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烏雲踏雪?都是好名字,我喜歡。”


    蒙長歌正在跟追風交流感情,蒙長歌很會馴馬,追風在她手下,愈發乖巧,甚至連肚皮都翻了過來,讓蒙長歌輕輕撫弄。


    “喜歡就好。”


    陳朝在火堆旁吃著魚,心不在焉地說道。


    舍棄一匹馬,拉近和蒙長歌的關係。


    這筆買賣,陳朝怎麽說都不算虧。


    反正,馬和人,最後都是他的。


    將另一條魚遞給蒙長歌,讓她墊墊肚子,蒙長歌接過坐過來,大口大口地吃著,完全不在乎自己姑娘家的形象,陳朝看罷隻是笑笑。


    這姑娘,跟以前的那些還真的不太一樣。


    “吃完,你就騎著追風早點回吧,明天早上再過來,我會讓你看看我湧關戰力到底如何?”


    “好。”


    蒙長歌點點頭。


    吃完魚後,蒙長歌迫不及待地叫起追風,追風不明白所以然,就向陳朝打了兩個響鼻,哀怨地看著陳朝這個主人。


    怎麽突然間就不要它了?


    陳朝來到跟前,摸了摸馬頭,做著最後告別,並在它耳邊小聲說了兩句,然後把馬鞭遞給蒙長歌,蒙長歌騎在高頭大馬上,又變回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一揚馬鞭,慢慢消失在黑夜中。


    ……


    ……


    蒙長歌走後不久,遠處河邊的水草後冒出幾個腦袋。


    那是侯吉、徐彪,厲三刀眾人。


    “將軍,怎麽樣了?借到糧了嗎?”


    “成功一半。”


    說完,陳朝吩咐幾人準備好明天的演練。


    蒙長歌要過來檢閱湧關的戰力。


    見到向秦國借糧有戲,幾人心情頓時輕鬆不少,演練這些都是些小事,常勝軍也不是白練這幾個月。


    待幾人離開後,侯吉道:“將軍,斥候營的人回來了,還帶回了堰塞湖的詳細地圖。”


    陳朝聞聲,急急忙忙回城。


    屏退守衛,在一間屋子裏,陳朝見到寧家兄妹,二人帶著斥候營的兄弟,早上出發,按照陳朝的吩咐,深入湧河上遊,去查看了導致湧河堵塞改道的河段,並繪製了一副詳細的地圖帶了回來。


    見到陳朝臉色有些蒼白,那是被蒙長歌打的,至今還沒完全恢複過來,寧白芷有些擔心。


    陳朝向寧白芷點點頭,叫她放寬心,自己沒事,休息幾天便好。


    “將軍,這便是那處堰塞湖的地形圖。”寧白英雙手呈上親手繪製的地圖。


    陳朝接過地圖,將其平鋪在桌子上,手裏拿著蠟燭,靠近了些,仔仔細細地觀看。圖上,寧白英繪製的很詳細,堰塞湖那裏本是兩座高山,湧河夾在兩山之間流經,可是二十多年前,不知什麽原因,或是連日大雨,又或是地動,導致山體碎石崩塌,堵在兩山中間,河水在其中積蓄,足有上百米之高,形成一處堰塞湖。


    湖水達到一定高度,便從較矮的那座山縫隙間流走,轉入其他河流,至此湧河改道。


    湧河變成了一條小河,河麵上再也不能過大船。


    聽老校尉石澍說,原來的湧河很寬,寬到湧關和四鳳閘隔岸相對。


    午後前往四鳳閘的那條路,原本都是湧河的河床。


    看完圖,陳朝叫侯吉過來。二人對著堰塞湖指指點點,陳朝還專門計算了一下堵塞河道的碎石當量,最後得到一個大致的數值。


    看著這個數值,侯吉鎖眉,最後點點頭。


    “如此,你便親自帶著龍武衛前去布置炸點,此戰,能不能大獲全勝,全看你們的了。”陳朝說道。


    侯吉單膝下跪領命,走了兩步,可卻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不行,屬下不能離開,韓老有言在先,將軍身邊不能沒有人。”


    陳朝坐下,指著身邊的寧白芷,“有這丫頭保護我就足夠了,再說,現在咱們不是在京城,那些人的手還伸不到湧關這裏,若你實在放不下心,就留下一半的龍武衛。”


    侯吉想想,鄭重點點頭。


    作為相府死士的首領,侯吉絕對不能離開陳朝。


    但是,現在事發突然。


    一切都要為大戰勝利做準備。


    如果真能借上天賜予的機會,水淹土匪,這個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寧白英中途沒說一句話,隻是有些好奇二人的談話。


    聽話茬,二人似乎有辦法叫湧河河道改正,利用河水這個助力打一場打勝仗。


    可是他奇怪的點在於,那處堰塞湖他親眼見過,堵塞的碎石足有幾十米,上百米高,就算是人力挖,也得上萬人成年累月才能挖通。


    可侯吉隻帶幾十人,就能輕鬆搞定嗎?


