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一聲大叫出來,驚動了隔壁車間正在做護養的工作組。 中午,做好了飯等家人回來的秦書好拿著手機看了看時間,按照平常這個點,紀承早已經在家了。 秦老師有點餓的從冰箱裏拿了盒奶,手裏的手機撥過電話去,紀承那邊等待了一小會兒才接通。 秦書好以為紀承已經在回來的路上,結果紀承一接通就語氣沉重的的對他說了句話,接著電話便被掛了。 “我這邊有事耽誤,你先吃飯。 ” 紀承那邊說完就掛了,都沒來得及給秦書好問他什麽時候忙完的機會 。 看那樣子,紀承是不能回家吃飯了,秦老師一個人簡單吃完飯又去書房看書。 今天是周六,秦書好把周一周二要講的課程又通了一遍,把前幾天剛買的書從下午看到傍晚,總算看完。 下午六點半, 這個時候紀承總應該忙完了。 秦書好穿上拖鞋去廚房熱飯,第二次給紀承打過去電話,沒想到那邊一直都是忙碌狀態。 紀承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聽,直到晚上八點半過去,秦書好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他先給方仲打了個電話,問他知不知道紀承今天有什麽事情要處理,方仲那邊一整天都泡在酒吧裏,和紀承壓根沒有聯係。 正當秦書好收拾東西準備去北環找人時 ,他的手機又有人打電話進來。 打給他的不是秦書好擔心的紀承,而是紀商。 “喂,爸。 ” 紀商在那頭的聲音有著些許的壓抑,但節奏還是不緊不慢的。 “書好啊,你拿著紀承的身份證去一趟北環的刑警支隊。 ” “??” “紀承他出什麽事了? ! ”第73章 “你他媽……幹啥呢? 紀商在電話裏隻告訴秦書好不要擔心, 紀承不過是配合警方調查案件。 秦書好從他和紀承的臥室裏拿出兩個人的身份證, 帶著手機急匆匆出了門。 從龍灣趕到離汽修廠不遠的公安分局刑警支隊, 秦書好看見紀承一身工裝服坐在一間辦公室裏。 他問清楚了大概的情況,紀承的廠子裏出現了毒.品。 那輛等待被換顏色的豪華汽車,中控台底下被人動了手腳。 隱蔽的藏了一百克以上的毒.品, 還是連刑警總隊都在密切關注的新型毒.劑。 根據公安部門的情報調查,這種毒.品在黑市上還沒有購買途徑,那輛豪車裏麵的的毒品必定是有心人藏進去的。 車主下落不明, 紀承手裏那張名片是偽造的,汽修廠的監控拍到的人臉信息都沒有在公安網絡的信息庫裏。 更何況這背後還牽扯到木倉支問題,小祝在豪車中控台自裏看見的手指,是被子彈從人的手掌上打穿的。 事態的嚴重性可想而知, 這背後或許籠罩著一層甚至多層的陰暗利益網絡。 紀承作為發現毒.品還有那一截手指和眼球的地點負責人, 有義務配合警方調查,現在他已經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交代清楚,但刑警還是對他的身份存在懷疑。 當時化名叫做孟超的男人應該是要把那些毒.品轉賣給下家,而毫車,不過是他藏毒的工具。 之所以用天價豪車,目的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刷色漆也不過是借口, 毒.販不著急開走如此昂貴的車, 等待的不過是一個交易的時機。 忽略估計,車上的那些毒品一旦賣出去, 停在汽修廠裏的豪車對於錢到手的毒販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紀承不過是處於一個汽修廠老板的顧慮,擔心顧客回心轉意, 才把不著急提走的豪車放到一邊,現在被刑警誤認成為了毒品交易的幫凶。 他不動車,有協助毒.販故意拖延時間等待交易的嫌疑。 此時,秦書好站在外麵的玻璃隔板上擔憂的看著裏麵的男人,而坐在裏麵的紀承感覺自己這次蠢透了。 他早該起疑心的,哪有傻子會把新買的車破壞原裝色彩,就算是審美有問題也不可能來汽修廠。 明明這種車想要換色,原廠家都會親自服務再送上門的。 刑警支隊的意思是,在案件調查處清楚的淵源之前,紀承作為嫌疑人不能離開公安局,秦書好聽了抓著門把手都不想走了。 暫時拘留紀承的辦公室是他們的會議室,秦書好被刑警帶進去,和紀承說了幾句話。 紀承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走不了,隻在他的後腦勺順著發尾安慰他沒事,隻要案子調查清楚他就回去,用不了幾天。 秦書好知道紀承不是做那種事的人,卻還是擔心他在這裏吃苦受罪。 紀承淡定的讓秦書好害怕,他吩咐道: “ 一會兒你先給方子打電話,讓他接你回家,現在天黑了,別坐車,我擔心你。 ” 秦書好著急,紀承當著門口和外麵一堆人的麵拿手指抵住他的嘴唇。 “我長得這麽壯,又不可能被人欺負,隻有你才會讓我擔心。 ” 兩個人還沒來得及說完 ,門口的小警察便催秦書好出去。 這時外麵辦公室的內部電話忽然響起,總隊那邊告訴他們紀承的身份可以確定沒有嫌疑,讓他們現在就放紀承走人。 