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印刷著動物保護字樣的車,連夜開出梧明市,前往與梧明市相鄰的省會城市。


    梧明市動物園的條件非常有限,而這種北極狐是二級保護動物,當地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經過商量以後,決定連夜把北極狐送到一個生活環境比較好的地方。


    “也不知道這隻狐狸是被哪個走私販子弄到了梧明市這邊,幸好遇到了好心人,不然日子可憐著呢。”工作人員看了眼在籠子裏叫個不停的狐狸,對同事道,“不過這狐狸脾氣真大。”


    “說不定就是因為脾氣大,野生動物走私犯擔心鬧出動靜來,就把它扔了。”同事歎氣,“它再這麽鬧下去,我怕還沒送到省會那邊,它自己身體先受不了。”


    話音剛落,忽然前方升起一股濃霧,高速公路上不能停車,他們隻好減緩車速,把遠光燈打開:“怎麽突然起這麽大的霧?”


    司機在心裏捏了把汗,這種眨眼間降下濃霧的事情,他倒是聽其他司機講過,不過這種異常現象,往往與靈異現象掛鉤。


    他扭頭看向兩位文質彬彬的工作人員,用力握緊方向盤:“二位,等下看到什麽奇怪的想象,千萬不要發出聲音。”


    這話一說完,就見路中間突然走出一個人,車輛直接撞了上去。


    “啊!”兩個工作人員齊聲高叫。


    司機摸了把臉上的汗,剛才那堆話算是白說了。


    “我、我們要不要報警?”其中一位工作人員抖抖索索地拿出手機,卻怎麽都按不準數字。


    “打個屁!”司機咬牙道,“這大晚上的,誰會從高速路上經過。而且……”他聲音發著抖,“根本沒有撞擊的感覺。”


    兩位工作人員愣住,好半晌才道:“什麽意思?”


    “還能有什麽意思,咱們撞鬼了。”司機見兩個人被嚇得麵白如紙,“你們把手機拿出來,打開音樂播放器。”


    “幹什麽?”


    “搜正氣陽剛的歌,國際歌也行。”


    “standup,allvictiofoppression”


    “關掉!”司機也有些害怕,忍不住朝工作人員吼道,“你們兩個能不能接地氣一點,這荒郊野嶺的鬼,能聽得懂外語?給老子換漢語版的!”


    “哦哦哦。”工作人員趕緊搜中文版,發現有好幾個版本後,有些傻眼,他該挑哪個版本?


    情急之下,他隻好閉眼隨便選了一版,哪知道歌聲沒有響起,隻看到屏幕上亮出一排冷漠的字:“對不起,此歌曲因未得到版權授權,已在站下架。”


    他連點了好幾首歌,才找到一版能放的,可惜這個版本明顯是水平不太足的翻唱,聽得讓他們忍不住懷疑,究竟能不能嚇跑鬼。


    車窗外濃霧不散,最詭異的是,他們發現整條高速公路上,仿佛隻有他們這一輛車的存在。


    有氣無力的歌聲在車裏回蕩,兩個野保工作人員嚇得麵色發白,慫了一團。其中一個工作人員伸手把裝著白狐狸的籠子拉到自己麵前,哆哆嗦嗦地打開籠子的鎖。


    “你幹什麽?”


    “等下如果真的有什麽惡鬼,肯定也是針對我們活人,這個小東西還有機會跑。”打開籠子的工作人員嚇得牙齒打顫,“能保一個……算一個。”


    胡明瞥了眼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的人類,不屑地扭頭,慫成這個樣兒,誰保誰呢?