    難道?


    寧白英皺皺眉。


    他想起了那種可怕的武器,會發出巨響,差點要了她妹妹寧白芷命的武器。


    在京城生活的那段日子,寧白英也聽聞青山縣有雷公數次降世,輕鬆炸開山的傳說。


    難道,真的有武器能頃刻間便炸開一座山?


    想到這,寧白英心胸在澎湃,身體在顫抖。


    如果可以,他想親眼看看。


    於是乎,侯吉走後不久,寧白英抱拳:


    “將軍,屬下對堰塞湖地形熟悉,剛從那裏回來,屬下願協助侯統領,還請將軍允準。”


    陳朝看著麵前的寧白英,手指摩挲下巴,思忖著。


    侯吉帶著龍武衛去炸山,去執行這項命令的人,每一個人都將身家性命全部壓在相府,他們不會暴露炸藥的存在。


    可寧白英呢?


    陳朝陷入深思,固然有她妹妹寧白芷的存在,寧白英日後會是陳朝的大舅哥,兩人是一家人,可是現在,陳朝還遠遠不能信任寧白英。不過換個角度想,這是陳朝收服寧白英以及寧家族人最好的時機。


    “咳咳。”


    陳朝輕咳兩聲,而後道:“寧校尉可知,侯吉是何人?龍武衛又是何人?”


    “是將軍最信任,身邊最親近的人。”寧白英答道。


    “沒錯,他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為信任的一群人,他們前去執行任務,這個任務過程中涉及一些秘密,而這些秘密,我看的我比我的命都重要。”


    陳朝說些話時,壓迫感十足。


    饒是寧白芷站在陳朝身後,偷偷用手拽陳朝的衣服,用來表明她哥哥寧白英絕對的衷心,可陳朝還是要說。


    “屬下明白!”


    寧白英抱拳,低頭不敢直視陳朝。


    “我可以讓你帶人過去和侯吉一起執行任務,但你要向我保證,你對我,對相府的絕對衷心!”


    寧白英深吸一口氣,眼眸閃爍,猶豫著。


    少傾,在寧白芷瞪圓眼睛,吃驚的表情中。


    寧白英毫無征兆,“噗通”一聲雙膝下跪,朝陳朝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江湖人,跪父跪母,跪天跪地,跪恩師!


    從無跪他人的道理,寧白英朝陳朝跪下,並重重磕了三響頭,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


    ……


    寧白英帶著一些人隨侯吉連夜去執行任務,陳朝則是拉著寧白芷,回到自己在湧關的臥房。


    剛一回到屋子,陳朝就極為熟練到脫下褲子。


    寧白芷紅著臉跪在跟前,不過卻並未馬上開口。


    她先是問了一個問題:


    “將軍,為何非要哥哥一個保證?哥哥加入常勝軍,說明哥哥對將軍是絕對衷心的。”


    陳朝歎了一口氣,看著天花板,回應道:


    “不是不信任你哥哥,而是你哥哥是個天生驕傲的人,這樣的人,不會輕易認誰為主子,你以為你哥哥加入常勝軍是為了什麽?”


    “為了我。”寧白芷指了指自己,“哥哥是擔心我,所以跟著來的。”


    “是,也不是。”


    寧白芷微微蹙眉,不懂。


    陳朝居高臨下地看向跪在身前的少女,伸手揉揉她的頭發。


    “你哥哥是個天生驕傲的人,他曾去過楚國皇宮偷玉璽,連楚國皇宮都來去自如的人,你覺得他害怕誰?又畏懼誰?”


    陳朝緊接著說,“他什麽都不怕,可這樣的人,依舊有他的軟肋,還是兩個軟肋,一是他的家人,你和你嫂嫂;二便是你們寧家人對武學的追求,他想成為天下第一,而我正好可以幫他實現這一點。”


    “將軍的意思是,我哥哥是為了火藥?”


    陳朝點點頭,輕笑一聲。


    火藥,可是能幫人殺人的玩意兒,沒人能夠抵擋它的誘惑。


    之後的時間,寧白芷還要開口講話,卻被陳朝插嘴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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