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不知道那是什麽鳥兒,前世今生都沒看到哪家飼養過,便想抓一隻拿去賣錢。


    今天陽光燦爛,碧空如洗,隻有幾抹淡淡的白雲漂浮在空中。這個好天氣,想著那幾隻漂亮的鳥兒肯定會去那個地方。


    山路崎嶇,夏離爬了一個多時辰才爬到那處山崖。在半路上,她就看到鳥兒已經去了那裏,心裏歡喜也就爬得更快。


    上去才知道,山崖頂上有一池碧潭,潭水幽深,碧波翻流,美極了。那幾隻鳥兒正在水麵上快樂地戲水,時上時下,唱著歡快的歌兒。


    怕驚著它們,夏離示意當當不許靠近。她藏身在幾十米遠的一塊大石後,拿出彈弓,放好彈丸,看到一隻鳥兒飛出碧潭上空,手一鬆,那隻鳥兒中彈墜落在地,其它的鳥兒都驚得一哄而散。


    落地的鳥兒撲棱著翅膀,夏離快速跑過去把它撿起來。夏離掌握了力度,彈丸打在它的小腦袋上,隻會打暈,不會打死。


    她用繩子把鳥兒的翅膀綁上,放進背簍裏。


    夏離站在崖上往後山看去,崇山峻嶺,疊嶂層巒,一眼望不到邊。此時已是初秋,濃綠裏夾雜著點點金黃,壯麗的如一副油畫。穀底有一個月牙形的藍色湖泊,在微風的吹拂下泛著漣漪,陽光灑在上麵,似鋪了數不清的碎金。


    在林子裏草地上,夏離看到了虎、熊、猿、鹿、猴子等動物,還有美麗的鳥兒,居然還有一隻大熊貓……


    夏離此時恨不能穿進男人身體裏,當個真正的獵人。因為幾個獵人組隊,就敢去更深處打獵。


    她收回目光,看到崖邊有很多已經熟了的野花椒,便摘了不少。又在稀疏的灌木叢裏看到一株如繡球一樣的紅白相間的菊花,風一過,細長鮮豔的花瓣飄散開來,美麗極了。夏離看出來這是菊花,卻不知道是什麽菊。這麽好看,就挖回去種在花盆裏吧。曾經當過大戶人家丫環和秀才娘子的夏氏娘,還是很懂一些風雅的。


    想著,她就拿出小鏟子把花連根帶土挖了出來。


    當當也沒閑著,獵了隻肥兔子。它剛啃了一口,就被夏離搶了過來,告訴它要有福同享,有肉全家一起吃。


    滿載而歸,夏離的心情如同背簍裏的花兒和鳥兒一樣美麗。她急著趕路,哪怕路上看到野兔、野雞、鬆鼠等小動物,也沒有停下來打。


    回到家裏已經酉時末,夏離速度夠快,來回也用了三個半時辰。好在夏氏還沒有回來,她來不及歇息,趕緊淨了麵,換了衣裳鞋子,捧了一捧野花椒去郝家接夏聚。


    郝家下地收花生的人才剛剛回家,都坐在院子裏歇息。


    夏聚正跟大柱一起吃著香香的煮花生。見夏離來了,笑眯了眼地跑過去抱住姐姐的腰,嘟著嘴賣萌道,「姐姐,半天沒看到你,好想哦。下次姐姐去山裏摘野花椒,也把我帶著。」


    夏離笑道,「好。」她把野花椒倒在郝雲秀手裏,道了謝。


    郝雲秀笑道,「聚小子斯文懂禮,我巴不得大柱多跟他學學。」


    郝老太邀請夏離吃花生,夏離笑道,「不了,我回去把飯做好,我娘累了一天,回來就可以吃飯。」


    郝老太笑道,「離丫頭越來越能幹了。」又讓赫大娘裝了一筲箕花生塞給夏離,說道,「你外婆死摳,你娘忙乎一天,她也不會舍得給你娘拿點花生回家吃。她總認為你娘有錢,可以自己花錢買。就沒想過,閨女忙了一天,當娘的送點花生也是心意……」


    「娘,別人家的事,嘿嘿,不好說。」郝大伯笑眯眯地打斷了郝老太的話。


    郝老太嘀咕了一句,「本來就是嘛。」倒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老太太太可愛了。


    夏離笑著道了謝,她也的確饞這種新鮮花生了。


    回到家,那隻鳥兒還在不停地撲棱著豔麗的翅膀。


    夏離把一個大鳥籠從屋裏拿出來,把鳥兒裝了進去,給籠子裏的兩個小盅分別裝了米和水。


    這個鳥籠很大,是夏離之前在周木匠家訂做的,就是為了裝這種鳥兒。


    又找個了花盆,把菊花栽進去,澆上水。


    夏聚非常喜歡那隻鳥兒,看了一會兒,還是乖巧地出門把家裏的七隻母雞叫回來關進雞圈,又進廚房幫姐姐燒火。


    小正太叫雞的「咕咕」聲像模像樣,比夏離叫得還好還大聲。叫雞,燒火,用幹帕子給當當擦毛,如今是他做得最好的三件家務事。


    夏離把米洗好放進沙罐裏,去菜地裏摘了一把辣椒,炒個辣椒豆腐幹,再加上雞湯就夠了,兔子明天吃。


    姐弟兩個正在廚房裏忙碌,夏氏回來了,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夏山。


    夏山依然牽著匹高頭大馬,笑容燦爛又得意。他在半路上遇到夏氏,就一起來了。


    夏離有些小心虛,此時當當在家。已經避不過,她隻有硬著頭皮笑道,「三舅回來啦。就在我家吃飯吧,我再把兔子燒上,家裏還有半壺酒。」


    夏氏嗔道,「你又上山打獵了?」


    夏離笑道,「也沒去高處,隻在低處轉了轉,采了點野花椒,挖了一株花,還打了一隻鳥兒,野兔是當當獵的。」


    夏山把馬拴在門柱上,好奇地看著當當。說道,「喲,你家這狗就是燕山狼犬啊,早知道該讓劉公子看看的。」


    夏離說道,「哦,這狗就叫燕山狼犬呀,我才知道。」又道,「我也巴不得這狗是虎子,我們能掙五千兩銀子,那可發大財了。可惜它早來了我家大半個月,既然知道不是,何苦再去找麻煩。」


    夏山想想也對,又跟向他行禮的夏聚說了兩句話,才對夏離笑道,「劉公子讓我給你帶樣稀罕東西,他說謝謝你讓葉大人吃得高興。那之後葉大人沒有因為虎子再罵過他,也沒有再趕他回京城。」


    說著,他從包裹裏拿出了四個圓滾滾的東東。又道,「這是葉大人的朋友從番人手裏買來的,說叫什麽番芋。廚子煮出來,他們吃了都說味道跟芋頭差不多。還剩了這幾個,劉公子讓我帶給你。他說不管好不好吃,嚐個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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