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丞便說:“那我們走。”路易忽然在背後開口:“你們不合適。不僅是年齡、身份、地位都不合適!他比你小那麽多,總有一天你們也會分開,到了那時候隻會比我們當初更不堪!”宮丞頓住腳步:“與你無關。”說完,他牽著鬱南的手,兩人穿過了幾排書架。四周靜悄悄的,他們剛才要是再說下去,管理員就要來攆人了。圖書館的確不是什麽打擊報複前男友的好地方,自然也不是適合現恩愛的地方。他們收拾了東西,先走出了圖書館。方才在裏麵時,看得出鬱南有許多話想問。宮丞先捏了下他的手掌讚賞道:“你剛才做得很好,以後也要對我有信心。”鬱南低著頭,竟然又什麽都不問了。宮丞頓了頓,想起了上次在宮家大宅之後所發生的事,笑意盡收:“南南……我不知道會在這裏遇到這樣的事。”鬱南反握住他的手,說:“我們回去吧。”*好好的一場圖書館約會,變成了這樣,其實兩人都有些不得勁,尤其是宮丞。天高海闊,偏偏在這裏遇見了鬱南心裏的那根刺,在兩人剛試著複合沒幾天的時候,那根刺就出現了。偏偏鬱南什麽都不說,回去的路上還去麵包店買了些麵包。他挑的麵包也不適合他吃,還是宮丞比較了解他的腸胃,重新選了一遍才往回走。回到溫暖的公寓裏,宮丞去泡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鬱南:“你有什麽想問我?”鬱南坐在沙發上,他接過茶杯暖在掌心,這才開口:“你覺得我們會分開嗎?”他抬起頭,眼睛裏有迷茫,“因為我比你小那麽多,所以就算我們這次成功的在一起了,你還是覺得我們會分開嗎?”剛才路易最後說的那句話,宮丞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了一句“與你無關”。那是不是說明,其實宮丞對他並沒有信心,也覺得他們以後可能會分開。宮丞則對這個問題有些意外。他以為鬱南會追問路易的事,或者追問樹與天承的事,卻沒想到鬱南關心的竟然是這個。宮丞斟詞酌句,卻被鬱南打斷他思考,又問了一遍:“是不是?你不要說好聽的話來糊弄我,你直接回答,你是不是那麽想過?”宮丞有很好的談話技巧,鬱南已經領教過了。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這幾乎是宮丞與生俱來的天賦。可是對於鬱南來說,他需要得到最真實的反饋。宮丞將茶杯放在茶幾上,頓了頓:“是。”鬱南一下子眼圈就紅了,口中本來甜蜜的蜂蜜茶也變得索然無味,甚至有些苦澀。他的眼淚掉了出來,一時間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試著和這個人和好,當初又是為什麽要追出那條小巷子。又一次,他上了宮丞的當,對方甚至沒抱著同樣的心態在與他交往。宮丞在他身前蹲下,拭去眼淚:“我的確那麽想過,想過不代表我們會走到那一步。你沒有必要為還沒有發生的事傷心。”鬱南自己把眼淚擦了,瞪著他道:“我才沒有傷心!幹脆不要在一起好了,反正都有可能會分開,為什麽要浪費時間?”他真的不想因為這些事再流一滴眼淚了。想要談個戀愛真的好累,人為什麽一定要因為這些事情患得患失?!宮丞正色道:“你不要說這種話。”鬱南不想再看他:“你走吧。”宮丞捏著他下巴將他轉過來:“南南。”鬱南勉強把眼淚逼了回去,咬了下嘴唇,硬著心腸道:“距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有一家酒店,是用你的名義訂的。你來的第一天我哥哥就知道了,他不準我靠近你,叫你去那裏住。”“嚴思危?”宮丞冷著臉,他和嚴思危肯定是天生八字不合。鬱南點頭:“嗯,你走吧。你去那裏住,今天我不想看見你了。”“南南。”宮丞怎麽會願意走,“看著我,你不是這麽想的。”鬱南再次別開臉:“你走。”這兩個字說得很重了。幾天來屋內逐漸溫馨的氛圍一下子降到了穀底。兩人又陷入了僵硬的對峙裏,鬱南想,路易說得沒錯,他們果然不合適,他們早晚還有一天是要分開的。試問,觀念不同的兩人即使再相愛又怎麽能走到最後呢?宮丞等了許久,鬱南都沒有再和他說一句話。桌子上的茶都已經涼了。男人站起來,鬱南聽見他往玄關走,應該是拿了外套,接下來便是關門的聲音。現在是深夜十一點。