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任震南因剛聽到的消息而肅然起身,“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


    傑瑞看著眼前一臉焦急的卡爾,正色地問了一句:“你去警局問過這是怎麽一回事了嗎?”


    “昨天下午2點左右,念祖在一家酒吧和一個叫黑子的小混混起了衝突,後來念祖離開了酒吧,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而黑子就在這段時間裏被人謀殺了,而在黑子身上又找到了念祖的頭發樣本,所以念祖成了最大了嫌疑人。”卡爾現在的確是頭疼得可以,好不容易將公司的事處理完,沒想到黴運還是沒有過去,念祖怎麽就會和一個小混混起了衝突呢?


    “念祖有說他在這段時間去了哪裏嗎?”任震南也漸漸地平靜下來,看來,袁浩在執行他的複仇計劃了!可沒有想到他會從念祖身上下手,他們原以為他會先從好東身上下手呢,看來真是小瞧他了。


    說到這兒,卡爾才是最傷腦筋的,“念祖從進了警局就一直什麽話也不說,更是絕口不提那段時間去了哪兒,現在對他的情況很不利。”


    念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不說當時自己的所在地呢?難道他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念祖出了什麽事?”海倫急匆匆地衝進了書房,抓住跟前的卡爾就急忙問。


    “沒事的,海倫。”卡爾實在是不忍心讓海倫太擔心,於是輕拍了拍她的肩,出聲安慰:“念祖沒什麽事,隻是有些巧合罷了。”


    “巧合?這麽巧合?”海倫一個勁地追問,她一定要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哥哥,求求你,告訴我吧,念祖到底出了什麽事?”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按住了海倫的肩頭:“念祖被懷疑謀殺,而我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表明他當時不在場,而且他自己也很不合作,怎麽也不說自己當時在什麽地方,所以現在的情況對他很不利。”


    海倫後退了好幾步,無力地倚在了座椅邊上,終於禁不住眼淚在眼眶裏泛濫,“我知道,我就知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海倫?”傑瑞走近她,看著自己的女兒傷心欲絕,他心裏有說不出的心痛,“沒事的,他會沒事的,況且,這也不是你能預料的呀!”


    “是啊,”任震南也幫忙開口安慰,“那小子就是太衝了,才會闖下這樣的禍事,放心吧,我們會想辦法的。”


    “不,不是這樣的……”海倫還是一味地自責:“都是我不好,我為什麽要告訴他呢?都是我不好……”


    “你說了什麽?”傑瑞瞪大了眼,這孩子該不會是……


    “是的。”海倫知道他們問的是什麽,所以用力點了點頭,“我告訴他了,我告訴他,好雨還活著……”


    “什麽?”這次該輪到卡爾吃驚了,海倫剛剛說了什麽?好雨她還活著?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卡爾先是一臉的驚訝,而後是不悅地瞪著眼前的人,他們到底還有什麽事瞞著他和念祖?連這樣的事都竟然瞞著他們不說,未免太過分了!


    傑瑞和任震南交換了一個眼色,海倫太衝動了,現在還不是說出真相的時候,難怪念祖昨天的行為會是那樣的奇怪,眼下看來是瞞不住了,還是坦白吧!


    “是的,好雨還沒有死,這是海倫在無意間發現的,我們之所以隱瞞,是想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說出來,可是……”


    “塵埃落定?什麽樣才算塵埃落定?”這實在是太過分了,這幾個人……


    難怪了念祖會跑到酒吧去和小混混起衝突,難怪他什麽也不說……這個消息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好雨一直沒有死,可她竟然為了不見他們而為自己立碑修墓,難道念祖這幾年的悔恨都沒有一點點打動她嗎?


    念祖最近好不容易才從以前的陰影中走出來,也好不容易才開始接受海倫的心意,如今卻聽到了這樣的消息,無疑又是將一頂負心的帽子扣在了他的頭上,實在是太殘忍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海倫現在已經是後悔莫及了,她真的沒有想到念祖會遇上這樣的事,他不肯說出自己的去向,是因為他已經心死了,因為知道好雨還活著卻不見他……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還是先為念祖的出庭做準備吧!”任震南及時打斷了這個尷尬的話題,“通知一下好東,看來這次又要麻煩他了。”


    卡爾雖然還是很生氣,可他還是能搞清楚現在的主要任務,轉身就要離開書房。可剛走到門口,又被任震南叫住了:“你也順便準備一下,待會兒我們一起去見好雨。”


    是該攤牌的時候了。好雨,事情似乎和你預測的有所不同呢。


    念祖這樣做無怪乎是要逼好雨現身,如果好雨舍得的話,他就將自己送進監獄,這個混球!還是這樣的胡來!


