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百合如期出現在沈靖南與楊臘麵前時,他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臉色蒼白、憔悴不堪,瘦得隻剩皮包骨的就是他們認識的百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把兩個好友折磨得不成人型。


    “百合,你怎麽瘦成這副模樣。”楊臘拉著百合在餐桌前坐下。


    沈靖南望向龍蘄。“是她自己不吃。”


    “是,是我不想吃。”百合極其慌張地附和龍蘄。


    沈靖南、楊臘互望一眼。“百合,沒人怪你,來多吃點。”楊臘夾塊魚到百合碗裏。


    “嘔”,百合側過臉,魚腥刺激她的胃覺再度翻滾。沈靖南拍著她的背,問:“不舒服?”


    “她哪有什麽不舒服,一到吃飯時間就是這個病樣。”龍蘄習以為常地冷哼解釋。很多次想問出口,但他的驕傲,他的自尊阻止他的關心。


    事情不會這麽簡單,沈靖南凝視著,一般隻有懷孕期間的孕婦才會有這個症狀。難道——沈靖南嚴肅地向百合查詢,從她驚慌失措的表情及更加蒼白的臉頰說明他的判斷正確。


    她微微地對他搖頭,近乎乞求的帶霧眸於忍住它的下落。他心軟了,點頭示意。


    “有話開口說,不要遞暗語。”當著他的麵眉來眼去,還能相信與李緒文之間沒關係。


    “我送百合上樓休息。”


    沈靖南扶著百合躺下,坐在床邊,輕聲地問:“百合,不想告訴蘄?傻丫頭,何苦呢?”互相地折磨對方,這兩個人哪還像個人。


    半夜,龍蘄走進百合的房間,看著床上日漸消瘦的臉龐,他的心如刀絞,這不是他願意的,他不想弄成這樣,然而他控製不了情緒,就像一座火山,有火苗的存在,它就會爆發。


    靈活的大眼曾經對他調皮地眨眼,天使的笑容蘊藏著百合的芳香,他眷念清新的微笑,可是它有多久沒有綻放。


    手裏握著的小手不安地抽動一下,龍蘄握得更緊,以減去她夢裏的驚恐,是什麽令她這樣的不安。“蘄?”仍然緊閉的眼簾道出蚊子般的詢問,是在夢中夢見,還是感覺到他的存在?


    龍蘄移近貼向她的嘴唇,溫柔地回答百合。


    枝頭的小鳥迎著初生的朝陽唱著它們愉悅的歌,園中的花草帶著新鮮的露珠散發出恰人的香氣。生機與活力同時展現,是否預示新的開始?


    蘄來過她的房間,該來看過她,好久沒有的安穩,隻可能是龍蘄平複她易動的心。誤會往往是造成悲劇發生的根源,她與龍蘄之間是否就是存在解不清的誤會,才造成今天的局麵。


    他們都太不冷靜,為什麽不好好想想,她不應該懷疑龍蘄,對於麗娜完全是女人的嫉妒帶來的子虛烏有的空間想像。李緒文的事情也是可以好好解釋的呀,為什麽不好好談談。


    害怕,有什麽好怕。正如龍蘄所說,她在怕他什麽,她不是最喜歡看那雙眼睛嗎,最真誠的眼睛,當事情出現時,何以失去冷靜隻去注意表麵的東西。


    龍蘄對她這麽好,為什麽還要令他傷心。她的確不是一個好情人,一味地要求龍蘄,何時有管龍蘄想。是的,應該好好談談,她不該無理取鬧。


    很早百合就已坐在客廳裏等候龍蘄,電話鈴打斷寧靜。


    “你的地位就快不保,阿蘄今天就來。”曖昧的笑聲刺耳地傳過來。


    百合不想聽她的廢話,下了決心等待龍蘄,不要犯傻。“你不用再挑撥。”


