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要是這麽說我也隻能問一句,您在強迫他人接受那些家電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人家的感受?”楊小歡反問。“楊小歡,你是知道的,這麽些年沒誰敢這麽跟我對著幹,明朗就是唯一敢一直跟我耍橫的人,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在他看來我做什麽都是找茬兒都是錯的,在他心目中我就跟蟑螂似的一文不值……咱倆是八字不合還是咋的?”楊小歡是第一次從老大眼中看到了沮喪的表情,連他都愣了幾秒,不習慣。“這個……這個其實也是有跡可循的,”楊小歡支吾道:“主要是一開始您的出場方式就不太正確,所以人家難免對您有些偏見。”“那這等於是名副其實的輸在了起跑線上。”“嗨您也不必太悲觀,愛情這事就是變幻莫測,”楊小歡說:“這會兒明朗正在火上燒著,您想學神仙駕鶴飛天也是不可能的,我覺著吧,以明朗那直楞的個性,能跟您發生那親密關係,說明他對您多少也是有點感情的……”“你就別安慰我了,他對我什麽想法我心裏有數,”闞齊自嘲道:“還感情呢……頂多算個失足中年與大齡處|男半推半就的一夜|情。”楊小歡循循善誘道:“您聽我說完嘛,對待明朗這種食古不化的直男,想把他納入囊中,就得像打撈魚一樣,千萬不能用力過猛,否則魚一受到驚嚇立馬就跑沒影兒了。咱得遵循一個訣竅,叫溜邊兒沉底,輕撈慢起,知道不?”楊小歡真是個鬼精靈。闞齊不太明白:“別那麽抽象,說仔細點兒。”“咱得有耐心,揠苗助長是傻子才會有的行為,要學會靜觀其變,尤其是明朗這種一級難纏的對象就更要懂得收放自如,來個以退為進,看看他有什麽反應。”闞齊還是一臉懵圈,一知半解。“嘖,您說您平時跟個猴精兒一樣,怎麽一到這事就慢半拍呢?”楊小歡都服了他了:“特別簡單,您就當今兒啥事沒發生,明天去公司該怎麽還怎麽著,也別再提這事,重點是,”楊小歡強調了一下:“您對他得收著點兒,別再跟個發|浪的大姑娘似的見著人就往上撲,欲擒故縱懂不?”闞齊揣摩著楊小歡的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媽的自己之前整天就跟個倒貼的王八似的圍著明朗轉,確實顯得太掉價了,他也得讓明朗嚐嚐隔著香蕉皮聞味兒的痛苦,讓他知道什麽是求之不得!這個話題告一段落,楊小歡東拉西扯的又陪闞齊聊了一會兒,有個問題在他心裏憋了很久,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了。“齊哥,”楊小歡試探著問:“邁紮央那邊您確定要交給正義哥負責了?”“嗯,也沒其它更好的選擇了。”闞齊知道楊小歡問這話的惻隱之意。“那……”楊小歡斟酌了一下:“您有信心跟他進行純粹的合作嗎?”純粹的合作……“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沒什麽,隻是好奇……”闞齊哼哼道:“有啥可好奇的,滾滾長江東逝水,怎拒那涓涓細流?”老大都這麽回答了,楊小歡還能說什麽?“那正義哥啥時候過來跟您討論細節上的事?”“具體沒定,也就這個把月吧……幹什麽?”闞齊斜眼看他。“沒什麽,要是定了哪天來我們好準備一下給正義哥接風洗塵啊!”“來就來唄,準備什麽呀?”闞齊不覺得有那必要。作者有話要說:楊小歡大概可以出一本書,叫《愛情反擊心理學》,懂得比較多~小明別嘚瑟,很快你就知道著急上火了!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心上打了個結晚上,明朗幫老媽把肉串送給劉大爺,一人走路回家。僻靜的下河溝(錫江市某條老路)路燈昏暗,路人很少,不時從身邊減速穿過的自行車顯得這條路更加擁擠。他現在不想回家,不想在大街上軋馬路,不想聽見除自己腳步聲以外的其它聲音,所以選擇在這條胡同巷子裏穿穿繞繞更能讓他心靜神寧。闞齊今天的行為驚到他了。他沒做好要獲取任何新身份的心理準備,而闞齊的行為讓明朗很直觀的感知到他在順延、在自動歸類他倆的關係,他的一係列自作主張都讓明朗心生怯畏,怯畏的原因是顯而易見的,明朗始終認定自己不是也不可能變成同性戀,那天之所以會跟闞齊打響那一炮,完全是生理叛逆導致的,那是意外。至於這些日子他對闞齊產生的某些不合常理的臆想,也是生理反常導致的一係列連鎖反應,對……這個解釋沒毛病。所以他不能再對闞齊有任何讓步,不能讓他對自己再抱有希望。明朗算了一下,他跟闞齊的三個月合約還剩下十九天,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按時上下班,做好自己分內事,跟闞齊保持距離,等時間到了他就收拾東西走人,隻要他不在闞齊眼皮底下晃悠,那些濃墨重彩的想法自然會回歸清淡,逐漸歸零。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沒有發生任何事,平靜的讓明朗覺得出乎意料。闞齊再也沒有提過那晚上的事,也沒表現出任何神經後遺症,沒有為難他,也沒對他有過出格的行為和語言,就連平時慣有的幾句小調侃都沒了。更讓明朗納悶的是,那天之後,闞齊對他的態度那叫一個急劇下降,整個就是從沸水變成涼白開的節奏。倒不是說闞齊不搭理他,就工作上來說還是跟往常一樣,隻是他倆的交流就僅限於工作,其餘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他不懂闞齊是幾個意思,這讓他很茫然。但他告訴自己,別想那麽多,還有十來天他就要離開這個地方,剩下的日子湊合著混跡過去就行。這天臨下班前,闞齊從自己辦公室走出來,說:“老武去開車,我們十分鍾後出發。”老武應了一聲,然後起身走去停車場開車了。坐在大廳的明朗也聽見了,之前闞齊外出吃飯應酬都是讓他開車,怎麽這兩天突然會找老武?明朗有點尷尬,但出於員工的自覺自動性,他認為自己有必要主動問一下。“齊哥……需要我開車嗎?”“不用,讓老武陪我去。”闞齊說的很淡。“你們不是要、要喝酒嗎?”這句話提醒了闞齊,他拍拍腦袋:“哦對,要喝酒,那就不開車了。”“我不喝酒就行……我負責開車。”明朗又補了一句。“不用麻煩,”闞齊笑笑:“你早點下班回去陪陪伯母。”“……”明朗就這麽看著他說完話立馬轉身走出公司,有點不是滋味。雖然這樣形容很不恰當,但他真有種被打入冷宮的挫敗感,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就是他這幾天最真實的心情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