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忽然伸出手大喊了一聲,神情急切。


    我下不去手的放下了斧頭。


    周芳怡睜開眼睛,生氣的說:“你不殺了我,你知道我們會麵對著什麽嗎?”


    “我怎麽下得去手,就是我死了,我也不想讓你死啊。”我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


    奧古斯轉怒為喜,又說了幾句話。我推開周芳怡問道:“他說的什麽啊?”


    “他說你做了正確的選擇。”周芳怡翻譯完,就把臉轉到了山洞裏麵。


    “長樂王,死比屈辱更可悲。”烏瓦大聲喊著,語氣裏充斥著氣惱。


    其他原住民也憎惡的看著我,我在這個極力反抗力的部落眼中已經變成了一個膽小鬼。


    周芳怡忽然親了我一口,朝烏瓦走去,跟他說了兩句後,烏瓦很高興的把手裏的長矛遞給了她。


    我轉開視線,不想看到她自殺。


    忽然,山林外邊一陣陣的聲響傳來了。


    奧古斯也嚇到了,慌忙走到邊緣去張望。很有可能有可能是當地的原住民趕來了。我趕緊跑進山洞攔住了那些和周芳怡一起痛哭著準備自殺的女人。


    我急切的阻止:“先別自殺了,外麵有情況了。”


    她們都止住了哭聲,把對著自己脖子和胸口的長矛和石片放了下來。


    這時,卡其布部落的原住民興奮的喊叫了起來。周芳怡笑了出來,拉著我說說:“長樂,有人來救我們了。”


    我拉著她趕緊回到洞口,看見一群不速之客把奧古斯他們包圍了起來,人數更多,密密麻麻的圍成了一個大圈。他們身上沒有紋身,淡棕色的皮膚,頭發或黑色,或白色,麵目像黃種人和白種人的結合體,長發綰在腦後,身上的衣服雖然也是麻布的,但是更加細致和有色彩。最讓人歎服的是他們手裏拿著的長矛和劍都是淡黃色的銅製品,手裏的盾牌也是金屬所製。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的長矛叫長槍更為準確。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文明程度偏高的大部落。


    為首的幾個將領還穿著一身銅製的盔甲,銅片被磨的發亮,區分不開的人,還會誤以為是金子呢。


    奧古斯試圖上去跟他們攀談,直接被將領打了一個耳光。


    這直接點燃了奧古斯的怒火,正要拔隨身佩戴的鐵劍,就被好幾個人用劍架住了了脖子,搶奪了過去,他急忙舉起了雙手。


    卡其布部落的原住民歡欣鼓舞,在他們看來我們這是得救了,可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我們又不認識他們,他們怎麽會救我們呢,好壞善惡現在完全不得而知。


    奧古斯的人最終都選擇了放下武器。那些人緊接著又把矛頭對準了我們。烏瓦跟他們說話,也沒人搭理他。我們隻好依次走出山洞,丟下了自己的武器。


    那個打了奧古斯的將領,走到我們麵前,鄙夷的把我們都瞧了一遍,讓士兵把我們押解著下山。


    周芳怡抱怨的說:“這群人太高傲了吧,誰都不帶搭理的。”


    我說:“人家能生產銅器,自然會鄙視其他部落了。你沒看見他們長相和其他原住民都不太一樣嗎?”


    周芳怡點點頭:“發現了啊,可我們倆跟其他人都不一樣啊,他們怎麽對我們也沒有好臉色。”


    “不知道。”我也疑惑這點,按理來說,他應該跟我和周芳怡問點什麽才對啊。


    一路上因為他們的驅趕,山路又濕滑難走,不少人都跌倒了,可他們根本不管這些,直接用鞭子抽打。


    這些行徑,已經讓我意識到,在他們眼裏,除了他們自己之外,其餘的人不管長什麽樣都被劃歸到了一類當中。


    到了山下的平地後,很快就走到了一條人工修建的寬敞道路上。走了兩三公裏後,前麵出現了一麵石頭堆砌起來的城牆,城牆的大門是四方形的。更偏向於古代的歐洲,而並非中國。如果不是彼此相距太遠了的話,我想這個部落早就和大島王國幹上了。


