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到周芳怡身邊,忙把她拉到了身後,小將領直接就給了我一鞭子。在我背上橫批了一杠,疼的我隻想往下蹲。


    他麵帶怒色的嘰哩哇啦的說了一句話。


    我忍著疼,咬著牙問周芳怡:“他說的什麽啊?”


    “嗚嗚……他說我們不懂規矩,這次姑且放過我們,要是再有下次的話,會讓我們都去開采石頭。”周芳怡哭著轉述。


    我忍著怒火,朝他點了點頭。他很不屑的走開了。


    我轉回身看著周芳怡,滿腹的愧疚。我知道是因為她多給我弄了一些菜,才挨打的。顯然背後有告密者,不然這鞭子不會遲來這麽久。


    奧古斯這時候走到旁邊,很得意的笑著,說了兩句話後走開了。


    周芳怡告訴我說,奧古斯說一鞭子換來兩鞭子挺值的。


    我憎惡的望了他一眼,暗自在心裏說,等我還回去的時候就不是幾鞭子的事了。


    “你怎麽樣了?”周芳怡抹著眼淚問。


    我搖搖頭:“沒事,應該跟昨天差不多吧,倒是你很疼吧?”


    周芳怡點點頭:“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都怪我,要不是……”


    “你別這麽說,又不是我們兩個的過錯。”周芳怡氣惱的說:“我們一直在做好事,可就沒有得到過多少好的回報。長樂,以後我們都不要那麽好了,不然總是吃虧。”


    “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沒好報是因為一直有壞人在。我一定會把那些壞人幹掉的。”我深信那一天不需要太久就會到來了。


    剛說完,銅鼓聲又響起來了。看著其他人都朝崗位上走去,我也放開了周芳怡,跟了上去。


    一天挨了一鞭子,還真是扛不住,不過好在是抽打的背上,要是肩膀和手臂上再挨一鞭子的話,我都不知道自己下午還能不能繼續幹活了。


    坐到地上繼續敲打石頭的時候,烏瓦和蘆禿關切的問候了幾句,我也聽不懂,隻是不斷的點頭。


    第二塊石條敲好的時候,奧古斯朝我們這邊走了上來。彎下腰直接把石條給抱了起來,然後扛到了肩上。他臨走之前,還抖了一下肩膀,想把石頭放的更穩固一些。可我到底還是猜錯了他的意思,他邁步出去的時候,猛的轉了個方向,要不是我一直提防著他,都該被他扛在肩上的長石條給砸中腦袋了。


    奧古斯見自己奸計沒有得逞,回頭瞪了我一眼,咬著牙扛著石條走了。


    烏瓦和蘆禿都對著奧古斯罵罵咧咧,我開始很用心的聽他們說話,想學會他們的語言,一直指望周芳怡給我做翻譯的話,我接下來的想做的很多事情會很受阻礙。所以我必須要學會他們的語言,達到能夠跟他們直接交流的程度。


    一個上午,我們也隻敲打了兩塊石條出來,吃午飯的時候,我有意避開了周芳怡,即便周芳怡不會再多給我打菜了,也難免會受到誣告,還是保全安全的為好。


    吃飯的時候,我把口袋裏的三個番薯給倒換了,因為沒辦法和其他人接觸,我的番薯一個也沒辦法送出去。我還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除了奧古斯他們那些人之外,其他的奴隸之間,根本就不存在相互欺壓的情況,反倒還有些相互幫助的情形。每天都要幹那麽累的活,彼此之間卻如此對待,不免叫人費解,理論上來說,奧古斯他們之間的那種相處模式才應該是對的。


    這事讓我思考了許久,覺得合理的解釋隻有一種。奴隸們和桫欏國的士兵一樣,害怕死人。因為人多,活就幹的更多,人減少的話,活卻不會少。所以多一個幹活的人,對大家都有好處。害死別人,也是在間接性的害死自己。看似人性關懷的舉動,不過是愛惜自己的生命而已。


    如是數天後,我們日複一日的幹著自己的活,晴朗的時間越長,天氣就越炎熱。士兵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會派做飯的女人們給我們送來一種藥草味濃重的涼茶。這個東西是讓人隨便喝的,即便多耽擱一點時間,士兵們也不會上來抽打鞭子的。再一個就是上廁所了,不會有人來催促。


    因為我們完全不必要有時間的觀念,也不知道是第四天還是第五天的晚上,睡的正著,感到很燥熱,被喊叫聲吵醒的時候,看見草房頂燃燒了起來。


    大家都顧不得穿衣服,抓在手裏就逃了出去。走到外麵後,發現火是從我們房頂上燃燒著走的。打水的地方挺遠,我們也沒有東西可以救火。隻能看著火光一直延伸出去,把幾十間土房子都給燒掉了。