    “我挑撥,哈,用的著嗎!”極其的自信,“是不是挑撥,晚上你就會知道,在家等著吧。”她如勝利女神先百合一步控掉電話。不可能的,要相信龍蘄。


    其實在那驕傲的笑聲中她已開始動搖。


    “蘄,我想和你談談。”百合抓住剛下樓的龍蘄,焦急地盼望,她希望他答應,那些謊言就能拆穿。


    百合有多久沒有這樣的依賴他,像現在這樣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臂,龍蘄感到驚喜,他也願意談,他也想。隻是,麗娜那邊已經說好,這次不去,不知下次又會有什麽借口,還是先解決煩心事,減少誤會。“我現在有事,有時間再說。”他真的走了,百合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這件衣服是她特意為他穿的,他說他喜歡看她穿這件,她穿著他的心情會很好。是嗎?會很好。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失,她從早上龍蘄離開那一刻開始就維持著這一動作,靠在沙發的一角,等待著作為證據的電話。她不想聽到它的響起,又呆呆地盯著它發出聲音。


    祈禱,交替,祈禱什麽?是想聽到還是不想?


    然而,最終它還是響了。百合戰戰兢兢地拿起聽筒。


    “我知道你在等我的電話,等很久了吧?沒辦法,誰叫阿蘄的體力這麽充沛呢!害我一直沒有時間,太忙了。你也是知道的,男人很久沒幹事,就是要比平時猛,我也有點吃不消了。你還好吧!聽到水聲沒有,阿蘄正在洗澡,說不定等會出來又要開始。嘻,我真是好久沒有遇到這麽‘貼心’的人了,他真的是好帶勁,以前羨慕你,現在不用了。”


    不,沒有聽到龍蘄的聲音她是不會相信的,她在胡說,雖然很惡心,雖然她聽不下去,但是她不能放棄。但是她開始後悔,她這輩子最不願聽到的聲音出現在話筒裏。


    “麗娜,你在和誰說話?


    無聲無息的淚水早已滑過她的臉龐,順著聽筒滴落到手指尖,一直向下滑落。


    輕巧地掛掉電話,那是龍蘄的聲音,還有什麽需要證實。不用了,一切都不用再談。


    收拾好行李,離開這個地方,既然決定要走,還有什麽值得留念。蘄,緣分到此,就在此分別吧!


    百合拭去眼中的淚水,提起地上的小箱子。


    “你要去哪兒?”


    “我——該我離開了。”走都不能安心,還要讓她再見一麵,好吧,就當作留念。他不會再阻止她。


    “走,哪兒也不準去。”龍蘄奪過百合手裏的箱子摔到一旁。早上還拉著他的手臂說談談,害他驚喜了一天,好不容易擺脫麗娜趕回來,卻看到她提著行李要走。他還真搞不懂她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她要談的就是要走。


    “蘄,算我求你,讓我走吧!”她不懂,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有什麽理由留她。何苦讓她難過?


    求他,又是求他。龍蘄滿肚子的火氣直衝腦門。“是不是那個姓李的又打電話來說為你安排好一切,隻等你過去團聚。你要跟他走,哈,這就是你?我不會讓你走的。”轉身跨出一把鎖住房門。


    “蘄,你這是幹什麽?”百合驚慌地敲著木板,“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事情不該是這樣。“蘄,就讓我們好聚好散不是很好嗎。”她累了,真的,好果好累,她需要休息。


    門板的那邊沒有聲音,沒有理會她的哭喊。百合跌坐在地上,靠在門邊,哭泣著。“你已經有了一個,為什麽還不放我走?麗娜,你贏了。”


    不成聲調的哭訴讓門外稍微平靜的龍蘄聽清裏麵的人兒說什麽,卻是一句也不懂。什麽叫麗娜贏了,關她什麽事,他又有了一個?


    “蘄,百合呢?”


