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嗎?”聶川取過報紙一看,上麵寫的是裏斯的父親詹姆斯·雷丁頓出席某慈善晚宴的新聞,刊登的是他滿臉紅光,左手還挽著美女助理的照片。


    好像……真的好得很。


    “那個炸掉你們家別墅的家夥抓到了?”


    “嗯,抓到了。是他前任助理。被他甩掉之後懷恨在心。”


    裏斯的聲音很平靜,仿佛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什麽?竟然不是因為從前的案子?”


    這個答案實在太超乎聶川的預料了。


    “而且他和助理在一起,你媽媽就完全不在意嗎?”


    “當然不在意,他們已經離婚好幾年了。”裏斯回答。


    好像在這裏,離婚什麽的是常有的事。


    “他一直很想複婚,於是總是用這樣幼稚的方法來吸引我媽媽的注意力。他以為我媽媽會嫉妒。”裏斯的眼睛裏帶著幾分揶揄。


    “這樣做,你媽媽會更不想和他複合了吧?”聶川忽然不知道裏斯的父親在想什麽了。


    “他以為假裝被炸成重傷,會得到我母親的注意,不過我母親正好在中國做交流,壓根不知道他發生什麽了吧。”


    聶川更加無語了。


    裏斯的父親,性格怎麽和小孩一樣?完全不像是律政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啊!


    “你的性格肯定像你媽媽。”聶川得出這個結論。


    “大概吧。”裏斯將筆記本電腦轉向聶川,“我給你訂後天回去的機票。”


    “哦,好哦。”聶川點頭,“我自己付錢!”


    “當然你自己付錢,難道你以為我會幫你付嗎?”


    “……”聶川無言了。


    “明天我們不打球了,去deno’s奇跡公園吧。”


    “誒,好啊!”


    “那就這樣。把牛奶喝掉,我們睡覺了。”


    裏斯真的去給聶川熱牛奶了。


    這天晚上,聶川做了一個很羞恥的夢。


    他和裏斯坐在奇跡公園的摩天輪上,聶川手裏握著一個冰淇淋,而裏斯就坐在他的身旁。裏斯將冰淇淋的最上麵咬了下來,然後親在了聶川的嘴唇上。他一直吻著他,直到用這樣的方式將一整個冰淇淋全部吃掉……


    聶川被裏斯晃醒的時候,他真心覺得自己沒臉睜開眼睛。


    “喂,我叫你起來,你還敢皺著眉頭不睜開眼睛?”裏斯用力地在聶川的臉上掐了一下。


    “啊呀!你掐我!”


    “叫你裝睡。”裏斯好笑地說。


    今天是自己和裏斯假期待在一起的最後一天了!聶川決定一定要好好玩一玩。


    他們來到了deno’s奇跡公園,因為是假期,這裏的遊客還是挺多的。


    聶川很感興趣地一直看著小吃車上做著旋轉土豆圈,而裏斯已經走遠了。


    他發現聶川沒有跟上來,隻好揣著口袋走回,站在聶川的身旁,涼涼地說:“我應該給你買一個兒童定位手表。”


    “哈?給我那種東西做什麽?”聶川皺著眉頭問。


    這是新的諷刺他的方法嗎?


    “這樣你要是被什麽幼稚的東西吸引,和我走散了的話,我可以通過信號追蹤把你找回來。”


    “……好吧,我不看了,我們去玩吧。”


    “根據你的品味,你應該是想要玩旋轉木馬或者旋轉茶杯什麽的。”


    “喂,我怎麽可能喜歡那種小孩子的東西!”聶川無語了。


    裏斯用拇指指了指小吃車說:“這個不是小孩子的東西?”


    “……我隻是看一下而已,沒有說要買啊。”


    “那我們就去過山車吧。”


    一上來就玩這麽驚險的?


    聶川忽然想起中學時代和周斌去玩過歡樂穀的過山車,貌似脖子都快甩斷了,而且那種內髒都要從喉嚨裏嘔出來的感覺,真的不能更美好了……


    但是裏斯是認真的,他們一起來到過山車那裏排隊,還沒上去,聶川已經很緊張了。


    “如果你怕的話,我們就去玩小飛象。”


    聶川轉過頭去,看了一眼低齡幼兒玩的小飛象,坐在上麵的成年人幾乎都是為了陪小孩……聶川被裏斯刺的有些窩火了。


    “好啊,我去玩小飛象,你玩過山車。拜拜!”


    聶川正要轉身,就被裏斯勾住了後衣領。


    “真難得你生氣了。”


    廢話,你以為我沒有脾氣嗎?


    “啊,到我們了。”


    聶川就這樣被裏斯拽上了過山車。


    當安全杆緩緩降落的時候,聶川就開始心跳加速了。


    他雙手抓住安全杆的兩端,反而裏斯淡定地靠著座椅,側過臉來看著聶川。


    “一會兒你不會吐出來吧?”