    城門打開後,我們在他們的挾持下魚貫入城。


    城中的道路都是長石頭堆砌成的,穿了鞋子的人,全部被勒令脫掉了占滿泥土的鞋子。他們說的也是馬來語。


    城中的房子也全部由石頭堆砌而成,但都是石房子和耕地交錯,他們還種植了玉米。這個強大部落的文明完全秒殺了我們之前見過的所有部落。


    越往前走,房子就越稠密,那些在耕種的人都跑到了路邊,對我們指指點點,大聲的叫喚。


    看著大家臉色的怒色,我問周芳怡說:“他們說的什麽啊,你也不告訴我。”


    周芳怡臉色難堪的說:“他們罵我們是野蠻的下等人。”


    即便聽到了這樣侮辱的話,我也並不覺得多生氣。從他們的文明程度上來看,他們的等級製度必然很森嚴,這樣稱呼我們這些俘虜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走了數公裏後,又看到了一道城牆,而且更加雄偉壯觀。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耕地,全部是石頭地麵和房子,樹木花草點綴其間,綠化做的比現代人都毫不遜色,有的地方還有人工河流。在這裏我們受到了更多的嘲笑和謾罵。


    我對周芳怡說:“告訴他們,我們的境地可能會比較慘。”


    “慘到什麽地步?”周芳怡疑惑的問。


    “奴隸啊。還能慘到什麽地步。”我覺得我這樣期望都已經算是好的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把我們拿去當活人祭司呢。在中西方的早期文明中,活人祭祀是很流行的事情。


    我們一直被帶到了巨大的華麗王宮前的廣場上,放眼望去,全是白色石頭鋪就的世界,王宮的巨大石柱和牆麵尤其奪人眼目。王宮前的階梯更是達百步之多。


    我們被威逼著下跪,隻要誰不肯下跪,就得挨鞭子。一鞭子上去,就能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和一條血痕。


    為了免受皮肉之苦,我們都跪了下來。周芳怡小聲的問:“他們看上去這麽文明,怎麽會這麽野蠻啊?”


    “文明是他們自己人,野蠻是留給其他人的。”對於曆史的熟悉,讓我不需要費力就明白了這些。


    我們在山上都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我們登陸的地方距離他們城池也有好幾公裏遠,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發現我們的。不管怎麽樣,我在心裏還是感激他們的,要不是他們的出現,我們這些人現在已經自殺了。


    不一會兒,雲層漸漸散開了,露出了太陽的光芒。整座城池更加耀眼了。王宮裏走出了很多人,他們順著階梯而下,除了士兵之外的幾乎所有人都穿著白顏色的衣服。他們跟商王朝和韓國人一樣,都崇尚白色。


    走在最中間的那兩個人衣著最為華麗,白衣服上繡著太陽和鳳凰的圖案。頭頂的黃顏色冠冕精雕細琢,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在一級寬闊台階上,所有人站定了。抓捕我們的那幾個將軍,快步跑到台階下麵,跪下了,士兵們也跟著下跪。


    “長樂,人家才是真正的地上之王呢。”周芳怡打趣的說。


    我咳嗽了一聲,讓她別說話,因為有個士兵就在我們不遠處,惹他不高興了,隻怕會挨鞭子。


    他們高呼了起身,那個王伸了一下手,所有人就起了身。


    幾個將領對話的聲音都很高,周芳怡小聲的告訴我,他們是在獻俘。我們所有人一共是三百二十二人,男人二百七十五個,女人四十個,小孩七個。我們和卡其布部落一共是二十九人,小孩七個,女人十個,男人十二個。也就是說奧古斯他們有二百九十一個,女人就占了三十個。他們的人數比我們之前預計的還要多。帶那麽多女人,大概是為了給他們做飯和陪侍首領。


    獻俘程序完成後,國王高聲宣布:“歡迎你們加入我們桫欏國。雖然你們野蠻而下賤,但我仍會寬容的收留你們。你們去贖罪吧,為我的先王建設宏偉的陵墓。”


    我不禁暗罵了一句,還真是淪為了奴隸,以後不被打死,也得累死了。


    國王訓完話以後,一個將領就朝我們這邊跑了過來,直接招呼我和周芳怡兩個上前,到了階梯下麵,國王降階而下。走到我們麵前後開始問話,周芳怡跟他對答了幾句,他點點頭,就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周芳怡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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