    龍蘄指指門,冷笑道:“在裏麵,我把她關在裏麵。”


    “你瘋了?”沈靖南怒罵龍蘄,他不敢相信這是龍蘄做的。才一天不到此又出了這種事,他們到底在搞什麽。


    “我瘋了,我才沒有瘋。”他想嗎,他也不想,關著百合他就好受?他隻是大氣了。鑰匙丟到地上走回書房。


    “百合,讓一讓好嗎?”沈靖南拉起鑰匙,推門發現百合坐在門後。


    沒有動靜,他也無能為力,歎氣道:“好,百合,門我已經給你打開了,等會我再來看你。”這麽一鬧,不知百合又變成什麽樣。先去看看龍蘄。


    推門而入,花蘄靠在轉椅上,拉過一把椅子坐到對麵。“蘄,你不該折磨百合,她是愛你的。最近,她常坐在鋼琴前彈一些悲傷的曲子,你想想,她是這種.性格嗎?”


    “每次正好被你遇上了,偶爾還會躲在你的懷裏撒撒嬌。”龍蘄諷刺的冷哼,“勾引完一個又來另一個,不愧是情人。”


    “你,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種話,難怪百合說你不可理喻。”沈靖南拂袖側頭,仍壓住火,“本來我不想告訴你,應該由百合來說,算我多嘴,百合已經懷孕,希望你不要傷害她。”


    “懷孕,那是一種手段,為達到目的,誰知道是真是假。”龍蘄說出違心之論,聽到自己就要做父親,他應該是高興、喜悅的。可是,麗娜跟他說過,就在早上,可笑。


    “咚。”門外一聲響,沈靖南警覺打開門。“百合。”是不願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憤恨地看了眼龍蘄,抱起昏倒在地上的百合。


    風兒在門口,那她全聽見了。龍蘄抱著頭,風兒,你懷孕了怎麽不告訴我,我不想這樣對你。


    百合悠悠地睜開眼,見到沈靖南第一句話就是,“靖南哥,帶我走,我不想留在這裏。”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往下流,到底犯了什麽錯,讓她受到這般的侮辱。爺爺,我好想您,為什麽不帶我一起走。


    這不是辦法,得先讓兩人冷靜,住在一起解決不了,那就先分開一段時間。


    “百合,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們就走。”


    百合安心地會上疲憊不堪的眼睛,等待另一刻的到來。


    秋天的風不斷地吹進寂靜的房子,窗上的風鈴沒有停止歇息,努力地調和著主人的心情,想挽留住不該走的朋友。


    百合再次環視這個熟悉的粉紅色,她曾經的美好都留在這裏,快樂、悲傷、痛苦、思念,所有該有的情緒也都經曆了,不錯,人生沒白活。也該走了。


    隻有一個簡單的小袋子,那是她的書本,就算不讀書也可做個紀念。這裏的物品都是龍蘄買的,她無權拿。哦,還有手閾。


    百合取下鐲子,放在床上,蘄,我已帶走一樣最珍貴的禮物,不需要它了,雖然很喜歡,還是還給你。百合望著自己的肚子露出滿足的笑容。


    百合淒迷地最後看了一眼白色的別墅,再無留念地上了沈靖南的車。


    不行,她不能哭,再見,一切;再見,風鈴;再見,蘄。


    也許真的是命中注定,來時是沈靖南送來,走了也是由他送,有始有終。


    當龍蘄回到別墅沒見到百合,第一件事就是進百合的房間,衣物都還在,稍稍放心。


    但當他注視到床上的手圍,那是他送給風兒的生日禮物,他頓時明白一切都完了。連鐲子都沒帶走,她要與他劃清界限,算得一清二楚。哈……風兒,你到底還是走了。


    兩個月的瘋狂尋找沒有一絲結果,“琉璃園”、學校,該去的地方全找遍了,她還能去什麽地方。就連她的兩位好友也是不知去向。


    在這兩個月裏,他查出事情的真相,這一切都是麗娜安排導演的好戲,“琉璃園”、餐廳巧遇,麗娜打電話給百合,他接到李緒文的電話,以及那晚的慶功宴,他們竟然都參加了這場戲的演出。可笑,虧他還一世英明,犯了這種低級錯誤。


