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麒冷靜了一點,深吸一口氣道:“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憑你的水平想都不要想,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你弄進去嗎?你居然還嫌丟人?”“那些偽造的文件能改變我這個人嗎?我就算進去還不是馬上就露餡了。我連英文都說不好!”徐天麟想不通他大哥為什麽這麽看不上他,處處針對他,把他往死角裏逼。一定是唐曉這個賤人在他大哥耳邊吹風……“英文說不好你不會學嗎?”徐天麟終究壓製不住,順手抄起身邊的花瓶,朝著徐天麟扔了過去。徐天麟堪堪躲開,卻還是被花瓶迸碎的碎片劃傷了臉,瞬間留下一道明顯的血印。“徐總!”唐曉急忙過去攔住徐天麒還要繼續扔的動作,轉頭對徐天麟說:“二少,你就聽大哥的話,好好地出去讀幾年書,回來進公司幫忙不好嗎?”徐天麟終於爆發了,大聲叫罵道:“你這賤人給我閉嘴!從你出現之後我大哥就變了,現在你竟然還敢裝好人?你除了張開腿侍奉男人還懂什麽?哥!你看看陳峰,現在你被他迷惑,早晚有一天他也要在背後捅你一刀!”唐曉臉色白了白,拉住徐天麒的手慢慢的鬆開了。徐天麟還要再說,卻突然聽到徐天麟冷冷的說:“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評論我的事了?我信任唐曉或不信任唐曉是我的問題,如果你有腦子一點,我需要找一個外人幫我嗎?”“……”徐天麟噎了一下,支支吾吾起來。“我之前沒給你選擇,你怨我。好,那我現在給你選擇,要麽你乖乖的留學,學成歸來進公司幫我,要麽……你可以繼續留在國內,隻是不再是我的弟弟,我沒有這麽沒出息的弟弟,你立刻搬出徐家,是生是滅都與我無關。”徐天麟氣焰一下子就熄滅了,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不敢置信的說:“你要跟我斷絕關係?”“語言不過關就早點過去英國,先上語言課程。”徐天麒卻不理徐天麟絕望不安的樣子,轉身上了樓:“唐曉,幫天麟打理好一切,下周就走。”“哥……”徐天麟叫了一聲。徐天麒腳下一頓,看著徐天麟道:“怎麽,還是你決定選擇離開徐家?唐曉,現在就去幫他收拾東西讓他走,誰敢收留他就是跟我對著幹。”“……”徐天麟整個人都呆住了,眼睜睜的看著他哥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二少,你的最後決定是……”唐曉突然走過來。徐天麟混亂不堪的思緒立刻被打斷了,他扭頭看著唐曉一向波瀾不驚的眼中閃著幸災樂禍的光芒,立刻就被點著了。“怎麽不裝了?在我哥麵前明明表現得很關心我。”徐天麟嘲諷道。“你也說了是在你哥麵前。”唐笑微微一笑,抬頭與徐天麟針鋒相對:“看我不順眼,想要踢開我?也要看看自己有多大本事。就算我現在明擺著在你哥麵前做樣子,你又能把我怎麽樣?現在你才是惹他生氣的那個。”“你……”徐天麟幾乎咬碎一口鋼牙,下一秒就想要一拳揍上那張秀致的臉。“現在的你拿什麽跟我鬥?你哥明擺著信我不信你。”唐曉繼續囂張的挑釁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放聰明點,鍛煉鍛煉那不怎麽高的智商,按著你哥的安排好好地表現給他看,等到重新贏得了他的信任,才有發揮的餘地。”“……”徐天麟眯眼,突然扼住了唐曉的脖子將人抵到牆上,冷笑道:“我為什麽要聽你的?還不如我現在直接做了你,一了百了。”“好啊,把你哥推得再遠一些。”唐曉卻毫不讓步。徐天麟愣了愣,手上的力氣鬆了一點。唐曉立刻撥開徐天麟的鉗製,咳了兩聲,緩了口氣:“太明顯了……什麽都被人看透了,這場遊戲還沒開始你就輸了。”徐天麟有些慌亂,怒道:“什麽太明顯了?你少在這虛張聲勢。”“徐天麟。”唐曉直視進他的眼睛對他說:“你不是小孩子了,這個世界不是為你存在的。想贏得想要的東西就要像個男人那樣正麵作戰,即便到最後頭破血流也不要有怨言,因為那個人本來也不應該是你用來肖想的。”“你說什麽?”徐天麟一下子被戳到了痛處,憤怒之下又難掩慌亂。“我說,讓你看清事實,你要把我當做敵人我無所謂,像你這樣有勇無謀的毛頭小子我根本不放在眼裏,隻不過你還是選錯了發泄對象,就算現在沒有我,你認為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如果你哥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猜他會怎麽做。”徐天麟臉一下子就白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會幫二少訂好機票的。”唐曉知道自己贏了。囂張跋扈的徐家二少歸根結底隻是個紙老虎,把自己的弱點痛快的暴露在他人眼前,還張牙舞爪,自以為是,真是個可愛的家夥,讓他忍不住想要看看這人最後的下場。他的人生至今還剩什麽呢?大概有人天生就適合反派,至少讓他在對人生徹底絕望之前找一點樂子也好。徐天麟呆滯的看著唐曉離去的背影,心潮翻湧。為什麽他哥要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百般嗬護,而他卻隻能形單影隻的跑去英國,留時間給他們培養感情?徐天麒就這麽嫌棄他嗎?他一定會讓徐天麒後悔的,他一定要證明唐曉根本不配站在徐天麒身邊。“你隻是想利用我哥,你根本就不愛他!”徐天麟忽然間大喊,踢翻了身邊的落地台燈。“難不成你愛他?”“……”徐天麒立刻噤了聲。唐曉微微一笑,頭也沒回的上樓去找徐天麒匯報勸服二少的成果。三、永遠陳峰的連鎖酒店在美國有七家,這次要成立第八家,從開業的前期準備,陳峰便一直盯在這裏。前前後後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看工作計劃大概還要兩個月才能回國。陳峰之所以親力親為,這麽重視這一家酒店,主要是他終於把酒店建在了自己成長的土地上。十八歲孑然一身的出去打拚,當時他不知道還會不會有衣錦還鄉的一天,可是他卻肯定若沒有達成足以說服自己和世人的成就,他是絕不可能再次踏上這塊生養他卻帶給他傷痛的土地的。滄桑變遷,陳峰根本無法認出這裏的一草一木,喧囂霓虹早已與二十多年前那個灰白的記憶出現了巨大的斷層。這裏連空氣都是陳峰的一個禁忌,陳峰努力的不去想它,因為這裏囚禁著他所有的孤獨和脆弱,承載著他年輕時對夢想的掙紮和失落。對於這樣一處所在,陳峰曾經無法想象何時才是對的時刻,能使他再次踏上這片土地而感到愉快而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