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劉浪的話,像一把刀子直接貫穿了葉長青的心髒。


    葉長青已經準備放棄抵抗,,任由劉浪‘殺死’他了。


    但現在,劉浪的下一句話,卻激發了葉長青的求生欲。


    那原本渾濁的眸子裏射出一道精光來,但旋即又暗淡下去,在暗淡下去的瞬間,他兀的起身抓住了劉浪的胳膊。


    “劉先生,您……您說什麽?”


    劉浪此時早都已經算透了葉長青這老小子在想什麽,也不著急,反正知道真相的是他,所以直接吊起了葉長青的胃口。


    他搖搖頭,說:“也沒什麽,葉家主,我看要不你就坐在這裏等你那老父親回來,反正葉家也沒什麽希望了,不如就此沉淪得了。”


    說完之後,劉浪還拍著胸脯補了一句:“放心,我一定會把葉家投資的那些商業資源經營好的,讓他們繼續發光發熱。”


    所謂殺人不見血,大概也就是像劉浪這樣了。


    但葉長青哪裏肯依,要知道他之所以快要放棄希望,就是因為自己兩個兒子都死了,而他到了這個年紀已經快要失去生育能力,可以說葉家幾乎快要絕後了,他唯一的選擇恐怕就隻有做試管嬰兒,才能夠延續葉家的血脈。


    但是葉家的血脈就算延續下來了,又有什麽用呢?葉家的資產已經沒有了,後代繼承什麽?這些恐怕都是葉長青需要考慮的問題。


    可以說真正讓葉家沉淪的,其實不是葉家無後,而是葉家的兩個後代都死了。


    葉長青已經失去了再撫養一個的欲望,畢竟一個兒子被劉浪當場轟死,另一個兒子至今還沒有調查出來凶手是誰,這事放誰身上,誰受得了啊?


    可現在不一樣了,如果說沒法替小兒子報仇,是因為劉浪的話,那大兒子的仇……說不定可以報。


    葉長青的眼裏麵放出了渴求的光芒,那是在向劉浪請求,他隻想知道真相。


    但劉浪所知道的真相,比葉長青渴望知道的,更真實。


    他笑著問葉長青:“我告訴你,你就能替葉天秋報仇嗎?”


    葉長青趕緊點頭:“沒錯,隻要劉先生告訴我,我…我就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喔,原來你都已經不想活了啊。”


    劉浪笑了笑,滿是鄙夷。


    “可就算你不想活了又能怎麽樣呢。”劉浪再次逼問道:“你不敢向我尋仇,難道就敢尋葉天秋的仇了?”


    果然,劉浪這麽一說,葉長青楞了一下。


    他很清楚,殺死自己兒子的凶手如果真的存在,那背後的勢力必定滔天,如果說凶手在北城的話,那他能猜到的也就隻有那幾個了。


    可幾秒鍾的思考,就讓葉長青冷靜了下來。


    他瘋狂的點點頭,異常篤定的說道:“沒錯,我敢。”


    “好啊,那我現在告訴你。”


    劉浪看著葉長青,異常的戲謔:“殺死葉天秋的人是我的朋友,天階三品高手,修女。”


    劉浪話音剛落,葉長青臉色大震,他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有些不可置信的問:“是…是你下的命令?”


    沒等劉浪回答,葉長青便變了臉色,他咬牙切齒的問劉浪:“我…我與劉先生的仇怨早就一清二楚,劉先生殺我小兒,為何還要斷我葉家之後,我讓天秋前往中海,不過是拓展葉家門庭,劉先生將我葉家後代斬盡殺絕,難道是要……”


    葉長青的話說的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並且咬牙切齒的樣子的確若有其事。


    但可惜他說錯人了,劉浪笑了笑說:“看來葉家主已經瘋了,我隻說凶手是我朋友,但葉家主恐怕是忘記了我剛剛說的是誰,修女,難道葉家主忘記令郎死的時候,修女是誰的門客?”


    “雲家?”


    葉長青幾乎瞬間反應過來,他再次不可置信地望著劉浪,當初葉天秋率領北城的投資資源前往中海,為保安全,防範於未然,葉長青特地向雲家求了兩位天階三品高手保護,其中一位就是修女,這他怎能忘記。


    如果這是真的,那被派去保護葉天秋的人,卻殺了他。


    葉長青怎麽敢相信這樣的事實,他有些不敢相信。


    “不…不可能,當初的雲家可沒有殺害天秋的必要。”


    葉長青這麽說,劉浪竟然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對,你說的沒錯,當初的人家的確沒有殺害你大兒子的必要。”


    “那你說雲……”


    “可你也忽略了一點,正是因為你大兒子當初已經沒有了一點利用價值,所以雲家才沒有殺害他的必要。”說到這裏,劉浪稍微頓了頓,隨後說:“可沒有殺害他的必要,恰恰成為了雲家殺害他的理由。”


