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世勳領著裴恩進了書齋,他沒有讓無憂還有小幸跟來,他想裴恩也和他一樣,不希望她們知道他們的談話吧!


    「坐吧!」邵世勳倒了杯茶水放在裴恩麵前。「我聽到他們說什麽『崤山』,你們是崤山派的弟子嗎?」


    「沒錯,我和我師兄就是崤山派現今掌門人--上官運的嫡親弟子。」


    「上官運。」邵世勳英挺的臉現出憂色。他雖然退出江湖多年,不過江湖上的事他雖不是說了若指掌,也不至於全然不知。崤山派是個小門派,創立也不過五、六年,上官運正是創使人。外傳此人亦正亦邪,行事乖張,他憑著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在江湖上立足,除了武功以外,他的為人、他的行事,似乎都沒有留給世人正麵的印象,說他是好人嘛,他是絕對不夠格的;說他是壞人嘛,他好像也沒有幹下什麽罪惡滔天的事出來,總之,他是個怪人,一個令人捉摸不定的怪人。


    「你是怎麽會去認這種人做師父的?」


    裴恩當然知道邵世勳說的「這種人」是哪種人,他苦笑的回答他;「我想,你應該猜到了,不是嗎?」


    「是為了我嗎?」邵世勳輕聲的問。


    「就是為了你。」裴恩說:「在我得知我爹娘死在你手上,當時的我恨不得立刻殺了你。可是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太年輕,武功平平,絕對不是你的對手。於是我離開我義父,到崤山找上官運拜師習取他高強的武功,上官運念在他和我義父是十年的老友份上,又見我領悟力高,還有不錯的武功底子,所以就留我下來,收了我做他第二個徒弟。我在他那兒待了六年,他視我為己出,不吝嗇的將他的武功盡數傳給了我,就這樣,等到我認為足以和你一較高下,就離開崤山派,到邵家堡來找你了!」


    他幽幽的歎口氣,繼續說:「這都是我的錯,我要上官運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報仇,他一定是以為我死在你的手上了,所以才會派我大師兄他們找到這裏來的,抱歉,連累了你和無憂。」


    「自己人說什麽連累不連累的。」邵世勳說:「他們那批人是在半年前找上我的。問他們是什麽人、是何門派,他們什麽都不肯說,隻逼著我把你給交出來,我告訴他們你已經離開了他們就是不信。他們來了少說也有五、六次,每次都讓我給轟出去,大概是這樣惹火了他們,昨天,他們下了挑戰書,說是要和我決一生死,還好你來了,否則以他們人多勢眾,我一個人要一一打退他們也是挺困難的。」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裴恩再次道歉。


    邵世勳搖搖頭,說:「我想我可以了解你不願回崤山派的原因,你一定發現你不適合做他們的人,對吧?」


    「你說的對極了!」裴恩對邵世勳的料事如神感到佩服。沒錯,就像邵世勳說的一樣,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對崤山派越不能認同,所以他一出崤山派就沒有再回去的意願,也許在外人眼中他這麽做無疑是欺師叛教,罪大惡極,忘恩負義,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情勢所逼,他也不願走上這條路。他寧可冒著被師父追殺的危險,也要還自己自由身,隻是他沒有想到上官運神通廣大,竟然會找到邵家堡來,這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


    「那你打算怎麽辦呢?」邵世勳關心的問。


    「我必須回崤山派一趟。」裴恩下定決心說道。


    「為什麽?」邵世勳嚇了一跳。「你好不容易才離開他們的,不是嗎?」


    「我不能不回去。」裴恩冷靜的說。「我師父已經知道這裏了,如果我不回去,你們曾有危險的。」


    「你根本不用擔心我和無憂,大不了我放棄邵家堡,搬到別處去。」


    裴恩感激的看著肯為他做這麽大犧牲的邵世勳。邵家堡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堡,具有相當悠久的曆史,邵世勳肯為他放棄邵家堡,這恩情太大了,他承受不起呀!