    前方的霧已經濃得伸手不見五指,司機不敢繼續把車往前開,幹脆一踩刹車,把車開到路邊停下,打開了應急雙閃燈。


    三個人的呼吸聲,在寂靜的車裏此起彼伏。


    “哇!”不知哪來的烏鴉忽然落在了車頭上,雙眼死死盯著車裏的三人。這不像是動物的眼裏,它的眼睛裏,有人的情緒。


    工作人員把北極狐塞進座位底下,摁住它不讓它出來。


    烏鴉扇著翅膀離開,道路前方出現了一隊穿著紅色衣服的人,這些人動作僵硬,渾身沒有一點活氣兒。


    “鬼王出巡,眾人回避。”


    為首的那個人,機械地念著這一句,在即將路過野保協會的車時,忽然停下腳步,僵硬地扭頭看向三人:“擾路者,殺無赦。”


    胡明從座位下爬出來,一爪子打開車門跳下去,揮抓便向為首者撓去。


    一個孤魂野鬼,你裝你爺爺個腿兒呢。


    還鬼王,鬼個屁的王,剛進入梧明市的地界,就敢這麽裝逼。自從天道大人在梧明市立下神府後,連陰間界老大閻王來到這個地界,都要老老實實規規矩矩,一個剛從外地來的破鬼,就敢帶著群雜碎稱王?


    他動不了沈長安,還動不了這種垃圾?胡明本就一肚子火氣,丟妖丟到報紙上不說,還有鬼在他麵前裝逼。


    以爪子下去,這個鬼仿佛被撕破的紙,分裂成兩半倒在了地上。


    “何人敢傷我鬼使?”


    “你裝你爺爺的逼呢!”胡明飛身跳到轎子裏,轎子裏坐著一個青麵獠牙的惡鬼,胡明二話不說,一尾巴扇在惡鬼臉上,惡鬼咕嚕嚕跌出轎子,爬起來就想跑。


    胡明正愁沒有地方發泄自己的情緒,又怎麽會讓他跑掉,一陣連環踢,就把惡鬼打得身體透明,神魂不穩。


    縮在車裏的三個人類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連呼吸都差點忘了。


    這是……現場版的白狐報恩,影視劇沒有騙人哦。


    胡明本就不是修功德道的妖,他把惡鬼揍得差不多,出夠氣後,張大嘴巴把惡鬼吞吃入腹。吃完鬼王還不算,他把其他小鬼全都揉成一團,在路邊隨意撿了個髒兮兮的礦泉水瓶子,把小鬼們的魂魄全部塞了進去。


    做完這些以後,他轉身看了眼車上又慫又弱的人類,鑽進草叢中消失不見。


    他以後再也不想看到沈長安了,連他的名字都不想聽見!


    “跑、跑了?”野保協會工作人員看到北極狐跑走,見四周濃霧已經漸漸散開,慢慢回過神來。


    “我們回去以後,說路上遇到鬼,白狐把鬼消滅以後,就自己跑了,領導會不會相信?”


    “……”


    誰會信啊!


    “車上有行車記錄儀……”司機咽了咽口水,“我們趕緊回去。”再不回去,他怕半路又竄出什麽妖王、虎王的。


    晚上在道年家吃完飯,沈長安才想起報紙的事情,他把疊得整整齊齊的報紙塞給劉茅:“劉哥,你讓人把白狐送去警察局的事情,已經上報了。”


    “怎麽回事?”道年看了眼劉茅,“誰送去警察局。”


    “沈先生昨天晚上在家裏發現了一隻跑丟的北極狐,我們已經安排人把狐狸送到派出所,現在這隻白狐已經受到了最妥當的救助。”


    “嗯……”道年拿過沈長安手裏的報紙,“做得好。”


    聽到這話,劉茅心裏明白過來,以後胡明就不能再出現在這裏了。


    聊了會兒白狐,沈長安手機跳出一條消息,是雙十一的促銷廣告。他扭頭問道年:“道年,你最近有什麽想買的?”


    道年搖頭。


    沈長安覺得自己好像也沒什麽特別需要的,可是這種購物節如果不買點什麽真總覺得缺少熱鬧。


    他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到能買什麽。早上起來以後,在小花園裏剪了幾枝花,往四周找了找,發現那個長著錐子臉的年輕花匠不在這邊,便問正在旁邊站著的神荼:“那個長著錐子臉的小哥今天不在?”


