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我能做的,唯有驅物。


    一陣撕裂地劇痛,強大的慣性,將我帶倒。


    箭頭直接從我鎖骨下方穿過,隻留下一紮長的箭尾在兀自顫抖。


    老騙子瞬間舉起槍,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這一槍擊中琪琪格的腿!


    半臉婆婆,滿臉是血痂和燒傷後死皮,被一槍逼出琪琪格體外,還想再撲琪琪格,老騙子再次開槍。


    砰地一聲,半臉婆婆的胸腔被打出一個碗口大小的孔洞。他怒吼著咆哮一聲,接著,再次消失。


    老騙子全神戒備,憨貨跑過去給琪琪格包紮,然後,又過來給我拔箭。


    我趕緊製止他,這麽硬拔,非大出血不可。我本來就失血過多,再拔了箭,估計不用等回檔案館,就會死在路上。


    好在此地,離檔案館並不是很遠。直接舍棄直升機,老騙子背起楚莫,端著槍。


    琪琪格拄了根樹枝,艱難行走。


    憨貨背著我,用直升機裏的布簾子裹了顧先生,拖著他走。


    我們這淒慘的模樣,真比戰爭難民好不到哪兒去!


    十幾分鍾後,我們終於回到了檔案館。檔案館的大門在之前的那場陰陽二氣對衝爆炸中,碎成了一塊塊的。


    院牆更是塌了一大片,斷壁殘垣的,看起來就跟拆遷現場似得。


    好在裏麵那棟小樓,並沒受到什麽影響。


    穿過院子,進了廳堂,我和琪琪格被背上了二樓的診療室。老騙子則去了老神棍的房間,找了一堆驅鬼的符,裏裏外外貼了個遍。


    確保安全後,這才來到診療室。先給琪琪格清洗傷口,取出霰彈,忙活了半個多小時。


    楚莫的靈魂唏噓道:“老騙子還真敢,當時連猶豫都沒猶豫,就朝琪琪格開了槍!”


    我卻搖了搖頭,小聲道:“這也多虧了周大哥當機立斷,否則,讓琪琪格一箭箭射出去,咱們都得交代在哪兒。這應變能力,咱們不服不行!”


    老騙子瞪了我一眼:“嘀咕啥呢,我耳朵不聾。我有數,心裏有譜。不像你們這些毛頭小夥子,遇事慌慌張張,靜不下心。”


    訓完我們,老騙子又瞪了一眼憨貨:“瞅啥瞅,這兒能有你啥事兒?還不趕緊去把那幾個貨給接回來?楚莫,你跟著跑一趟!現在這個給他們下指令的顧先生還暈著呢,估計老神棍他們的肉身,沒了指令,要麽發呆,要麽躺屍。很容易出事兒!”


    說完老騙子給憨貨的眼睛滴了幾滴不明液體,就讓他和楚莫的生魂,一起去找老神棍他們去了。


    這邊,老騙子幫我剪斷箭枝,拔出箭,便給我仔細進行了包紮。兩個小時後,楚莫終於開著吉普車回來,老神棍、白夜月和小花一個不少。


    據憨貨講,找到老神棍的時候,他正站在馬路中央,一動不動。要不是他反應快,非撞上去不可。至於白夜月,直接躺在公園裏,一個流浪漢還想過來占便宜撿屍,被憨貨上前一頓猛揍。


    當時,白夜月的靈魂就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切,流浪漢當時摸了她的臉,還想脫她衣服。她卻隻是個生魂,在旁邊幹著急。要不是憨貨及時出現,她能活活把自己氣死。以至於到現在,我看到她,都能感覺到她靈魂散發的冷意。


    至於小花則跳進了廣場的噴泉裏,被水澆了一晚上。


    沒事兒就好。老騙子在老神棍靈魂的指揮下,把楚莫、白月夜、小花和他自己的肉身擺成一排,並在每個人的腦門上貼了一張離魂符。


    等那些定製靈魂離體後,他們再一一鑽回自己的肉身。半晌,他們才一個個醒來。


    不過,每一個人都是那種臉色蒼白像紙,奄奄一息的模樣。


    隨後,我們被分別送回了自己的房間。整整一個月,我們檔案館的幾個人,基本上都是在床上度過的。


    憨貨、老神棍和琪琪格儼然成了我們幾個的保姆,硬是伺候了我們一個月,可把我們感動壞了!


    我們集體康複後,直接請了老騙子他們吃了三天,玩了三天。還用我們的錢,給憨貨和琪琪格實現夢想。


    最後,老神棍心疼的臉都綠了,最後才好不容易把這三位大爺送走。


    日子難得平靜了一段時間,楚莫重新回到了警局。我們幾個則和老神棍學起抓鬼驅鬼,感受陰氣變化的方法。


    每天活得跟準備高考似得,不禁做題,還得出門實踐。


    可以說是痛並快樂著。這一閑,就閑下了三個月。


    我和小花每天都坐在門口,盼望著,這個城市能有點邪乎事兒發生,以求不學那些又繁瑣,又無聊枯燥的道家術法。


    終於有一天,楚莫帶來了一個離奇事件。


    這不是案子,卻讓他覺得十分蹊蹺。有一種,背後隱藏著真想的感覺。


    我趕緊打斷他:“得,別鋪墊了,趕緊說是啥事兒!”


    “別急,先給你們看幾張照片!”


    他遞給我們五個信封。我打開其中一個信封,裏麵有兩張照片和一份法醫屍檢報告。


    第一張照片,拍的是收到的手機短信。短信裏隻有一條內容:“二零一七年五月九日,你將死於水。”


    第二張照片,死者三十幾歲的樣子,男性。身體呈大字型,死在自家客廳,手裏握著一個大號的水杯。


    楚莫給我指了指那份文字資料:“這是法醫出具的屍檢報告。死因一欄,寫著大量水侵入呼吸道,引發窒息,多髒器缺氧、衰竭導致死亡。簡單地說,就是嗆死的。想想看,一杯水,嗆死一個人。這可能性有多大?”


    我又拿起另一個信封,同樣是兩張照片和一份屍檢報告。


    拍攝短信的照片:“二零一七年四月三十日,你將死於火!”


    另一張照片,畫麵裏,男子一個人在臥室的地板上,燒成了一個蜷縮的焦黑的人形肉塊。而房間裏其他東西,全都安然無恙,並沒有燃燒的跡象。被燒死的男子,也沒有掙紮的跡象。


    從法醫屍檢報告上可以看出,死者是用打火機點煙時,順便點燃了自己的衣物,然後躺在地上,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直至死亡。死因,自焚。


    楚莫又道:“你不覺得奇怪麽,就算自焚,人燒起來後,肯定會疼吧。疼,就要掙紮。怎麽解釋,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讓火活活把自己燒死?更離奇的是,他們都是在死前二十四小時,收到短信的死亡通知的。當然還有一個更奇怪的巧合!”


    “什麽?”


    “他們死前,都撿過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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