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會不會就是這個葉甜甜?


    這和法醫杜海推斷的凶手是一名女性完全相吻合。


    十年前被校園霸淩,蟄伏十年後進行報複,這個作案動機禁得住推敲嗎?


    嚴忠義給徐麗麗遞了兩張紙巾,“你們後來見過葉甜甜嗎?她現在還在揚城市嗎?”


    徐麗麗微微後仰,閉眼吸了口氣,重新睜開雙眼:“她消失了!


    高三畢業聚會那天晚上過後,沒過多久她和她媽媽就離開了揚城市,誰都不知道她們去了哪兒。


    這些年我通過各種方式找過她,當年與她們為伍欺負葉甜甜,其實每一次我心裏都很自責。


    作為她最好的朋友,我卻傷害了她,我比藍娜、孔樺、白嵐她們三個更加可惡。


    是我對不起葉甜甜......”


    嚴忠義看了看時間,天已經黑了,白嵐還在等候審訊,於是加快了對徐麗麗的審訊進程。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嚴忠義問道。


    審訊室外麵,孔局長命人立刻調查弘揚中學那一屆的女學生,葉甜甜。


    徐麗麗吸了吸鼻子,眼眶又紅了,“那天晚上......我們......我們犯法了!


    警察同誌,你們應該有當年的報警記錄吧?我記得葉甜甜和她的母親當時報警了。


    那天晚上藍娜在葉甜甜飲料裏麵下了迷藥,孔樺、白嵐她們配合,我當時並不知情。


    後來她們把葉甜甜迷暈了,我嚇得準備報警,藍娜發現後對我一頓暴打。


    我當時太懦弱了,就跟著她們一起將葉甜甜帶到了五裏巷。


    原本我以為她們會將葉甜甜關在小黑屋裏麵嚇唬一下她,沒想到藍娜那次太過分了,她竟然和社會上三個痞子聯係上。


    當時那三個痞子把葉甜甜......”徐麗麗欲言又止。


    嚴忠義的語氣越發冰冷,雙目注視著徐麗麗,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欺騙和拒絕的威力。


    “他們三個人輪奸了葉甜甜!”徐麗麗說出這句話,像是鬆了一口氣。


    孔局長估算了一下時間,十年前高考最後一天是2008年6月9日。


    她對那天突然有點印象,她當時從縣級分局臨時借調到市局,參與一起持刀搶劫案。


    當時市公安局局長是常進,現在早已經退居二線了。


    那天她在局裏加班,先是有個小夥子,學生模樣過來報案。


    淩晨三點的時候,又來了一個女人,還帶著一個女孩過來報案。


    她當時看見值班警員讓她們做登記,因為是縣級分局過來幫忙的,她沒有多想就繼續忙手頭上的案子了。


    第二天,她問了局裏同事。


    他們告訴她前一天晚上的事情當事人和肇事者已經私了,不是什麽特別大的事情。


    不過後來還是有風聲傳出來,說是那天晚上一個女孩被三名男性在五裏巷性侵了。


    當時的局長常進好像發了很大的火,立即召開了內部緊急會議,自那以後她在警局就沒有再聽見那件事。


    嚴忠義從審訊室走出來,“孔局,我想調取2008年6月9日晚上的報警記錄檔案。”


    孔立萍點了點頭:忠義,辛苦了,還有一位需要你親自審訊。


    我現在親自去一趟檔案室,調取當年的報警記錄檔案!”


    嚴忠義嗯了聲,接著將白嵐請進了審訊室。


    白嵐等了很久,脾氣一下子上來了。


    “你們這樣做太過分了,我究竟是犯了什麽法?


    你們找個人審問幾句不就行了,一直讓我從下午等到現在。


    我們酒店領導都打了我幾輪電話,客戶也在找我。藍娜死了我也很傷心,但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工作......”


    嚴忠義在白嵐麵前放了一杯水,道:“你在錦揚酒店占60%的股份,誰能夠隨便管你?”


    白嵐愣住了一下,警察真是厲害啊,連她占股多少都摸底了。


    白嵐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警民一家親,我一定配合你們調查工作,您問!”


    “昨晚的飯局是你組的局吧?”嚴忠義目光注視著白嵐。


    白嵐這才看清楚,嚴忠義中午十二點左右來過錦揚酒店,他們還對視過。


    “是你啊?我們今天已經見過了!”