    「世勳,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裴恩堅持的說:「我已經逃避了一年多了,不能再逃避下去了!我必須回去麵對它,不管結果是好是壞,這都是我自己的命運,除了我自己,沒有人可以替我決定、替我承受的。」


    裴恩很清楚,此番回去必是凶多吉少,想要全身而退幾乎是不可能了,即使如此,他沒有其他的選擇,他不能連累邵世勳和無憂,他救不了自己,至少也要救救他們。


    邵世勳知道裴恩心意已決,任何人都無法令他改變主意,不過裴恩這麽做真的是太危險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有性命之憂,而坐視不理。


    「裴恩,我跟你一起回去!」邵世勳語氣堅決。


    「不行。」裴恩比他更堅決。「無憂我交給你了,我不準你發生一點點的危險,還有小幸,如果,如果我真的回不來,小幸就麻煩你了!」


    說真的,邵世勳和上官運相比,誰武功較高強裴恩也很難論定,也許是勢均力敵,也許是內力修練較久較深的上官運比較厲害,不管怎樣,為了無憂,他是絕對不會讓邵世勳陪他一起涉險的。


    「可是你一個人……」


    「世勳,你要相信我。」裴恩定定的注視著他。「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小心行事的,我有信心能說服上官運還我自由,畢竟我是他最寵愛的弟子,他應該不會太為難我才對,我想我應該可以全身而退的。」說實在的,裴恩這番話說得心虛得很,他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但是為了能讓邵世動安心,他不得已欺騙了他。


    「好吧!」裴恩強裝出來的自信冷靜騙過了邵世勳,他選擇相信裴恩,不再堅持己見。


    「答應我,你一定要平安歸來。」他真摯的說。


    「我會的。」裴恩鄭重的囑咐他:「無憂和小幸就交給你了!」


    「你放心,等你回來見到她們,我保證她們毫發無傷。」


    「嗯。」裴恩露出微笑。有邵世勳的保證,他就可以毫無牽掛的迎接他人生最重大的危機了。


    *****


    相處不到兩天的時間,小幸和無憂的感情已經好的和親姊妹一般了。


    無憂喜歡小幸的純真,喜歡她沒有心機,喜歡她的單純可愛;而小幸則是打從心底崇拜著無憂,無憂驚人的美麗、無憂的親切待人、無憂的溫柔可人,還有,無憂和她的夫婿邵世勳之間那種至死不渝的愛情,都教人羨慕欽佩下已。小幸喜歡他們,全心全意的喜歡,當然,她最喜歡的還是裴恩,再過來才是無憂和邵世勳,裴恩在她心中永遠是排第一位的,永遠都是。


    「無憂姊姊,你現在一定很幸福吧?」她忍不住要問無憂。


    無憂美麗臉上的笑靨燦如朝霞。「是的,我很幸福。」她說:「能深深的、不求回報的去愛一個人,也能被人所愛,如果我還感覺不到幸福的話,那我不就太不知足了嗎?」


    她握住了小幸的手,笑著說:「像你和我哥哥,不也和我跟世勳一樣嗎?我看的出來你很喜歡哥哥,而哥哥他也是喜歡你的,不是嗎?」


    「啊?你看得出來啊?」小幸臉紅了,她不知道自己表現得如此明顯,也許她該收斂點才對,不過隻靠她一個人是不夠的,裴恩也得幫忙才行,但她想也許很難,因為裴恩向來都是我行我素的,別人要怎麽看他,他才不在乎呢。


    「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嘛!」無憂忽然輕歎一聲:「唉!說真的,我倒是覺得意外,非常意外哦!」


    「你意外的原因是因為我嗎?」


    「不是你,是哥哥。」無憂幽幽的道。「我想哥哥他都告訴你了吧!我這個可憐的哥哥,二十三年來,真正令他開心的日子可以說隻有到他十三歲離開爹娘和我為止,即使在他找著了我,化解了和世勳的仇恨之後,他仍然回複不了我記憶中的那個會笑、像陽光般溫暖的哥哥,他像塊寒冰,冷酷的眼中不帶任何感情,就算是親如妹妹的我,也無法讓他重拾失落已久的歡笑和赤子之心,我覺得很對不起他,因為我不能為他做些什麽……」一