    龍蘄那天到麗娜家開慶功宴,發現隻有她一人,調頭走人,被麗娜拉住說要喝一杯再走。她又說要先打個電話。龍蘄一心想離開,催促她快點,正好就是百合聽到的那句。至於那惡心的一段,當然是麗娜事先難備的錄音帶。


    李緒文的電話也是麗娜找人扮的,準備引誘百合,正不巧又被龍蘄接到。


    他怎麽會這麽糊塗,不相信百合,不相信沈靖南,偏偏相信一個知道她的品行的女人的話,他可真夠本事。


    風兒,你到底在哪兒?


    百合被沈靖南帶到他的母親家裏,一來有母親照顧百合,她對懷孕的人有經驗;二來也好知道百合的去向,總比讓她自己找地方好。一個女孩沒有工作,學校也不能去,還能怎麽辦。


    正如沈靖南所想,百合受到極好的照顧。特別是他的母親及紀媽.完全當她做親生女兒。


    沈靖南的母親一直想要個女兒,在第二次懷孕時為救過馬路的小孩,自己被車撞倒,及時搶救隻救活了大人,小孩保不住,還造成今後不能再生育。


    百合沒來之前,沈靖南就對他母親提過,使得沈伯母每天都盼望能見到這個女孩,直到那天兒子把人帶來。


    她倆特別投緣,加上本身沈伯母就想要女兒,所以沒幾天就認了幹女兒。


    她在這裏過得很愉快,就像一家人,每個人對她非常好,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麽去還這些恩人的情。每當遇難時就有貴人相助,真不知是她幸運還是不幸。


    百合沒有打電話給林雪,免得讓她操心。聽說林雪與葉涵也沒去學校,去哪兒啦?林雪找到要找的人嗎?


    “百合,在想什麽?”沈伯母推門而入。這孩子又在想心事,少女幾多愁啊!


    “幹媽。”臉上露出少有的笑容,“我在想小雪、涵兒。”


    通過兒子沈伯母也認識了另兩個孩子,雖然沒見麵,但在她心裏同樣當百合對待。


    沈伯母微笑,“傻孩子,不用擔心,她倆不會有事。你們不是有五年之約嗎,會相見的。”


    是啊,還有五年之約,誰會想到當時的遊戲竟成了相見的依據。


    現在她的依靠就是沈伯母。她曾羨慕有媽媽的小孩,她曾因沒有媽媽而躲在被窩裏哭,她曾幻想有媽媽出現在身邊聽她說心事,這一切都實現了,她還有什麽不幸福?


    “來,百合,喝湯。”紀媽是這個家的女管家,也是專門照顧太太的,她與沈伯母一樣地耐心地對待百合。“趁熱喝,是隻老母雞,有營養。”


    “紀媽,您每天都是營養的,我都快營養過剩,變成大胖子了。”


    “胖,就是要你胖。沒看你來時有多瘦,那哪兒生得出孩子,就算生出來也是營養不良。來,快喝。”


    經過沈伯母的細心照顧,紀媽的補品調養,百合臉色紅潤不少。她們真是好人。


    百合的肚子漸漸大起來,已有婦態的百合成天就被沈伯母和紀媽架到花園裏散步。


    “百合,懷孕的人就是要多出來走走,對胎兒有好處。”


    “不能老悶在家裏,七想八想的會悶壞的。”


    你一言,我一語,生怕沒照顧好。百合很難受,不是身體,甚至龍蘄帶給她的傷痛都在減輕,相對於此,何來福氣享受今天的幸福。她們沒有計較她的身份,沒有計較她的行為,沒有顧慮她是未婚生子,真的,除了感謝之外,她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


    同樣在花園裏散步,沈伯母陪著她,她和紀媽總是輪流呆在她身邊,從不讓她一人行動。


    肚子裏陣陣踢痛,百合的臉上冷汗直向外冒,難耐地抓住前方的凳子,支撐住臃腫的身體。沈伯母見狀,趕緊起身,“百合,是不是要生了。紀媽,快來。”


