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拓印完石板後,布魯斯進入冥想室,想在一個安靜的環境下將其解析出來。


    等到確定布魯斯離開,卡圖姆才重新拿出了那個玩偶。


    “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


    他對著玩偶另一邊的戴安娜說,“我們這邊才過了三個月,布魯斯不是故意失約的。”


    緊接著,他把玩偶放在耳邊,聽到了對麵的回複。


    貓頭鷹不停回應著。


    “是這樣的,你既然選擇等一個男孩長大,這就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對對對,該生的氣還是得生。”


    “我不跟布魯斯說,你到時候想怎麽教訓他隨便你。”


    “放心,我幫伱盯著他呢。”


    ……


    第二天,史蒂夫很早就起來了。


    身為大兵的他,作息極為規律和嚴格,可即便他起的這麽早,打開門時,布魯斯也已經站在了門口。


    “早上好,羅傑斯隊長。”


    布魯斯麵帶笑容,“我剛想敲門,沒想到你已經起來了。”


    他提起手中的牛皮紙袋晃了晃,裏麵裝著史蒂夫的早餐。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


    布魯斯邊走進史蒂夫的房間邊說,“所以我給你準備了三明治和咖啡,你們那個年代的人應該也吃這個。”


    “謝謝你,布魯斯。”


    史蒂夫跟著走了進去,他正好有些餓了。


    不過現在,史蒂夫對布魯斯手中的牛皮紙袋更感興趣一些,這份興趣甚至超過了餓意。


    “這附近有早餐店?”


    他問,“我放眼望去,隻能看到連綿不絕的雪山。”


    “沒有。”布魯斯將紙袋放在桌上,“我是從紐約買的,皇後區,你知道那個地方嗎?”


    “我當然知道,我出生在布魯克林,就挨著皇後區……等等?”


    史蒂夫忽然意識到了不對,“你說你在紐約買的這份早餐?!”


    怎麽可能!


    “這裏離紐約有上萬英裏了吧?”


    史蒂夫震驚到語無倫次,手指不停在自己和布魯斯之間指來指去。


    “這就是魔法,很神奇吧?”


    布魯斯搖頭說道,“隊長,我不知道你在驚訝什麽,昨天你自己不也回了趟美國?”


    “可我——”


    史蒂夫想說,他是以靈魂狀態托夢,和布魯斯這種直接買東西不一樣。


    可具體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清楚。


    片刻之後,他才從這種既糾結又震驚的狀態中抽離出來,心中隻剩下對魔法的深深敬畏。


    跨越萬裏的距離,對魔法來說居然就像呼吸般簡單。


    “快吃吧,隊長。”布魯斯說,“我待會還得去學校上課。”


    “你還用上學嗎?”史蒂夫難以理解。


    “我才十三歲,正是上學的年紀。”布魯斯想了想,說,“說起來,我有一個朋友,還是你的超級粉絲。”


    “那是我的榮幸。”


    史蒂夫還是有點麻木,自從醒來,他接受的震驚實在太多。


    他拿起三明治,放進嘴裏咬了一口,機械般嚼著。


    就在這時,布魯斯又告訴了史蒂夫一個好消息。


    “佩姬女士的事情,很快就能解決。”


    他說,“所以你現在就要考慮,佩姬女士重返年輕後,該怎麽向別人解釋。”


    這是很嚴肅的問題。


    如果給不出能說服人的解釋,佩姬除非從此隱姓埋名,否則一定會被當成怪物對待。


    對於這個問題,史蒂夫當然給不出答案。


    他隻能茫然看向布魯斯,這個年齡隻有自己一半的男孩。


    既然布魯斯能提出這個問題,說不定也有解決辦法。


    “唉!”


    看到史蒂夫這個模樣,布魯斯忍不住扶額。


    “你一點也沒去考慮這方麵的事?”


    “沒有。”


    史蒂夫嘴裏塞滿了三明治,搖頭說道,“這種動腦子的事,以前一般都是霍華德負責的。”


    現在霍華德·斯塔克不在了,他需要另一個霍華德。


    “行吧。”


    布魯斯隻能點頭同意。


    雖然不是出於他的本意,但似乎布魯斯不管到哪個世界,都逃脫不了外置大腦的宿命。


    “魔法世界的存在,現在還是保密的,不能對外界提起。”


    布魯斯說,“但如果佩姬的返老還童,是某個超能力者的個人行為,就不需要擔心這些顧慮。”


    “超能力者?”史蒂夫咽下了口中的食物,“誰呀?”


