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道年塞給自己的零食,沈長安推道年到房間休息時,看了眼窗外:“我以為隻有梧明市的天氣有些怪,沒想到帝都的天氣也這麽變化莫測。”


    回應他的,隻有道年的沉默。


    “我覺得環境專家說得對,真應該好好保護環境,我怕天氣再這麽怪下去,冬天要過夏天,夏天要下雪了。”沈長安推開道年住的房間,“你好好休息。”


    “明天吃飯的地方,我幫你訂。”道年說完以後,覺得自己語氣可能生硬了一點,“可以嗎?”


    “好。”沈長安點頭,“有你在,我就不用愁在哪兒吃飯,能不能訂到位置的事情了。”


    “你早點睡。”沈長安看了眼時間,打個哈欠道,“我去洗個澡,也睡了。”


    沈長安替道年掩好門,回到房間洗完澡,就趴在了床上。昨天晚上十二點起床,撐到現在他早困了。


    迷迷糊糊睡過去前,沈長安腦子裏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


    晚上道年是怎麽下車,怎麽做到輪椅上的?


    是神荼幫的忙嗎?


    為什麽他沒有注意到……


    第二天早上醒來,沈長安開門就看到劉茅一臉微笑站在自己麵前,他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睡衣:“劉哥?”


    “沈先生,這是你今天要換的衣服。”劉茅把一袋衣服交給沈長安,同時交給他的,還有兩個盒子。


    沈長安把衣服扔到床上,打開盒子一看,手表與胸針?


    隻是跟老同學去吃頓飯,怎麽打扮得跟去相親似的?沈長安拿著盒子,敲門走進道年房間:“道年,你怎麽給我準備了這些?”


    “不喜歡?”道年穿著剪裁合身的西裝,低頭扣手表,“如果不喜歡,我讓劉茅給你換一款。”


    “喜歡,喜歡。”沈長安坐到道年麵前,“我就是很奇怪,你怎麽忽然讓我戴手表,佩胸針。”


    忽然,他眼神一變,懷疑地看著道年:“你該不會向其他人一樣,看我跟女孩子吃個飯,就恨不得我跟她發生二三四五件事,甚至成為情侶夫妻?”


    道年:“……”


    “我跟蔡冉就是純潔的男女朋友,絕對沒有其他關係,你就算想催婚,也不能瞎催。”沈長安把手表往手腕上戴,“不過這個手表挺好看,我先戴上了。”


    “想太多。”道年低下頭,幫沈長安把手表戴好,“我聽你說,這個同學很厲害?”


    “對。”沈長安點頭。


    “人心易變,你們一年沒見,難道你想灰頭土臉去見朋友?”整理好沈長安手腕上的表,道年坐直身體,“人活一張臉,你比誰都好。”


    沈長安頓時明白過來,道年這是怕他見了老同學會沒麵子,所以才特意準備了這一切。他想說,蔡冉那種醉心學習與研究的女人,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可是看著手腕上款式大方的手表,他說不出來。


    道年在用他的方式,力所能及地維護他的顏麵。


    其實在他生病那次,道年讓他邀請同事來別墅做客,沈長安就知道,道年總是擔心他被同事輕視,擔心他被老同學看不起。明明是一個懶得連瓜子都不願意自己剝的人,晚上還要操心他吃零食的問題。


    自從那天晚上,他因為爸媽的事情在道年麵前哭了以後,道年便開始笨拙地學著父母的角度來關心他,仿佛他真的是個需要父母操心的孩子。


    “道年。”他忽然有些感性,把頭擱在道年的膝蓋,“你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想要在你麵前混吃混喝一輩子了。”


    道年看著沈長安的發頂,慢慢伸手揉了一把他的頭發:“好。”


    “嗯?”沈長安仰起頭,“真養我一輩子啊?”


    道年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在告訴沈長安,似乎這是理所應當的事。


    “帶著我一個二十多歲的拖油瓶,你是不打算結婚了?”沈長安用手肘輕輕撞了道年一下,“你這個樣子,讓我以後挑朋友的標準,都直線提高了。”


    道年收回自己的手,平靜道:“若沒有你,我身邊也不會有其他人。”


    晨曦一點點爬上窗台,在窗簾上留下光芒。


    明明是很平靜的話,沈長安卻覺得自己的心口,仿佛被什麽狠狠拽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他下意識地抓住道年的手腕,朝他笑:“那我就賴你身邊不走了,年輕的時候我們一起打拚,等我們老了,就一起喝茶旅遊,還不用操心兒孫的煩心事,多好。”


    “走,為了我們相依為命的未來,現在先下去吃早餐。”沈長安推著道年下樓,腦子裏開始思索,以後老了可以去哪些國家玩,以及從現在開始,要攢多少錢,才能保證老了以後吃喝玩以及買買買的生活。


    吃完飯,沈長安換上道年給他準備的衣服,也不知道這整套衣服是誰裁剪的,幾乎稱得上完美,他換上以後,猶如貴公子附體,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對著鏡子多看了幾眼。


    “今天是我顏值的巔峰。”沈長安扒拉了一下頭發,自言自語道,“果然是人靠衣裝。”


    他大步下樓,背著手在道年麵前走了一圈:“怎麽樣?”


