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進在魏明的別墅待了很久,葉甜甜一直坐在車內耐心等待。


    她臥薪嚐膽十年之久,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工夫。


    時間分秒流逝,她突然抬頭看向車頂天窗時,天空中竟然出現了絢麗的晚霞。


    落日留下長長的影子,照耀在大地上一片血紅,今天的晚霞像極了人類的鮮血。


    葉甜甜頂著一張絕美的臉,嘴角扯起陰森可怖的微笑。


    車內後視鏡中,她摸了摸這張如同在女媧娘娘那邊充值了至尊vip的臉蛋。


    這張臉真是極具蠱惑性,她隻要燦爛一笑,這個世界仿佛能夠被她的明媚照亮。


    此刻她陰沉著臉,坐等常進和魏鈺這兩個渾蛋盡快結束談話,她要盡快取走魏鈺的狗命。


    其實她何嚐不想連同常進一塊兒殺了,不過這樣目標太大,暴露的風險太大。


    這些年臥薪嚐膽、隱忍苟活,她學會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殺人和工作一樣,不能一把抓,要屢清楚頭緒,一樣一樣解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鏡子裏,她麵無表情,一副持靚行凶的模樣,像極了一個恐怖的蛇蠍美人。


    頭頂上一方天空,可以看見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在藍天裏遊蕩的白雲,現在她看一切都是血腥而刺目的。


    又等了半個小時,葉甜甜終於看見常進從別墅中走出來,魏鈺笑眯眯地跟著他。


    兩副嘴臉貌似達成了意見一致,看著胸有成竹的模樣。


    葉甜甜調整坐姿,雙目緊緊注視著他們,如果不是前麵那輛黑色奔馳商務車擋著她租來的寶馬車。


    她真想一腳油門深踩下去,撞死這兩個禽獸不如的死狗。


    不過這僅限於她的腦補內容,她不是那般莽撞之人,她擅長數理化,數理化優秀的人邏輯清晰,心思縝密。


    今天的目標就是用魏鈺的狗命,來祭奠她慘痛的青春歲月。


    黑色奔馳商務車離開後,魏鈺抬頭看了看她的方向,葉甜甜心髒一陣驟停。


    車子貼著膜,魏鈺看不見她的表情,瞅了兩眼便抬頭朝著他媽打了個招呼。


    魏太太此刻站在窗戶跟前,拉著一張愁眉苦臉看著她的寶貝小兒子。


    魏鈺朝他媽揮了揮手,魏太太打開窗戶叮囑道:“快去上班吧,把事情好好和領導解釋,就按照咱們剛才說的!”


    “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你兒子屬貓的,九條命!”


    魏鈺扯著嘴笑得一臉狂放不羈,魏太太搖了搖頭像一座望夫石看著他開著保時捷揚長而去。


    葉甜甜嗤笑一聲,“好一對母子情深啊,你們動手傷人的時候可曾想過別人也有家人?


    你們是人,別人就是賤命一條,被你們視為螻蟻?


    魏鈺,出來混遲早要還,先不說我和你爸、你哥有深仇大恨,就你狂妄自大,傷及無辜的水性,留在世上就是一個天大的禍害。


    別怪我要了你的狗命,要怪就怪你有一個挨千刀的老子,養出你這麽一個無法無天的狗崽子!


    同時擁有強奸犯、殺人犯,你們魏家不滅,天理不容。”


    魏鈺開車速度驚人,像極了趕著去投胎。


    葉甜甜看了看導航,這家夥看來是要回拆遷辦交代今天在罡楊鎮發生的人命案子。


    拆遷辦在揚城市城西的位置,不遠,葉甜甜決定先跟著他。


    等他從拆遷辦出來的時候,天應該徹底黑沉下來了。


    黑夜是最好的保護色,更是犯罪最好的時機。


    魏鈺走下車直奔拆遷辦,葉甜甜找了個停車位繼續等待。


    她不怕等,等待的時間可以繼續捋一捋下一步動作,順便想想以怎麽樣的方式出現在徐麗麗的麵前。


    徐麗麗,她進入高中的第一個朋友,為了免遭藍娜幾個校園霸淩,她加入了她們的陣營。


    軟弱可以,但是成為魔鬼的幫凶就必死無疑。


    當年學校那麽多師生,無一人可以拯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他們大多數人都是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他們是最冷漠、最無情的旁觀者。