    “……怎麽可能?”


    真的很有可能啊!上一次在歡樂穀他和周斌就吐得很厲害!


    “一切皆有可能。”裏斯涼涼地說。


    過山車緩緩移動,聶川咽下口水,知道它隨時可能加速。


    當上升到某個高度的時候,它驟然衝了出去。


    聶川閉緊了眼睛,耳邊是尖叫的聲音,可是他卻憋著一口氣,連喊都喊不出來。


    冽冽的風聲裏傳來裏斯的聲音。


    “你的臉都被吹皺了。”


    這家夥還是氣定神閑,你就不能害怕一下嗎?


    聶川隻睜開眼睛看了那麽一瞬,天地倒轉,世界飛速變化,自己的五髒六腑像是要倒出來一樣。


    這比上次在歡樂穀還要誇張啊!


    怎麽還沒到終點啊!


    快點到終點啊!


    聶川的手被風吹得冰冷。


    然後有什麽溫暖的東西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的手指被對方強勢地分開,固執地被拽離了安全杆。


    聶川意識到,那是裏斯的手。他的手指嵌入聶川的指縫裏,緊緊握住。


    天旋地轉的感覺被那一刻的觸感所代替。


    裏斯手指太有力度,聶川甚至覺得自己的指骨會被對方捏碎。


    終於,過山車到達了終點,尖叫聲緩緩回落。


    安全杆抬起,聶川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而裏斯的手指這才緩慢鬆開。


    “啊,你的臉恢複正常了。”


    裏斯冰涼的聲音讓聶川回到了現實。


    “我的臉一直都很正常!”


    “真可惜,本來還以為可以看見你在天上吐。”


    裏斯長腿邁開,聶川還沒起身,他已經從他的身上跨了過去。他走路的姿勢一派悠閑,和很多人蹲下來還在調整方向或者走路走不出直線的人完全不一樣。


    聶川心中不由得鬱悶,裏斯一定練習坐過山車很多遍了!


    聶川趕緊跟了上去,他跑了兩步,發現自己不覺得暈,而且自己走的似乎是直線!


    “誒!我竟然不想吐!”聶川發出一聲感慨。


    裏斯轉過身來,在聶川的額頭上摁了一下:“你知道為什麽小孩子容易暈車嗎?”


    “你是想說我是小孩子嗎?而且這個答案我知道。”聶川不爽地揮開裏斯的手。


    “哦?答案是什麽?”


    “小孩子的耳水不平衡。”


    “嗯,所以我真的很慶幸,你的耳水終於長平衡了。”


    “喂!你每天不拿我尋開心是不是就很難受!”


    聶川真想狠狠把裏斯揍一頓。


    裏斯揣著口袋用理所應當的語氣說:“是啊。”


    真是揍你都不解氣!


    “走了,去坐點輕鬆的。”裏斯的手很自然地搭上聶川的肩膀。


    那一刻,聶川發現自己怎麽也氣不起來了。


    裏斯所謂輕鬆一點的,真的很輕鬆,他們登上了摩天輪。


    從玻璃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見遊樂園的整片沙灘以及在沙灘上曬太陽休閑的遊客。


    比基尼美女實在太惹眼了!


    而乘坐摩天輪的不是一整個帶著孩子的家庭,就是一對一對的情侶,他們不是耳鬢廝磨在一起就是用手機自拍秀恩愛。


    反而聶川和裏斯對麵而坐,顯得畫風不大對勁。


    玻璃隔絕了外麵的聲音,就連雲霄飛車那裏傳來的尖叫聲都變得沉悶的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裏斯撐著下巴,側著臉看向外麵,他忽然開口說:“你有沒有摩天輪情懷?”


    “什麽摩天輪情懷?”


    “就是要和戀人在摩天輪裏接吻或者在摩天輪裏看煙火之類。”


    “啊?那是女生才有的吧。我沒有想過……”


    聶川搖了搖頭,然後覺得……大概就是因為自己太不浪漫了,所以總是被女生拒絕?


    “我父親是在摩天輪裏向我母親求婚的。聽說當時摩天輪所有的客廂裏都裝滿了玫瑰花。她一向是個理智的人,卻在那個時候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我父親。後來她說,這是她一生中做過的最衝動的決定。”


    裏斯的聲音很淡然,仿佛那根本與他無關。


    當然,也確實無關,那個時候他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


    “但是愛一個人,連衝動都沒有的話,應該就不算愛了吧。”聶川回答。


    “那麽你呢?”裏斯看向聶川,“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做過的最衝動的事情是什麽?表白?”