    「無憂姊姊,這不是你的錯啊!」小幸急急的說。「你自己不是也吃了很多苦,不是嗎?」


    無憂苦笑。「我這算得了什麽苦?喪失記憶,讓世勳收養,我在他給我的愛之下長大,這是何等的幸福啊!可是裴恩他就沒有我這麽幸運了,他是在仇恨下長大的,他的際遇和我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今天,哥哥他是個正常人,也許他的性格有固執、偏激,在外人眼中,也許他稱不上是個好人,不過這已經很難能可貴了,至少,他沒有變壞,也沒有誤入歧途,換做是別人經曆和他一樣的成長過程,說不定早就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大惡人了呢!」


    無憂臉上褪去淡淡憂愁,笑看著小幸。「小幸,謝謝你。」


    小幸一怔。「無憂姊姊,你謝我什麽?」


    「謝謝你還給了我一個全新的哥哥。」


    「全新的哥哥?」


    「是啊!」無憂巧笑嫣然的說。「我本來還以為哥他這一生都不可能去愛人了呢!我以為他會獨身到老,一生孤獨,沒想到有人替他找回了笑容,那個人就是你。」她握住小幸的手,熱切感激的說:「當我見到闊別了一年多的裴恩,在那一瞬間,我真的徹底地嚇了一大跳。他變了好多,當然,他還是一副酷酷的樣子,但是至少在你麵前他會笑,話也說的比以前多,最重要的是,他看人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帶有感情的,我真的好高興看到這樣的哥哥。」她笑容滿麵的說:「小幸,我真的要好好的謝謝你,這全是你的功勞啊!」


    「無憂姊姊,你言重了!」小幸不好意思了。「我才沒有你說的這麽好,我隻是個無足輕重,什麽都不是的小小可憐蟲罷了!」


    「你知道你有多重要的。」無憂溫柔的笑著。「對哥哥來說,也許你比他自己還重要也說不定呢!」她認真且嚴肅慎重的對小幸道:「小幸,我哥哥就交給你了!」


    「啊?」小幸大窘,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無憂才好,是說「好」呢,還是說「不好」?說「不好」無疑是違背了她的心意,說「好」好像有些不知羞的樣子。這時,有人替她打圓場了。


    「無憂,你說這是什麽話?什麽交不交的?你哥哥是樣東西嗎?」


    裴恩一臉笑意的走進房裏,站在這兩個她最在乎的女人中間。


    「裴恩,你來啦!」小幸臉泛紅暈,心跳有如擂鼓,她不知道裴恩聽到了多少她和無憂的對話?


    「嗯。」裴恩微笑的看了小幸一眼,再看向無憂。「怎麽,有了如意郎君就不要哥哥了?」他難得調侃妹妹一下。「要把我交給小幸?怎麽,你要對哥哥我來個相應不理,撒手不管了嗎?」


    「冤枉啊,哥哥大人!」無憂笑著撒嬌道。「我就隻有你這麽一個哥哥,我怎麽會不管你呢?隻是……」她笑嘻嘻的伸出手去,將小幸的小手放進裴恩的大手中。


    「我這個做妹妹的不得不退位讓賢了,因為小幸出現了,不是嗎?妹妹永遠隻能是妹妹,而小幸卻是能與你廝守一輩子的人呀!不打擾你們小倆口培養感情了,明天見!」無憂把話說完,腳底抹油--溜了!