    因為他被你抓起來送到派出所了。


    神荼幹咳一句:“他工作的時候不認真,還被劉哥發現偷偷欺負鸚鵡,所以先生把他辭退了。”


    “哦。”沈長安點頭,虐待動物這種行為不能容忍,辭退了好。


    他把剪好的花放進花瓶裏,轉身上樓的時候見道年已經起床,就把手裏的花瓶跟昨天的花瓶換了:“我下樓去跑會兒步,吃飯的時候叫我。”


    運動會就要開始了,他還是要臨陣磨一下槍。


    “嗯。”道年看了眼花瓶中猶帶晨露的鮮花,“我讓老趙給你準備了運動餐。”


    “不用這麽嚴格吧?”沈長安震驚了,運動餐很難吃的。


    “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道年靠著椅背,懶洋洋地看著沈長安,“神荼有個叫武曲的朋友,十分擅長運動,我讓他來給你進行專業的培訓。”


    “啊?!”道年雖然還是一副眼睛都不想睜開的模樣,但沈長安就是覺得,對方在笑,還笑得很開心。


    “道年,我覺得吧,這種事重在參與,名次什麽的……”


    “不要擔心,我們所有人都會配合你的訓練。”道年垂下眼瞼,不再去看沈長安,“好好鍛煉。”


    沈長安:“……”


    所以他前天晚上吃的燒烤,是他鍛煉身體前最後一頓享受嗎?


    “道年,以後你做了家長,可不能這樣。”沈長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不然孩子的壓力多大啊。”


    道年抬頭看他:“既然你不願意,那……”


    “算了,能拿個名次更好。”沈長安自己先妥協了,“不過先提前說好,我不一定保證能拿獎。”


    道年點頭,等沈長安離開以後,他從床頭櫃抽屜裏拿出幾本書,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這些書的封麵上,印著《怎麽讓你孩子成功》《如何養出令人驕傲的孩子》《有壓力才有進步》等等名字。


    人類這些所謂的成功父母寫出來的書,一點用都沒有。


    十分鍾後,沈長安就見到了神荼的朋友武曲,對方不是他想象中的肌肉猛男,反而是個身材修長,相貌英俊的青年,就是頭發看起來特別堅韌,像是一根根豎起來的鋼針。


    “這位便是沈先生?”武曲朝沈長安笑得一臉陽光,“你好,我是武曲。”


    “武哥好,接下來的幾天要麻煩你了。”沈長安跟對方握了握手。


    “哪裏,能幫到你的忙,我很高興。”武曲對沈長安客氣,“我對這類比賽還是……有些經驗,沈先生主要比哪些項目。”


    沈長安把項目表交給了武曲。


    “一千米長跑,百米衝刺跑,鉛球比賽跟跳遠?”武器看完輕鬆一笑,“沒問題,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輸。”


    沈長安:“……”


    為什麽從道年到他的職員,各個對輸贏都這麽看重?


    接下來的幾天裏,沈長安以後自己會遭受教練的嚴格摧殘,沒想到武曲跟健身房裏的教練不同,不僅沒有嚴格要求他,還提醒他勞逸結合。


    不過武曲教給他的方法確實很有用,沈長安發現自己進步神速,就連飯量也增大了不少。


    趙叔一天三頓變著花樣給他做運動餐,劉茅每天接他上下班,武曲神荼一遍幫著他糾正各種姿勢,還要兼職心理輔導。


    大家這種積極熱情的態度,讓沈長安有些懷疑,他究竟是去參加運動項目,還是去參加高考?


