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仁到家裏後,我也把實情跟他說了。牛仁愣了半晌問道:“長樂,你說咱們都是人,怎麽人品差距就那麽大呢?徐玥也不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就能做到對她專一,你怎麽找了一個又一個呢,而且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


    我笑道:“可能是命中犯桃花吧。”


    “去你的。”牛人甩了一下手:“這都幾個月沒打戰了,你忽然要去滅掉桫欏國,我都差點沒反應過來。你等著啊,我現在去集結軍隊,下午就可以出發了。”


    我點點頭。


    上午時間,幾戶人家都收拾好了東西,我也去海邊送周芳怡她們幾個跟其他人一起去新都城。一出門就看見有很多人提著大包小包,或者劃船,或者推著木車走旱路離開。人流熙攘,對故鄉似乎一點留念都沒有了。


    把王建軍和崔誌他們幾家人送到船上後,揮手告別,雖然隻是短短的六年時間裏,各家各戶的情況已經大不一樣了。崔誌如願的得到了真娜,為他生下了一兒一女,牛仁也有一兒一女了,王建軍家沒有變化,依然是一個兒子三個女兒,丹尼爾和吳牧書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盧禿比他們都厲害,娶了兩個老婆,生了三兒三女。據他說,他們家三代單傳,他終於是開枝散葉了。


    送別他們離開後,家裏已經空空如是,我就沒回家,到有人家的家裏呆了一會兒。並非所有的人都要離開這裏,五大部落的一些人人選擇了留下來,尤其是老人,他們舍不得自己住了一輩子的地方。


    下午牛仁召集完部隊後,整整一萬多人乘坐二十多條大船朝桫欏國進發,不需要攜帶任何物資,因為沿途那些被我們征服的城邦部落,現在都成了長樂國治下的城池和村莊,他們會給我們提供。


    第三天即將抵達桫欏國後,留下一千人繼續從水路進發,剩下的一萬人登陸陸地,從我們靠近桫欏國最近的村莊靠近桫欏國。


    兩軍同時抵達後,將桫欏國的都城完全包圍了起來。我在近衛隊的擁護下乘車進入桫欏國王城。因為早有摩妮卡的命令,一路上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走到桫欏國王宮前的廣場上後,階梯上的士兵急忙集合起來,把我們包圍了起來,隻允許我一個人進入王宮。留下親衛隊後,我就自己走了進去。這一次麵對更換衣服的提示,我都沒有搭理。走進王宮後,隻看見摩妮卡和沈振遠一起坐在王座上。沈振遠長得比沈振鐸還要高,都像個大半小子了。


    我進入王宮大殿後,本想著還是得禮節性的行個禮。沒想到沈振遠那小子,直接衝我橫眉豎眼的拍桌子,厲聲質問道:“長樂王,為何不更換衣服就進入大殿,難道不應該遵守我們桫欏國的規矩嗎?是不是也太小看我們桫欏國了?”


    我真想衝上去給他一個嘴巴,才這麽點大,就跟他爹叫上板了。那神情更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摩妮卡瞪了他一眼,訓斥道:“還不快去見過你父王。”


    沈振遠倔強的抬著頭:“既然是父子,為什麽父親要率著大軍來包圍兒子的國家呢,老虎獅子尚且庇護幼崽,難道長樂王就不知道應該照顧自己的兒子嗎?”


    “你就不能先聽聽你父王怎麽說嗎?”摩妮卡教訓道。


    這場對話倒是讓我很意外,因為我完全不知道摩妮卡已經告知了沈振遠他的真實身世。


    我大笑兩聲,走上前去說:“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你父親了,為何還如此沒有禮貌啊?”


    “本王未曾受父親一日撫育,如何有禮貌呢。”沈振遠傲然的說。


    他一句話問的我啞口無言。


    摩妮卡起身問道:“長樂,當初我們不是約定好了,你不會滅掉桫欏國嗎?你現在率領大軍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麽啊?難道你反悔了?”


    我看著她俏麗容顏之中,帶著的一絲疲憊,感歎的說:“這些年你辛苦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摩妮卡說。


    我點點頭,又對沈振遠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是你父親,那就應該知道你還有個名字叫沈振遠吧。”


    他不應聲。我拉著摩妮卡一起在王位上坐下,搭著沈振遠的肩膀說:“振遠啊,我統一整個桫欏島已經不費吹灰之力了。並非我貪圖王位,你哥哥不願為王,我打算把桫欏島全部交給你,讓你做長樂王可好啊?”