    現在還是先通知好東比較好,先保住了念祖再說。


    “念祖不會有事吧?”龍螢還是有一點擔心,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點,明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卻什麽也不預示,好像有一點過意不去。


    “不會的,放心吧,”好雨還是那平靜而莫測的笑著,最後將手裏的書輕輕合上,“展楓說過有一種心髒移植的手術?”


    “啊?”龍螢被好雨突然轉換的話題弄得有一點迷惑,“是有這麽一回事。”


    好雨怎麽會突然問起這件事呢?難道她想通了,同意做這個手術了?


    好雨看著龍螢疑惑的表情,“沒有什麽,隻是順便問問。”


    她在想要不要這麽做,因為還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否正確,所以她也還有些疑慮。不過,既然決定了陪伴好東,那麽就不能這樣任由自己隨意死去,她想多陪好東一些時間,這樣的話,自己的遺憾也會少一點。


    不知道好東會怎麽想,他能接受她這樣的反複嗎?


    突然之間竟冒出了這麽多的不確定,這樣猶豫地做一件事情她還是第一次,希望一切都能如她所願的,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小姐,螢小姐,”達拉適時地打斷了兩人的思緒,淺笑著說道:“兩位老先生來了。”


    她現在已經能接受那兩個老人家了,因為她看得出來他們都很愛小姐,而小姐也在見到他們之後變得開朗起來。展楓也說過,應該給他們一個補償的機會,這樣,大家都會好起來的。


    “是嗎?”好雨點了點頭,他們應該是為了念祖的事而來,“讓他們進來吧!”


    見到海倫和卡爾都一起來了,看來事跡已經敗露了呢!好雨低頭淺淺一笑:“連卡爾都來了,那念祖應該也知道了什麽,難怪他會那麽的不小心,讓對方抓住了把柄,一定是在氣我隱瞞了事實吧!”


    “小雨?”卡爾看著眼前的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神情相似,簡直不能認出是她和小雨同一個人來了。


    “你們請坐,”好雨一直斜倚在躺椅上,雖然身體很弱,可臉上卻一直帶著笑容,“我和螢姐姐正在說這件事呢,念祖還好吧?”


    “怎麽會好?你竟然這樣對他!”卡爾一說到這件事就有點上火,好雨這樣做真的是有一點過分了。


    “是嗎?生氣了嗎?”好雨仍是一臉的笑意,隻是這一次顯得有一點落寞。


    龍螢則是狠狠地瞪了卡爾一眼,哼,告訴他們真相就不錯了,還這麽有脾氣。


    好雨卻似乎不在意,徑自說道:“五年前的那次事故,我的確是傷得很重,差一點便死掉了,可不知為什麽,我還是醒了過來,於是我想,就這樣躲起來,或許對大家都有好處,所以我便躲到這裏來了。”


    “小雨,”龍螢有一點不悅她說這些舊事,於是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我們說好的,不準再提以前的事。”


    “是的,我知道,”好雨歉意地笑了笑,“好吧,我們說現在的事吧!”


    “好雨,你一定已經有辦法了吧,念祖他……”海倫很急切,可同時又害怕好雨會因為她和念祖的事而生氣,於是又趕緊說:“念祖還是很愛你的,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啊,他……”


    好雨因海倫的慌張而再度被逗笑了。


    眾人因好雨的笑而感到些許的緊張,她不會是……


    好雨平靜地開口:“海倫,為什麽不告訴他你的愛?你才是他所需要的呀,我隻是他的五年前,隻是他回憶中的一個部分而已,而你,你才是他的現在啊!”


    “不是這樣的……”可海倫還是在一味擔心好雨是生氣她和念祖之間的交往而不肯幫念祖,完全沒有將好雨的話聽進去,急著想要解釋。


    “不要認為我在說氣話,”好雨卻依然是那一派的平靜,“念祖的事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隻是有一點出乎了我的預料,念祖竟為了逼我現身而不惜犧牲自己的自由,但是念祖不會有事的,我已經讓好東去見他了。”


    眼光落在了海倫的身上,仿佛是自言自語一般,好雨又一次開口:“我現在要說的是你和念祖之間事情……還是不明白嗎?變心的人是我啊,是我辜負了念祖而又讓他如此的悔恨難當,是我呢,我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寬宏大量,可也不是大奸大惡之徒,所以我讓爸爸和義父暗中幫助你們,希望能減輕我的罪過,所以……


    好雨的笑突然變得有一點虛幻,但誠意不減,“請給我這個悔過的機會吧!”


