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是成功的敲門磚,但覺悟也是必要的能力,兩者非得兼具,才有機會迎頭趕上目標。


    古辰芳任由淚水舞流,已經沒辦法思考。


    若無他的安慰,她可能會作繭自縛,把自己逼進絕路。


    「既然拿下盟主之位,是你自前最想做的事,我便為你拿下。」回到從前那個威風凜凜的將軍,他已經無法做到,但他還是可以讓她得到想要擁有的事物。


    「以古家的絕劍,讓江湖看看你們並沒有消失,好嗎?」


    丁稟亦看著小師妹一臉憂心仲忡,心神全都放在擂台上、段鬆波身上。


    「別擔心,段公子身手矯健,一路打到這裏,必定能夠全身而退,平安歸來。」


    他很佩服段鬆波,一路從複賽打到決賽,隻要再贏一場,就能夠進入最終賽,很快便能分個高下。


    各大門派皆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因他來曆不明,不知師承何處,讓人多方揣測。


    直到如今,段鬆波並未公開施展古家絕劍,幾個曾經找過他們麻煩的門派,礙於名譽倒是不敢明目張膽地說他就是古家人,怕傳出去會讓自身蒙羞。


    各大門派紛紛派出得意門生迎戰,豈知竟都成為他的手下敗將,更有人被廢武功,直的走上台,橫的抬出來。


    這一戰若再贏,恐怕讓江湖五大門派顏麵無光了。


    這簡直和當年古家一人獨占鼇頭的情景一模一樣啊!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沒人知道段鬆波的來曆,就算身為古家人,他來自何處,當年是否已是古家門下弟子,底細全然不淸楚,根本就橡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一個人啊!


    「我總覺得段公子很眼熟。」看著擂台上過招的身影,丁稟亦不得不佩服段鬆波,他出手不但俐落,而且從容不迫,直到現在都還沒使用到……他拔劍了!


    終於等到這一刻!


    當寶劍出鞘時,一道青光異常勃發,在陰冷的穹蒼之下,更顯翠綠通透。


    「他怎麽會有青霜劍?青霜不是那個……」丁稟亦頓了一下,傻愣住了。「他是傳言中的蘭陵將軍?」


    「他說他不是。」之前他赤手空拳,至多抄走人家的武器,,倒是第一次拔出青霜劍,證明他麵對的敵手,不是泛泛之輩。


    古辰芳才不管丁稟亦的訝異,她僅是擔心段鬆被的安危。


    一路從初賽晉級,終於有機會麵對強勁的對手,他臉上頭一回出現興奮的表情。


    這樣的模樣,讓她不免心頭一陣顫寒。


    「蘭陵將軍不是死了嗎?」青霜劍的威名之大,她難道不知?


    「那把劍是他打賭贏來的。」


    「難怪覺得眼熟。」丁稟亦拉住古辰芳。「你怎麽會認識這樣的人?」


    「怎麽了嗎?」


    「他是朝廷的人!」


    「如果他是,也都是曾經了。」


    「你居然要這樣的人,重振古家。」丁稟亦指著台上的段鬆波,「古家就是被朝廷所害,如今他若是拿下盟主之位,五大門派的長老,是不可能認同古家重回武林的。」


    他的身份可議,古家想返回武林,勢必困難重重。而讓丁稟亦擔心的,不單單僅是這個。


    在兩人爭執的當口,有人同樣認出青霜劍,現場一片嘩然。


    「那是青霜劍啊!」


    「是蘭陵將軍!蘭陵將軍呀!」


    「他沒死、沒死呐!」


    丁稟亦看著古辰芳,麵色凝重。「你下了一招很險的棋,如果古家絕盡,也是你咎由自取。」


    「師兄,你這是什麽意思?」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段鬆波雙手抱胸,臉色鐵青,腳站三七步,好似街頭地痞流氓。


    「你們的意思是,我沒資格,還是古家沒有資格?」他們這群老家夥是皮癢欠人揍是不是?他是敬老尊賢,而他們卻把他當成屁了!


    廳堂內,武林三大門派五大長老齊聚一堂,又以少林、武當、峨嵋三大掌門為首,聲勢相當浩大。


    然而,形勢卻頗為慘烈,許多掌門帶傷參與,有的甚至不敢前來,有的更是命喪黃泉?