    奴隸都往外麵跑的時候,我發現奧古斯他們早就站在外麵了。因為後半夜土房子這邊站崗的士兵會減少,等他們趕來救火的時候,隻能采用隔斷的方式,將那些還沒有著火的土房子,澆水打濕屋頂上的草堆。控製住了火勢的蔓延。


    燒著了的土房子火焰連成一片,猶如一條巨大的火龍,麵目猙獰,不多一會兒就紛紛坍塌了下去,變成了一個個的大火爐。把周邊照的通亮。


    周芳怡抱著我的手臂都嚇壞了。驚恐的問道:“長樂,到底怎麽回事啊?”


    我搖搖頭:“我哪知道啊,我們是滅了牆燈的,肯定是奧古斯他們搗的鬼。”


    “可外麵不是有士兵站崗嗎?”周芳怡不解的問。


    我指著房頂說:“那上麵不是可以走人嗎?人不知鬼不覺的放把火多容易啊。”


    這時,將領們喊叫了幾聲,大家紛紛下跪。將領們帶著幾個手拿鞭子的人,很快走到了我們麵前,毫無疑問,他們認為是因為我們的不慎才導致的火災。


    我趕緊大聲喊道:“有人故意放火,想陷害我們。我有證據。”


    一個士兵上來把我揪著往前走,周芳怡也趕緊跟了上來。


    將領問道:“你有什麽證據。”


    我從容的說:“請你聽我分析一下,牆燈的位置很低,根本不可能點燃房頂的草棚,而且我們睡覺之前是滅了燈的,站崗的士兵應該知道,我們屋子裏一直是黑漆漆的。”


    “僅僅如此嗎?”將領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我接著說:“肯定是有人悄悄爬上房頂,從我們這邊放了火。”


    “那你認為是誰?”他問道。


    我指著奧古斯說:“一定就是他。你可知道這個人的來曆?”


    將領搖搖頭:“他可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他的鐵劍足以和我們的銅劍抗衡。”


    聽他的語氣裏,不乏欽佩。


    我趕緊補充說:“那你可就誤會了,他們的部落叫小蘇丹,不過二三百人,他本不是國王,他在殺了自己的國王後,投靠了一個叫大島王國的大部落。那個部落能夠冶煉鐵器,他們的目的就是統一整片海域。我們隻是一個幾十人的小部落而已。我們知道後就想來給你們通風報信,希望能夠從你們這裏得到賞賜,半路上遇見了他們的隊伍,就被他們窮追不舍,表麵上是來追殺我們,實際上是來探路的。他們真正的攻擊對象是你們王國。”


    將領哈哈大笑,不屑的說:“就憑幾百個人,也敢和我們作對。”


    “不。”我忙說:“他帶來的隻是兩個小部落的人,大島王國的文明和你們相當,他們的人口在十萬之多,而且還有無數附屬國,總兵力有六七萬。他們知道你們的存在之後,將你們視為大敵,一直在準備攻打你們。隻是路途遙遠,所以派了他來探路,摸清你們的情況以後,再大舉征伐。”


    將領思忖了片刻,狐疑的說:“我可不能聽信你的片名之詞。”


    “你必須要聽。”我說:“他們有大木船,有鐵兵器,探索路線的人就有三百多。難道這些還不足以證明他們的勢力和用意嗎?你去問他,他怎麽會說實話呢,那不是自己找死嗎?這把火,就是他們為了陷害我們而燒的,因為我們是來給你們通風報信的,所以他們想殺了我們滅口。”


    將領不解的問道:“你為何不早說?”


    “我想早說啊,可沒機會跟你們對話啊。”我叫苦的說。


    將領點點頭:“你的信息很重要,我會立馬告知大王。回頭會給予你獎賞。”


    “多謝將軍。”我暗中吐了一口大氣,一句話要是沒揣摩好,我們這些就不僅是挨鞭子那麽簡單了,可能會去幹更累的活。


    我剛說完,烏瓦又走了上來,告知了將領,大島王國是如何欺辱小部落,收取賦稅,儲備糧食,做戰鬥準備的情況。


    將領聽了他的話,就更加確信了。麵帶驚愕。讓我們今晚就在外麵睡覺。一切事宜等待國王的決定。


    將領帶著奧古斯和閘瓦部落首領走了以後,我們所有從房子裏跑出來的人,都被士兵們團團圍住,大家隻好坐下來就地休息了。因為認定是我們導致的火災,很多人都把怒火對準了我們,雖然不敢上來毆打我們,但表情和舉止之間,都顯露著,他們不會給我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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