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忠義匯報完畢後,孔局長的麵色十分凝重。


    “忠義,這起命案和上一起命案是否有關聯,這些還有待考證。


    如果能夠證明藍娜的死和劉旭平的死沒有關係,那這就是一起新的蓄意謀殺案。


    你剛才說死者身上沒有反抗的痕跡,這種概率微乎其微,證明凶手一定是精心設計下殺死了藍娜。


    人在死亡麵前,即便知道自己會死,也會在死前或者死亡過程中有求生本能。”


    嚴忠義點頭道:“王彬已經調取了案發周邊監控,我們會盡快排查路過的車輛,希望能夠出現目擊證人。


    申強那邊正在調查最近和藍娜密集接觸的人,重點排查女性,尤其是穿著長靴的女人。”


    孔立萍談及命案,眉頭蹙著,一直沒鬆開。


    “我雖然沒穿過長靴,但是我家裏有一堆我女兒的靴子,那種鞋很占地方。


    我替她送去清洗店保養的時候觀察過,靴筒很高,有的都能過膝。


    穿絲襪、打底褲、牛仔褲都能塞進去,沒想到杜海能夠想到凶器被提前藏在靴子裏,這小子真是有本事。


    高琳,你去法醫室看看吧,以後那間空著的一號法醫室就是你的地盤了。”


    “謝謝您,那我就先過去了!”高琳走出局長辦公室前,又看了一眼嚴忠義,眼神輕描淡寫卻流露出一種特殊的情緒。


    嚴忠義冷眼看了兩眼高琳,十年過去了,這女人的容貌像吃了防腐劑似的。


    不僅一點沒變化,反而錦上添花又多了幾分擋不住的秀色。


    嚴忠義回到刑偵科室,王彬和幾名警員正在挨個打電話。


    王彬看見嚴忠義過來了,示意兩名新來的警員接著打電話核實。


    “師父,目前已經將全部車輛車牌輸入到係統中,這邊車主們的聯係電話都出來了。”


    王彬將手中幾張a4紙遞給嚴忠義:“122+19,一共141輛車。還算運氣不錯,隻有三輛車是無牌照行駛,兩輛車牌有裝飾品遮擋,一共五輛車無法查到車主信息。”


    嚴忠義眉頭微微一皺:“這五輛車要重點排查,將監控調出來,一直追蹤到車輛在哪裏停下來。”


    王彬張大了嘴巴:“這有點太......那啥了吧!”


    嚴忠義端倪著他:“這不算是大海撈針吧,這五輛車要是大白天在路上被交警發現,一定會進行處罰的。


    就算是大海撈針,也得把他們找出來。能不能做到?”


    王彬收起負麵情緒,大聲回道:“能!”


    嚴忠義打了個電話給申強,問他那邊進展如何。


    申強匯報,說是他們先去了藍娜工作單位,發現她的口碑極差,得罪了不少人。


    這給他們工作加大了不小的難度,聽說藍娜死了,現場一些人都變得無所畏懼了。


    一個個拉著他們,將許多陳年爛芝麻事情都說了出來。


    現場他們看見三名年輕女人穿著那種過膝的長靴,一雙是白色的,一雙是黑色的,還有一雙是奶奶灰。


    三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據,一個昨晚在醫院吊水,急性腹瀉,有發票和憑證可以證明。


    一個昨晚一直在家裏輔導孩子做作業,晚上還給孩子講了睡前故事。


    一個昨晚上參加同學聚會,在距離案發地點二十幾公裏以外的農家樂吃飯,有一桌子人能夠替她作證。


    對了,她吃完飯還在農家樂的茶社裏麵打麻將,一直玩到淩晨才回家。


    車主說了,他們小區門口的值班保安可以作證。


    “繼續查!”嚴忠義捏著下頜骨一點冒出來的青色胡渣,臉色又黑又臭。


    王彬瞄了他一眼,趕緊繼續重點調查那五輛無牌照、有遮擋物的車輛。


    嚴忠義走到張淼的臨時辦公室,看見畫板和紙筆都不見了,扭頭看見孔局長站在旁邊。


    “張淼走了?”


    “沒錯!人家事情已經辦好了,還辦得很漂亮,哪有強留的道理!”孔局長語氣之間有幾分惜才和不舍。


    “人已經回到省城了?”


    “還沒!下午一點坐大巴回去,我要用公車送他回去,被小張婉拒了。


    年輕人的意識覺悟挺高,也挺能吃苦的。


    從這裏去省城不堵車兩個小時,再坐地鐵回省公安廳匯報工作,最起碼要三四個小時。”


    嚴忠義看了一眼手表,距離張淼去車站還有些時間,他應該還在酒店休息。


    “忠義,你去哪兒?”孔局長問道。


    嚴忠義已經跑出了幾米遠,“我去找張淼,我好像知道了!”


    嚴忠義跑到錦揚酒店,一進門就看見一個穿著工作服,領導模樣的女人在酒店門外打電話。


    兩人原本應該擦肩而過,女人電話裏說了一句埋怨話,嚴忠義放慢了腳步。


    “孔樺,都怪你,徐麗麗氣藍娜也就算了,你昨晚夾槍帶棍幹嘛?


    現在好了,藍娜人死了,這要是警察找到我們,我們惹得一身騷可怎麽辦?


    她人是從我們酒店離開後出的事情,回去路上不知道做了什麽,怎麽就被人殺了。


    聽說車子、票子、包包都沒丟,這根本不是謀財害命,劫色行凶,凶手就是衝著藍娜的命去的。”


    嚴忠義仔細看了兩眼這個女人,衣著打扮看著是這家酒店的管理者。


    他剛才沒仔細看她的胸牌,這樣冒昧地退回去盯著人家看,指不定會被罵流氓。


    “請問那位女士是你們這裏什麽人?”嚴忠義沒有直接去問前台,而是問了門口的迎賓小夥子。


    前台都是女人,女人口舌多,是非多,萬一打草驚蛇不好。


    迎賓小夥子告訴嚴忠義,白嵐是他們酒店餐飲部經理。


    嚴忠義說了一句‘謝謝’,就乘坐電梯上3樓302號房間敲開了門。


    張淼看見嚴忠義,愣住了幾秒笑道:“嚴隊,您不用這麽客氣來送行!酒店門口就有出租車,去汽車站很方便的。”


    嚴忠義盯著張淼,眼神堅定道:“我知道你的疑慮了,你是不是懷疑吳浩沒有交代實情?”


    張淼點點頭,“是的!不過我隻是從我的專業領域分析出,他當時臉部表情、曲線、皮相、骨骼的微妙變化,我覺得他還有事情瞞著我們。


    嚴隊,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嚴忠義嗯了一聲,道:“吳浩的老婆藍娜死了,今天早晨被西一巷的居民發現。死在她的那輛寶馬車內,身上有兩處致命傷......”


    張淼聽完後,抿了抿嘴,從黑色旅行包中取出吳浩那張畫像。


    “看樣子這兩起案件要合並調查!


    吳浩是蓄意謀殺沒錯,但是如果是有人引誘其犯罪,說不定可以判個死刑緩期執行。”


    嚴忠義想起剛才在樓下遇見的那個女人,眼神意味深長地看著張淼。


    “你能申請在揚城多待幾天嗎?我想破案的關鍵點很快就能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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