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說道:“你還是回到沙發上坐著吧。”不管挖出什麽,肯定不是好東西。


    高麗臉色發白,但是很堅定的說道:“這是我家,我就在這。”


    楚莫用鏟子試了一下,點頭示意她可以留下,盆中的東西並不大。


    “是什麽東西?”我問道。


    “不知道,很軟,沒有骨頭。”楚莫小心試探後說道。


    高麗急道:“快挖,挖出來不就知道是什麽了麽!”


    鴨掌木已經死了,我一伸手拽了出來。楚莫拿著花盆翻過來輕輕一磕。裏麵的土就全倒出來了。


    在土中間有個塑料袋包裹的小包,屍臭就是從包裏散發出來的。


    楚莫用鏟子挑了幾下,塑料包外麵纏著好幾層膠帶,用鏟子根本就挑不開。


    “給你這個!”高麗遞過來一把剪刀。


    楚莫一點一點的剪開塑料袋,再用鏟子一挑,一團黑乎乎毛絨絨的東西露了出來。


    屍臭更加濃烈,捂著鼻子都有點受不了。


    高麗站在窗口問道:“這是什麽,這麽臭?”


    “好像是動物的皮!”楚莫一點一點的把黑皮鋪開,有一個手掌那麽大。


    剝皮的人並不專業,皮子被割的亂糟糟的沒個形狀,看不出是什麽動物。


    其實並不用看,猜都能猜出來,肯定是張貓皮!


    我問道:“你能看出死了多久嗎?”


    楚莫搖搖頭說道:“有點時間了,皮都幹透了。”


    高麗皺著眉頭問道:“家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楚莫反問道:“你看我們像是知道的樣子?”


    高麗啞口無言,我們進門的時間最多比她多一個小時。


    楚莫拿出手機給貓皮拍了兩張照片,用小到幾乎的聽不見的聲音說道:“有沒有這種可能,因為某個原因,失蹤的這些女人殺死了一隻特殊的貓,接下來發生的事都是貓……貓主人……的報複。”


    我輕輕點點頭,表示認可,還真有這種可能。


    “你們說什麽呢?”高麗問道。


    “我覺得這張皮和你母親的失蹤有關。”我告訴了她。


    “就因為一隻貓?”高麗說話的語調一下高了三度,她不相信。


    我也不想解釋太多,想把黑貓皮弄回去研究,可實在是太臭了。楚莫找了兩個大夾子,把黑貓皮夾在窗戶下,等著味道散了再回來拿。


    高麗不停的催促我們快點走,她急切的想要見到她父親。我們幫她把行禮箱又拖到樓下,家裏這種環境,鐵定是沒法住人了。我們不想她也失蹤或者變成老高那樣。


    在去醫院的路上,找到一間還不錯的賓館,高麗開了一個房間,把行禮放下。


    快到要到三院,高麗察覺不對勁,問道:“我們不是去醫院麽?到三院幹什麽?”


    “沒錯,我們就是要到這裏。”楚莫很委婉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爸在三院?”高麗的臉色瞬間變了。


    出租車停在三院門口,我打開車門,她機械式的跟在我身後。


    楚莫和我都想安慰她,她的家沒了,熟悉的一切都消失了,成為記憶中的過去。如果換做是我,也很難接受。


    三院的大門禁閉著,做為一間精神病院,探視時間有嚴格規定,今天顯然是不允許探視。


    楚莫在大鐵門上敲了好一會兒,一個老頭才慢悠悠的打開鐵門旁邊的小門,厲聲問道:“幹什麽?敲什麽敲,今天不許探視。”


    “警察!”我掏出楚莫的證件。


    老頭認真看了一遍,語氣緩和了許多,問道:“有什麽事嗎?”


    “我們要見一名才送來的病人,牽扯一樁重案。”楚莫非常嚴肅的說道。


    “你們等一下,我要請示一下。”老頭回門房打電話去了。


    高麗實在是受不了,問道:“我爸到底什麽情況,怎麽就到三院了?”


    “具體是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是小區保安把你爸送來的。可能是因為你母親的事受到刺激。問題應該不大。”我解釋道。


    “希望是這樣。”高麗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她的心情。


    大爺放下電話,說道:“你們可以進去了,順著水泥路往前走就是辦公樓。別亂走!”


    高麗大步走在最前麵,她父親就在裏麵。


    我是第一次進精神病院,對周圍的一切都很好奇。楚莫沒什麽反應,精神病院和監獄差不多,到處都是鐵柵欄。唯一的區別是建築都被刷成白色。


    進了大門是一個小公園,一些穿著白色衣服的病人在活動,隻有兩名強壯的男護工守在一邊。


    看來這些都是輕度病人,可以自由活動。高麗掃了一圈,沒有看到他父親的身影。


    再往後是辦公樓,一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站在門口等我們。


    “你們好,我是高之錢的主治醫生,我姓遲,叫我遲醫生就行。”醫生自我介紹道。


    “市局刑警隊!”楚莫把證件遞給醫生讓他檢查。


    遲醫生認真看過之後,問道:“有什麽可以幫你們?”


