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亦錦過來拉著老太太說,「太奶,是真的,我爹爹沒有死,還當了官。」


    錢三貴也道,「是的,滿江還活著,還在禦林軍裏當了五品官。」


    老兩口一聽可不得了,要說錢老太最疼的是錦娃,這錢老頭最疼的就是這個錢滿江,兩人抱著錢滿江就哭開了。


    眾人哭了一陣,坐下。錢滿江又把給老兩口的禮物拿出來,還一家給了個十兩的銀錠子。


    錢滿江告訴老兩口千萬不要把他還活著的事情說出去,他現在的任務非常隱密,在他派人送信回來之前,他們甚至在過年的時候還要給他的「衣冠塚」燒紙。


    老頭子還挺懂行,點頭說道,「爺知道,爺知道,滿江孫子一定是在當暗樁。爺不傻,我們不會亂話。老婆子,聽到沒?」


    說了一陣話後,錢滿江又把錢亦錦拉過來說,「爺,錦娃是我的兒子,你瞧瞧他長得多像月兒和繡兒啊。外甥像娘舅,這樣的孩子更有福……」


    錢老太打著哈哈笑起來,說道,「看吧,我就說嘛,錦娃怎麽可能不是我錢家的人。以後別聽那兩個敗家婆娘的話,她們都不安好心。」


    錢老頭紅了臉,拉著錢滿江的手說,「滿江孫子,爺也是怕啊……好了,好了,爺知道了,以後爺不做那些事了。不過,你們三房一個孫子不夠,還是要再多幾個才成。你和你媳婦還要加把勁,多多開枝散葉。」


    錢滿江笑得一臉燦爛,說道,「爺放心,隻要孫子還活著,你老人家的重孫子會更多。」


    然後,拉著老爺子說起了家常,從自家說到別人家,從百姓家說到大官家,從一個家的家長說到一國之君皇上。總之,表達的就是一個意思,人要守本分,若都想把別人碗裏的吃食搶過來,在民間叫圖謀錢財,在朝庭就是不臣之心,是大亂的根本……


    小爹爹是人精,笑嗬嗬又不動聲色,把錢老爺子說得直點頭。這個優點,不說三貴爺爺拍馬不及,錢亦繡也自認沒這個本事。


    錢亦錦看小爹爹的眼神更加崇拜了,幹脆拿個小凳子坐在錢滿江腿邊,不錯眼地看著小爹爹,聆聽著他的教誨。錢滿江也不時地摸摸他的頭,讓小正太更是喜不自禁。


    一家人呆在望江樓就沒出去過,一直到晚上。小娘親昨夜沒休息好,晚飯後就上樓歇息去了。對於這個媳婦,所有的人都不會苛求她。


    天漸漸黑下來,錢亦繡見錢滿江又開始心不在焉左顧右盼起來。其他人談興正濃還舍不得走,老太太拉著他的左手,吳氏拉著他的右手,小正太依然坐在他腿前,還不時用臉頰蹭蹭他的腿。


    錢亦繡打了個哈欠說,「困了,該回去睡覺了。」


    錢滿江感謝地看了她兩眼,到底是親閨女,關鍵時候就會幫他。他今天非常想跟閨女香親香親,可閨女不主動往前湊,他又身不由己地被長輩們拉著不放,連月兒都湊不上來。


    小正太還不想走,嘟嘴說道,「時辰還早,回去那麽早作甚?我要跟爹爹講話。」


    老爺子精,仔細一看孫子的模樣,也笑道,「走了,走了,你緊著賴在這兒,哪兒來的小弟弟?明兒咱們再來。」


    又對錢三貴說,「三貴,之前是爹糊塗,不該那麽想。那天王管事也來找我了,說好在你沒有大事,否則後果會更嚴重。今天聽滿江孫子說了這麽多,爹也知道了,人必須要守本分,不能眼饞別人的東西……不過,大貴、二貴再咋說也是你的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那兩個婆娘糊塗,但你侄子、侄孫子都不錯。你就高抬高抬貴手,總不能讓他們再回家種地吧?」


    錢老太也說,「聽說於家如今極不待見蝶姑,說是娘不好,閨女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三兒,能饒人處且饒人,就算了吧。」


    錢三貴道,「我們也是氣狠了,傷心了。上次我們退出點心齋讓了大利,或許有些人償到了甜頭,覺得再逼迫一番,我們還會讓更大的利。若是把我逼死了更好,連三房的整個家當都謀去了。他們是想要我的命,要把錦娃趕出錢家,這心腸得有多狠哪。」


    老錢頭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錢三貴繼續道,「爹娘放心,我也不是那狠心腸的人,蝶姑是個好孩子,我們以後還會幫襯她。至於點心齋,他們再堅持三個月就是了,雖然會損失一些銀子,但還不至於跨掉。這次得讓有些人痛狠些,這樣才會長記性……」見老父老母眼圈紅紅地望著他,又說,「你們放心,隻要他們守本分了,我和大哥、二哥以後還是好兄弟,該照應他們的時候自然會照應。」


    終於把人送走了,屋裏又歸於平靜。錢滿江去淨室洗漱完,才一身清爽地上了樓。


    臥房沒點燈,皎潔的月光灑進窗欞,照得屋內朦朦朧朧。薄緞被下,小妻子玲瓏有致的曲線盡現。他來到床邊坐下,浮動的芬芳更加濃鬱,讓他身子燥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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