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她選的話,她更希望這樣的人做趙軒的皇後,而不是鄭秀兒那樣的攪家精。


    想到不久後趙軒身邊就有別的小娘子了,突然心裏酸溜溜的。


    鄭秀兒自恃長得好,頗為放得開,剛剛點好的茶山水,十分大膽地送到趙軒跟前,明目張膽地勾引。


    太皇太後在背後給她撐腰,「老身瞧著這茶不錯,茶沫均勻,青白交錯,頗有意境。呈翊,既然鄭小娘子這般有心,你便嚐嚐吧!」


    趙軒繃著臉,一點麵子都不給,「不必了。」


    連個借口都懶得找。


    太皇太後嘴角一僵,給鄭秀兒使了個眼色。


    鄭秀兒得到了鼓勵,嬌滴滴道:「陛下,這是秀兒專門為您點的,您看,這山水之間藏著咱們大昭的國運呢!」


    「休得胡言。」趙軒冷冷掃了她一眼,「大昭的國運豈由得你信口胡謅!」


    「陛下教訓得對。」鄭秀兒賠著笑臉,「秀兒不懂事,陛下勿惱,這盞茶就當是秀兒給陛下賠罪的。」


    她半跪著湊到趙軒身邊,幾乎要貼到他身上。


    趙軒被她身上的脂粉味熏得夠嗆,給秦盈盈使眼色。


    秦盈盈支著下巴,笑眯眯地看熱鬧。


    趙軒挑了挑眉,指肚有意無意地掃過唇畔,暗示意味明顯。


    秦盈盈騰的紅了臉。


    這個家夥,那天就該把他的嘴咬下來!


    她明白趙軒的意思,不就是說如果她不過去,他就「哼」嗎!


    這個「哼」就是具有無窮含義、隱藏著某種不可描述的動作的「哼」。


    秦盈盈非常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自己百分之百禁不住美色誘惑。


    於是隻得妥協,慫嘰嘰地湊到他跟前,和鄭秀兒相對而坐。


    她學著鄭秀兒的樣子,把茶送到趙軒嘴邊,「陛下,這是人家親手為您點的茶水山,您就賞臉嚐嚐吧!」


    趙軒瞅了眼那盞慘不忍睹的「茶山水」,很給麵子地喝了一口。


    秦盈盈演得上癮了,嬌滴滴問:「陛下您說,我的好喝還是她的好喝?」


    「你的。」趙軒毫不猶豫。


    因為他碰都沒碰鄭秀兒那盞。


    鄭秀兒裏子麵子都沒了,當著趙軒的麵就暗搓搓踩了秦盈盈一腳。


    秦盈盈端起她那盞茶,不甘示弱地潑到她臉上。這次沒再下不去手。


    再好看的臉,若沒有品德和善念加成,隻能算是「畫皮」。


    青青白白的茶沫子,泔水似的澆在臉上,就算不照鏡子,鄭秀兒也能想象到自己現在有多狼狽。


    她哪裏吃過這樣的虧?頓時失去理智,完全顧不上場合了,抓起東西就往秦盈盈身上扔。


    趙軒把秦盈盈往懷裏一扣,抬手擋住。厚實的黑胎茶碗砸到他手臂上,又反彈到地上,裂成兩半。


    許湖揚聲嗬斥:「大膽!你這是謀害官家!」


    鄭秀兒頓時嚇傻了,她怎麽都沒想到,趙軒會為了秦盈盈奮不顧身。


    其餘貴女更是目瞪口呆,這一天瞧的熱鬧比她們十幾年加起來都多。


    太皇太後皺了皺眉,站出來打圓場,「不過是小孩子拈酸吃醋,鬧著玩兒的,哪來的謀害之說?得了,老身乏了,今日便到這裏吧!」


    趙軒沉著臉,沒說什麽。


    秦盈盈卻嚶嚶地哭了起來:「好可怕呀,嚇死寶寶了!明明是個賞花宴,為什麽會出現刺客?陛下,讓人家看看,是不是胳膊斷了?用不用傳醫官?要不然把大理寺卿也叫過來吧,萬一刺客還有同夥怎麽辦?」


    「陛下,您說句話呀,該不會疼得暈過去了吧?來人呀,快傳醫官,陛下差點被刺客殺死了!」


    所有人:……


    真的,這一天看的熱鬧,恐怕比尋常人半輩子都多。


    對付太皇太後這種有權有勢要麵子,還能拿孝道壓你的人,用常規方法是行不通的,隻能一通撒潑把她搞蒙,讓她來不及反應。


    秦盈盈一通暴哭,那傷心欲絕的樣子仿佛趙軒真被刺殺了,還命不久矣。


    其餘人跟著驚慌起來,看架勢真要去請大理寺卿。


    有太皇太後在,自然不會鬧到那樣的地步。不過,狠狠訓斥鄭秀兒一頓,再逼著她磕頭認錯肯定少不了。


    最後,秦盈盈嚶嚶哭著被趙軒拉走了。


    趙軒明麵上繃著臉,實際唇邊的笑意壓都壓不下去。


    太皇太後氣得頭暈眼花,回去就聲稱自己被姓秦的小村姑氣病了。


    趙軒為表孝心,請了十幾個醫官給她診病。


    醫官們一致認為,太皇太後不宜太過操勞,比如垂簾聽政、為官家選妃之類勞心勞神的事就不要參與了。


    朝中官員聽說了此事,紛紛上折子懇請太皇太後保重身體,安心靜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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