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城市公安局,一片燈火通明,死者家屬許凱正在抱頭痛哭。


    嚴忠義看著崩潰的許凱,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現在林曼的死還不能確定是自殺還是他殺,他見過不少賊喊捉賊的凶手。


    “我真沒想到她會自殺,更沒想到她說我媽半年前是被她推下了纜車。怎麽會是這樣?”


    嚴忠義問道:“人已經不在了,還是請你先冷靜下來,回答我幾個問題。”


    許凱哭著點了點頭。


    “林曼最近有沒有反常行為?今天去後山坐纜車是誰的主意?當時她跳下去的時候,你在幹什麽?”


    麵對嚴忠義令人窒息的三連問,許凱抱著腦袋,痛哭道:“最近她身體和心情都不太好,除此以外沒有特別反常的行為!


    今天去後山是我提議的,我看天氣不錯,她一直躺在床上也不是個辦法,就打算帶她出去散散心。


    半年前我媽在後山出了意外,我也想去懷念一下我媽。


    我們開車去了後山,買了兩張票,一起乘坐了觀光纜車。


    當時她在纜車上突然提起我媽,一直說對不起我。我竟然還安慰她,說我媽的死是個意外,讓她不要有任何心理壓力,她當時沒再繼續說什麽。


    現在想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是做好了自殺的準備,才願意承認是她殺了我媽。


    當時我們到了山頂上,今天的天氣特別好,我在山頂上開始拍照片。


    等我回頭的時候,就看見林曼站在了懸崖邊上。我提醒她危險,讓她趕緊回來,她竟然對我笑了。


    她說對不起我,說我媽是她故意推下去的,現場她還錄了音,讓我拿著去報警。隨後她把手機扔在地上,然後她就跳下去了......”


    嚴忠義趕緊問道:“她手機呢?”


    許凱從衣服口袋裏麵取出了林曼的手機。


    嚴忠義接過手機,問道:“密碼是多少?”


    “我們的兒子的出生年月日......”


    打開手機,裏麵果然有一份錄音,林曼承認是她故意從纜車上將婆婆推了下去。


    聽完錄音,嚴忠義的臉色越發難看。


    當時林曼拒不承認自己殺了人,警方和景區也沒有找到實質性的證據,許凱又拍著胸脯打包票,說林曼不可能殺了他媽。


    最後老太太的死被定義為意外死亡,景區還賠了一筆錢,案子很快就結案了。


    如今這份錄音擺在他的麵前,嚴忠義感覺被打臉了,案子又要重新翻案了。


    他立刻將錄音交給技術部肖陽核實真偽,肖陽確定這份錄音不是合成的。這麽一來,林曼故意殺人就成了事實。


    孔立萍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臉色十分沉重,驚得半天沒有說話。


    “忠義,你覺得那個許凱的話可信嗎?林曼有沒有可能是被他殺了?”


    “從錄音來看,當時兩人情緒都很激動。山頂上沒有監控,當時又沒有目擊者,所以這事情還不太好說。


    不排除許凱已經知道林曼殺了他母親,才故意約她到後山,利用話術套出了她的話,留下了這段錄音,最後將她推下了懸崖。”


    孔立萍臉色頓沉:“如果是這樣,這就是一起蓄意謀殺案,不過還是需要有擲地有聲的證據才行。”


    嚴忠義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許凱現在情緒很激動,如果人不是他殺的,這樣的反應是人之常情。


    如果人是他殺的,嗬嗬,他這演技可以領好幾個奧斯卡小金人獎杯了。”


    “忠義,眼下幾起案子堆在一起,李建兵和周華的案子還沒破,又來了一樁。


    高琳馬上到預產期了,一定要抓緊時間破案!”


    嚴忠義點點頭,手機突然響了,杜海打來的電話,“嚴隊,屍體身上有發現!”


    “好!我馬上下來!”說完,嚴忠義飛奔到了法醫室。


    “嚴隊,死者生前遭遇過非常殘忍的性虐待!”杜海說道。


    這話一出,嚴忠義眉頭皺了起來,“你確定嗎?”


    “嗯!死者的下體私密處受了很嚴重的傷,傷口發炎的麵積很大,而且凶器也特別詭異。”


    嚴忠義喉結不禁吞咽了兩下,隱約覺得杜海接下來的話會讓他刷新人性惡的底線。


    “是什麽凶器?”


    “死者的私密處有許多又細又密的針眼,凶器應該是用了縫衣服的那種細針。


    嚴隊,這招挺缺德的,而且侮辱性和傷害性都極強。在古代,這是懲罰紅杏出牆的女子,俗稱‘縫陰術’!


    另外,死者的後庭部位也有過特殊的性交行為,應該剛發生關係不久。”


    嚴忠義氣得臉色發黑,當場爆了粗口:“艸!這個許凱還在外頭裝深情,說不定就是他幹的,我現在就去找他問話!”


    嚴忠義將許凱帶進了審訊室,將a4紙和杜海拍的屍體照片“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解釋一下吧!這是什麽情況?是不是你幹的?”


    許凱看了兩眼,突然崩潰地大哭起來,“嚴隊,我可以對天發誓,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絕不是我幹的。


    林曼最近心情不好,夜裏一直做噩夢,還不讓我碰她,我們都很久沒有做了。


    實不相瞞,在得知我媽是被林曼故意推下去之前,我們夫妻關係一直很好。”


    嚴忠義心裏咯噔一下,如果真不是他幹的,那究竟是誰幹的?


    “假設林曼身上的傷不是你造成的,請你說幾個你心裏認為可疑的人物?”


    許凱思索了一會兒,哽咽道:“半年前,林曼當上了項目經理。我覺得肯定和這事有關,也許是她的領導周華幹的。


    那家夥看著就不像個好人,說不定是個喜歡性虐待的變態狂。”


    嚴忠義後背一麻,周華已經被殺了,許凱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周華死了!你不知道嗎?”


    “什麽?”許凱驚得眼眉立起,“他......他怎麽死的?”


    “被凶手開膛挖心,死得相當慘烈,林曼沒有告訴你嗎?”


    許凱愣了一下:“我怎麽可能知道?唉,怎麽這麽巧,周華死了,林曼也跳崖自殺了!”


    這時,嚴忠義的耳麥響了,雷亮說找到線索了,讓他先暫停審訊。


    “什麽情況?”嚴忠義走出了審訊室。


    雷亮回道:“周華和李建兵這半年走得非常近,紀委已經查出揚城華府的招標流程有問題。


    李建兵故意給周華的榮利集團中標,揚城華府的項目經理正是死者林曼,這三個人之間一定有關係。”


    嚴忠義頓時驚住了,李建兵的女兒先出事,然後李建兵被人匿名舉報。


    周華的兒子被人綁架,周華慘死在廢棄藥廠,現在林曼又跳崖自殺了!


    這一係列串聯在一起,讓人察覺出事情的詭異叵測。


    “李建兵自殺未遂,現在成了一個植物人,不然還可以提審他。”雷亮歎了一口氣。


    嚴忠義思索了一會兒,說道:“王韻月應該已經醒了,你現在趕緊再去一趟醫院,她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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