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著跑著,我就發現我好像真的可以超過他,那我還幹嘛跑這麽慢? 成績上不如他,但是別的可以! 於是我腎上腺素飆升,吭哧吭哧一整圈跑下來,甩了他半個操場。 然後我又吭哧吭哧……後來我跑不動了。 我開始變的速度非常慢,顧遙追了上來,他問我,“為什麽跑這麽快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跑這麽快呢。 因為我想超過你啊,哪怕隻有一圈。 哎,但我後悔了,顧遙這個心機boy,原來他是在保存體力,接下來還有十幾圈,我覺得我會死在操場上。 顧遙的速度還是那麽慢,我卻快跑不動了,放慢速度,幹脆並肩和他一起跑,至少沒有落後。 深呼吸一口我才說,“本來想快點跑完,快點回教室的。” 他:“然後?” 然後我跑不動了,這不就慢下來了嗎,還用問,總不能是為了等你吧。 但我說,“然後我感覺空氣很新鮮,想慢慢跑,好好感受。”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性格,到底遺傳了季總還是我爸爸,我希望他們倆之間能有一個人勇敢的站出來,承認自己的錯誤。 我們兩個人經過鬱夢竹的時候,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我們倆,小聲說了一句,“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會把我的懲罰加在你們兩個身上。” 她不說還好,一說我覺得腳步更沉重了。 我倆誰都沒理她,主要是已經跑過去了,再說話她也聽不到。 我聚精會神的往前跑著,沒一會兒就出汗了,我拉開外套的拉鏈,差點被平地絆了一下。 顧遙眉頭一皺道,“別脫,會感冒的。” “可是很熱,都出汗了,我穿太厚,有點跑不動。” 說完我就想打自己兩巴掌。 怎麽這麽矯情呢?還是因為下意識裏覺得顧遙比自己強,所以就算對他示弱也沒有關係呢? 顧遙歎了口氣說,“那咱倆換換吧,我穿的比你薄,你穿會我的。” 我瞧了瞧他的外套,說實話……覺得還有點好看呢。 我的衣服全都是我爸給我買的。 大部分也不是買的。 我的衣服沒有標簽、沒有牌子,就是拍個照去網上搜同款都搜不到,隻有大概類似的衣服。 別管怎麽樣,可是歸根結底……我也好想試一試顧遙的外套啊! 他的衣服都很酷,有點類似衝鋒衣的感覺,衣料薄薄的,又顯得人很鋒利,我這種被爸爸嗬護的寶寶是沒有這樣類型的衣服的。 過段時間天氣一暖和就又得穿校服了,到時候想穿也穿不上,我猶豫半天說,“好啊,那換一下吧。” 我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顧遙拿在手上,又把他的衣服遞給我。 料子真挺薄的,但還可以擋風,穿上之後再跑步,確實覺得輕快了不少。 而且也不冷。 顧遙隻是拿著我的外套並沒有穿,我也沒問他為什麽,畢竟我的衣服有點厚,穿了確實會熱。 我接下來隻堅持了三圈慢跑,就不行了。 平時跑操跑三圈我就累得要死,跑步真不是人幹的事兒。 堅持到第七圈的時候,我要死了。 年級主任好像是回去開會了,也沒有看著我們,可是樓上就是他的辦公室,我也不敢隨隨便便就走。 顧遙問我:“累不累?” 我隻有點頭的份兒,話都說不出來。 他突然朝我伸開手說,“我拉著你吧。” “啊?” “你借力跑,我帶你跑一圈。” “不太好吧……” 其實我好幾次跟在他身後都想伸手扯住他的袖子,然後讓顧遙帶著我跑,可是那太丟人了,我又不是一條死狗。 但當他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我一下就抓住了他的袖子。 顧遙因為太熱已經把袖口都挽起來了,所以我是直接抓到了他的手腕,特別暖和。 