    “整個桫欏島都交給我?”他詫異的看著我,態度也沒有之前那麽桀驁了。


    我點點頭:“對啊,我要這個島嶼沒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所以我想把王位傳給你。”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說著停頓了一下,起身跪下說:“那孩子就謝謝父王了。”


    小小年紀就如此通曉權謀之術,長大了還不知道有多麽可怕。還好沈振遠跟我一樣,不想做什麽大王,不然哪裏會是他這個弟弟的對手呢。


    “你做的這一切竟然都是為了我們兒子?”摩妮卡一副完全沒有想到的樣子。


    我點點頭:“不然呢,你快下令吧,讓我的軍隊入城,雙方都不要再開戰了,等說服了眾元老之後,你們就一起遷移到我建立的新都城去,那裏比你們這裏可要大多了。”


    “那你是不是很快就要離開桫欏島了?”摩妮卡傷感的問。


    我說:“是啊,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嗎?我有自己的事要去做,統一桫欏島隻是為了給自己提供一個鞏固的後方。”


    摩妮卡點點頭:“那好吧,我現在就傳令放你們的人進來,並讓元老們前來召開會議。”


    她令人傳令之後,我的近衛隊很快走到了大殿前麵,接管了大殿的防衛工作,不多一會兒,查木就跟我匯報,大軍已經全部入城了,接管了桫欏國王城,雖然遇到了小股勢力的抵抗,但很快就得到了解決。


    元老們進入大殿後,都恭恭敬敬的,大抵是以為我們已經攻占了他們桫欏國。


    大家落座後,摩妮卡一看少了一些人,便詢問道:“還有幾位長老,怎麽沒有來啊?”


    “回稟太王後,他們不忍見到桫欏亡國,已經自殺了。”卡姆克起身答道。數年不見,他已經一頭白發了。


    “誰說桫欏亡國了。”沈振遠拍案而起:“亡的是桫欏家族的桫欏國,不是我沈家的桫欏國。”


    他這話一出口,一眾元老都目瞪口呆。摩妮卡這時走到下麵,跪下來跟元老們解釋了所有事情。不少元老都羞愧的掩麵低頭。毫無疑問,太王後跟別的男人生下了孩子,那個孩子還是他們國王,這對他們而言是恥辱。


    等摩妮卡說完以後,我上去將她拉了起來,對眾元老說:“事已至此,由不得各位元老答不答應了。願意去新王城的就跟國王和太王後一起動身吧,不願意去的就再也不是元老和貴族了。從今以後世上再也沒有桫欏國了。”


    很多元老選擇了屈服,剩下的元老都搖頭歎息而去。


    看到這一幕,我也很是傷感,雖然新的國家交給了他們,但始終他們是亡國了。


    “父王不必替那幫不識抬舉的家夥難過。”沈振遠走到我身邊,反而安慰起我來了:“桫欏島上的人都是一家,那些老頑固說不通的,我看不慣他們很久了。”


    我點點頭,叫查木去傳令,讓牛仁分出軍隊來,去搗毀野獸場和釋放所有的奴隸。


    桫欏國是大城邦,有自己完善的係統,為了避免有些梭羅人以後會據守梭羅城進行叛變,搬空王宮後,我讓人將王宮和野獸都付之一炬了。摩妮卡丈夫還沒有修建完的金字塔也停了工。


    除了索特元老之外,很多桫欏元老都選擇了自殺。用這種慘烈的方式和他們的國家共存亡。


    離開梭羅國的時候,我們帶走了桫欏國兩萬民眾,和所有的貴族成員,軍隊也全部遷移。釋放出來的奴隸得到了他們的住房。我給了他們自由,也希望能依靠他們在這裏幫我維持梭羅城地區的穩定。


    兩萬桫欏國的民眾和沒有元老席位的貴族們,被我們安排在了各個村莊和城池之中,和其他部落的民眾一起混居。這是讓各個城邦部落民眾融合的最好辦法。


    我們乘船進入新都城時,巨大的港口讓我都震驚了,此前我從沒來過這裏。上百隻大船停靠在岸上,其中還有五隻特別製作出來的用金屬皮包裹著的大船。


    新都城巨大無比,這頭望不見那頭,裏麵屋社眾多,土地稠密。所有的建築都是由紅磚修建而成。隻有華麗的王宮是用白色石條搭建的。一路上民眾夾道歡迎,人山人海,完全是大國景象。


    進入內王城後,我讓摩妮卡母子直接住進了王宮,自己卻沒有去踏足。


    站在王宮前的廣場上,放眼四周,心下不由得暗想,這也許是我人生的巔峰時刻了。出海之後,將會是更加凶猛的重重危機在等候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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