    「這丫頭……」裴恩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看著小臉紅撲撲的小幸。「小幸,你喜歡無憂嗎?」他從後麵環著她纖瘦的腰,低下臉來聞著她發際的清香。


    「喜歡。」小幸被他強壯的臂膀擁著,心裏覺得好溫暖、好踏實。「我喜歡無憂,喜歡邵世勳,喜歡與世隔絕的邵家堡,我喜歡這裏的人,這裏的一切……」


    「既然你這麽喜歡,那在這裏住下來如何?」


    「住下來?」小幸喜出望外的轉過身來。「可以嗎?我們真的可以住下來嗎?這樣不會太打擾無憂他們嗎?」


    「無憂要是知道你願意留下來和她仿伴,她肯定會很高興的。」


    「真的嗎?嘩,太棒了!」小幸興奮的抱住裴恩,開心極了。她叫道:「裴恩,你知道嗎?我一直夢想能和自己心愛的人住在像邵家堡這樣一個世外桃源的地方,我原本以為這個夢想不可能有實現的一天,沒想到,哇!我真的是太高興了!」


    「小幸,」裴恩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是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沉重,有些勉強。「對不起,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他不得已打斷小幸的快樂心情。


    「什麽事?」小幸奇怪的看著他。怎麽,裴恩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她說錯了什麽了嗎?


    「我們必須分開一段時間。」


    「什麽?」小幸驚惶的大叫。「為什麽我們要分開?」


    「小幸,你安靜下來聽我說好嗎?」裴恩按著小幸的肩膀,語氣平和的說:「我從來都沒有告訴你我和崤山派的事,前兩天上邵家堡來襲擊無憂和邵世勳的,就是我崤山派的師兄弟。」


    「什麽?襲擊邵家堡的人是……」小幸聽胡塗了。


    「這件事要從我十六歲那年說起。」裴恩大略將他為了報仇投身上官運門下,以及他下山後遲遲末歸,上官運為了找他而找上邵世勳的事說給小幸聽了。


    「事到如今,我不回去是不行的了!」裴恩柔聲的對她說:「小幸,你乖乖的留在邵家堡等我回來,無憂他們會……」


    「告訴我,你為什麽遲遲不肯回崤山?」小幸緊緊看著他。


    裴恩心中一驚,他沒有想到小幸會這樣問他。他低下頭回避她的目光,心中苦苦思索要如何回答她的問題才好。


    「因為你不喜歡回去,對嗎?」小幸突然說道。


    「是的。」裴恩沒有否認。「因為我……」


    「裴恩,你不用告訴我原因沒關係。」小幸看出來裴恩似乎很苦惱的樣子,也許他有什麽難言之隱吧!要是他不想談,她也不會硬要他說的。


    「反正你就是不喜歡、不願意回去,對吧。既然如此,現在你為什麽又要回去了呢?」小幸急切的說著。


    裴恩深歎一口氣,說:「因為我不能為了自己,而連累你們啊!如果我不回去的話,你,無憂,還有邵世勳,你們都會有危險的。」


    「那你呢?」小幸滿臉擔憂的神色。「你違抗師命,難道就不危險嗎?」


    「你在胡說些什麽啊,小幸,」裴恩故作從容的笑道:「我會有危險?別開玩笑了!我師父待我就像他親生的兒子一樣,就算我違抗師令,頂多遭他老人家責罵幾句就是了,根本談不上什麽危險,你太多慮了,小幸。」


    他心中暗自感到奇怪,為什麽心思單純的小幸會猜到他此趟回崤山是危險之事呢?邵世勳洞悉他心中所想的不足為奇,可是小幸她應該猜不到才對呀!