感覺他就是一個變身的火球,其實我也是。 他好像覺得我拉著他不舒服,反過來握住了我的手腕。 啊! 他的手心好燙! 可是爸爸說我不可以和男孩子隨便牽手! 會懷孕的! 我們倆還是以原來的速度跑,但有他拉著,我覺得確實沒那麽累了。 再次路過鬱夢竹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想把手伸回來,沒想到顧遙十分固執的把我又往前拉了一下。 我又邁了一大步跟上他。 我回頭看了一眼鬱夢竹,總覺得她在後悔。 我說這女的怎麽回事啊?她怎麽看起來滿臉渴望的樣子,難道她也很想像我一樣被顧遙拉著嗎? 我心說要不是她不跑,我再堅持兩圈就跑完事了,現在倒是好,屬於鬱夢竹的那五圈,我是……怎麽也跑不下來了。 顧遙最後鬆了我的手。 那時我離鬱夢竹很遠,屬於圓形直徑的兩個端點。 顧遙說,“你去那坐著吧,剩下那幾圈我給你跑,年級主任問的話就包在我身上。” 我本來覺得特別不好意思,又虛情假意的說,“這不太好吧……”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乖,別一下就坐地上,先走一走緩一緩,然後再歇著。” 隨後顧遙又把我的衣服扔給我,“一會兒汗消了就把這個衣服也套穿上。” “好。” 我感覺我有點吃軟不吃硬。 原諒我竟然是這麽沒有骨氣的人吧,那五圈我是真跑不下去了。 難道就注定了我和鬱夢竹無緣? 可是如果我不跑的話,不等於是顧遙幫鬱夢竹把那十圈跑了嗎? 鬱夢竹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站在對麵越來越興奮,最後我看到她竟然站起來歡呼,喊顧遙加油。 我在操場上對麵都聽見了。 所以,她有力氣站起來……是腳不疼了嗎? 顧遙跑圈好像很輕鬆,最後十圈跑完了,但也確實非常累,他走著走著台階還沒跨上來,就一屁股蹲那兒了。 鬱夢竹沒想到顧遙跑完之後先來我這邊,在那邊愣了一下隨後橫穿操場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她手裏拿了一瓶水給顧遙,“顧遙,今天謝謝你。” 鬱夢竹很高冷。 反正我覺得是很高冷,因為我沒和她說過話,但是總覺得她對顧遙的態度倒是很好。 如果今天替她跑步的人是我,這瓶水是不是就到我手裏了呢? 我還在發呆,沒想到顧遙竟然把瓶蓋擰開,把水遞給我說,“渴了吧,喝點。” 我有些尷尬的擺了擺手,“這是人家給你的水啊。” “給我的,不就是我的了嗎?你休息半天了還沒喝水呢,先喝。”顧遙的態度很強硬。 鬱夢竹也笑著說,“快喝吧,抱歉季承,我竟然隻買了一瓶水,忘了你……” “沒事兒。”我確實有點渴了,她也犯不著給我買水。 他倆人都看著我喝,我又不知道怎麽拒絕,硬著頭皮喝了幾口,確實很爽。 顧遙又把水接過去,然後順著我喝過的地方,咕嘟咕嘟把剩下的水全部喝掉了。 所以我沒看錯吧。 顧遙怎麽這麽不講究? 那可是我喝過的水啊。 算了,我還是別逼逼了,不就是一瓶水嗎? 瞧我大驚小怪的。 大家都是男人,顧遙每天早上晚上都刷牙,我也刷,喝就喝吧。 顧遙裏麵套的是一件黑色的衛衣,他好像一直都很熱,也沒有說要我身上的外套,我也忘了給他,三個人相顧無言的回到教室。 剛走到門口就有同學給我說,“季承,有人來找你,在辦公室呢。” 我迷迷糊糊往辦公室走,結果同學說,“不過那是誰呀,好帥啊。” 好帥啊?我下意識道,“那應該是我爸吧。” 雖然季總也很帥,但是一般人見了他都很少敢評論他長得怎麽樣。 我往辦公室去,一看果然是我爸。 他很自來熟的坐在別人數學老師的椅子上,那老師今天請假沒來。 我一看到我爸爸,就覺得今天這事兒特別委屈,不知道怎麽的就腦子一熱撲了上去,抱著他脖子然後親了他的臉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