    臨到運動會開幕式那天,趙叔起了個大早,給沈長安做了一碗麵,這碗麵總共隻有一根麵,裏麵還臥著兩個鵪鶉蛋。


    “趙叔,這是啥?”沈長安夾起鵪鶉蛋塞進嘴裏吃掉,這麽簡單的一碗麵,趙叔都能做出無比的美味。在道年家蹭多了飯,他在吃的這方麵,已經越來越挑剔了。


    “你們人……小孩子考試前,家長不都是喜歡給你們做兩個蛋,祝福你們考滿分?”趙叔把配菜放到沈長安麵前,笑得滿臉憨厚,“我沒養過孩子,也不知道對不對,反正就是祝你拿個好成績的意思。不過我怕你吃兩個雞蛋或是鴨蛋胃裏會難受,所以用兩個鵪鶉蛋代替,意思意思一下。”


    沈長安有些失笑,他去參加運動會,又不是參加小學考試,可是看著趙叔憨厚溫和的笑容,他低頭把麵跟蛋吃得幹幹淨淨,又吃了些其他東西,才擦幹淨嘴,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看屋子裏的眾人,想問他們要不要一起過去看他比賽,又怕影響他們今天的工作,又把目光收了回來。


    “沈先生,你落下什麽東西了?”把車開在外麵,等著沈長安上車的神荼見他在門口踟躕,以為他忘了帶東西,就多嘴問了一句。


    “沒什麽。”沈長安看了眼坐在桌邊喝茶的道年,磨磨蹭蹭地上了車,發現武曲也在車上,向他問了聲好。


    “祝你今天旗開得勝。”武曲道,“我跟神荼今天陪你一起過去。”


    “謝謝。”沈長安朝兩人露出了笑容。


    比賽場地在梧明市的一所大學裏,經過沒有什麽新意的開幕式後,第一場比賽就是百米跑。


    沈長安今天有兩個比賽項目,一個百米跑,一個鉛球比賽。


    “長安,加油!”民服部門的人都來了,他們部門穿著統一的運動裝,後背上還有“民服”兩個字,不過與其他部門一比,他們部門顯得渺小又可憐。


    “不要緊張。”杜仲海拍了拍沈長安的肩膀,“輸贏不重要。”


    反正就他們部門這個模樣,他也沒想到能贏。


    “對,參與就是勝利。”丁洋幫沈長安捏著肩,“咱們自己跟自己比就成。”


    “不跟自己比,也沒法跟其他人比啊。”一個長得人高馬大的年輕男人從他們身邊走過,閑閑地拋下一句,“不過反正都是拿最後一名的命,早點找好借口,等下輸了麵上也好過一點。”


    “關你屁事。”丁洋翻個白眼,“就你有嘴在那汪汪叫。”


    “隨你們現在嘴硬。”年輕男人揚了揚拳頭,“等下你們這個養老部門,就要輸得哇哇大哭了。”


    “說話這麽刻薄,家裏長輩沒有教你什麽叫做人的最基本禮貌?”沈長安坐著賽前的熱身運動,看也不看這個年輕男人,“等下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


    “呃……”丁洋看了看沈長安,又看了看那個男人,沒有當著外人的麵,拆沈長安的台。


    “嗬。”男人看了眼沈長安細皮嫩肉的樣子,不屑地斜著眼睛離開了,走的時候還特意撩起袖子,秀了秀自己的肱二頭肌。


    “長安,我覺得吧……你可能還真贏不了他。”丁洋小聲道,“他以前是市田徑隊的,退役後本來想進我們部門,可是杜主任覺得他性格不適合我們部門的工作,所以沒有接他的檔案。所以他現在隻要在外麵,就喜歡嘲諷我們是養老部門,說沒出息的人,才喜歡待我們這。”


    “這還是因愛生恨?”沈長安了然地點頭,“求愛不得,就死命的詆毀,這種男人品性有問題啊。”


    丁洋:“……”


    重點是這個?


    “看來我要努力贏過他,讓他知道,高攀不起女神是正常的,高攀不上還詆毀就可恥了。”沈長安拍了拍丁洋的肩膀,“你們在終點等我得勝的消息吧。”


    民服部門眾人:“……”


    杜仲海摸了摸自己胖乎乎的肚子,笑眯眯道:“年輕人有鬥誌是好事。”


    “我覺得沈先生一定會贏。”站在旁邊一直沒有打擾他們交談的神荼微笑著道,“我們去終點線那等沈先生。”


    說完,他跟武曲率先往百米跑終點線走去。


    民服部門眾人:“……”


    看來長安的這些朋友,也很有鬥誌,並且對沈長安擁有一種迷之信任。


    難道這就是友誼的濾鏡?