    道年:“好。”


    雖然,他看不出今天的沈長安,與往日有什麽不同。對於他來說,天下皮囊都差不多,特別的是靈魂。


    不過誇一誇會讓沈長安高興的話,他還是可以誇一兩個字的。


    時近中午,蔡冉從車上下來,她看了眼這個在全國都很出名的高檔消費場所,把包包往身上一挎,踩著高跟鞋走上了台階。


    “歡迎光臨,女士,請問您有預約嗎?”


    “我受邀而來。”蔡冉道,“有姓沈的人在這裏訂座嗎?”


    “原來您是沈先生的貴客,請往這邊走。”服務員微笑著領蔡冉到了一個包間外,“沈先生,您邀請的客人到了。”


    蔡冉敲了三下門,推門進去,看到沈長安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他旁邊坐著一個極其俊美的男人,這個男人與沈長安穿著同款的西裝,甚至連胸針都有些相似。


    看到她進來,男人微微抬頭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視線。但是蔡冉卻覺得,他這一眼已經把她從頭到腳都打量透了。


    “冉冉,一年不見,你變得更加漂亮了。”沈長安站起身招呼蔡冉坐下,“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友道年。道年,這是我的大學好友,蔡冉。”


    “你好。”蔡冉與道年握了一下手,才轉頭對沈長安道,“別以為你說兩句好聽的話,你不告而別這件事就能揭過了。”


    在蔡冉看來,他們兩人之間,真正變得更好看的人是沈長安。不知道他這一年去了哪兒,不僅沒有她想象中受了苦的幹瘦形象,反而白裏透著紅。


    一年時間,加上多了個不認識的人坐在一桌,蔡冉覺得自己與沈長安之間,已經不複往日的親密。


    精致的菜肴一道道的上桌,講究的餐具,可以被稱作為藝術品的擺盤,蔡冉看著對她笑得滿臉討好的沈長安,心漸漸軟了下來:“既然你離開的原因不能說,我也就不再問了。以後如果條件允許,有什麽事提前告訴我們這些朋友一聲,至少我們也能知道你是死是活。”


    沈長安剛失蹤的那段時間,學校裏有很多流言,有說他去執行秘密任務的,也有人說他回老家繼承財產去了,也有說他被曹進暗害了,如果不是校方出來說沈長安本人很安全,他們就要報警了。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沈長安離開學校的那幾個月,確實如傳言中那般,去做了個秘密任務,但他不能說,“現在我在梧明市上班,以後你如果工作壓力大了,想要來梧明市散心,可以來找我。”


    他扭頭看道年:“道年家房子很寬敞,你全家人過來住,都沒問題。”


    “你們住在一起?”蔡冉看了眼沈長安,又看了看道年,麵上的表情有片刻的怪異,隨即恢複如常。


    沈長安的語氣太隨意了,隨意得仿佛朋友的家,就是他的家。蔡冉跟沈長安做了三四年的朋友,對他非常了解,他是個不喜歡占朋友便宜的人,就連運動會上她給他買瓶水,他後麵也會找機會買盒牛奶給她補償回來。


    可是他在這個朋友麵前,卻從不計較這些,甚至半點都不覺得,邀請朋友去另一個朋友家住,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


    而這個朋友,似乎也任由沈長安做主,仿佛沈長安是他家另外一個主人。


    蔡冉捏緊筷子,心裏升起了一個荒唐的猜測。


    “暖氣有點足。”道年拉了拉領結,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長安,熱不熱?”


    “有點。”沈長安也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順手把兩人的衣服掛在了衣掛上。


    蔡冉看到,沈長安戴著與他朋友一模一樣的手表。


    “我去一下洗手間。”沈長安小聲問道年,“你去嗎?”


    道年搖頭。


    “那我去了。”沈長安快步走出了包間。


    沈長安離開以後,包間裏的氣氛頓時沉默下來,蔡冉放下筷子,看著對麵沉默的男人。


    “你……”她剛說一個字,男人便抬起頭來。


    對方長得好看,長得非常好看,可是她卻對他生不起半點驚豔之心,反而有種莫名的恐懼。


    “你跟長安,是我想象中的那種關係嗎?”蔡冉補充道,“請你不要多想,我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我跟長安……”道年擦了擦嘴角,慢慢開口,“我們約好一起生活到老。”


    蔡冉沉默了近半分鍾:“我明白了,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守這個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長安:我隻是去洗個手,為什麽外麵的世界,好像發生了不知名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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