    “高先生的狀況怎麽樣?”我替高麗問道。


    “你們自己看吧。”遲醫生帶著我們向後樓走去。


    最後一棟樓是重症病房,門窗都被焊死,穿過三道鐵門,在一間病房前停下腳步。


    “你們要找人就在裏麵,先做好心理準備。”遲醫生嚴肅的說道。


    病房門上有個小窗戶,我向裏麵看了一眼,沒看到有人。


    “人呢?”


    遲醫生指著固定在地上的鐵床說道:“病人在床下!”


    我扭頭再看,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卷縮盛一團,縮在陰影裏。


    “爸!”高麗的眼淚一下就飆出來了,拉著醫生問道:“我爸怎麽會變成這樣?”


    遲醫生歎口氣說道:“當精神醫生這麽多年,各種古怪的病人我見過不少。像這位病人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用了一些鎮定藥物,但似乎沒用。”


    “病人究竟是什麽情況?”楚莫問道。


    “王先生把自己當成了一隻貓,外形、生活習慣也變得像貓。夜裏還會的發出貓一樣的叫聲,聲音還有點恐怖。”遲醫生說話的語調都有些顫抖。


    高麗聽了精神徹底崩潰了,抓著鐵門叫道:“爸,是我,我是麗麗,我來看你了!”


    “你冷靜點,喊得再大聲也沒用,病人對外麵的刺激沒有任何反應。”


    “我能進去看他嗎?我是他女兒,剛從國外趕回來。”高麗抓住醫生的手問道。


    醫生有點猶豫,病人的情況比較特殊,目前沒有表現出攻擊性,親人的呼喚或許能喚醒病人的記憶。


    我看高麗實在可憐,幫她說道:“病人就這麽一個女兒,你就讓他們見上一麵吧!”


    醫生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可以讓你們見一麵,事先說好,如果病人的精神狀態變的不穩定,必須要離開。”


    高麗一口答應。


    醫生招招手,三名強壯的男護工走過來,打開了病房門。


    我和楚莫盯著床下,開門的瞬間,床下的人影抖了幾下。


    遲醫生在門口觀察了一會兒,這才招招手,讓高麗進去。


    高麗的情緒有點激動,一隻手捂著嘴,讓自己不哭出聲來,小心翼翼的走進病房。我和楚莫等了一會兒才進去。


    遲醫生讓我們和護工就在門口等著,他和高麗一步一步走在病床前。


    高麗的情緒有些控製不住,眼淚不住的流下來。病人並沒有表現出抗拒。


    “你試著叫一下他,看他有什麽反應。”遲醫生小聲說道。


    “爸!”高麗這一開口情緒就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床下的人影也有反應,慢慢的爬了出來,老高的臉逐漸清晰。


    眼淚模糊高麗的眼睛,等她擦幹眼淚,被老爸的模樣嚇了一跳,發出一聲驚呼,向後退了幾步。


    老高受到驚嚇,又縮了回去,身體在床下瑟瑟發抖。


    “我……我……我爸怎麽會變成這樣?”高麗拉著醫生的手問道。


    我和楚莫在門口,距離有點遠,看的並不是很清楚,也是嚇了一跳。


    老高已經瘦的沒有人形脫相了,嘴張得很大,向前突。左半邊臉上長出一層細細的絨毛,顏色有黑有黃,像是動物的皮毛。最可怕的是老高的眼睛,瞳孔變成了黃褐色,貓一樣的眼睛!


    遲醫生有些歉意的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入院時做了詳細檢查,沒有檢查出任何問題。”


    “剛入院就這樣?”楚莫問道。


    “沒有,開始隻是有一點不對勁,沒有現在這麽重!”遲醫生解釋道。


    高麗叫道:“都這樣了,你們也不管?”


    “請專家來看過,專家也沒有辦法。不過專家也說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讓院方留意病人的行為模式。”遲醫生也很無奈。


    聽醫生的形容,我覺得所謂的專家怎麽像是樹爺?


    高麗慢慢的蹲下,柔聲叫道:“爸,我是小麗,你出來看看我,我回來了。”


    在她深情呼喚之下,老高慢慢的從床下爬出來,眼睛盯著高麗,眼神柔和了許多。


    “有用!再說點!”遲醫生鼓勵道。


    高麗一下抱住老高,問道:“爸,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老高回過神來,一把推開高麗,怒吼道:“你回來幹什麽,快跑,它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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