    小地方的運動會比不上正規賽事講究,百米跑的初賽總共有五十多人參加,總共分了六個小組,每組前三名直接晉級半決賽。


    巧合的是,沈長安跟嘲諷他們部門的那個年輕男人分在了一組,並且兩人還在相鄰的跑道。


    “真巧啊。”沈長安做好備跑姿勢,朝年輕男人笑了笑,“這麽快就碰麵了。”


    年輕男人翻白眼:“我不跟弱雞說話。”


    然而這句話說了以後,年輕男人就體會到臉疼是什麽感覺了。


    因為他在田徑隊待過,所以起跑的時候比其他人更專業,一馬當先就跑到了前麵。聽著四周女孩子們的加油聲,他有些得意,跑得更快了。


    眼看離終點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張開雙臂,準備迎接勝利的歡呼聲。就在這個時候,旁邊有一道影子從他身邊刮過,領他他一步撞斷了終點繩。


    “啊啊啊啊啊!長安!你贏了啊啊啊啊!”陳盼盼激動尖叫,一把推開攔在自己麵前的丁洋跟徐澤,跑著上前把毛巾遞給沈長安,“你贏了,贏了。”


    “還好吧。”沈長安微微喘著氣,看向朝他微笑的武曲,“幸好有老師教得好。”


    “從此你就是我的男神了!”陳盼盼還在激動中。


    沈長安接過丁洋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雖然你一天換三個男神,但我還是要禮貌客套的謝你一下。”、


    “哎呀,你怎麽能這麽說。”陳盼盼嘿嘿一笑,挑眉看向沈長安身後某人,“雖然咱們部門是養老部門,可惜有些人連養老部門的人都跑不過,菜雞!”


    “大姐,你可閉嘴吧。”丁洋一把拉住陳盼盼,這話跟“我不是針對誰,而是說在座各位都是垃圾”有什麽區別,長安可是跑了第一。


    他們要團結群眾,打擊作妖的神經病,而不是讓群眾站到對立麵去。


    沈長安轉頭看向剛才嘲諷他們部門的年輕男人,露出招牌微笑臉,對他道:“雖然你不喜歡跟弱雞說話,不過我不介意,半決賽的時候見。”


    年輕男人一時有些轉不過彎,這話是什麽意思?


    直到沈長安被民服部門的人簇擁著離開,他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罵他弱雞?!


    “草!”


    他罵了一句,把手裏的毛巾狠狠摔在地上。


    百米跑初賽通過以後,沈長安又給同事去加油,看到丁洋在五十米賽道摔倒,拿了倒數最後一名,陳盼盼以散步的速度,在女子千米賽道上掙紮後,默默捂臉後退兩步,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整個部門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


    “沒事。”杜仲海安慰沈長安,指了指遠處撐杆跳卻把杆子撞倒的徐澤,“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湊熱鬧,多經曆失敗幾次就習慣了。”


    沈長安:“……”


    這個安慰,真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上午的比賽結束,沈長安心情複雜地跟神荼、武曲往停車場走。


    “沈先生的同事,還挺有意思。”武曲笑了笑,“都是些心思簡單的人。”


    沈長安滿臉滄桑:“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一個王者帶三個青銅的感受。”


    那就是心累。


    神荼見沈長安滿嘴嫌棄,眼裏卻有著化不開的親近之意,就知道他跟那些同事關係好著:“沒事,你拿幾個獎回去,也算是為部門爭光。”


    “我……”沈長安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汽車。


    “沈先生,怎麽了?”神荼見沈長安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其他地方,剛想多問幾句,就見他大步走開了。


    沈長安來到黑色旁邊:“道年,是你嗎?”


    車窗緩緩打開,露出了道年俊美的臉龐。


    作者有話要說:鑽研養孩子方法的道年:養孩子好難(??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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