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他媽的沒事亂開門!這回好了吧!本來想作死人的買賣,沒想到自己倒成了送上門的買賣!餘歌躺在地上不敢動,心跳直奔一百五,他的身體被精神體死死壓著,這隻豹子離自己的距離還不到十公分,讓他動都不敢動。哪怕自己的呼吸稍微重一點,豹子的獠牙都可能直接貫穿自己的頸部,到那時可就真要變成死人了。餘歌強壓著呼吸,腦子裏飛快的思考該如何擺脫現在的處境。要想直接從精神體手下逃脫是不可能的,他也沒這個自信徒手擒豹,但如果能碰到它的主人哨兵,或許自己還有抽身的餘地。但現在,自己還是乖乖不要動彈比較好。餘歌心裏盤算著,視線不由的瞟向打開的車門,裏麵卻並沒有人出來的跡象。這是什麽情況?難道是在玩欲擒故縱?還非得自己聲淚俱下哭著喊著求他出來?什麽毛病啊?人都到手了還這麽磨磨唧唧的,有這麽傲嬌的哨兵嘛?餘歌有些想不通,當他收回視線時無意間掃了眼身上的黑豹。他看見黑豹腹部的左側有一處格外烏黑濃密的地方,即便對於毛色原本就漆黑的豹子而言也黑得極度不自然,仿佛是有什麽東西凝固鬱結在那裏一樣。餘歌收回視線抬頭看著麵前的豹子,他忽然發現這隻豹子幾乎是用它全身的力量壓在自己的身上,它的呼吸很重也很急促,麵部的肌肉在不自然的抽動,嗓子裏時不時發出低沉警示的吼叫,似乎是在勉強自己擺出這麽一副威懾的姿態。豹子也發現餘歌在看自己,它壓低了身子,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線,對著餘歌奮力嘶吼一聲。餘歌好不容易慢下來的心跳又躥了上去,馬上就能跳出劇烈起伏的胸口,背上已經被汗水浸濕,他閉著眼睛側臉緊貼地麵,恨不得能就這麽直接鑽進地底下。可這一聲之後,豹子便再沒了動作,粗重的呼吸噴在他的臉上,頻率卻漸漸緩了下來,按在肩上的兩隻爪子也有些顫抖。“你,你是不是受傷了……你,你的主人還在作戰車裏,對嗎……”豹子沒有做聲,但餘歌能感覺到他爪子還在一點點沒入自己的身體,尖銳的刺痛感幾乎要廢了他的肩膀,嘴裏的獠牙已經抵在了自己的喉頭。“你,你的主人,他是不是也受傷了……”餘歌克製住慌亂的呼吸,盡力讓自己保持住最後的理智,一邊試著展開精神力繼續與這隻受傷的豹子交流。“你,你看,我隻是一個普通過路的,我的車子就在那邊,我不是剛才襲擊你們的人,也不認識襲擊你們的人……”豹子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但它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減輕了,利爪也有慢慢收回去的跡象。餘歌轉頭,看著已經與他拉開距離的豹子,急忙調節了下呼吸,說:“你的主人受傷了對不對?你,你放開我……也許,我可以幫他……”餘歌小心的咽著口水,保持躺著不動的姿勢,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觸怒了這隻受傷的豹子,命喪於它的血盆大口之下。“你,你也不希望你的主人有事,對吧……如果你殺了我,那麽,你主人最後的希望也沒了……他死了,你也會消失……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豹子的呼吸越來越沉重,餘歌甚至懷疑自己還未命喪在它的血盆大口之下,它可能就先一步昏倒在他的身上。或許,他可以就這麽耗下去。隻要自己不動,這隻豹子應該不會對自己做出任何致命行為。估計再過一小會兒,這隻豹子應該連按住自己的力量都沒有了,到那時,他就可以輕鬆擺脫危機。餘歌忽然開始竊喜,看來老天爺還是給了他一條生路的。就在餘歌做好跟豹子打持久戰的準備後,那隻豹子卻忽然收起獠牙合上嘴巴,從他身上下來,緩緩的離開了。徐哥有些始料未及,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說服了豹子。他長舒一口氣,微微抬起身子,瞥視著離去的黑豹。那隻黑豹一瘸一拐拖著遲緩的身軀獨自返回了作戰車裏,借著陽光,他隱約能看到車門邊上有一隻朝外伸出的手。豹子鑽進車裏,他的身軀已經跟黑暗化為一體,隻剩下一個低垂著耳朵的圓腦袋。它趴在地上,低頭在那支手上蹭了蹭,隨後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接著費力的移動腦袋看著餘歌。豹子的眼睛已經恢複成了正常的模樣,琥珀色的瞳仁裏不再流露殺意,而是麵對死亡時的淡淡憂傷。“你,你是想讓我救他嗎?”豹子最後哀嚎了一聲,默默的低下頭靠著那隻手,隨後消失在了那個哨兵的體內。餘歌支起身子,收好掉在邊上的匕首,兩步跑到作戰車旁,蹲下身子打量車子裏的狀況。車子裏轉來一股明顯的血腥味,正對著車門外的方向,一個男人側臥著昏倒在他的腳邊。餘歌掩著鼻息靠近,上校從他衣服的內口袋裏探出了頭,動著自己的鼻子,兩邊的胡須隨著鼻子上下抖動。它抓著餘歌的衣服從口袋裏爬到地上站在那隻手的旁邊,俯下身子輕輕聞了聞,然後如同受了驚嚇般猛地跳開了兩步,隨後又探著身子,兩隻前爪也扒在地上一點一點的靠近。“別怕,他還有脈搏,應該是昏過去了。”上校又靠近了一點,貼著他食指聞了聞,隨後通過他食指和拇指間的縫隙鑽了進去,在他手心裏轉了兩圈,然後跳了出來,抬頭看著餘歌。“你想讓我救他?” 上校繞著那隻手的周圍跳了兩圈,然後爬到手背上,站直身子瞅著他。“不行!救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救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