    卡爾皺著眉頭看了看身邊的兩個老人,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塵埃落定?原來他們有意無意地暗示念祖,這一切都是好雨的意思,開始他還有點擔心海倫會很傷心,現在看來,事情好像還沒有那麽的糟。


    不過好雨的話也的確是讓在座的人都十分震驚,唯有龍螢隻輕輕挑了挑眉,看來好雨真的選擇了這近在咫尺的幸福,不過,好東好像還沒有意識到。


    “小雨,你……”任震南不是很確定地說出自己的猜測:“你決定和好東一起生活了嗎?”


    好雨淺淺一笑,幸福完全寫在了臉上,語氣卻是變得更加的堅定了:“好東可以為了這份愛而不顧一切,我一個已死之人又何需在意那些世俗的看法?”


    “你是真的……愛他嗎?”傑瑞仍還是有一點懷疑,這孩子會不會為了成全念祖和海倫而編出這樣的謊言呢?


    “愛嗎?我也不知道呀,”好雨緩緩地低下了頭,輕聲道:“長久以來,我都生活得很單調,但唯有好東是我不變的樂趣,我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有他陪伴的生活,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要離開,可就在我知道了他的心意的時候,我感到萬分震驚和心痛,以至於牽動我舊病複發,差一點就命喪黃泉……”


    “小雨?”卡爾現在知道為什麽爸爸和任叔一直不肯說出好雨的事了,肯定當時好雨是受不了一丁點的刺激,所以他們才會依照她的意思一直替她隱瞞著。


    “我在昏睡中想著離開他的事,可是啊……”好雨顯得有些痛苦,眼角微微有一些濕潤,“可是那種痛苦卻讓我割舍不得,每每想到他受傷的神情,那椎心的痛楚便撕碎了我的沉眠,於是我再度活了過來,決定留下來……”


    “小雨……”龍螢輕輕地扶住了情緒有些激動的好雨,原來她早已經有所覺悟了,隻是還是有一些放不下而已。


    “無論怎樣的代價都沒有關係,好東都已經不顧一切愛上了我這樣的一個人了,我又何必在乎背負亂倫的罪名?”在好東那一個包含著深情與絕望的吻落在她的手上的那一刻起,她便決定同他一起沉淪,無論什麽樣的後果,她都願意承受。


    這個瘋狂的決定,卻讓她感覺到了久違的欣喜和幸福。


    “什麽亂倫?”傑瑞聽到了好雨的決定後,也不覺為她感到高興,他的女兒終於都找到了她們各自要的幸福,雖然結局和預計的不太一樣,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好東是個好孩子,將好雨交給他,他也是能放心的,他這個做父親的這一次終於有機會做點補償了,“你是我的女兒,你姓威弗遜,而好東姓宋,這怎麽能叫亂倫呢?”


    “爸爸?”好雨疑惑地看向傑瑞,不太確定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爸爸說得不錯,”卡爾跟著在一邊笑道:“爸爸可以登報聲明,說他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那你的身份就名正言順了,到時,就沒有人能說你和好東的閑話了。”


    “我早應該這麽做的,好雨,原諒我,原諒我讓你受了這麽多的委屈,我太自私了。”傑瑞終於說出了他一直以來的夙願,讓好雨認祖歸終,這也算是對她母親的一個交代吧!


    “爸爸……”好雨眼裏已經盛滿了淚,她原本是不必那麽在意名分的事的,隻是現在,她必須也為好東著想,他不能生活在別人的鄙視之中,所以這個提議無疑是最好不過的了,隻是現在……


    “爸爸,我真的很高興您能承認我的身份,可是……”好雨遲疑了一會兒才說出自己的意見:“現在還不是時候,這件事還是等念祖的案子過去之後再說。”


    “你還在怪我嗎?”傑瑞誤以為好雨的拒絕是因為不能原諒他以往的過錯,所以表情顯得有一些蒼涼。


    “不,不是的,”看到傑瑞受傷的神情,她不忍心地開口解釋道:“我這樣說是因為這跟念祖的案子有關係!”