宮丞的保鏢在附近,鬱南早就看見了,他不覺得宮丞會沒有辦法找到住的地方,也不覺得宮丞會有危險,他隻是太難過了。他要求的東西一直都是愛情裏的唯一與永遠,這兩樣完全沒有可以模糊的中間地帶,要得幹脆利落、明明白白,宮丞為什麽還不懂?這樣也好。他們還算不上真的開始,算及時止損。這一年多沒有宮丞,他不是一樣的好好生活了嗎?就當宮丞從來沒有等過他好了。鬱南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直到牆上的掛鍾指向十二點。“咚”的一聲,敲響了。於此同時,門鈴也被按響,宮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南南。”鬱南嚇了一跳。他走到玄關,淩晨的外麵那麽冷,積雪未化,他從貓眼看見宮丞竟然沒有走,而是一直等在門外。“你瘋了?”鬱南氣呼呼地打開門。宮丞即使年輕的時候,也沒幹過這種幼稚的事。他想他可能真的是瘋了,清了清嗓子道:“剛才你不是說今天不想看見我了,現在已經是第二天,可不可以見我了,嗯?”鬱南:“……我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宮丞背在後麵的手轉過來,掌心托著一個紙杯蛋糕,上麵插了一根蠟燭:“生日快樂。”鬱南愣住了。那個紙杯蛋糕哪裏來的?啊,對了,是方才是麵包店買的嗎?不對,重點難道不是他的生日?過了十二點,就是當地時間三月十日了。宮丞不提醒,他不會想起來這件事。男人的臉在燭火中很溫柔,嗓音也好聽極了:“f國的時間比國內快,所以我是今年世界上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的人。”鬱南心咚咚地跳了起來。他不知道說什麽好,一瞬間就明白了宮丞為什麽待在這裏不走。而宮丞催促他:“寶貝,快許個願,蠟燭要燒完了。”鬱南勉強完成了這個儀式,吹滅了蠟燭。隔著一步之遙,他都能感覺到宮丞身上快被凍僵的寒意,便生硬地開口:“你……要不要進來,冷死了我不負責的。”宮丞卻說:“不了。”鬱南驚訝,被這個拒絕弄得臉上火辣辣的。宮丞親昵地摩挲他的臉:“我淩晨兩點的飛機,那邊有個重要的會議,我不得不走,本就打算陪你過了生日就走的,不然你趕也趕不走我。”鬱南看見了等在公寓外麵的那輛車,路燈下,站著一位司機。他忽然就心中一痛,說不上來為什麽,是因為要分離嗎?這幾天日子過得太悠閑,他差點就忘了宮丞那種身份的人,怎麽可能臨時安排出這麽多的時間,從訂機票到來f國,隻能說明對方是在不顧一切地遷就自己。應該是延遲地不能再延遲了,才會選擇坐紅眼航班回國去。“南南。”宮丞道,“我愛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一輩子不要離開我。”這個時候,鬱南忽然明白了宮丞在怕什麽。在m國時狠狠砸上牆上那一拳,那皮開肉綻的手背,都是宮丞對他的隱忍。年紀,是宮丞最害怕的東西,因為差距了十八歲,他的餘生很長,宮丞不知道他有遇見什麽人的可能。在宮丞心中,他已經有過這種可能了。“我……”鬱南像被什麽掐住了喉嚨。司機站在那裏,是種無聲的催促。“禮物在你床頭。”宮丞在他額頭親了下。鬱南抬頭,這一刻,連日來思考的東西他好像已經有答案了。這一次他沒有衝動,想得很清楚:他愛宮丞,他不僅想和宮丞試一試,他確信他願意和宮丞在一起。“我走了,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等你下次放假了我再過來,希望到時候我們已經渡過試一試的階段。”宮丞溫柔地說,“我想要你。”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快要完結了。甜甜的番外預定嗎。配角會在番外提到(嚴思尼的下場等)第七十七章 不喜歡嗎淩晨,車子消失在了街道盡頭。鬱南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渾身冰涼, 心裏一陣空蕩蕩的, 像是缺失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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