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炎拿著兩百萬準備出去還錢,半路突然停了下來。這兩百萬足夠讓他翻本了,他心想不如再試最後一次?


    老宋終究是太高估了他的龜兒子,也太低估了一句老話:狗改不了吃屎!


    很快,宋炎再次輸光了全部的錢,惶恐不安地回到家中。


    他沒敢和父親說起此事,宋世高問他時,他說錢已經還了。


    接下來的日子,宋世高一邊像往常一樣上班,一邊等待喬湘籌集剩餘的三百萬。


    他心想,隻要替兒子把錢還了,這小子往後不再賭博,說不定日子還能過下去。


    而喬湘那邊根本沒打算湊到三百萬,貿然向何父何母借錢,隻會讓他們懷疑和追問。


    她總不能說自己被人勒索了,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初中班主任。


    對方還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知道她不是喬依,而是姐姐喬湘。


    這等同於將自己殺死妹妹的事情公示與眾,她還不至於那麽愚蠢。


    思考了很久,她決定與宋世高見麵當天,在箱子裏頭放上假錢,然後悄無聲息將宋世高殺了。


    很快,日子就到了兩人約定的時間。何灝恰巧出差了,喬湘可以安心地進行她的計劃。


    等何灝從外地回來,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毀掉他們的幸福了。


    這麽想著,喬湘嘴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原本她已經訂了飯店,宋世高來電說,揚城市就這麽大,萬一被人發現了不好。


    她沒想到宋世高比她還要謹慎,不過這樣更好,原本她還擔心會被監控拍下他們吃飯的畫麵。


    於是她答應了宋世高,兩人約到了第一次交易的爛尾樓。


    不同的是這次兩人都帶了一些熟食,喬湘說要和老師好好敘敘舊,還帶了兩瓶茅台酒。


    宋世高先行抵達爛尾樓,等喬湘出現時,他看見她手裏拎著一個比上次還大的箱子。


    箱子裏麵裝著三百萬現金,一個孕婦提著確實挺吃力的。


    他連忙上去接了過來,特意用手掂量了一下箱子的重量,緊蹙的眉頭頓時舒展了開來。


    這一切都被喬湘默默地看在眼裏,心想宋世高還真是一隻老狐狸。


    難怪當年誰都沒有發現她是喬湘,唯獨他發現了她和喬依筆跡的不同之處。


    “宋老師,我帶了一些菜,今天咱倆喝點。”


    宋世高麵露愧色地說道:“喬湘,你太客氣了,這讓老師更過意不去了!


    你放心,以後每個月老師都會按時轉賬給你。”


    喬湘替宋世高和自己倒滿了酒,“老師,不急,這筆錢我也不急著用。”


    宋世高一臉感動:“喬湘,你懷孕了不能喝酒,你就以茶代酒吧!”


    喬湘點了點頭,師生二人舉起酒杯,互相敬了對方。


    宋世高心裏鬆了一口氣,兒子的事情終於解決了,於是一口悶了杯中酒。


    兩人相聊甚歡,不知不覺宋世高多喝了幾杯,但是意識還算清醒。


    “宋老師,這家熏燒鵝特別好吃,你嚐嚐!”


    宋世高點了點頭,和喬湘談論起他兒子誤入歧途的事情。


    “網絡賭博太可怕了,起初宋炎隻是虧了幾十萬,後來越虧越多,最後本金沒了,還倒虧了五百萬。


    如果他安守本分,好好工作,不想這些歪門邪道,我不至於這樣對你......”


    宋世高喝了酒,不禁老淚縱橫,當著喬湘的麵哭了起來。


    喬湘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話裏話外讓宋世高不要焦慮,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宋世高一聽,心中更加愧疚,各種情緒交織下,連著喝了幾杯白酒。


    “宋老師,光喝酒不吃菜容易傷胃,您多吃點菜吧!”


    宋世高吸了吸鼻子,眼中泛出了淚花,“喬湘,來,老師敬你一杯!


    我知道你這些年也不容易,當初老師就看出來了,你母親對你們姐妹倆一碗水沒端平。


    你父親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些,那件事不能怪你。


    你放心,老師不會告訴別人,這件事情以後就咱倆知道。”


    宋世高叫出喬湘名字的那一刻,喬湘的眼神變得更加陰鬱寒冷。


    她在心中暗暗腹語:“宋老師,多吃點,吃飽了好上路。正所謂:頭孢就酒,一吃就走!您一路走好!”


    頭孢與酒精接觸,會導致的體內“乙醛蓄積”進而形成中毒反應,甚至會出現休克死亡。


    喬湘不禁佩服自己的犯罪智商,她隱隱覺得自己的血液裏麵一定流淌著某些犯罪基因。


    嗬嗬,宋世高,你活不過今晚了......


    宋世高拎著密碼箱回到家,兒子宋炎從臥室醉醺醺地出來了,哭喪著臉說道:“爸,錢拿到了嗎?


