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正蹲在門外,吸食者我飄散出的恐懼。


    我的掙紮,絕望,讓它興奮到渾身顫抖。


    “好美味,好強烈的意誌!”


    它小心翼翼地靠近,急不可耐地朝裏張望。對它來說,此刻我就是送上它餐桌的一道菜。光吃到嘴裏還不夠,最好能看到我的痛苦和絕望的表情。


    色香味俱全,才是最新鮮的恐懼。


    就在它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恐懼突然戛然而止。


    怖貪婪地吸了吸鼻子,再沒有恐懼飄散出來。


    “怎麽回事,怎麽就斷了?”


    怖托著腦袋感受了一下,愕然發現,我已經死了,契約消失。


    “不應該啊,就算被開膛破肚,內髒不破損,不大出血的話,也能活好大一會兒呢。”


    本想好好爽一會兒,卻不料半路突然停了。這可把它憋屈壞了。


    誰,是誰殺了他。是法醫?不可能。按照它的預想,法醫在切開我的肌肉組織後,會看到我跳動的心髒和收縮的肺。這時候,不是被嚇跑,就是趕緊縫合。


    被人切開再縫合的過程,並不會讓我馬上死亡。


    怖想趕緊去解剖室真正確認我的死活!滴,門自動打開。


    怖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其他人,這才躡手躡腳地走到解剖台。


    “心髒、脈搏、該死,全都不跳了。連體溫都降下來了!”


    怖一一確認,那虛假的笑臉,帶上了幾分猙獰地味道。“誰,是誰殺了他!”


    怖大聲咆哮,聲音震得玻璃門都嗡嗡作響。


    喊完,一巴掌就朝我腦袋上拍去。以它那一嗓子爆發出的力量,這小爪子拍在我頭上,肯定跟拍碎個西瓜一樣。


    關鍵時刻,老騙子甩過來一枚銅錢,夾雜著破風聲,銅錢直接釘在了怖細小的手腕上。


    “你誰啊,管我的閑事。想死不成!”


    怖一握拳,無數亮紅色的線陡然在胳膊上亮起,如活物般蔓延到銅錢上。


    眨眼間,銅錢亮起,如燃燒了一般,化作了鐵水,一滴滴滴到地上。


    老騙子麵不改色,施施然從解剖室的一個角落裏走了出來,在離怖十五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輕輕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看都沒正眼看怖一眼:“別廢話。快點!”


    怖愣了一下,眼神越發森冷:“有些b,裝了可是要後悔的!”


    下一秒,它張開嘴咆哮了一聲。身子微微一蹲,整個人就如同離玄之箭,彈射出去。


    速度之快,竟跑出了重影。結果,卻在老騙子麵前來了個急刹。


    怖就像撞到了一扇看不到的牆,臉都撞變了形。老騙子拿出手機,對著怖來了張特寫。


    怖咆哮著,一拳砸向前。結果,整個房間的都響起了嗡嗡聲。可即便這樣,它也無法寸進。


    “很生猛啊,來,笑一個!”老騙子再次按下快門。


    閃光燈一閃,怖趕緊躲避。老騙子發現,它竟對拍照有著極大的恐懼。


    怖大聲咆哮:“我一定要殺了你!”


    老騙子哈哈大笑,“裝啥啊,這地上我請高人用屍油起了陣。上一次沒把你滅了,實在可惜。這一次,恐怕沒那麽好運了!”


    “上一次?你認識那些道士!”


    老騙子搖搖頭:“我不認識,但有人認識。問了古學社的那群老不死的才知道,對付你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屍油和曝光,是你最大的弱點。”


    怖獰笑道:“你真以為我出不去嗎?”


    老騙子鄭重地點了點頭:“確定!”


    “很好,那你猜猜我是誰!”


    老騙子眉頭一挑,他聽到,這聲音竟來自背後,可他卻始終沒有回頭。


    “別鬧了。我不信你能逃出去。隻要堅守這個信念,你就絕對逃不出去。”


    怖眯起眼睛:“你對自己就這麽自信嗎?你就那麽相信那群道士?”