    這時候,聶川一點都不覺得裏斯是在嘲笑他“失戀三百六十五次了”。


    他相信,裏斯隻是想在安靜的地方和他說說話而已。


    “我做過最衝動的事情,就是……明明知道不可以表白,卻一直喜歡他。”


    聶川特地用中文回答對方,模糊了“他”和“她”的區別。


    “那你還喜歡那個人嗎?”裏斯問。


    “秘密,不告訴你。”聶川笑了。


    裏斯扯起了嘴角:“你這個人根本藏不住秘密。沒有兩天就會被發現了。”


    那你發現一個試試啊!


    聶川忽然在腦海裏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向裏斯表白,裏斯會是怎樣的表情?


    “那麽,你會想要在摩天輪裏對對方做這些浪漫的事情嗎?”裏斯隨口問。


    聶川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吧。”


    “因為滿滿客廂的玫瑰花太貴了?”裏斯問。


    “當然不是。因為無論再怎麽相愛的兩個人,也不可能不生活在這個世界裏。要用客廂才能製造處二人世界的話,有什麽意義呢?我更希望和我喜歡的人走海邊的沙灘上,吹著海風,曬著暖暖的日光。”


    裏斯笑了。


    “喂,你笑什麽?”聶川不是很高興地用腿撞了對方一下。


    “沒什麽。”


    “那你為什麽笑?”


    聶川現在有被害妄想症了,隻要裏斯笑了,他就會忍不住懷疑對方是在嘲笑自己。


    “因為我也覺得你所想的很好。滿客廂的玫瑰花,用錢就可以買到。但是和喜歡的人這樣走在沙灘上仍舊覺得很快樂,那就一定很相愛。”


    裏斯的笑容很淺,聶川卻有一種想要珍藏的衝動。


    他們在遊樂園裏待了一整天,回到裏斯的公寓,聶川開始收拾東西。


    他數過來數過去,發現自己好像有一條底褲不見了。


    聶川到陽台上看了一眼,發現衣服早就被裏斯收回來了。


    “誒?我還有條褲子哪裏去了?”聶川打開裏斯的衣櫃,發現它被折成方塊狀,壓在了裏斯的底褲下麵。


    “你偷偷翻我的褲子做什麽?看不出你有這種愛好。”裏斯忽然走了過來,歪著腦袋看著聶川。


    聶川囧了:“明明是我的褲子被放在你的褲子裏麵了!”


    他還想申訴裏斯偷拿自己的褲子呢!


    “那你放在裏麵就好了啊。下次你來玩,忘記帶褲子了,還有的換。”裏斯笑了一聲,“而且好小。”


    真的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這一次裏斯給他訂的機票是早上九點多的,價格也貴了至少三分之一。


    聶川躺在床上刷著手機,裏斯翻著母親留在這裏的書,隨口問了一句:“等回去了,還有兩周的假期,你打算做什麽?”


    “去快餐店打工,還你錢。”聶川悶悶地說。


    “什麽快餐店?”裏斯好奇地問。


    “披薩大亨。”聶川回答。


    “他們家的披薩很難吃。你是在前麵收銀,還是在後麵做披薩?”


    “後麵那個看著烤箱的。”


    “一個小時也才十二刀吧?”


    “嗯……”


    “一天六個小時,十四天終於有一千零八刀了?”


    “嗯。”終於可以還你錢了!


    “小心一點,不要燙傷自己。”


    “知道了,我會一直帶著手套的。又不是在肯德基裏炸薯條。”


    “不要偷吃披薩。”


    “怎麽可能!”


    聽周斌說天天聞著披薩的味道,會再也不想吃披薩了。


    “我怕你還沒掙夠還我的錢,就被炒掉了。”


    聶川把被子一拉,表示再也不想理睬他了。


    第二天早晨,聶川被裏斯叫了起來。裏斯給他煎了蛋,做了三明治,想到這是他們假期相處的最後一個早晨,聶川莫名覺得有些落寞。


    “喂,你這是什麽臉?三明治裏有怪味嗎?”裏斯在聶川的眉心彈了一下。


    “啊……我隻是想很久都吃不到了,我是不是應該吃慢一點?”


    聶川覺得這算是對裏斯的恭維,裏斯應該很高興吧?


    “難道你還想以後我再給你做?真是懶到突破天際。”裏斯搖了搖腦袋。


    額,沒想到被鄙視了。


    裏斯開車將聶川送到了機場,他停好了車,陪著聶川一起過安檢。


    “其實我可以自己去的。”


    “我怕你明明國內出發,跑去國外出發,不知道會飛到哪裏去。”


    聶川哽住了:“我有那麽蠢嗎?”