    “沒錯!現在算是咱們第三次碰麵!請回答我的問題!”


    白嵐點頭回道:“沒錯,是我組的飯局。


    一來是春季新菜品上了,我想請姐妹們吃一頓。


    二來是藍娜家裏出了事,婆婆死了,老公被捕,情人被殺。


    她這幾天情緒不佳,經常在微信上找我,我就想著把知根知底的姐妹都叫上,大家一起吃頓飯,安慰安慰她。”


    “為什麽這頓飯沒吃成,昨天發生了什麽?”嚴忠義明知故問道。


    白嵐歎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徐麗麗和孔樺,兩個人說話不知輕重傷害了藍娜。


    藍娜和她倆都吵了一架,兩人一撅屁股都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安慰藍娜。


    您看過監控,藍娜沒過一會兒也走了,留下一桌子沒動的酒和菜。”


    嚴忠義道:“聽孔樺和徐麗麗交代,這些年你和藍娜可不是塑料姐妹花,你倆關係是四個人當中最好的。”


    白嵐扯了扯嘴角,沒有反駁的意思,這代表默認了。


    “那你應該清楚,她平時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或者過去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嚴忠義補充問道。


    白嵐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再次抬起頭看著嚴忠義,“她得罪的人應該不少,兩隻手兩隻腳加起來都不夠數。


    三十歲出頭得了一個全額事業編製,又是辦公室主任,手上有權,臉上有顏,身材又好。


    最關鍵的是,她有劉旭平為她遮風擋雨,替她撐腰。


    就衝著以上這些,她即便什麽也沒做,她也得罪了不少人了。


    我聽說原本辦公室主任是她部門的李鴻豔,那個女的進單位時間比她早多了,一直在苦等這個職位。


    因為劉旭平的原因,藍娜得到了這個位置,當時鬧得挺嚴重的。


    警察同誌,您說會不會有可能是李鴻豔氣不過,蟄伏這麽長時間就等這一天?”


    嚴忠義見白嵐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感覺這女人挺滑頭的,完全是在避重就輕。


    她全程對當年她們參與校園霸淩的事情隻字不提。


    不過也有可能當年的事情她們已經淡忘了,畢竟校園霸淩這種事情,記憶最深刻的應該是受害者。


    嚴忠義皺了下眉,他猛地想起一部關於校園霸淩影片,當中受害者的一句供述。


    “所有人都忘記了,隻有受害者還在痛苦!”


    白嵐看了看手表,有些不耐煩道:“我該交代的都告訴您了,可以放我走了嗎?”


    嚴忠義深出了一口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葉甜甜這個人,你還有印象嗎?”


    白嵐臉色頓時不太淡定,她看著嚴忠義問道:“是不是徐麗麗那個女人胡說了些什麽?”


    “你指的是什麽?”嚴忠義劍眉微蹙,眼神打量著麵前的女人。


    白嵐的臉色更加不自然,麵色已經不容剛才那般從容。


    “我不知道她們都和您說了什麽,我隻知道藍娜的死和我們三人無關。


    我們犯不著殺她,都是知根知底的姐妹,不存在利益糾紛,更沒有深仇大恨。”


    嚴忠義看出白嵐慌了,明顯是在提及到‘葉甜甜’這個名字的時候徹底方寸大亂。


    她在害怕什麽?興許她還不知道徐麗麗已經交代出,當年葉甜甜被三名男子性侵的事情。


    現在就等孔局長調取當天的報警記錄檔案,才能知道徐麗麗說的那晚關於葉甜甜的事情是否屬實。


    與此同時,他在微信上發了一行字給王彬,讓他立刻聯係上弘揚中學葉甜甜她們那一屆的班主任。


    “高三畢業聚會那天晚上,你們四個人是不是和葉甜甜在一起?”嚴忠義問道。


    話音剛落,白嵐臉色越發駭然,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淡定。


    嚴忠義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挺狡猾的。


    能夠做到酒店經理的位置上,而且成為酒店最大的股東,此人一定有兩把刷子。


    白嵐一口咬定,說記不得當日發生的事情。


    嚴忠義深吐一口氣,語氣冷了下來,“徐麗麗已經交代了,2008年6月9日,你們合夥對一位叫葉甜甜的高中女生實施暴力。


    你們在她的飲料中加入迷藥,然後將其帶到了當年還未拆遷的五裏巷。


    接下去的事情,是我說,還是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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