    緊接著,他就看到布魯斯一言不發看著自己。


    “我?!”


    他感覺極為詫異,“可我沒有超能力啊!”


    “你可以有。”布魯斯說。


    “我真沒有!”史蒂夫再一次申辯。


    他以為布魯斯是因為那些宣傳和漫畫,對自己產生了什麽誤解,所以直接耐心解釋了起來。


    “聽著布魯斯,我是接受了超級士兵血清,擁有了異於常人的體格,但這並不代表我就有什麽超自然的能力……”


    “沒聽懂的人是你,羅傑斯隊長。”


    布魯斯坐在史蒂夫麵前,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有沒有能力不重要,別人認為你有就行。”


    “啊?”


    史蒂夫頓時啞然。


    忽然之間,他明白了布魯斯是什麽意思。


    傳統觀念中,史蒂夫七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如今再次歸來,本就是身負奇跡之人。


    在這種情況下,他如果創造更多的奇跡,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你的意思……我來做你們的代言人?”史蒂夫試探著問道。


    “是的。”


    布魯斯點頭,他的表情開始低沉,熟悉他的貓頭鷹一般都知道,當蝙蝠仔露出這種表情時,就是他要開始編故事的時候。


    “羅傑斯隊長,你覺得我們為什麽要向世人隱瞞我們的存在?”


    “這……”


    史蒂夫當然不知道原因,但這並不妨礙他腦補。


    根據自己曾經看過的故事,他自然而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難道你們是在堅守某種誓言?”


    “沒錯!”


    布魯斯鄭重點頭,“隊長,我接下來要跟你講的,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大概可以追溯到古埃及時期。”


    接下來的時間,史蒂夫保持著一臉懵逼的狀態,聽布魯斯給他講了一節魔法史課。


    什麽巫師、什麽麻瓜、什麽魔法學校、什麽國際巫師聯合會保密法。


    布魯斯說的每一句話,都能保證有理有據,半點謊話都沒有。


    史蒂夫一個上世紀四十年代的人,哪裏吃過這種細糠,不知不覺就完全陷入了這個充滿奇思妙想的世界。


    “那之後呢?”


    史蒂夫追問道,“黑魔王真的死了嗎?鄧布利多為什麽說他還會歸來?”


    “這就要去問鄧布利多了。”


    布魯斯說,“現在事情你差不多了解了,魔法界要專心對付伏地魔,如果這個時候外界知道了我們的存在,那結果……”


    “我懂了!”


    史蒂夫頓時開竅,“你們的精力會被分散,這反而會給黑魔王可乘之機!”


    他終於理解了布魯斯的苦衷。


    這個十三歲的小巫師,心裏裝著的,居然是家國天下!


    “感謝你的理解,羅傑斯隊長。”


    “應該的。”


    史蒂夫表情嚴肅,他向布魯斯保證,“我會替你們保密,半點也不會泄露出去!”


    “那就再好不過了。”


    布魯斯說,“我們雖然隱瞞了自己的存在,但卻依舊關心著地球與人類,如果能將魔法包裝成科技,造福大多數平民,這種事情我們也是願意做的!”


    “所以你們才選中了我作為代言人。”


    史蒂夫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使命,他從冰川中醒來,並不是機緣湊巧,而是命運使然。


    他是巫師與麻瓜之間,溝通和幫助的橋梁。


    一時間,史蒂夫幹勁滿滿,原本因為錯過人間七十年而產生的漂泊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頓時保證道:“我一定會扮演好這個角色的!”


    “我相信你!之後,我會慢慢告訴你,你需要了解的更多知識。”


    或者說人設。


    布魯斯看著史蒂夫,心想,也得虧是史蒂夫·羅傑斯,一個責任感高過天際的道德標杆。


    換做是別人,絕不會這麽輕易就攬下不屬於他的責任。


    ……


    兩天後。


    弗吉尼亞州的養老院,耄耋之年的佩姬·卡特,在床上沉沉睡著。


    夜已經開始深了。


    負責照顧佩姬的護工,在給佩姬擦拭過身子之後,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護工感覺窗外似乎有什麽東西一晃而過。


    這位年僅二十歲的小姑娘忽然渾身打了個激靈,恐懼不自覺在她心中蔓延。


    窗外是什麽東西?!