    “當然有。”


    聶川內心是蒼涼的,他忽然覺得這個問題如果問周斌,也會得到同樣的答案吧。


    裏斯真的把聶川送到了安檢入口。這裏是擁抱和分別的地方。


    聶川本來很想抱一抱裏斯,但是裏斯似乎一點沒有這方麵的意思,隻是朝他揮了揮手。


    “開學見了。不要胖太多。”


    “就兩周!怎麽可能胖啊!”聶川不滿地說。


    他排著隊,過了安檢,心中有點失落。


    但是當他回過頭來看的時候,發現裏斯仍舊站在原來的地方,雙手揣在口袋裏。


    機場裏的光線如此明亮,裏斯站在聶川的視野裏最清晰地地方。


    他向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快點進去。


    聶川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直到飛機起飛,裏斯才轉身離開。


    他收到了一條來自薇薇安的短信,告訴他詹姆斯新購買了一套別墅,請他們姐弟一起去吃晚餐。


    裏斯回了個電話給她:“他確定我們吃飯的時候,房子不會忽然被炸飛吧?”


    薇薇安的笑聲傳來:“當然不會。他一直再問我這兩個多星期你幹什麽去了?“


    “你怎麽回答?”


    “我說你在追一個很難追的人。他立刻開始炫耀媽媽當年有多難追,但是他靠一整個摩天輪的玫瑰將她征服了。”


    “但是現在他被媽媽甩掉了。”


    “哈哈,是啊。不過你說,到底用什麽才能真正征服另一個人呢?”


    “時間。”


    薇薇安愣了兩秒,又說:“不然今天你把他帶來一起吃飯吧?我很好奇詹姆斯會是怎樣的反應。”


    “不了,我剛送他上了飛機。”


    “那真遺憾,有沒有特別想要留住他的衝動?”


    “當然有。很想緊緊抱住他。但是我一旦抱住他,就會想吻他。然後他會嚇壞吧。”


    此時的聶川已經歪著腦袋在飛機上睡得天昏地暗。


    回去之後,他真的去了披薩店烤披薩。


    每次下班之後,就去社區籃球場和馬克他們打籃球,時間倒是過的很快。


    當他攢夠了一千美金之後,就很自豪地將它們一次性轉賬還給了裏斯。


    很快,他就收到了裏斯的回信:要不要我把這筆錢繼續借給你?


    聶川:我才不用呢!


    裏斯:真遺憾,我享受做債主的感覺。


    聶川忽然不知道回複對方什麽才好。


    這個學期終於開學了。


    聶川是很激動的,因為不但可以見到裏斯,十月份也意味著聯賽即將拉開序幕。


    當聶川拖著行李回到寢室的時候,裏斯還沒有來。他興致勃勃地將裏斯的書櫃和床頭櫃還有衣櫃都認真地擦了一遍。


    聶川覺得這輩子自己沒有這麽愛幹淨過。


    兩周多沒有見麵,不知道裏斯現在怎樣了?


    哎喲……才兩周沒見,裏斯當然還是原來的樣子……


    就在聶川給自己鋪床單的時候,寢室的門開了,行李箱拖進來的聲音讓聶川忘了過去。


    看見裏斯的那瞬間,聶川的視線被凝固了一般。


    裏斯的頭發剪短了很多,整個人顯得更加利落,五官也更加立體了。


    他的眼睛本來就深,這個簡單的發型讓他眼部的輪廓愈發明顯起來。


    整個人顯露出某種精英氣質。


    “喂,你在看什麽?”裏斯打了個響指,掠過聶川的目光,走向自己的衣櫃。


    “哦,你的新發型很不錯啊!”聶川趕緊說好聽的話。


    “我自己剪的。”


    “真的!實在太厲害了!不然也給我剪一個!”


    雖然同樣的發型,聶川覺得自己根本駕馭不了。裏斯是高大上,自己可能看起來就很土鱉了。


    “你竟然相信我是自己剪的?那我怎麽剪自己後麵?”裏斯側過臉來,看著聶川,“看來這兩周,你的智商沒有任何長進。”


    “……”


    聶川心傷了,好不容易新學期見麵,你可不可以對我好一點?


    當裏斯將床單鋪好,聶川還在和自己的被子奮鬥。


    裏斯就在旁邊看著,也沒有任何過來幫忙的意思,他似乎很享受聶川比自己笨拙的樣子。


    好不容易,被子終於套好了,裏斯走了過來,抬起手來捏了捏聶川的發梢。


    “嗯,是要剪一下了。”


    “哈哈,是啊,劉海有點長了。”


    “一會兒我幫你剪。”


    “什麽?”聶川睜大了眼睛,“你會剪頭發嗎?”


    “我隻會一個發型。”


    “什麽發型?”


    “光頭。”


    “我不要!我自己去理發店剪!”


    學校外麵理發店雖然水平不怎麽樣,但是平頭還是沒有問題的!


    “你不相信我的水平?”裏斯的眉梢揚起,讓聶川無法分辨他到底又在耍自己還是認真的。


    “那給你剪好了……”


    聶川心裏流淚,如果真的難看,大不了剃個禿瓢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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