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歡莫名其妙,明明是出於關心,怎麽齊哥那樣兒看起來就跟被踩到尾巴的狗似的……周冠衝了杯熱咖啡放到闞齊桌子上,“齊哥要不要噴點兒雲南白藥?”“別,要是噴臉上待會兒吃東西不方便。”闞齊抬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你們都坐下吧!”幾個人都圍坐在辦公桌旁,隻有明朗坐在對麵的沙發上。闞齊不滿的嘖嘖嘴:“坐那麽遠幹嘛?覺得跟大家很生分嗎?”還是怕我越過辦公桌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強吻你一次?“沒有……”明朗無奈,隻能提著椅子坐過去。就在他坐下抬頭的一瞬間,看見闞齊彎起嘴角,對他露出一個不明意義的笑臉,隨之還輕輕咬了咬下嘴唇,這種小動作也許在其他人看來沒什麽,但經過昨晚那事後,他可謂是驚弓之鳥,明顯感覺到闞齊下流的暗示,這算挑釁還是挑逗?“今天就是想跟大家說一下關於賭場那事,”闞齊立馬收起前一秒的嬉皮笑臉,一臉嚴謹道:“現在跟提薩徹底鬧翻,邁紮央那邊的場子我想暫時交給隋正義幫我看著,你們有什麽想法嗎?”幾個人麵麵相覷,覺得闞齊這個決定既在意料之中,又有點出乎預料。“隻要齊哥您覺得方便……我們倒是沒啥。”楊小歡支支吾吾道,這事牽扯的不隻是工作,他也不好過多發表意見。這句話也許明朗在昨天聽到還不太明白是怎麽回事,但現在他大概知道闞齊和隋正義的那點兒事後,自然也就理解楊小歡這話裏的意思了。原以為這話說出口會被老大咒罵的楊小歡,小心翼翼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闞齊有罵人的苗頭,隻是一直皺著眉頭在深思。“老武你覺得呢?”闞齊問。老武認真道:“正義哥在邁紮央的勢力範圍確實相比提薩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更重要的是除了邁紮央當地,他在中緬邊境也是有相關勢力組織的,加上你跟正義哥的……關係,就工作上來說他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起碼這方麵沒人能跟他抗衡。”闞齊稍稍呼了一口氣,看得出來他很掙紮,“周冠,你說呢?”“老武說的對,”周冠讚成道:“尤其現在我們已經招惹了提薩,他必定會見縫插針的找麻煩,邁紮央的場子必須找一個能鎮住他的人來看守,這麽一來除了正義哥還真沒誰能罩得住。”這個道理闞齊比誰都清楚,他很矛盾,四年前就已經下定決心不跟隋正義再有任何瓜葛,沒想到繞了一圈又要返回他的領地。隻要確定讓隋正義看管他的賭場,安全方麵固然不用擔心,甚至比提薩更能給他保障,但同時就意味著倆人肯定免不了又會有很多交集,這是他最不願意的,但目前他真的沒有其它選擇。“明朗,你怎麽想的?”一直側耳恭聽的明朗沒想到闞齊會問他這個新人的意見,支吾道:“我剛來沒多久,對公司的事不是太、太了解,我就不發表意見了。”“嗯……”闞齊說:“那就是大家都覺得隋正義是不二人選對嗎?”幾個人不約而同的點點頭。“行,那就散會吧!”闞齊站起身來就往外走,一秒鍾不耽誤。“齊哥,您上哪兒去?”楊小歡不知道老大這來去匆匆的是要幹什麽。“去錫江飯店吃過橋米線,一會兒幫你們我收拾打掃一下辦公室。”闞齊說話時已經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了。楊小歡見老大走了,朝他們幾個甩甩頭:“走吧哥們兒,咱們也吃米線去,我請客。”老武和周冠馬上齊聲附和,唯獨明朗搖搖頭,說:“你們去吧,我已經吃過饅頭了。”“饅頭哪兒能填肚子,而且都十點半了,就當吃中午飯吧!”周冠笑嘻嘻的拍拍明朗肩膀。“不了,我不餓,你們吃就行,我留在這兒幫齊、齊哥打掃辦公室。”明朗推辭道。一聽有人主動提出幫老大打掃衛生,幾個人就不再虛情假意,忙不迭的往外衝,樂嗬道:“那就有勞兄弟了,一會兒給你帶小籠包回來!”明朗見他們幾個走了,就開始幫闞齊收拾他的辦公室。從辦公桌到板凳椅子,從茶幾到茶盤茶具,明朗手腳麻利,一個小時不到連窗戶都抹幹淨了。明朗這個人沒那麽多講究,而且公私分明,不管闞齊私底下對他有過什麽無恥的行為,上班時間他就是公司的員工,做一個員工該做的事是義不容辭的。他發現闞齊真的很喜歡茶道,他的幾個固定常在地點都會有茶桌,還有些連他都看不懂的奇形怪狀的根雕,死沉死沉的,他拖地板時想挪動一下都難,他知道闞齊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但就是欣賞不來。明朗繞到闞齊辦公桌後麵拖地的時候,身子不小心碰到闞齊掛在椅子靠背上的西裝外套,外套掉到地上,他放下拖把,俯身撿起闞齊的外套放回原位,正要繼續拖地,看見地上掉了一張小便箋。便箋折疊的很工整,一定不會是剛才掃地漏掉的垃圾,那就是……明朗盯著闞齊的西裝外套。他彎腰拾起那張便箋,剛要放回闞齊的外套口袋,倏地,他遲疑了,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鬼使神差的翻開了那張便箋。我為魚肉,你為刀俎。紙條上就這八個字,然後落款是:正義。一目了然,這是隋正義寫給闞齊的,明朗說不出來是什麽心情,但就這剛毅的字體和字麵意思看來,隋正義對闞齊確實是一往情深死心塌地。沒想到闞齊這種爛人還會有人願意為他魚肉。這時候有人在門口咳了咳嗽,明朗就跟驚弓之鳥一樣,猛的一回頭,闞齊站在辦公室門口好好瞧著他。頓時一種被抓現行的難堪讓明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今天他是第一次領教到什麽叫賊人膽虛。闞齊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也不說話,就是似笑非笑的盯著他,那神情就是想讓明朗就他剛才的行為給個說法。“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剛才打掃衛生的時候你的外套掉地上,所、所以我就……撿起來,然後不小心看……看見那個……”明朗平時說話就不利索,又不會扯謊,再加上這次確實是他理虧,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說起話來就更加語無倫次。“停停停,”闞齊抬手叫停:“別說了,半天說不順溜一句話,我聽著都心急。”“……”明朗不語。闞齊走了進來,關上辦公室門,雙手抱胸饒有趣味的看著他:“說白了你就是偷看私人信件。”“我……”雖然“偷看”這個字眼很不好聽,但明朗現在根本沒有立場反駁。闞齊接著嘲諷道:“還特警呢,我都在門口站了兩分鍾了,你竟然沒發現?你都什麽專業素養啊?還是說……”他從明朗手上奪過便箋,打開又瞟了一眼:“你的注意力完全被這東西吸引了?”“我隻是好奇……”闞齊不以為然:“好奇?我兜裏掉出來的東西你好奇個啥?”“……”明朗埋著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