    “和念祖的案子有關係?”這他倒是沒有想到,於是回頭和任震南交換了一個眼色,看著任震南也是一臉的不解,傑瑞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如果你們能留下來陪我的話,”好雨忽而認真了起來,看著周圍的人,正色說道:“我想,晚上就會有答案的!”


    所有的人又一次的都呆住了,唯有龍螢了然於胸地笑了笑,是的,今晚將會有很有意思的事發生呢。


    任念祖怏怏地低著頭像是沒看到好東似的,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瞞了他這麽久,竟然……


    原來好雨根本沒有死,隻是不想見他,他這五年一直在為這件事後悔,甚至是消沉,而她呢?卻平靜地躲在山上計劃著一切,她真的是太過分了。


    她何其狠心,想要他一生戴著薄情的罪名,想要他一生不得快樂,在他好不容易決定了選擇接受海倫的時候她又這樣突然地冒出來了,為什麽?


    “你這樣的態度,我怎麽幫你?”好東也很無奈,他原本決定要離開的,可姐姐突然的一個電話,讓他出麵為任念祖的案子做辯護。


    他怎麽能說他將要離去的話?所以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救下任念祖也是為了姐姐著想,等他走了之後,他可以去照顧姐姐,這樣他就更放心了。


    “這不正是好雨的意思嗎?”任念祖懶懶地答應了一句。這兩姐弟還真是很會演戲呢!


    “你這是什麽意思?”這家夥在說什麽啊?他態度這麽的惡劣和姐姐有什麽關係?


    “這和姐姐有什麽關係?”


    “你們還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任念祖突然想發了瘋一樣地死盯著眼前的好東,“好雨根本沒有死!”


    好東先是一驚,而後又恢複了平靜,“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說了,不錯,姐姐還在,一直住在山上,也是她讓我為你打這個官司的。”


    任念祖冷笑一聲,別過頭狠狠地說道:“你們兩姐弟還真是能表演,她不是就想著讓我受到懲罰,就想著讓我痛苦嗎?讓我坐牢好了,你又何必還來充當好人?”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他可以容忍他的無禮,可絕不能容忍他對姐姐的汙蔑,他有什麽資格說出這樣的話?姐姐的情況他根本一點也不清楚,憑什麽懷疑姐姐的真心?


    “姐姐一直都在幫你,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幫我?”任念祖又是一陣大笑,那笑聲卻是聽得令人膽顫心寒,“看著我陷在無盡的悔恨和痛苦中,她很得意吧?讓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讓我痛苦一生,這不正是她的目的嗎?好了,現在她已經達到目的了。多謝了,我不需要她再關心了。”


    他說得是這樣的狠,可心裏更多的卻是傷心,他真的好傷心,好雨寧願裝死,也不願出來見他,她還是沒有原諒他嗎?


    他記憶中的好雨不是這樣的,她善解人意、寬容而平和,所以他這次始終也不說出自己的去向,因為如果她真的狠心不原諒他,那他也就無怨無悔地去坐牢,如果她還有一點點的不舍,那她就會出現為他作證。


    他這一次是真的在賭博,以自己的自由賭她的寬容,如果輸了的話……


    或許這也是命中注定吧!


    “你以為姐姐一直在恨你嗎?”好東被念祖的話激怒了,他怎麽能這樣誤會姐姐的意思,姐姐是那麽的愛他,他怎麽能?


    好東起身繞過桌子,將一臉受傷的任念祖從椅子上提了起來,“你知道姐姐這五年是怎麽過來的嗎?你知道嗎?”


    “當然是和你過著她向往的平靜的生活。”一想到這裏,他又不免有一點吃味,這五年裏,好雨一直是和這個男人生活在一起的,或許早將他忘了吧?


    “平靜?你認為姐姐過得平靜?”好東因念祖的話無力地將他放了下來,他真沒有想到,任念祖竟會這樣的不了解姐姐,把姐姐交給他真的好嗎?


    可是,可是姐姐愛他啊……


    好東心痛地閉上眼,用力地做了個深呼吸,而後才平和地開口說起了那深藏心底的回憶:“姐姐剛做完手術,便因為那報紙上的消息而牽動了傷口,大量吐血,醫生說是嚴重的心力衰竭,姐姐休克了四個小時……”


    任念祖仔細地聽著好東所說的每一個字,他真的很想知道,好雨這幾年是怎麽度過的,是不是還會偶爾想想他?