    “什麽事!啊,百合,你要生了。”


    “快去,叫阿南。”沈伯母吩咐。


    百合被推到手術室,沈伯母、紀媽焦急地等在室外。趕來的沈靖南一同陪站著。


    他的心裏很矛盾。每天看到龍蘄為了找百合四處奔波,毫無消息變得一天天憔悴,還好沒喝酒,不過也比那種情況好不了多少,像個機器人,整天埋頭於工作,比以前的龍蘄更加冷酷、無情,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溫度。


    而他,為了百合著想,忍心一直沒告訴龍蘄,看著他受煎熬。現在,沒有百合的允許,通不通知龍蘄?


    沈靖南使勁的抓頭發,一邊是兄弟,一邊是妹妹,該怎麽辦?


    “去吧。”沈伯母注視兒子好半天,“去打電話給阿蘄。”


    “媽。”沈靖南對母親投以感激的目光,不愧是做母親的,了解孩子的心意。這一決定給他帶來勇氣,既然隻能就一頭,那就就一頭,是他對不住龍蘄,現在補回來,說不定百合也願意見龍蘄。“我去了。”


    這傻孩子,平時的冷靜都不知到哪兒去了,站在這兒傻傻地想,別人還以為是他的老婆生孩子。


    車子如一頭狂獅在馬路上呼嘯,過往的行人自覺地退至一旁,以免波及其身。這不是憤怒地吼叫,也不是狂熱的飆車族,是一個失落的人找到自己的心愛,是一個將要為人之父的喜悅與焦急。


    終於,在漫長的七個月之後等待到風兒的消息,這對龍蘄來說如天邊重見的彩虹,重生的旭日、朝陽放著七彩的光輝。一直麻木的感覺在此刻複活。隻要能再見到風兒,他怎麽會去怪罪靖南。


    手術室的門口站著四五個人,其中包含醫生,麵部的表情不太自然,難道風兒出事了?龍蘄心情沉重的跑到跟前。


    “醫生,有什麽話你跟他說。”沈靖南將醫生指到剛跑來的龍蘄這邊,這件事他做不了主。


    跟他說。什麽事?龍蘄緊張地抓住醫生的手臂,用力地拽住,“到底什麽事?”


    “你是她什麽人?”


    “我是他先生。”


    沈伯母、沈靖南、紀媽麵麵相覷。


    “她可能會難產,到時候你是保大人還是小孩?”


    保大人還是小孩?風兒有危險。七個月的相思等來這一結果。老天,你要報複就報應到我的頭上,何苦害風兒呢?她沒有錯,錯的是我。


    “她有這個跡象,我們也隻是假設。”醫生解釋著安慰。


    “保大人。”龍蘄果斷地決定。


    “那請簽字。”


    在“丈夫”一欄龍蘄簽下自己的名字,他隻希望風兒能夠平安無事。


    手術室外的等待是寂靜地,與此強烈的對比來自室內傳來的一聲聲刺耳的慘痛叫聲,揪住所有人的心,擔心產婦的安危。


    龍蘄靠在牆角,頹廢的模樣找不出能夠讓人相信他是龍氏的總裁,現在的他隻是一個等待妻子的丈夫,等待孩子出世的父親,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男人。


    名利、權勢、地位統統都不重要,如果這些能用,他早就衝進去換出風兒,寧願受罪的是他。


    “哇……”清亮的小孩哭聲令在場的人倏的睜大眼,豎起耳朵。風兒,風兒呢,龍蘄第一個想到的是風兒的安危。門開了,護士抱著嬰兒出來。“恭喜,恭喜,是個男孩。”


    “大人呢?”龍蘄急急地問。


    “母子平安。”


    所有的人鬆了一口氣。龍蘄的臉上出現少有的喜悅,低頭看著繈褓中的初生兒,他做爸爸了。


    “快去看看百合。”沈伯母提醒,接過龍蘄的位置抱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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