    劉浪的話把葉長青給繞暈了,但這個彎子他很快就繞了回來。


    “沒有必要……所以是理由……哈哈哈哈哈哈哈……好諷刺,好諷刺……哈哈哈哈,我葉家長子,竟然死於沒有必要。”


    葉長青反應過來,像是瘋了一樣站起來,仰天長笑。


    張成龍先是有些不解,隨後恍然大悟。


    此時此刻,對於站在這裏的三個人來說,有一個道理是他們都明白的。


    一隻螞蟻,不會壞事,沒有踩死的必要,但一隻螞蟻,踩死也就踩死了,可能隻是覺得好玩吧,比如無聊的時候,有人會拿打火機去燒螞蟻玩,為什麽?好玩?有趣?可能就是無聊吧。


    當時的雲家便是如此,雲頂天死了。


    雲廣義無處可發泄,所以順手把葉天秋給搞死了,就這麽簡單,沒什麽理由。


    劉浪懂,張成龍懂,現在的葉長青,也懂。


    隨後,劉浪點點頭,接著說:“人家本來派出了殺手去終結他的性命,當時我救了修女,她成了我朋友,暗殺任務被她攔了下來,在我的示意下,給了他一個痛快。”


    劉浪三寸不爛之舌一伸,就把當初葉天秋對修女不敬,修女需要發泄,就攔下暗殺任務親自殺了葉天秋的程序改頭換麵,成了他讓修女給葉天秋一個痛快。


    而葉長青現在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哪裏管得了這麽多,在他的耳朵裏聽來,劉浪這樣做甚至是一種仁慈。


    “謝謝劉先生。”


    這一句謝謝,低沉的嚇人。


    劉浪險些以為自己玩脫了,好在葉長青下一句便說:“雲家會付出他們應付給的代價。”


    說到這裏葉長青的老臉一沉:“我本想在結束生命之前給歐陽家送一份大禮,好讓歐陽家取代人家的位置,所以因此我設置了一道防火牆。”


    有時候一個人的轉變,就是從某一種信念崩塌開始的。


    而現在的葉長青便是如此,他的人生已經被毀了,現在他有了一個新的目標。


    劉浪和張成龍都沒有說話,隻靜靜的聽著。


    而葉長青旋即看向張成龍,說:“歐陽家早就已經盯上了江北那邊的產業,他們以江州作為登岸口,從江州進入江北地界,迅速打開一個市場的口子,並和國外的幾個家族裏應外合,可以控製本土很大一部分市場。”


    說完這些葉長青又看向劉浪:“早在浪花一朵朵吞並國內外市場,在國內造成壟斷的時候,歐陽家就已經注意到您了,劉先生,因為那家對國內品牌控股的生物醫藥公司,其背後的大老板就是歐陽家。”


    劉浪皺起眉頭,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想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無意中破了歐陽家的局?”劉浪反問。


    葉長青點了點頭:“話是沒錯,但歐陽家為了重返國內市場設的局可不止這一個領域,綠化領域雖然被讓花一朵朵徹底占領,但房地產市場以及貴金屬市場還有民生領域,甚至是文娛領域,就連餐飲行業,他們全都有涉獵。”


    說到這裏,劉浪和張成龍互相對視一眼,說實話,這是他們倆人都沒有想到的,歐陽家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控製了這麽多市場份額嗎?


    “他們的占比多少?”張成龍問道。


    葉長青並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數字,而是說:“還記得餐飲領域那個非常有名的快餐品牌改名事件嗎?”


    兩人點了點頭之後,葉長青接著說:“那就是歐陽家控股的公司,買斷了那家快餐品牌在國內的代理權之後走的第一步棋。”


    聽到這裏劉浪再次倒衝了一口涼氣,當時他讓白嵐去負責浪花餐飲,就是因為有一些洋快餐品牌在國內市場非常的受歡迎,他想利用浪子集團在國內的影響力打造出一個全新的快餐品牌以及高級餐廳。


    可這個目標暫時還沒有實現,因為在一個領域想要打破壟斷是很困難的,浪花一朵朵的成功是技術的革新,但也是一種幸運的偶然。


    想要複製成功,可沒那麽簡單。


    隻是沒想到歐陽家潛伏的這些年,竟然輕輕鬆鬆的就給辦到了,雖然目前還見不得光,但在未來的市場領域裏麵,如果放任而為,那歐陽家必定會掌握著國內市場的經濟命脈。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如果真到了歐陽家掌握話語權的那一步,除非傷筋動骨扒皮放血,不然的話,很難再將歐陽家趕走了。


    即使如此,神州大地的經濟市場可能也要背負倒退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風險。


    “這些年裏,我暗地裏一直和歐陽家合作。”


    葉長青頓了頓,接著說:


    “但同時我也設了一道防火牆,可破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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