響,天花板一段一段地亮了起來。


    沒有人,寫字間都鎖著門,廁所是空的,雜物間堆滿清掃用品,沒有人待過的痕跡。李維斯掏出手機打開相機隨時待用,返回樓梯間繼續往上。


    一層又一層,整座大廈格局都差不多,李維斯非常小心地找遍了所有角落,沒有找到可疑的人或地方。最後他來到了天台,這裏坐落著中央空調大型機組,機器嗡嗡轉著,在靜夜裏顯得非常嘈雜。


    李維斯繞過機組和管道,四麵轉了一圈,在東南角水泥圍欄上發現一個用過的紙杯,於是掏出證物袋小心地裝了進去,揣在兜裏。


    忽然,一股幾不可查的涼風拂過後頸,幾乎同時,李維斯感覺到空氣中傳來一絲輕微的震顫,如同微風吹動琴弦,在他腦海中蕩起一波淡淡的漣漪。


    超級腦!


    李維斯倏然轉身,低頭往微風襲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雙黑色跑鞋快速閃過重重疊疊的管道下方,緊接著,安全通道的鐵門吱地響了一聲,砰然關閉。


    這種時候,除了凶手誰會來天台徘徊?連保安都在準備交接班了!李維斯頓了兩秒,拔腳追了上去,邊跑邊小聲道:天台有人,進消防通道往下走了!


    小心,不要跟上去,不要離太近!藍牙對講裏,宗銘第一時間回答,我現在往上走阿菡,追監控!


    李維斯從樓梯縫隙裏探頭看了一眼,依稀看見一個黑影在迅速向下跑動,樓梯間裏回蕩著輕快迅速的腳步聲。摸一把褲兜,沒有帶槍,萬一對方有武器,這次宗銘可沒有那麽快來救他了。


    猶豫了一下,李維斯沒敢直接追上去,隻輕手輕腳跟在後麵,時刻注意他逃跑的方向。


    七。李維斯豎著耳朵聽了片刻,小聲道。


    桑菡收到,立刻切換到七層的監控,少頃低聲道:看見他了,男的,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穿黑色兜帽衫、深藍色牛仔褲、黑色耐克鞋,戴黑色棒球帽、墨鏡和口罩他進了b座貨梯,正在往倉庫方向走,那邊有個後門,通向小吃街。


    焦磊注意!宗銘在對講裏說,疑犯往你的方向去了,跟住他!


    是。


    李維斯飛快跑出消防通道,乘客梯下樓,在一層大廳後門和宗銘會和,兩人一起往焦磊的方向跑去。


    他要出門了,怎麽辦?焦磊的聲音在對講那頭傳來,要攔住他嗎?外麵是小吃街,出去就不好跟了!


    宗銘猶豫了一下,說:你假裝不小心撞他,把他攔在門口,如果他是錢卓民,直接拘了他,如果不是,記下他的臉。


    說話間兩人已經接近倉庫區後門。微亮的天光下,李維斯看見一個黑影彎腰越過汽車檔杆,正要離開。保安發現有人出去,從崗亭內探出頭來,喊:誰啊?怎麽不刷卡?車道不讓走不知道啊?


    焦磊忽然從側麵躥了出來,飛身越過檔杆,一頭撞在黑衣人身上,將他撞得直飛出去,撲倒在盲道上。


    哎喲,對不起啊!焦磊往那人走去,誇張地道著歉,天兒太黑了沒看見這時候你咋還戴個墨鏡呢?那還能看清楚路麽?


    眼看他就要接近黑衣人,一輛自行車飛馳而來,直直撞在他身上,車前竹籃裏盛著的豆漿、油條、榨菜什麽的撒了一地,車主連人帶車將焦磊壓倒在地。


    宗銘臉色一變,越過檔杆去追黑衣人,然而那人已經迅速爬起來跑了,越過穿梭的車流,消失在對麵魚龍混雜的小吃巷裏。


    李維斯過去將焦磊扶起來:你沒事吧?


    哎喲臥槽!焦磊一身的豆漿油條,甩著手罵那個車主,你怎麽騎的車啊?


    對不起啊。那人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一疊聲地道歉,我騎太快了,你忽然從旁邊門裏躥出來,我沒刹住車。


    他戴著帽子,衣領豎起來擋住半邊臉,但李維斯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錢老師?你怎麽在這兒?


    錢卓民抬了抬帽簷,看他一眼,表情十分詫異:是你啊?你不是那個什麽什麽局的警察嗎?


    宗銘回來,沉沉看了一眼錢卓民,問:剛剛那人誰啊,錢老師?


    什麽誰啊?錢卓民不解地問,左右看看,我誰也沒看見啊。


    宗銘沒有再追問,道:抱歉錢老師,我們在追查一宗案子,剛剛嫌疑人被你放跑了。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說說你來帝都的時間和緣由。


    我沒什麽緣由啊。錢卓民無辜地道,就是在家裏呆煩了,出來走走,找幾個帝都的同學敘敘舊。


    你是什麽時候來的?宗銘問,坐飛機還是火車?


    我開車來的。錢卓民說,借朋友的車,我的車壞了在送修。


    車壞了還出門?宗銘淡淡一笑,事兒夠急的啊?


    不急,就是心血來潮。錢卓民也笑了一下,說,你們這位同誌沒事兒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要是被我撞著了,我可以付醫藥費的。


    宗銘沉沉看了他一會兒,說:不用了,請你把你最近的住處說一下,如果需要我們可能隨時找你問話。


    行啊。錢卓民報了一個地址,說,我暫住我一個朋友家,不過明後天可能就回去了,有什麽事你們去我家找我吧,地址不用我再說一遍吧?


    宗銘搖頭,讓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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