剛剛態度還嚴厲的不容商量的支隊隊長立刻改變說辭,推開會議室的門讓紀承出來。 秦書好站在一邊不明所以,等他後知後覺紀承可以出門時,紀承已經摟著他的肩膀走出刑警隊了。 “他們,為什麽就這樣放你出來了? ” 秦書好坐在已經往家開的車。 紀承目視前方,心裏隱隱約約有個答案,模糊說出來, “ 可能是因為我爸。 ” 秦書好聽了點點頭,是了,就是紀商讓他去找紀承的。 開車的紀承沒再說什麽,他不想告訴秦書好他家在棠城有多大勢力 ,紀家至少能夠影響大半個棠城的發展和未來。 可是這對於他們兩個來說並沒有意義 ,紀承從初中就開始和他爸對著幹,直到現在他自己有了一片天,才終於擺脫紀家繼承人的身份。 今天他爸托關係讓他不必經受拘留,紀承說不上來什麽滋味兒。 他和他爸對立太久,在親情之間突然發生些許溫暖的碰撞,這讓紀承有些措手不及。 藏.毒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三天後, 紀承接到刑警支隊打給他的電話,要求他和他的汽修廠所有人員,配合警方實施抓捕行動。 刑警情報部門得到確切消息,一周之內,化名孟超的毒.販要交易的下家會出現在紀承的汽修廠,並以車主朋友的身份把車開走完成運.毒交易。 前幾天警方對精英汽修廠的調查並沒有打草驚蛇,毒.販“孟超”這幾天已經被警方秘密緊盯 。 他正忙著策劃一樁同樣暴利的生意,交易的東西將會被輸送到距離棠城很遠的城市。 因為害怕開會製定好的精密計劃提前暴露,警方對汽修廠的監視不能出現在近距離。 他們隻能在高樓、在暗處盯梢。 這樣一來,剩下的重要監視工作便留給了能夠隨意活動的汽修場人員。 因此, 紀承又變得忙起來,時刻警惕汽修廠附近的風吹草動。 中午他也不回家吃飯了,生怕有什麽沒能注意到的壞人會在暗中盯上他,那時候,他的書好又有可能出現危險。 不回去吃飯,晚上在沒有可疑人員和車輛的時間回家,紀承一個正經工作的大老板每天活得躲躲藏藏。 秦書好呢,紀承為了不讓他擔心,被迫卷入這場無關的案件,從警方第二次聯係他開始就沒有告訴過秦書好剩下的事。 不回家吃飯和晚歸也被紀承那車場有大活兒謊騙過去。 守株待兔的生活度過說好一周之內的六天後, 情報上給出的最後一天期限,做交易的下線終於露麵了。 風平浪靜的汽修廠已經被穿上工作服偽裝成員工的特警充斥,周圍一圈天羅地網。 從容應客的老板紀承像模像樣的確認和下線和毒.販“孟超”的“朋友關係”,一個人帶著他去大車庫提車 。 那已經付了上家一半定金的毒.販好像害怕什麽一樣站在紀承的身後,卷簾門自動緩緩上升。 紀承頭也不回的告訴那人車庫裏的燈壞了,他朋友的車就在裏麵,他可以打開手機的手電筒驗驗顏色。 下家放下了戒備跟著紀承進去,半個人剛陷入車路的陰影內,藏在卷簾門裏麵兩側的特警悄無聲息的把人製服。 乙.醚毛巾捂住嘴巴,拖著喪失抵抗的下線到牆邊,另外一個人急忙上來檢查那人身上是否有隱藏的通訊設備。 下家的耳朵孔裏果然放著一枚小巧的入耳式竊聽器, 站在一邊的紀承看著刑警的手勢繼續演戲。 “成色滿意麽? 澳大利亞的組合漆,對車身的損害降到最低。 ” 紀承一邊說著話,一名特警蹲在已經暈過去的下家麵前倒弄儀器,他迅速的鎖定了就定格在汽修廠三公裏以外的東北方向。 另外一個特警拿著手裏的通訊儀器發過去一串秘密消息,潛伏在外麵的所有人員便開始行動了。 十五分鍾後,三輛特警防爆車壓著被抓捕的化名為“孟超”,正等待下家拿到貨給他另一半酬勞的毒.販。 抓到毒.販,紀承和汽修廠的配合工作到此完成。 他終於可以放下戒備,安心的中午回家吃飯,下午早早下班找媳婦兒去。 棠城的冬季在十一月刮了一場冷風提前到達,在學校苦學了兩個半月的林許又開始鬧脾氣。 他之所以鬧脾氣的原因就是,方仲不去看他。 明明已經說好的等林許高考之後再見麵,現在林許又開始各種騷擾方仲,死纏爛打求著他來學校看看自己,不帶零食也行。 對此,方仲深感頭疼。 自從上次他差點挨了林許他爸媽的打之後,方仲便看清了林許爸媽對兒子喜歡男人的態度。 成年人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方仲怎麽敢肆無忌憚的釋放他對林許的感情,也因此,當小屁孩兒再提出要他去二中看他時 ,方仲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美得你?還帶零食,帶屁! 所以,從那天終結了聊天之後,林許便開始了和方仲單方麵的冷戰,方仲開始幾天還沒意識到小屁孩兒和他鬧情緒。 直到連續五天林許都沒有給方仲發一條微信,他才意識到發展狀況不太對勁。 在方仲沒有察覺到小屁孩兒真生他氣的那五天裏,林許一個人生悶氣都快把自己氣死了。 終於,在一個夜黑風高、大風刮得樹枝簌簌作響的晚上,方仲非常自覺的給這個時間點已經放了晚自習的小屁孩兒打過電話去。 方仲躺在單人沙發上想著他一會要和小孩兒說什麽,大不了就是哄哄他。 不到一年的時間,有什麽忍不了的,隻要這一年過去,什麽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