    裴恩一心以為能瞞過小幸,但是他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他這個人不擅撒謊,不,應該說是他從來沒有撒過謊。小幸心思再單純,也看得出來他臉色和平常的他有所差異,像是在隱瞞什麽似的,小幸將這幾天發生的事,再加上裴恩告訴她的,她很容易就聯想到他會有危險了。


    「裴恩,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有危險?」她好希望真的是她多慮了,但是她知道事實不是這樣。她的裴恩,她的摯愛,是真的有危險了。


    裴恩肯定地搖著頭。「沒有,小幸,真的沒有。」見到小幸懷疑的表情,裴恩有些急了。「到底要我怎麽說,你才肯相信我呢?」


    小幸癡癡的凝視他半晌,突然投入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他。「帶我一起去,裴恩。」她急急的嚷道:「除非我親眼所見,要不然無論你怎麽說,我都不會相信你的。」


    「不行!」裴恩抓住她的肩膀。「我不會同意的。」


    「你別想丟下我!」小幸語氣強硬,瘦小的臉蛋全是不肯妥協的神色。「你答應我永遠不離開我的,難道你忘了嗎?」


    「我,我沒有……」裴恩怎麽可能忘了呢?他恨不得能永遠和小幸在一起,隻是,要等「這件事」結束後,到那時就沒有任何事可以阻礙他們了。


    「裴恩,求求你不要撇下我。」小幸心頭一酸,低聲啜泣了起來。她邊哭邊說:「我不想離開你,人家不要離開你嘛!」


    裴恩的心揪痛了,他急急的捧起她的臉,擦去她臉上的淚,急促的說:「小幸,你不要這樣!你聽我說。對,我是隱瞞了你,我這趟回去可能有危險,說真的,我沒有把握能從我師父那兒全身而退,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要你跟著我啊!我不要你有危險,你知道嗎?」


    小幸用她那雙盈滿淚水的大眼睛瞪他,生氣的說:「裴恩,你好自私,你隻想到你自己,你沒有為我想過,要是你真的發生了什麽不測,那我……」她語帶哽咽,兩行清淚汩汩而下。「那我還能活下去嗎?」


    「小幸--」裴恩想都不想就用力抱住這副嬌弱卻又堅強的身軀,心痛的喊:「對不起,小幸,對不起,請你原諒我的一意孤行,可是我真的不願意連累你受傷害呀!我這一生從來沒有怕過什麽,我甚至連死都不怕,但是我隻要一想到你會有危險,我就害怕,我真的好怕……」


    「我也害怕啊,裴恩。」小幸倚在裴恩的胸前,低聲的說。「你對我是如此的重要,我發現我已經離不開你了!我愛你甚過任何人,甚至超越我自己。」她抬起頭來,熱切的看著他,「你也一定這麽認為的,是吧?一定是的,對不對?」


    裴恩點著頭,感動的說:「對,你說的對,我們是分不開的。」他的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長長地歎一口氣,道:「唉!也罷,是生、是死,我們都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他不得不打消不要小幸跟著他的念頭,因為他知道就算他真的丟下她,她也會不顧一切追來的,小幸是不會放他一個人前去涉險的,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真的嗎?」小幸又哭又笑的,她看到裴恩微笑的點頭,她興奮的抱住他,大聲嚷嚷道:「裴恩,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哦!」


    「我也愛你!」裴恩深深地吻著她的臉、她的唇,藉著熾熱深情的吻,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裴恩,也許我們都會死,對吧?」小幸突然問道。


    「也許。」裴恩深深地凝視著這張他最愛的容顏,柔聲的問:「你害伯嗎?小幸。」


    小幸飛快的搖著頭。「不怕。」她目光如癡如醉的瞅著他,喃喃的道:「裴恩,現在要我,好嗎?」


    裴恩的心狂亂了一下,他震驚無比的看著小幸,不敢置信的道:「小幸,你說什麽?」


    「我說要我,裴恩。」小幸眼中散發出耀人的光彩,她如夢囈般的低喃:「我們也許沒有以後了,不是嗎?」


    裴恩深深地吸了口氣,幽幽的道:「是的。也許,也許我們不會有以後了!」


    他攬著小幸在此刻看起來出奇美麗的臉,輕輕地問:「不後悔嗎?小幸。」


    「不後悔。」小幸嫣然一笑。「在我愛上你之後,我知道從此再也沒有會令我感到後悔的事了!」


    裴恩也笑了。「我也是。」他溫柔的將她橫抱在手上,朝床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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