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樞愣了一下，很快就激動起來。安璿接吻，隻會磨蹭和吮吸嘴唇，沈元樞卻高明和大膽得多。他很快不滿足於這一點兒清淡的甜蜜，急切地逼迫安璿張開了嘴。他抱著安璿，緊緊扣著懷中人的腰，越來越用力地揉搓，讓兩個人的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然後他拉起了安璿的手。安璿知道他要什麽。很快，黑暗中響起了沈元樞的呻吟和細微的水聲。最後安璿終於從缺氧裏偏開了頭，撚了撚粘膩透濕的手指。他避開了沈元樞追上來的嘴唇，低聲道：“現在心情好點兒了？”沈元樞呼吸仍未平複，他勉強道：“你這是色誘。”嘴裏這樣講著，肢體動作卻是另一番光景——他蹭著安璿的頸窩，和他們往常情好纏綿時一樣親昵溫存。安璿知道沈元樞已經不那麽生氣了。他側過頭，在黑暗裏吻了吻沈元樞的臉：“你講點道理。黑漆漆的，誰也看不見誰，怎麽算得上色誘？”沈元樞悶悶道：“說不過你。反正你滿嘴都是理。”安璿靠在他懷裏，輕輕道：“我剛剛真的好傷心。看著那個人進你房間……”沈元樞不高興道：“有什麽好傷心的，都和你說了我不是那樣的人。將來你肯定也能碰見，攆出去就完事兒了。有的人想紅想瘋了。”說到這裏，他忽然陷入了沉默。安璿靜靜由他抱著，許久，才聽到他傷心的聲音：“你紅了，我本來應該很高興。可是……我現在有點兒難受，總覺得可能留不住你了……”安璿低聲道：“那怎麽辦？我現在死給你看？”沈元樞慌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抱緊安璿，聲音有點兒緊張：“你是不是最近沒有去看醫生了？”安璿誠實道：“沒去，太忙了。不過我覺得和醫生聊天也沒什麽大用。”他的聲音變得很輕：“這麽多年下來，我已經是這樣的人了，不是聊一聊，吃點藥，就能改變的。沈元樞，你記著，將來有一天，要是你幹出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最好別讓我知道。”他頓了頓：“我沒你想的那麽在乎事業。其實我什麽都沒有，隻有你。如果我連你也沒有了，我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麽來。”這話一出口，仿佛那些黑色的東西又從角落裏湧了出來。安璿在沈元樞耳邊一字一頓道：“你記住了，我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麽來。”沈元樞抱緊了他，呼吸卻似乎反而輕鬆起來，他蹭了蹭安璿，小聲道：“你這個神經病。”話是這樣說的，語調裏卻不自覺地帶了一點兒撒嬌的意味。安璿冷冷道：“我沒和你開玩笑。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沈元樞更緊地抱住了他：“我知道。”他聲音有一點兒哽咽：“我知道的……我好愛你啊……”說著，又開始親吻按璿。安璿歎了口氣，聲音很輕：“我三頓沒吃飯了，隻喝了白糖水。”沈元樞呆了呆。安璿把手伸了下去，皮帶扣輕輕一響。沈元樞抽噎了一下，分不清是在哽咽也是在吞咽。他抱住安璿轉身，把人推在了門上，一麵抽著鼻子，一麵急匆匆道：“有套麽？”安璿本來正撫摸著他的脖子，聞言也是一頓：“你沒有麽？”沈元樞呆了呆，氣惱道：“我根本沒想到你會來啊！”他委屈地咬著安璿的肩膀：“你怎麽能這樣……”安璿遲疑道：“我以為你總會有的……”沈元樞把他的肩膀蹭得濕漉漉的，聲音鬱悶：“什麽叫我總會有啊……”他頂著安璿，戀戀不舍地磨蹭著：“你故意的吧……”安璿猶豫了一下：”那你……要不要直接……”沈元樞悶悶道：“別瞎撩我。你會遭罪的。”安璿摸了摸他，歎了口氣：“那算了，下回吧……”沒想到沈元樞把安璿翻了個麵兒，壓在了門上，小聲道：“我不進去，你腿夾緊一點兒……”他呼吸變得不太平穩：“讓我蹭蹭就行……”安璿撚了撚手指上殘留的東西，感覺臉上發燒。隻是黑漆漆的，沈元樞看不到，他也就大膽挑逗起來：“還能行麽？剛才那麽多……而且出來得那麽快……”沈元樞凶巴巴地頂住了他：“少瞧不起人，我剛剛是沒有準備好……”安璿扭頭與他接吻，突然聽見外麵房間的門鎖一聲輕響，緊接著就是沈元樞助理的聲音：“沈哥？”他似乎踩到了什麽，嘟囔道：“怎麽有碎玻璃……”安璿掙紮了一下，沒想到沈元樞把他的手扣在腰後，更加用力地動作起來。很快更多的腳步聲出現了。安璿的助理童木蘭遲疑道：“小安哥也不在麽？”陳曉楠沒好氣道：“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打個電話……”外麵一聲一聲的，安璿的血慢慢冷了下去。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天，讓他整個人生都被撕裂的那一天。許多眼睛在周圍，看著他，或者看不見他。但那麽多眼睛一直在。甚至在那個狹小昏暗的房間之外，它們充滿了整個世界。在任何角落，隻要它們願意，它們就可以看見他，看見他的哭喊，掙紮，肮髒和不堪。黑暗不再讓他安心，它變成了吞噬他的東西。有一瞬間，安璿甚至弄不清壓在自己身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是他愛著的沈元樞，還是他恨的那個人，又或者是別的什麽，恐怖的影子。安璿扭過頭，無法自製地幹嘔起來。沈元樞停下動作，試圖伸手抱他。安璿蜷縮著躲閃，但男人的手臂很有力。沈元樞把安璿抱在懷裏，努力平複呼吸：“沒事兒……”他在安璿耳邊輕輕說：“他們看不見的。就算看見了，也不會有人往外說的。”他幫安璿整理好衣服，然後扶著他站起來，打開了燈。安璿臉色慘白，滿臉汗水，走到洗手台前漱口。沈元樞呼吸仍然不太穩，但撫摸他的時候卻很小心：“我們下次一定在沒有人的地方，隻有你和我兩個。”安璿脆弱地微笑了一下。沈元樞洗了把臉，平複了片刻，然後輕輕抱住了他：“今晚留在這兒吧。”安璿搖了搖頭：“我答應了瑤瑤，不過夜的。”高大的男人蹭了蹭他，歎了口氣。外頭陳曉楠在敲門：“沈哥？”沈元樞沉聲道：“聽到了，我又沒聾。你有事兒麽？”陳曉楠語氣弱了下去：“沒事兒……我買到了煙還有潤喉糖……”安璿低下頭，幫沈元樞整理衣服，用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輕道：“你要換一下麽，蹭上去了……”沈元樞親了親他：“沒事兒。”他攬著安璿的肩，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