    那幫渾蛋又催我還錢了,說如果再不還錢,他們就要打斷我的兩條腿。”


    宋世高陰著臉,厲聲道:“畜生,你怎麽還在喝酒?吃喝嫖賭抽,你五樣全占了,我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龜兒子。”


    宋炎接過父親手中的密碼箱,緊緊抱在懷裏,“爸,您要是覺得高興、解氣,您就使勁兒罵我吧!”


    宋世高突然抬手捂著額頭,身體踉蹌了半步,感覺到一陣胸悶氣短。


    他喘著粗氣罵道:“不知廉恥的東西,你知道這錢是怎麽來的嗎?


    算了,我不和你說了,你趕緊把錢還給那些吸血鬼吧!”


    說完,宋世高轉身回房,身子沉重地倒在床上。


    他感覺到一陣陣的頭痛、惡心、慢慢意識出現了幻覺,竟然看見了死去多年的妻子。


    沒過多久,他就沉沉地睡著了,這一睡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次日清晨,宋炎打開父親的房門,看見父親的臉色已經發黑了。


    “爸,您怎麽了?”他上前顫巍巍地搖晃著父親,父親竟然毫無反應。


    下一秒,宋炎的手指抵在父親的鼻下方探了探,瞬間嚇得癱軟在地上。


    “爸——”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劃破了寂靜的清晨。


    警察和法醫趕到了現場時,宋炎看到一個長相清秀白皙的男子,猜出他就是法醫。


    “你是法醫吧,我爸這是怎麽了,昨天晚上他還罵我呢,怎麽突然就死了......”


    杜海走向死者,聞見了一股撲鼻的酒精味,問道:“你父親昨晚出去喝酒了?”


    宋炎哭著回道:“昨天他回來就醉醺醺的,肯定是喝了不少酒,當時他沒和我說幾句話就回屋睡覺了。”


    杜海開始檢查死者的身體,死者穿著工整,應該是昨晚回家沒脫衣就睡覺了。


    根據死者的屍體溫度,可以判斷死者死亡時間大概已經有四五個小時了。


    這時,杜海摸到了死者口袋中一個異物,取出一看竟然是一盒頭孢,裏麵整整少了6粒頭孢。


    通常情況下,如果一個人喝了半斤白酒,再服用6粒頭孢。在沒有及時救治的情況下,會出現生命危險。


    杜海立刻將那盒頭孢遞給了嚴忠義,“嚴隊,死者應該是服用了大量白酒以後,又服用了超量頭孢。


    酒和頭孢混合會出現‘雙硫侖樣反應’,從而使患者出現惡心、胸悶、呼吸困難甚至死亡。


    屍體需要帶回去進行屍檢,如果死者體內有頭孢,死因就可以確定了。”


    這話一出口,宋炎猛地跪在了他爸床邊哭道:“爸,您怎麽這麽糊塗啊......”


    嚴忠義看向宋炎,問道:“你爸最近有沒有什麽反常行為?”


    宋炎心裏咯噔一下,最近他爸為了替他還錢,愁得頭發都白了。


    如果告訴警察他參與了網上賭博,警察一定會將他抓起來。


    宋炎搖了搖頭:“我爸最近心情挺好的,沒有什麽反常的行為!”


    嚴忠義眉頭皺了一下,正常人絕不會吃6粒頭孢,除非死者是故意自殺。如果是自殺,一定事出有因。


    他不經意間又看了一眼死者的兒子,發現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嚴忠義開始在屋子裏頭檢查,很快他的眼神和宋炎的眼神同時落在了一個密碼箱上。


    “這裏麵是什麽?”嚴忠義問道。


    宋炎一臉緊張道:“沒......沒什麽,家裏的房產證和發票什麽的。”


    嚴忠義頓時察覺出有問題,於是要求宋炎打開箱子。


    宋炎磨嘰了半天,嚴忠義越發覺得這個箱子一定大有問題。


    最終,宋炎還是硬著頭皮打開了箱子,眾人看見裏麵擺放著許多人民幣。


    嚴忠義拿了一遝錢,剛翻了兩張,發現裏麵竟然都是白紙。


    宋炎當場懵了,在警察的追問下,他最終交代出自己參與了網絡賭博,欠下了五百萬巨款。


    嚴忠義越發覺得這事情沒那麽簡單,死者為什麽會帶著一個裝滿假鈔的箱子回家?


    這些假鈔究竟是誰給他的?他的死,會不會與那個給他假鈔的人有關?


    在嚴忠義的詢問下,宋炎全部交代了。


    “我爸一周之前給了我兩百萬現金,裏麵全部都是真鈔。我當時就應該問他,這些錢是從哪來的。


    警察同誌,我爸該不會為了我去勒索綁架了什麽人,然後遭人報複了吧?”


    隨後,嚴忠義在死者身上找出了一部手機,裏麵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跡象。


    這起案件十分蹊蹺,看著像是自殺,但是許多地方又存在漏洞和解釋不通的地方。


    不過,首先需要查明的是,宋世高前後這兩筆錢的來路從何而來?


    為什麽第一次全部是真鈔,第二次竟然是一箱假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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