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的時候發現自己沒帶鑰匙,敲了半天門素姐才給我開了,我看見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的樣子,我問:“姐,你這是咋了?”


    素姐趕緊擦了擦眼睛,說沒事,看她那樣子,我不信,還以為是有人欺負她呢,在我的追問之下,素姐才給我說了實情,原來是因為大哥離家出走的事兒,不知道怎麽回事傳到了工廠裏,工廠裏向來和素姐不對付的長舌婦到處宣傳,說是素姐背著老公出軌,就連街坊鄰居也在他背後指指點點的。


    素姐這個人性子比較弱,連續幾天都不敢出門,呆在家裏越想越委屈,自然是哭了,我安慰了好半天,她這才沒那麽難過,想了下跟我說:“阿明,姐想搬家,再也不想呆在這裏了。”


    “搬家啊?行!”我拍了拍她的手,也理解她的苦衷,猶豫了下還是同意了,因為經曆了昨晚的事兒,我怕刀疤會找人來報複素姐,搬家也好,起碼素姐的安全能得到保障。


    至於房子的事兒根本不用擔心,因為笑笑最近都住在化妝店裏,她以前租的房子沒人住,鑰匙還擱我手裏呢,於是,我給周澤打電話叫來了一倆麵包車,將鍋盆碗盞什麽的全搬到車上,上午十點多,素姐就住進了笑笑的房子裏。


    我剛幫素姐擺放完行李,正要喝水的時候,手機響了,我順手就接了:“喂,哪位啊?”


    “哼,限你十分鍾之內給我滾到爵宮來!”電話裏的人冷哼了一聲,聲音陰沉無比,說完就給我掛了。


    是王龍,聽他那震怒的語氣,應該是知道了昨晚我們打架的事兒。


    我拿著電話站在原地,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王龍會怎麽處置我。


    “阿明,你要是有事兒的話就去忙吧,姐一個人可以的。”廚房裏的素姐正在打掃衛生,她探出腦袋催促我出去。


    事情總要麵對,逃避解決不了辦法。


    “姐,那行,我去了啊,晚飯不要等我了,你自己先吃吧。”我搖了搖頭,朝廚房說了句話就出門了。


    在路上我又想了想,思考著那事兒該怎麽應付,之後給黃德文打了個電話,要他趕快去爵宮辦公室,還說他那筆錢我給他要回來了。


    爵宮,董事長辦公室。


    我到的時候,發現裏邊兒有人了,而且還是以刀疤為首的那幾個人,其中刀疤的右手纏了厚厚的一層繃帶,腫得跟鹹豬蹄似的。


    刀疤見我進來後,臉色冷的跟冰塊兒一樣,不時看向我的目光裏夾雜著怨毒。


    王龍麵沉似水的看著眼前戰戰兢兢的這些人,他昨天晚上在上海,剛和客戶談完最後一筆生意,就接到了九龍賭場老板的告狀電話,罵自己手下的人在他的地盤上火拚,還打傷了不少人,吵著嚷著要王龍給他一個交代。


    幹娛樂行業的人互相差不多都認識,大家辦事兒都講規矩,從不會逾越一步,所有人心裏的那根弦兒隨時崩得很緊。


    王龍本來想去參加一個晚宴的,但是聽了後忍不住的憤怒,立馬取消了赴約,直接做了當晚最後一班航班飛回了東莞,要不是路上遇到暴雨,這才把事情拖到了白天。


    “說罷,我給你們一個解釋的機會!”王龍揉了揉腦袋,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們,眼神犀利無比。


    所有人包括我都趕緊把頭低下去,大氣不敢出一口的。


    “砰!”


    王龍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辦公桌,整個人一下子站了起來,走走停停的,最後拿起桌上的那個水杯砸向我們,破口大罵道:“都他媽的啞巴了?你們不是挺能鬧騰的嗎?怎麽現在反倒是熄火了?”


    我站在最前麵,看到那個飛來的杯子,下意識的一躲,結果杯子結結實實的砸在了我後麵的刀疤頭上,那是鋼化玻璃杯,刀疤的腦袋瞬間就出血了,我甚至能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估計是怪我吧。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王龍黑這張臉說進來。


    接著,隻見興高采烈的黃德文走了進來,他還以為是得到了王龍親自接見呢,結果,等他看到裏麵殺氣騰騰的場景後,表情瞬間僵硬了下來,猶如一盆冷水從頭到腳將他澆了個遍。


    “你來幹什麽?”王龍認出了來人是爵宮的酒水供應商,冷冷的道。


    黃德文先是一臉懵逼的看了看我,然後嘴唇動了動,弱弱的說:“王總,我是來拿錢的。”