    她顫抖著回過頭,向窗外看去。


    “咕咕——”


    忽然,一聲鳥叫從窗外傳來。


    護工聽到後頓時鬆了口氣,什麽嘛,原來隻是貓頭鷹。


    心中的恐懼被驅散,護工輕聲離開了房間,當她關上門的那一個,一個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房間正中。


    他身材高大魁梧,穿著漆黑的戰衣,帶著頭盔,背著一個圓形的盾牌。


    在頭盔兩邊,描繪有翅膀的紋路,頭頂之上,還有貓頭鷹耳羽一般的揪揪。


    而在圓形盾牌上,更是直接畫了一隻展翅高飛的貓頭鷹。


    全新形態的史蒂夫·羅傑斯,登場。


    “佩姬、佩姬!”


    史蒂夫坐在佩姬的床邊,輕聲呼喚著愛人的名字。


    這是他醒來之後,真正在現實中與佩姬接觸。


    史蒂夫不得不承認,現實中的佩姬,比夢中的還要蒼老。


    在連聲呼喚之後,佩姬的眼皮動了幾下,緊接著,她睜開了眼睛。


    眼前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那是一個打扮極為可疑的男人。


    佩姬的瞳孔瞬間收縮,她張開嘴,差點就要尖叫出聲。


    “噓噓噓!”


    史蒂夫一把捂住佩姬的嘴,另一隻手將頭盔掀了下來,露出那張英俊的臉。


    “是我呀佩姬!”


    史蒂夫指著自己的臉說道,“史蒂夫!你認不出來了嗎?”


    “唔唔唔!”


    佩姬還在叫著,她的眼睛瞪得溜圓,可以說是驚恐的最佳寫照。


    她當然已經認出了史蒂夫。


    那麽年輕、那麽英俊、那麽富有朝氣。


    就跟他七十年前死的時候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


    佩姬忽然懂了,看來也是時候了,連史蒂夫都親自來接她了。


    “唔唔唔!”


    佩姬又叫了幾聲,想讓史蒂夫把手拿開,她有幾句話想說。


    但史蒂夫沒有意識到佩姬的這份情緒,他依舊在不斷向佩姬強調。


    “你不要叫啊,是我史蒂夫啊,你之前都能認出我的!”


    “唔唔唔!”


    “佩姬,真的發生了很多事,你先冷靜下來,我慢慢跟你說!”


    “唔唔唔!”


    終於,哪怕史蒂夫再遲鈍,他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怎麽忽然之間,佩姬開始翻白眼了?!


    “不好!”


    史蒂夫猛然拿開手,忙慌向佩姬道歉,“對不起佩姬,是我情緒太激動了。”


    不僅是情緒激動,也是因為他還沒有真正意識到佩姬有多麽衰老。


    “咳咳咳!”


    佩姬呼吸到新鮮空氣,劇烈咳嗽幾聲過後,才把踏過天國大門的半隻腳收了回來。


    在這個過程中,史蒂夫隻能搓著手,一臉無助在旁邊等著。


    他是真的老實了,現在碰都不敢碰佩姬一下。


    “史蒂夫,真的是你?”


    終於,在佩姬緩過勁來之後,她才喊出了史蒂夫的名字。


    那一聲呼喚,極為淡然,就像是一個看開了老人,平靜呼喚著死神的名字。


    “是我,佩姬!”


    史蒂夫蹲在佩姬床頭,與她四目相對。


    “你是來接我的嗎?”佩姬露出一絲笑容問道。


    “接你?也可以這麽說,我……”


    說道這裏,史蒂夫忽然睜大雙眼,他意識到佩姬誤會了。


    “不不不!”他趕緊解釋道,“我不是你想的鬼魂,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佩姬,我活著回來見你了!”


    說罷,他還怕佩姬不信,啪的一下給自己一個巴掌。


    他的臉上頓時出現了清晰可見的紅印。


    “你沒死……”


    佩姬看到這一幕,原本淡然的情緒,忽然有了一絲崩潰的跡象。


    史蒂夫沒死?而且還這麽年輕?


    “你……”


    她掙紮著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個她朝思暮想七十年的人。


    “我沒死,真的,佩姬,我活著回來見你了!”


    史蒂夫緊緊抓住了佩姬的手。


    “我的美國隊長回來了……”


    佩姬的情緒一瞬間複雜到無以言表,她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說。


    然而這時,史蒂夫卻忽然糾正道:


    “美國隊長?不,我現在不再是美國隊長了,我是——


    “貓頭鷹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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