    古辰芳立在段鬆波身後,兩人孤身麵對他們,雖然對方都是武林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卻不顯一絲一毫的畏懼。


    說穿了,他們老早就在等候今日的這一刻。


    「我可是打敗許多門派,最後站在擂台上的。」他眉一挑,不客氣地說。


    武林辦擂台賽,目的便是不讓某些門派獨霸江湖,然而他們今日的行徑,無疑與土匪相同嘛。


    「武當掌門人,您說是吧?」段鬆波冷笑,斯文的臉麵平添一抹陰沉。


    點到名的掌門人,臉色扭曲變形到簡直回不來,他終其一生都在維護武當的名譽,不僅敗在以古家絕劍之下,在決賽之時,許多弟子還被他輕而易舉的挑斷手腳筋,活生生地被廢掉。


    他豈能吞咽得下這口氣?這分明就是對武當的一種侮辱!


    其他門派就更別提了,三大門派無一不遭到段鬆波撂倒,唯有峨嵋避過一劫,因為掌門人未開戰,便先棄械投降,雖未造成傷亡,卻更讓門派名譽掃地,淪為天下一大笑柄。


    至於三大門派之外的其他人,若抵死不放棄者,段鬆波下手也相當狠烈,不乏有人當場命喪黃泉。


    古家絕劍,三日之內威震武林,讓江湖豪傑不可置信。


    銷聲匿跡的古家,居然又重回江湖,並且以銳不可當的姿態,襲卷整座武林。


    「若古家沒資格,試問目前有誰能坐上盟主之位?若真有人,段某定會讓位。」


    此話一出,猶如幾個巴掌打在眾人臉上。放眼所及,哪個不是他的手下敗將?根本沒有資格坐上盟主之位。


    「古家是否為了當年的事而耿耿於杯,才會在今日借此報仇?」


    段鬆波抓抓下巴,「我是不知道當年你們跟古家有何恩怨,我是最近才人古家習劍,那些事我不管。」其實他根本沒有想要盟主之位,是古辰芳在意,他隻好拿下。


    是有些費力氣,畢竟他隻身要力敵這麽多人,不免被傷了一些,不過僅是皮肉,不及筋骨,所以並無大礙。


    古辰芳那時擔優得不得了,可是一看到他還可以嘻嘻笑笑,居然也不煩惱了,憐愛還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啊!


    「你們當年抓走古家掌門,不久我爹爹使遭到殺害,棄屍他處,麵目全非。」古辰芳話說得顫抖抖,非常氣憤難忍。「武林還對我古家門徒趕盡殺絕!」


    今日段鬆波僅是打敗上擂台的門生可不是殲滅他們的眾家弟子,他們有什麽資格指責他們的不對?


    「古前輩到底得罪武林什麽?竟讓五大長老下此毒手,甚至做到抄家滅門的地步!」段鬆波決定趁機理淸當年的真相。


    「古達丹當年勾結朝廷命官,許多人無故遭到迫害,甚至挑起各門派間的心結與紛爭,這些都不應當是一位盟主所為。」五大長老之首的少林掌門發聲,隻見他長須灰白、形態老邁、眼神渾濁,早就是個一條腿踏入棺材,行將就木的老人。


    「你胡說!我爹怎可能會做這樣的事?證據呢?」古辰芳大吼,多年後還要這樣汙蔑古家,她怎麽能忍氣吞聲?


    「古達丹當年以盟主之名,另召英雄大會,實則讓許多掌門無端喪命,死在大會之中。而後,企圖讓無首的門派相拚,從中得利,鞏固自身地位,如此無恥之舉,實為武林之恥,更是不可饒恕的大忌。」


    有人扔出當年所發的英雄帖,上頭確實有古達丹的字跡與用印,盟主之印無法仿造。


    段鬆波不解地看著那張帖子,並且要她確認是否為古前輩親筆所執。


    「我爹是被誣陷的!」看著龍風鳳舞的字跡,古辰芳不敢相信。


    看樣子,確實為古前輩親筆所簽及用印。段鬆波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就算被栽贓,她根本沒有翻供的能力。


    當年所有被留下來的證據,都指向古達丹,就算遭到冤枉,可死人不會說話,活人又無話可說,陷入最淒慘的景況。


    段鬆波握住她的手,就算真是無法克製住也絕對不要在敵人麵前崩潰。


    「你要坐上盟主寶座,武林是不會同意的。」


    「為何?」段鬆波不明白,他們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非得在痛宰他們一頓,才肯乖乖交出寶座嗎?


    「武林盟主不能是朝廷中人,你當年是王朝的蘭陵將軍,資格不符。」段鬆波打個嗬欠,真是受不了這些老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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