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忠義看向高琳纖細的背影:“高法醫,一起來看看嗎?”


    高琳像是沒聽見似的,繼續寫女大學生的屍檢報告。


    嚴忠義有點沒趣,“杜海,咱們看!”


    打開盒子的一瞬間,他再次被人類的舌頭搞得胃部痙攣。


    杜海一臉平靜地接過盒子看了起來,“從切割紋路可以看出是一把刀具所致!”


    他將藍娜的舌頭從盒子裏麵取出,放進了一個鐵製托盤。


    在儀器的輔助下,他仔細觀察這塊人類的舌頭,“凶手還算是有點人性,沒有活割她的舌頭!”


    嚴忠義驚道:“你的意思是,藍娜是死後被割去了舌頭?


    看來她沒那麽狠,還沒有達到變態發狂的地步!”


    這話一出,高琳反駁道:“凶手割了死者的舌頭,帶在身邊這麽久。


    突然又將保存完好的舌頭寄給你,她不僅變態還膽量過人。”


    嚴忠義冷哼一聲:“孔局長說了,死者的舌頭暫時由你們保存,等到合適的時機再通知家屬取走。


    如果他們願意讓我們處理掉,那就更好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有事情,你們繼續!”


    他一腳跨出了解剖室,突然回眸看向高琳,發現高琳也正在看向他。


    高琳沒想到他會回頭,眼神閃爍了一下,忙得收回視線。


    嚴忠義逗留了幾秒,留下一句話,“高琳,不管怎樣,我們現在是同事!


    你能夠猜出這裏麵是藍娜的舌頭,我對接下來咱們之間的合作非常有信心。”


    高琳清冷地說了一句:“不勞您費心,我對我的專業判斷一向都很有信心。”


    嚴忠義瞬間石化,他原想著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與其每次見麵都唇槍舌戰,明槍暗鬥,不如與她冰釋前嫌算了。


    沒想到自己主動求和,這女人反而抬高了架子,明顯在杜海麵前不給他留一點麵子。


    嚴忠義真想狠狠掌摑自己兩個耳光,高琳就是一隻貓,越是巴結她,她越是清高自傲。


    回到公安局一樓大廳,他整理了心情,去辦公室找到顧小暖。


    “小暖,剛才送快遞的人看見對方長相沒?”


    顧小暖點點頭:“嚴隊,就是平時給我們公安局送快遞的小哥。


    我有他電話,要不要把他喊過來?他負責咱們這片區域,現在應該就在附近送快遞。”


    “嗯,讓他立刻過來!”


    十分鍾後,快遞小哥從恒景國際花園趕了過來,一臉神神叨叨地看著嚴忠義。


    “嚴隊,您找我有事啊?”


    嚴忠義將快遞盒子擺在他麵前,問道:“這是誰給你的?你係統裏麵有這個快件嗎?”


    快遞小哥看了兩眼,長長地哦了一聲,“這是一個小孩子丟進我車裏的,我剛想追上去,他就跑遠了。


    塑料袋包得好好的,上麵寫著市公安局嚴忠義收。


    當時我正準備送你們這兒,沒想那麽多就直接給您送過來了。”


    嚴忠義劍眉蹙起,心想這下完犢子了,線索又丟了。


    “看清楚是哪家孩子了嗎?長什麽樣子?多高?男孩還是女孩?”


    嚴忠義一連串問題把快遞小哥問懵了,“嚴隊,那孩子頭上戴著針織帽,我真沒注意這些。


    不過看著個頭有五六歲了吧,兩條小腿兒跑得賊快,應該還沒上幼兒園。


    估摸著就是周邊哪家的小孩吧,您問我哪家孩子,真把我問住了。”


    嚴忠義歎了口氣,確定從快遞小哥這邊問不出個所以然了。


    這片區不僅住宅樓多,沿街商鋪也多,個體工商戶一般都會把學齡前的孩子放在店裏照看。


    嚴忠義讓人立刻去排查這附近學齡前的小孩,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是誰家的孩子拿了快遞丟進了快遞小哥的車裏。


    “你走吧!如果再有下次,留點心眼兒。”


    快遞小哥怯怯地點了點頭,又好奇地問道:“嚴隊,盒子裏麵裝的什麽啊?是不是出事了?”


    嚴忠義端倪著他,“不該問的別問,問了夜裏做噩夢!”


    快遞小哥喉結一陣緊縮,點頭如搗蒜,“好!我不問!


    嚴隊,我可以走了嗎?還有一堆快遞等著我送呢!”


    嚴忠義點了點頭,故作輕鬆地扯起嘴角,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走吧!”


    王彬調取了周邊的監控,“頭兒,咱們附近監控都查了,沒發現可疑人物。監控錄像您要不要再看一遍?”


    嚴忠義嗯了聲,便開始看監控視頻,王彬坐在一旁陪著他又看了一遍。


    “凶手反偵察能力很強,真是難辦啊!


    道路、小區、商住樓、街道店鋪......都沒有發現此人。


    她是怎麽將快遞交給一個小孩,那個小孩是怎麽願意幫她這個忙?


    快遞員說在恒景菜市場西門,看見那個孩子把快遞盒子扔進了他的機動三輪車。


    恒景菜場南門有監控,西門沒有監控,凶手是怎麽這麽精準算到這一步的?”王彬在一旁吧啦吧啦說了一堆。


    嚴忠義沉著臉道:“這就是她厲害的地方,她一定是經過了多次踩點。


    也許她早就想把藍娜的舌頭給我們,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而今天天時地利人和。


    這概率不大,但是一旦成功,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王彬急道:“那怎麽辦呢?就這麽被她帶節奏啊?”


    “她這麽做一定還會有下一步動作,不過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等著讓她出牌。”


    下午的時候,出去排查周邊學齡前兒童的警員回來了。


    嚴忠義看見他們灰頭土臉的樣子,就知道結果不盡如人意。


    嚴忠義歎了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快遞盒子和塑料包裝袋對比了一番,漸漸看出了一絲端倪。


    王彬湊近看了看,好像也看明白了什麽:“頭兒,這字不是機寫,是人手寫的。


    盒子上麵的字和塑料袋上麵的字好像是同一個人的筆跡,咱們是不是可以做字跡對比鑒定?”


    嚴忠義點點頭,道:“這上麵有指紋的概率不大,如果真能夠提取到指紋,那也不能相信。


    不過字跡可以拿到幾個重要場所問問,比如錦揚酒店,還有藍娜的父母那邊也拿去給他們看一下。


    藍娜最後從錦泰酒店離開,你先把字跡拿去給前台給看看,說不定他們能夠認出來這上麵是誰的字跡。”


    嚴忠義和王彬拿著快遞盒子去了錦揚酒店,沒想到第一站就問對了人。


    前台的人一口篤定,字跡是出自於他們白經理之手。


    “警察同誌,這上麵的字跡就是我們白經理的!


    我跟了她三年,她的字我一看就能認出,咱們這兒沒人寫得出這麽一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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