    老騙子請每次地笑了。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破空聲,一拳襲來,老騙子硬捱了這一下,身子晃了晃,嘴角沁出一絲血跡。


    怖有些焦急:“回頭啊!”


    老騙子笑得越發燦爛:“再來!我受傷是說明我不夠堅信。既然你出不來,那我怎麽會受傷。我堅信你出不來,我身後就不會有敵人!”


    果然,再接下來的幾拳,連讓老騙子的動一下都做不到。


    再看老騙子拿著手機,在往裏麵輸入著什麽。


    怖莫名感到恐懼,突然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你在幹什麽!”


    我?老神棍拿手機朝它晃了晃:“有人說過,最大的恐懼來源於未知。你說,我把你的形象,配上文字傳到網上去,讓所有人知道……”


    怖一聽,兩條細腿就軟了,趕緊哆嗦著哀求:“不要,我放了這些人,我回我的深山老林,再也不出來害人……,別發,千萬別發。”


    老騙子邊編著怖的簡介,邊陳述:“有史料記載,凡是記載過你名字,提到過你的人,都是你必殺的目標。其實,不是沒人見過你,而是,見到你的人,都遭到了你的追殺。無論是漢唐,還是明清,你從未斷出過人們的視線。你還記得衛道者麽?想不到,古學社裏還有衛道者的後人,我對你現在是再了解不過了。”


    “或許,殺了你不容易,但削弱你,實在太簡單了。”說完,老騙子按下了發送按鈕。


    “怖,從此以後不再是未知。你,絕望嗎?”


    “不!”怖歇斯底裏。每一個看到關於怖的介紹的人,都將間接地削弱怖製造幻象的能力。大家都知道,他所做的是幻覺,那麽幻覺,就永遠真實不了。


    我醒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老騙子在怖的脖子上套了個項圈,牽著就像在牽一隻狗。


    “醒了?”


    第一時間,我沒有問老騙子給我吃假死藥的事,而是問他,怖怎麽會乖巧地像一隻狗,任讓他戲弄。


    老騙子摟過我的肩膀:“它沒那麽強大。一尊偽神而已。神沒了信眾的信仰力,就會泯為眾人,就像你。它的能力,來源於別人對它的恐懼和未知。當未知變成已知,失去力量後,它就成了這個樣子。”


    “走吧,跟我去交差。放心,這件事我會給你記上一功。”


    “我?”我撓了撓頭,“我啥也沒做,還是別了……”


    老騙子抬腿就給了我一腳:“費什麽話。這件事你功不可沒,如果了解怖,你就知道你所做的有多重要了。”


    據他說,這次怖剛剛從某禁忌之處逃了出來,處於極度饑餓狀態。他近百年來,第一個吃的恐懼,就來源於呂寬。呂寬對它的恐懼,勉強讓它活了下來。黃珊珊對它的恐懼,讓它恢複了一部分能力。而我對它的恐懼,則是它計劃中壯大自己的最重要的一環。


    當初它一眼就看出來,我是個“神”。所以才忍不住放棄自己隱身和附身的能力,也要得到我的恐懼。老騙子說,我的恐懼,屬於“神”地恐懼,可比幾千普通人的恐懼還要精純。


    一旦它大量獲得了我的恐懼,就會擁有大規模製造恐怖幻境的能力。到時候,恐懼幾何倍的增長。怖隻需要將它的幻象,覆蓋幾個城市,就將徹底失去控製。


    它就將是無敵的存在。那時,再怎麽努力也晚了。


    老騙子問我,在太平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是怎麽撐到他趕來,而沒被恐懼吞噬的。


    談到這兒,我腦海裏不禁回想起,那天和白夜月在藏屍櫃裏那份旖旎和美好。


    “我想去醫院看看,你自己去交差吧。”


    “喂喂,見色忘義啊。本來還想把你介紹給幾個大佬認識一下……”


    “下次吧!”我換上法醫平時留在解剖室的衣服,衝衝跑了出去。至於怖,則再也沒有再在我的生活中出現過,想必已經被處理了。


    古學社?到底是個怎樣的組織,就在我對他們感到好奇的時候,殊不知,很快他們竟主動找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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