    某種意義上,旁觀者的冷漠是霸淩者的興奮劑。


    反正沒人懲治他們、指責他們,相反旁觀者還很畏懼他們,這刺激了霸淩者繼續欺辱他人的膽量。


    藍娜她們幾個以欺辱她而感到快樂,某種程度上來講,旁觀者們也有罪。


    葉甜甜深呼了一口氣,旁觀者太多了,想殺也殺不完,更何況她不是一個殺人魔王。


    等她把魏家這幫狗弄死,再去和徐麗麗好好地‘敘敘舊’。


    天空中的晚霞漸漸消失,天色已經近黃昏。


    葉甜甜看見天空中出現了一彎新月悄悄升起,在它的周圍還有幾顆星星發出微弱的光亮。


    她突然好想遠在英國的媽媽,當年遭遇強奸之後,她夜夜都做噩夢。


    媽媽也是女孩子,可是為母則剛,媽媽成為了她黑暗中的光。


    她夜夜守著她的寶貝,時常用民謠安撫她傷痕累累的破敗殘軀。


    媽媽喜歡那首《彎彎的月亮》,“遙遠的夜空,有一個彎彎的月亮,彎彎的月亮下麵,是那彎彎的小橋。小橋的旁邊,有一條彎彎的小船,彎彎的小船悠悠,是那童年的阿嬌......”


    當年她們九死一生活了下來,她們無依無靠在英國討生活,母親為了養活她和外婆,竟然......


    葉甜甜閉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氣,吐出這口憋悶之氣時,眼睛再次睜開。


    媽媽,等著我,我一定會凱旋歸來,用他們的鮮血祭奠我們慘痛的過去。


    魏鈺和拆遷辦一把手逼叨了半天,終於將發生在罡楊鎮的兩條人命案子交代清楚了。


    拆遷辦一把手康金明沉著臉,香煙一根接著一根抽滿了整個煙灰缸。


    拆遷辦的工作煩,壓力大,各方麵都會施壓,這個一把手也不好當。


    四周牆壁發黃,此人是老煙槍了。


    康金明等魏鈺交代完之後終於開了口,語氣十分不悅,和往常對待他的態度判若兩人。


    魏鈺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康金明已經知道他老子開槍殺了警察的事情。


    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像過去一樣巴結他,一定恨不得讓他滾得越遠越好,隻是忌憚他背後還有些權勢的親戚撐著,不敢輕易撕破臉罷了。


    康金明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支煙,眉頭之間的川字紋詮釋了他現在心裏是相當的‘草泥馬’!


    康金明沉默半晌,道:“事已至此,這件事情現在也不好說誰對誰錯。


    鎮上路段監控已經拍下來了,你既然說你們拆遷小組沒有主動動手,是他們先拿鐮刀砍人,那麽正當防衛這個說法就算是成立吧!


    但是如果法院說你們當時言辭不當,刺激和威逼到了當事人,這就有迫使當事人出於反擊,情緒失控做出的過激應對措施。


    不管怎麽樣啊,現在人已經死了,死者為大,咱們肯定是要賠償的!”


    康金明話沒說完,魏鈺連連點頭,“沒錯,我們也是倒黴遇到這兩顆毒瘤。


    電動車撞了汽車,還不是咱們開汽車的人賠償?法律這玩意兒,我有時候真是搞不懂!


    康主任,您如果不願意賠償,我們家可以出這筆錢,橫豎不就是幾十萬嘛!


    就以拆遷辦的名義賠償,我們來掏腰包,讓您好做人。


    另外呢,死者的義子如果不同意幾十萬打發了他們,我可以再退一大步。


    這個數字!!!”


    康金明端倪著魏鈺,問道:“你再追加五十萬?”


    魏鈺笑了笑,道:“康主任的格局就這麽芝麻點大?不是五十萬,是五百萬!”


    這話一出,康金明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漸漸溫和了下來。


    “五百萬不是一筆小數目了,有人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麽多錢,拿著幹啥不好!


    他那個義子不會蠢到不要五百萬,選擇上訪告咱們強拆民宅!


    小魏,那就這麽辦,你趕緊回去準備錢。


    如果對方幾十萬就能夠打發了,這五百萬你也就不用出了!


    如果對方胃口大,再給這五百萬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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