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皇後沒有生下任何子嗣,雖然後富有其他妃嬪,但也同樣沒有懷上龍種。


    對於將來繼承皇位的人選,皇帝決定從子侄輩裏尋找有能力的人繼位,他看中的第一人選就是東方毓。


    東方毓雖然看似溫文謙遜,但皇帝很清楚,他文韜武略,心思縝密,隻是還沒有機會展現,要是有能讓他發揮的空問,必定會一鳴驚人。


    況且他的父親東方慶當年也是出色的將才,所以皇帝相信虎父無犬子,青出於藍更勝於藍,東方毓一定不會是個普通角色。


    而他若想讓東方毓繼位,就得讓東方毓從現在開始累積威望,其中最好的方式就是派他去邊境,負責抵禦西邵的進犯,他也可以從中試探東方毓的真正實力,是不是如他所想的一樣,有辦法繼承皇位。


    東方毓聽懂皇帝的暗示,皇帝丟給他的其實是一個考驗,如果他通過考驗,東邵的江山將來就是他的,他會成為東邵的皇帝。


    但他一點也不開心,對於東邵江山,他完全不感興趣,更不喜歡帶兵征戰。


    東、西邵本是一家;兩國的百姓也曾經都是大邵國的子民,在上位的人為了爭權奪勢才會導致戰爭,但受害的都是可憐的百姓,百姓們何其無辜呢?


    他不願見兩國百姓因此受苦,可皇上此刻卻丟給他一個這麽大的難題,要他親自帶兵作戰。


    皇帝見東方毓沉默猶豫,他也沒有馬上逼他做出抉擇,倒是提起另外一件事,「對了,毓兒年紀也不小,是時候該成家了,不知毓兒有對象了嗎?」


    東方毓馬上回過神來,「皇上,婚姻之事,微臣並不著急。?


    「說不著急,就是沒有了。」皇帝淡淡一笑,「毓兒覺得德平郡主如何?」


    他知道當年他們倆差一點就訂了娃娃親,恭嫦娟身家背景雄厚,為了拉攏恭家,才會賜給恭嫦娟郡主的身份,如果恭嫦娟能夠嫁入皇家,對皇室更是有絕對的助益,而他也知道,恭嫦娟對東方毓有意思。


    「郡主美麗無雙,微臣匹配不起。」東方毓婉轉的拒絕。


    「毓兒,你太過謙虛了,朕倒覺得你和德平郡主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除了你之外,恐怕再無第二個男人配得上德平郡主了。」


    東方毓暗自苦惱,他對恭嫦娟無意,始終隻把她當成爹的故友之女,沒有其他的感覺,如果皇帝硬要亂點鴛鴦譜,他該如何是好?


    他與皇上雖是叔侄關係,但皇上畢竟是皇上,向來沒人敢頂撞,如果他接連拒絕這兩件事,皇上說不定會生氣,這對他來說很危險,所以他勢必得答應其中一件事,不能讓皇上顏麵盡失,這樣他也暫時還有其他退路可走。


    斟酌過後,東方毓才回答,「既然皇上要派微臣到邊境,還是不宜在此時談論微臣的婚事,畢竟此次一去,不知道會在邊境停留多久。」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去邊境了?」皇帝點點頭,暫時願意不再談論他的婚姻大事,「毓兒,朕對你的期望很高,你可別讓朕失望。」


    「微臣自當盡力而為。」


    「很好,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離開議事房後,東方毓才輕歎出聲,對於皇帝交給他的這個難題,他隻感到異常棘手,得小心應付才行。


    【第四章】


    東方毓回到延陵王府後,就將自己關在書房裏,獨自一人看著書冊。


    安於曼非常清楚他的習慣,他要是一個人窩在書房裏,就是有讓他心煩的事,和他在山上時一樣,隻要心煩,便一個人待在房裏看兵書,想借此冷靜下來,理出個頭緒來。


    她大概猜得出來他在心煩什麽,他剛回府時,她便問過他今日被召入宮的原因,皇帝命他駐守邊境,負責和西邵之間的戰事,這就是他在心煩的事情。


    她這個師兄呀,雖說文武雙全,但就是心地太好,不願見百姓因為戰亂而受苦,所以寧願隱藏自己的實力,當個閑散王爺。


    就像他幫村民抓盜賊一樣,他一直叮嚀村民以保護好自身安全為優先,抓不抓得到盜賊是其次,而他設下的陷阱也以盡量不會危害到盜賊性命為主要考量。


    但現在的情勢已經由不得他選擇,他是非戰不可了。


    晚膳之後沒多久,安於曼便提著一大壺酒來到書房外敲門,「師兄,我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