    在聽到黃德文是來錢的話後,我察覺到身後的刀疤很明顯的緊張了下,做賊心虛。


    我知道輪到自己說話了,於是向前走了一步,迎上王龍陰鷙的目光,幹咳了下,說:“龍哥,黃哥是來拿兩個季度的酒水款的。”


    “我不是聽許江說那筆錢早就給你了麽?”王龍眉頭一皺,看向黃德文,問道。


    黃德文把目光投在刀疤身上,喉嚨聳動了數下,繼而沒說話。


    “許江,來我辦公室一趟。”


    王龍也察覺到了這個細節,旋即若有所思撥通了辦公室的座機,坐了下來目光不善的盯著刀疤,我則是很識相的閃到一邊,以便讓刀疤的身形徹底暴露在王龍的視線之下。


    刀疤臉上血紅血紅的,可在王龍麵前,他硬是不敢擦一下,慌得頭上直冒冷汗。


    沒過多久許江就來了,王龍問他:“黃德文那筆錢你給誰了?”


    不等許江說話,我就看見刀疤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汗淋漓的說:“龍哥,那筆錢被……被我給拿了,我不敢了,不敢了。”


    所有相關人員全部在產,刀疤也知道紙包不住火,索性沒頂住壓力,開口承認了,很是沒種的哭哭啼啼的。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焦點成功轉移到了刀疤身上,在來之前我就想好了,鐵定不能讓王龍知道昨天晚上我是為了膠卷的事情才打架的,這不黃德文的酒水款正好給了我一個理由,借口給黃德文要錢才鬧事兒的,這樣的話,王龍興許也不會太職責我。


    當然,我也不怕刀疤說膠卷的事兒,第一,膠卷早已不在他手裏,沒憑沒據的,第二,這事兒牽扯到姚國棟,再想到姚國棟和王龍的關係,我相信刀疤不是煞筆,他不會作死的說出來,畢竟要是讓王龍知道他刀疤偷拍姚鈺的照片,刀疤絕對會是死的不能再死。


    後來的事果然應了我的猜測,我直接把打架的初衷賴在了給黃德文收錢上麵,刀疤也要死要活的承認了,並且沒有說出膠卷的事兒。


    我當著所有人的麵,把那二十萬一分不少的給了黃德文,王龍才把怒火全部撒到刀疤頭上,先是罵了他半天,接著又罷免了他後勤主管的職位,弄得刀疤有苦沒地方說,大拇指斷了不說,還丟了官兒。


    王龍先是教訓了我幾句,然後又罰了我一點款,這事兒就這麽完了。


    最後,王龍叫其他人都出去,隻留下我一個人。


    我一時間不知道搞不清楚他的目的,隻得提心吊膽的站在那兒。


    “阿明啊,我希望下次不會再發生這種情況,我知道你小子聰明,但是最好用在正途上,要不然可就成了小聰明,這樣的人是成不了氣候的,還有啊,在女人身上你要有個度,別等到哪天栽在這上麵了。”王龍走到我麵前,略有深意的看著我。


    我聽了後心裏一緊,暗自想到難不成王龍知道了膠卷的事兒,隻是沒有說出來?


    我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說放心吧,龍哥,我以後不會了。


    王龍才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出去。


    我如臨大赦的關上門,等走到樓梯口後,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一摸後背,發現都濕透了,好險啊,王龍給我的感覺就是城府很深,事實上,我感覺他好像是知道了膠卷兒的事兒,但是他居然沒說出來,反而是裝作不知道,由此可見,他真的很可怕。


    在樓梯裏我碰見了上去的刀疤,他看到我後,氣得捏緊拳頭,表情扭曲在了一起,從嘴裏蹦出了幾個字:“算你厲害,可這事兒沒完,給我等著!”


    我冷冷的回複了他一句:“隨時恭候,恐怕下次就不知道是斷一根手指那麽簡單了。”


    這話一說出去,氣得他差點就要跟我幹起來了。


    出了爵宮,隻見黃德文還站在他那倆破麵包車,好像是專門在等我。


    說來說去,黃德文才是最委屈的一個,被我給當成了槍使不說,他自己還傻傻的不知道。


    我有些不敢麵對他,轉身就要往回走。


    “老弟啊,哥哥這一次承你的情了,以後你有什麽事兒盡管來找哥哥,哥哥絕不含糊。”看到我出來後,黃德文一把拉住我,態度親近得就像我是他爹一樣,一口一個老弟的叫著,把胸脯拍得砰砰直響。


    他根本沒意識到其中的貓膩兒,還真以為我是為了他才和刀疤打架的。


    我接過他遞的煙,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道:“哪裏哪裏,既然答應了你黃哥,那我就必須得做到啊!”


    “好兄弟,走,哥哥請你吃飯!”


    黃德文不由分說就勾著我的肩膀,倆人上了車後直奔飯館兒。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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