    “我以為姐姐活不了了,正在我絕望的時候,姐姐竟然醒了過來,”好東一點點回憶著那時的欣喜和幸福,姐姐在呼過氣的那一瞬間,他似乎也重新活了一回,那是他心愛的人啊。


    “姐姐身體很弱,醫生說必須在完全的看護下絕對的靜養,哪怕是一點點的刺激、一點點過度勞累,甚至是一點點的刺激性氣味都會讓她喪命,她最好不能有太強烈的情緒,因為她的身體承受不起,可她是那麽愛你,而你給她的傷是那麽的徹底,想想她當時的處境,父親不知道她的存在,愛人將要娶別的女人做妻子,而那個女人還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她的身份是何其的尷尬,她能怎麽做?你認為她還能怎麽做?她已經完全被你們擊垮了!”


    好東心痛地皺緊了眉頭,他不忍再回憶下去,可還是決定了將故事說完,“她的確想要平靜的生活,所以她承認了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想以此來求得一點點的寧靜,可是那椎心的痛楚讓她徹夜難眠,含著淚一直躺到天亮,又呆呆地坐在陽台上等待著天黑……那樣子你想象不到有多麽的叫人心疼,仿佛失了魂的軀殼一樣。我用盡了所有的方法逗她開心,博她一笑,哪怕是一點點的笑意都好。整整一年之後,姐姐才漸漸恢複了正常,開始了單調而沉悶的生活,我會常常上山看她,將山下的趣事告訴她,可從來不說你的事,因為害怕姐姐會激動,而且她留下了後遺症,身體的免疫力很差,很容易就病倒,我和螢姐姐小心地照料著,生怕一不小心傷到了她,那種小心翼翼的心情你能體會得到嗎?”


    那段日子絕對是他一生的夢魘,那種心力交粹,他真的是受夠了。而這個家夥卻還在這裏毫無道理地懷疑姐姐的真心,真是該死!


    此時任念祖也心疼地緊緊閉上了眼,怎麽會這樣糟糕的情況,好雨為什麽你要一個人承擔?為什麽不下山來見見他,讓他也一起分擔?


    看著任念祖已經有一點悔恨的樣子,好東才勉強收住了怒氣,“姐姐是個善解人意的人,她不會讓我們為她擔心,於是她慢慢地振作起來,在山上教原住民識字做買賣,偶爾為螢姐姐整理一些資料,還種了一院子的花,各種各樣的花……這種看似愜意的生活卻沒有給姐姐帶來快樂,相反,她顯得更加的哀傷,但為了不讓我和螢姐姐擔心,她裝作很平靜,直到威弗遜出了事,她看似平靜的生活徹底地完結,她又開始為你們操勞,無論我怎樣的保證,她都還是不放心,最後親自冒險下山來看了最後的一次開庭,隻為能確定你們都平安無事……”


    說到這裏,好東顯得很激動,是啊,無論他怎樣努力也不及任念祖的一個表情,姐姐是那麽的善良,而對他卻又是那麽殘忍,姐姐,為什麽要這樣對他,他真的不如任念祖嗎?


    “難怪你上回會主動來找我們,原來是……”任念祖摁住了額頭,原來好雨一直都還在為他們擔心,而他卻還在說那樣的話,他真是個混蛋!


    “是啊,我那麽討厭你們,怎麽會親自來找你們?”好東睨了一眼身邊的人,冷哼了一聲,“可姐姐卻放不下你們,我卻不會做任何違背姐姐意思的事,所以我來幫了你們,她是那麽愛你,你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任念祖,你到底算不算是個男人?”


    任念祖並沒有為自己做辯解,“昨天下午我去好雨的墓地,在那兒待到晚上八點。”


    好東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轉身在桌邊坐了下來,將念祖的話認真記錄了下來,最後抬起頭對任念祖公事化地說了一聲:“我會申請你的保釋,有你的辯詞,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你放心好了!”


    說完,好東收拾了資料,轉身走出了接待室,他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


    沒有想到,他在姐姐那裏,也就是說,隻有姐姐出麵才能為他作證了,原來是這樣,難怪任念祖開始什麽也不說。


    姐姐,你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出庭作證吧?哪怕是打破你苦心經營的平靜……


    不是說好了要離開了嗎?為什麽還會有這樣的不甘呢?


    人啊,真的很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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