    她推開門走進去,笑嘻嘻的來到他麵前,「師兄,咱們好久沒一塊喝酒了,我在王府的酒窖內發現好東西,咱們倆一塊分了它吧。」


    東方毓將看到一半的書冊闔起,微勾起一抹淡笑,「你哪時變得這麽貪杯了,還去酒窖尋酒?」


    「反正我在王府也沒事做,就到處走走看看,一不小心就發現了好東西。」她從一旁拉來一張椅子坐下,替兩人倒了第一杯酒,自己先舉起酒杯,「來吧,今晚咱們就來個不醉不歸。」


    東方毓心裏正悶得慌,的確需要放鬆一下,她來找他喝酒正好,他便拿起酒杯和她輕碰,「不醉不歸。」


    兩人豪氣的飲盡第一杯酒,安於曼再次把酒斟滿,他們就這樣接連喝下好幾杯,她本是希望東方毓喝點酒後心情多少能放鬆一點,隻不過他的眉心還是緊鎖著,想必心裏還是掛記著那件事。


    他從不對人說心事,總是擱在心裏悶著,悶久可是會悶出病的。


    她瞧著還有半杯酒的酒杯,心想該如何起頭,引出他的心事來,「師兄,如果我現在和你下棋,你能贏我嗎?」


    他不懂她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問題,還是答道,「當然能贏。」


    他們倆的棋藝,他高她不少,就算喝了酒,他也不可能輸給她,除非他是故意想讓她贏。


    「那如果我要你不輸我,你能嗎?」


    「當然能。」


    「那……如果我要你不輸不贏,故意和局給我,你能嗎?」


    東方毓一愣,終於明白她提出下棋的真正意義所在,內心隱隱震撼著。


    她居然看透他的心思,像是和他心意相通,不必他開口,她就明白他的喜怒哀樂為的是哪椿。


    安於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明白她的弦外之音了,「所以說,非戰不可,也是可以選擇如何戰的,不是嗎?」


    如果他真的不希望兩國百姓因為戰事而受苦,他可以選擇巧妙的讓兩方軍隊都不贏不輸,維持一個平衡,但這麽做,比打贏或打輸都要困難許多,不是普通人能辦得到的。


    但她相信,如果他想這麽做,他就絕對可以辦得到。


    「於曼,你不當軍師,真是可惜。」經她這麽一提點,他心頭一塊沉重的大石突然落下,笑容也變得真摯,深深慶幸有她的陪伴。


    「我才當不了軍師,我頂多隻能起個頭,但要想出通盤計劃,實現這個目標,我可沒那麽縝密又細心的腦袋,而且呀……其實我更想當的是另外一個。」


    「什麽?」


    「當師兄的大將!」她興高采烈的道,「師兄是主帥,那我就是師兄的副將,師兄負責絞盡腦汁出謀劃策,上戰場殺敵這種不必動腦,隻需要動手的小差事,當然是交給師妹我啦,咱們肯定可以合作無間,所向披靡!」


    他不想傷害兩國百姓,當然也不希望兩國士兵因此傷亡,但打仗互有死傷在所難免,與其讓他親上戰場麵對這些事,她倒寧願代替他手染鮮血,讓他能夠好過些。


    「你是女的,怎能上戰場?」他輕蹙起眉,戰場無情,隨時都有可能丟了性命,他一點都不希望她有任何危險。


    「誰說女人不能上戰場?」她的小臉馬上皺起,「嘖,原來師兄也瞧不起女人,不相信我的實力?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東方毓不由得失笑,「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實力,我隻是擔心你女人的身份會被其他人看輕。」


    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但真正的原因是,他根本就不希望她上戰場涉險,雖說她的武功不差,實力不容小覷,但他就是無法忍受她有可能因此而受傷。


    「他們看輕女人,到最後倒楣的會是自己!」她自信滿滿的道,「我已經想好了,到時我就戴個鬼麵具,先嚇敵人一嚇,然後趁他們還沒回過神來之際,將他們打個落花流水,隻要第一戰大勝,不論敵軍我軍,都再也沒人敢小看我這個女人了。」


    「於曼……」他還是試圖阻止。


    「好嘛,師兄,答應我啦!」她不死心地繼續遊說,「我不想在你這裏白吃白住,什麽事情都沒做,就讓我盡一點心力吧,要不然我真的很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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