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麒僵硬的麵容抽動了一下,怒吼道:“你嫌我還不夠丟人嗎?”他的自尊怎麽能容許他用下三濫的手段去壓製陳峰?他現在的確輸了陳峰一程。他起步的太晚,手下盡是道上兄弟,喊打喊殺可以,管理財務方麵的專業人才卻不及陳峰的一半,論操作市場根本玩不過陳峰。不過沒關係,他知道他有這個實力掌控全局,隻要再給他幾年的時間。“想要戰勝一個人,就要戰勝他最強的方麵。”徐天麒咬牙道:“拿狄闕去要挾陳峰?這和叼著空碗搖尾乞憐有什麽區別?陳峰隻會認為我是個沒有大腦、隻會舞刀弄槍的白癡!”徐天麟憋著氣皺著眉,顯然無法苟同他哥的想法。他還想再據理力爭,但他哥陰狠的臉色卻讓他把話又咽了回去。徐天麒上前,拍拍徐天麟的頭,放柔了聲音:“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是你做的,不過我不想拆穿你,我想等著你自己向我坦白,可是你沒有。今天陳峰婚禮你又鬧?好,我還給你機會。可是現在陳峰沒有給我機會。你說我是會選擇保住公司還是保住你?”徐天麟心裏的氣衝撞的他頭腦發漲,他不能理解他哥的想法,也不明白明明主動權掌握在他們手裏,他哥為什麽一定要向陳峰妥協。“我把唐曉放在你身邊是要他教導你怎麽從商,不是讓他幫你去犯罪的。”徐天麟撫著弟弟頭發的手突然收緊,揪住了徐天麟的短發。“啊!哥,疼……放開、放開。”徐天麟疼的抽氣,伸手試圖掰開徐天麟的手,但又不敢用力,怕惹他哥更加生氣。“現在陳峰還沒有報警,一旦他報警,這次你打算讓誰替你背黑鍋?唐曉?還是其他兄弟?我這次絕對不會再替你坐牢了你明白嗎!”徐天麒揪著徐天麟的頭發猛搖,雙眼赤紅。“他要是敢報警,我就做了狄闕和他那個小雜種!”徐天麟也憤怒的大吼起來。“……狄闕和他兒子如果真的出事,你以為徐家根基不穩的新公司還能立的住嗎?狄闕是死是活與我無關,但是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公司如果有事……”徐天麒按住徐天麟的頭,和他鼻尖相對,一字一句的說:“我就當沒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弟弟,讓你給徐家的未來陪葬。”徐天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任徐天麒將自己甩在一邊,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片片碎掉。“我沒有你的公司重要?那個公司才成立幾年,我是你二十多年的親弟弟!”徐天麟大喊,酸楚憤懣直衝眼眶。“沒腦子的東西沒有也罷。”徐天麒冷冷的說:“現在馬上聯係唐曉讓他把人放了,不要再給我找麻煩。”徐天麟低頭,握緊雙拳,被怨恨的情緒充斥的渾身發熱,他僵硬的點了點頭,咬牙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處理……”徐天麒一怔,徐天麟已經衝出家門,撞上了門。徐天麒眯眼沉吟了一下,勾勾手指叫過來一邊待命的手下道:“跟著他,別讓他做傻事。”“是,大少爺。”手下得了命令,立刻跟了出去。徐天麒不由得胸口發悶,抽出隻煙來卻又扔在一邊,緊接著也跟了出去。狄闕被關在四麵不透風的小房子裏沒多長時間就瘋了。他哪裏遭遇過這樣的禁閉,就連小時候惹他老爹生氣被罰跪,他還能從門縫中偷看到電視,可現在倒好,除了狄琅琅還是個喘氣的,他的周遭一片死寂。狄琅琅又哭又鬧的也累了,後來吃到了想吃的蛋糕,心滿意足的就睡了過去。狄闕心裏害怕的睡不著,一閉上眼便是些恐怖的想象。他連忙強迫自己想到陳峰,卻不能自已的想起自己犯傻的自投羅網,把陳峰一個人留在婚禮現場處理爛攤子的悲催經過。不知道陳峰現在怎麽樣?是不是被整的焦頭爛額,正憋著氣的怨恨自己……狄闕越想越難受,翻來覆去的不知道怎麽呆著才能舒服一點。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便跑過去敲門,大叫道:“放我出去,我要憋死了,我不能呼吸了,喂!”叫了半天根本沒人搭理他,就連狄琅琅這頭小豬也隻是翻了個身然後繼續睡。狄闕渾身無力的蹲在了門前,抑製不住的啜泣了起來。他就像漂流到一座無人孤島上般無助,恐懼和自責的壓力逼得他渾身都疼了起來。正難受著,門突然間打開,一雙名貴皮鞋出現在眼前。狄闕嚇了一跳,抬頭就見唐曉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他急忙抹抹眼淚,站起身來衝唐曉撇撇嘴:“你不知道進門之前要先敲門嗎?”唐曉不屑,不理狄闕隻是遞過去一張紙巾,淡漠道:“擦一下鼻涕。”狄闕急忙搶過紙巾扭過頭去仔細的擦了擦,心裏把自己撞死了一百遍。他到底是有多衰,竟然在唐曉這白眼狼麵前丟人?“現在他們出去吃宵夜了,你可以出來活動一下。”唐曉丟下這句話,扭頭走了。狄闕立刻如臨大赦,兔子般的竄出了剛才那囚禁他的小格子,迅速跑到窗戶邊。剛要打開窗子,就聽見唐曉說:“樓下有人看著,你要是不怕死就探出頭去試試。”狄闕立刻又縮了回來,看著唐曉尷尬的扯了個笑容:“我就是想開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這房間你不覺得有股怪味道嗎?”“這裏不是度假別墅,狄少就包涵一點吧。”唐曉走過來,遞給狄闕一杯透明液體。狄闕愣愣的看了眼手中的水,問唐曉:“這是水嗎?”唐曉黑臉,吐槽道:“是毒藥,敢喝嗎?”狄闕被噎的一愣一愣的,無奈唐曉卻是眼下唯一說人話的活物,隻能咬牙幹笑:“我是想問有沒有啤酒之類的?”“我剛才說了什麽?這裏不是度假別墅。”唐曉仍舊沒好氣。狄闕不覺翻了個白眼,嘿,他大爺的自己的修養真是越來越好了,這都能忍?他默默的喝了口水,把頭偏向一邊決定不搭理唐曉了。唐曉也不在意,隻是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出神。沉默的氣氛維持了一時三刻,狄闕終於還是繳械投降了。所謂放風無非是把活動的空間擴大了一點,結果卻是一點都不能減輕他心裏的沉悶。“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陳峰的?”狄闕首先開啟了話題,主要是因為他實在是快要憋瘋了,其次才是他其實一直都想要知道陳峰和唐曉究竟算個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