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們去跟冰球隊的人借的。」凶惡的小宇此刻整個變回憨厚小弟,隻會對著黎永萱傻笑,不大好意思地抓抓頭,「不然我們沒什麽武器,冰刀很貴,磨刀器又搬不動……」


    黎永萱笑了,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笑了。她衷心地謝謝這群可愛的弟弟,「謝謝你們,幫我趕走了壞蛋。」


    「不用客氣,應該的!」安潤抓起手機,一副急著邀功的樣子,「我來跟小麥哥回報,他一定——」


    她按住了他的手,製止他撥號的動作。


    「先別吵他,好嗎?」她溫柔地請求,「讓我自己跟他說。」


    「可是——」


    「沒關係的。而且,你們都清楚小麥的脾氣……」黎永萱故意停了片刻,「你現在告訴他,他大概會立刻丟下工作,坐下一班飛機就飛回來了。」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極度讚同地點頭如搗蒜。


    果然是萱萱姊,真的非常了解小麥哥啊!


    隔天,她照慣例等著他回家。下定決心,不管怎麽樣,今晚該要好好開誠布公談一談了。


    可是等啊等的,都超過預定回家時間好久好久了,電腦上也查過班機抵達時間沒延誤,人呢?


    這大概就是她該習慣的吧?黎永萱有些苦澀,卻也有些甜蜜地想著。分別難熬,等待更難熬。但想到前一次,她等他等到趴在廚房桌上睡著,他回來之後,就在廚房這兒對她……然後……在樓梯口又……


    回憶如此鮮明,光是轉念思及,就令她心蕩神馳,身體跟著敏感地溫潤,緊繃起來。


    他的溫柔、他的蠻橫、他的粗魯、他的體貼……他的一切一切,都令她深深依戀,對他的渴望那麽強烈——為什麽有人以為隻要說幾句溫柔好聽話,就能讓她動搖呢?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正在想的人,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見麵了。


    梁文河自然是住在名洋集團以公司名義租下的豪華大樓裏。當晚,當樓下守衛通知有訪客時,他還以為是黎永萱回心轉意,很識時務地回來找他了,就像上次一樣。


    門一開,他的臉上還帶著略略得意的微笑——


    砰!一個結結實實的左勾拳揮到他臉上!


    一陣天旋地轉之際,梁文河扶住門框,有好幾秒的時間,隻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血液都往腦袋中。


    「你敢動我老婆?」咬牙切齒地低吼,猶如野獸要咬死對手之前的低狺。「不但打電話,寫電子郵件騷擾,還來糾纏,還拉拉扯扯?你當我是死人?」


    來者正是一臉殺氣的麥緯哲。他一下飛機立刻直奔梁文河的住處來算賬。


    當他出現這樣的表情時,敵手根本完全沒有存活機會。多少年來稱雄各大比賽的霸氣絕非虛名,他可不是靠溫良恭儉讓來打敗那麽多世界頂尖好手。


    梁文君的半邊臉簡直像是突然脹大了兩倍,陣陣刺痛一路傳到後腦勺。被一個天天重量訓練當三餐練的運動選手毆打,結局就是這樣,站都站不穩。


    「你……先冷靜一點……有話好說。」


    「x的,你才先給我閉嘴!有什麽好多說的?」麥緯哲又是一拳揮過去,打歪了很性格的下顎,也把梁文河揍得跌倒在地。「以前就算了,不跟你計較;現在她都嫁給我了,你還有膽子繼續招惹她?x,你不先問我,也得先問過我的拳頭!」


    梁文河總算回過神了,他舉手,做出阻擋的動作。「等一下!姓麥的,你先別急著逞英雄!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傷害,凍結你們隊上所有讚助,讓你走投無路——」


    「那又怎樣?」麥緯哲居高臨下,冷笑連連,「我不信除了競速滑冰,這世界上就沒有別的我能做的事了。還有,要告就快去,誰怕誰!卷入這種會爆出你風流醜聞的訴訟,你自己都要丟工作。有種你就去告!」


    看不出他四肢發達,又在氣頭上,頭腦還是挺清楚的。梁文河捂著火燙燙的半邊臉,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話反駁眼前這個狂妄凶悍到極點的年輕人。


    不過多年來的打滾曆練也非白費,梁文河很快想到了致使的攻擊法。


    他的弱點,就隻有一個——黎永萱。


    當下,梁文河輕蔑地一笑,「不過就是為了一個女人……我也隻是可憐她而已,何必這麽緊張?」


    麥緯哲沒有接口,隻是冷冷望著他,眼神淩厲陰沉。


    梁文河知道自己抓到了要害,他傲慢地說下去,「她也不過是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誰對她好,給她食物吃,她就以為自己喜歡誰。你不過就是下一個飼主罷了,等到有人比你對她更好——」


    麥緯哲冷笑一聲。


    「不會的。」他自信滿滿說,「我不會讓任何人有這種機會。全世界對她最好的人,就是我,也隻有我。」


    「好大的口氣。」梁文河老氣橫秋地譏諷他,「隻有像你這種無知又愚蠢的年輕小毛頭,才會這麽狂妄。」


    「也隻有像你這樣步入中年又力不從心的無恥老男人,才會厚著臉皮糾纏人妻!」麥緯哲指著,悍然警告,「再讓我看到你靠近我老婆,我一定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


    臉都被他打歪了,這還叫輕易放過?但梁文河也清楚,這個凶悍的小子是說話算話的,絕非空怒嚇。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揚長而去。


    「處理」完重要大事之後,麥緯哲才往回家的路上去。直到計程車載他回到家門前,他的情緒還是很激動,無法平靜。


    在下機之後,他打了電話回隊上要問明天練習的時間,結果,助理教練一個不小心說溜嘴,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從那一刻起,他的情緒就沒有平靜過。


    為什麽?為什麽要背著他跟梁文河見麵?


    她還背著他做了哪些事?


    他不可能,不敢也舍不得逼問黎永萱,所以,累積已久的憤怒、焦慮、嫉妒、在意……全都化成一記重重的左勾拳。


    她已經是他的了,所以,他要揍死全天下敢碰她一根寒毛的男人。就這麽簡單。


    回到家,一室寂靜。爺爺已經睡了,黎永萱也不在廚房忙;他們的房間小燈開著,顯然她在裏麵。


    心緒混亂的他還無法麵對她,所以沒像以往一樣第一個先找尋她的蹤影,隻躡手躡腳的進了客房,衝澡之後倒頭就睡。


    有什麽事,留到明天早上再說。


    但一個人睡,竟然已經不習慣了。在自己家裏,應該說,在有她的家裏,不抱著她,沒有她的氣息相伴,麥緯哲輾轉反側了好久,都沒辦法有睡意。


    翻來翻去,翻來翻福彩,他懊惱得猛捶好幾下枕頭;同居不同床,有這麽困難嗎?以前他是怎麽活的?


    苦悶了半天,他賭氣地翻過去,背對著門口,眼睛直盯著境壁,開始了解冥想練習;快睡!快睡!現在立刻睡著——


    半小時後——


    可恨,連冥想訓練都沒用!


    輕巧的腳步聲被地毯吸收,等他察覺有人時,她已經在他背後了。麥緯哲立刻全身不動,裝睡。


    她輕輕坐在床沿,好小心好小心地掀開被子,然後,鑽到他身旁,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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