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一塊兒吃點東西唄?”楊小歡客氣道。“不了,我下午吃過飯了。”明朗隻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他多一眼都不想見到闞齊,確切的說是不想讓闞齊看到自己現在這副髒兮兮的狼狽樣。“都幾點了,現在是吃宵夜的時間。”楊小歡嗬嗬笑道。“謝謝了,我還、還有外賣要送,”明朗一直笑的很牽強:“不然時間耽誤久了客人會、會投訴。”周冠看看明朗,說:“送完這單趕緊回家洗洗傷口,別感染了。”“嗯,我知道……”明朗出去了,吳羽飛莫名其妙的看著剛才上演的老友記,說:“沒記錯的話你們跟他不是死對頭嗎?什麽時候這麽熟絡了?”而且剛才齊哥一直低著頭默不吭聲,就沒有一點要為難這個外賣小哥的意思,這是怎麽回事?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麽事?沒人回答吳羽飛的問題,明朗走了後,他們就安靜下來了,貌似都看出齊哥現在酸甜苦辣的心思了。闞齊鐵青著臉,說不出話。“齊哥,知道您心如刀絞,但您手歇會兒成嗎?都流血了。”楊小歡看著他使勁兒那架勢,就跟不知道疼一樣。吳羽飛這才注意到闞齊那洇出血的手指,忙把他的手掰開,心疼道:“齊哥,您怎麽了?幹嘛這麽作踐自己?”闞齊目中空空的抽回手,說:“沒事,手癢。”“手癢我給您撓啊,幹嘛往死裏摳啊,瞧這血都呲溜出來了……”“說了沒事,”闞齊抬起啤酒一口幹完,喊道:“老板,再烤一百串肉串兒!”老武他們幾個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的歎息著。自從在燒烤攤見到明朗後,闞齊的魂魄像是剝離肉體一樣,六神無主。夜裏一點多,他還是沒忍住徑自開著車來到小街角,停在離明朗家不遠的斜坡上,一個剛好能看見明朗臥室的地方。他不敢把車停的太近,害怕被明朗察覺到。至於為什麽會害怕,他自己也說不清,就這麽站在他家樓下,呆呆的看著明朗臥室亮著的那盞燈,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想象著明朗此刻在幹什麽,在想什麽。如果明朗想得很多……那有沒有一絲絲是在想念他的?作者有話要說:寫到小明送奶茶這一段,我有點想哭;寫到大叔站在樓下看著小明臥室的那一段,我又想哭。。。哎,老了喂,淚點低,不能煽情,自己都能把自己煽哭~~~哈哈…………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心中那座城“齊哥,”楊小歡把玩著手裏的麻將,煞有介事道:“有人活的是造型,有人活的是人設,您活的是本事,完全不用瞻前顧後,隻管朝前看,屬於您的鶯鶯燕燕多得是!”他實在看不下去老大那張苦瓜臉,都可以榨汁了。闞齊繃著臉摸了顆牌,看了看,罵著打出去:“媽的怎麽又是幺雞!”這把牌已經連摸四顆幺雞了,太損了!楊小歡揶揄道:“您就算再饑渴,也別老摸幺雞啊,麻將上的幺雞硬邦邦的有什麽好摸的,要摸就摸真人去。”“摸什麽真人?”闞齊問。“摸會喘氣兒的真人唄!”楊小歡摸了顆牌順手打出來:“您就像一輛公交車,一生要在不同的車站停靠,每個車站風景都是獨一無二,沒必要留戀上一個地方。”意思夠明顯了,沒了明朗,就激活下一個替補,不必淹死在一條河裏。闞齊眼中燃起小火:“你說我是公交車,誰想上都行是吧?”“說什麽呢齊哥,”楊小歡不慌不忙道:“就算是公交車,也要符合乘車條件啊,知道您要求高,但也不至於非誰不可呀!”闞齊嘴裏叼起煙,哼笑著:“你看老子像非誰不可的人嗎?”“以您縱橫歡場數十載,身高腿長火腿長的傲嬌資本,到哪兒跟在您屁股後邊的都是一抓一大把,怎麽可能非誰不可呢?那不等於自毀前程嘛,沒出息的人才從一而終呢!”楊小歡火上澆油,講的可歡快了。闞齊仰頭噴了一口煙霧,說:“我怎麽覺得你在變著調的諷刺我呢?”“這您可就冤枉我了,我這是以劍走偏鋒的思路換著花樣兒的開導您啊,隻能這麽用心良苦了。”楊小歡撇嘴說。“嗯……接著說。”闞齊說。楊小歡看看周冠和老武,他倆都不約而同的給了自己一個警告的眼神,讓他說話長點心眼。“齊哥,走錯路沒事,隻要不是吃錯藥,那一切都有得救。”闞齊磕拉著手中的麻將,問:“所以我錯了是不是?”楊小歡振振有詞:“人這一生誰還不犯點兒錯誤?犯錯了就改,改完再犯……”“嗯?”闞齊瞪眼睛。“犯……犯完了還改,千錘百煉嘛!”楊小歡嗬嗬道。“那萬一……我不是走錯路,而是吃錯藥呢?”闞齊眼睛灰蒙蒙的。“這……大概就隻能上醫院急救了,”楊小歡噎著了:“如果救不過來,那就……死路一條唄!”“喂,會不會說話?我怎麽聽著想揍你呢!”周冠告誡他說話悠著點。楊小歡鄙視的指著周冠,教訓道:“就你們,連句實話都不敢說,也好意思自詡齊哥親兄弟,我都替你們丟臉。”“你今天是來陪齊哥打麻將還是來充當鞠萍姐姐的?”老武咂嘴道。“你們懂個屁,我是來給咱哥指路的,”楊小歡一本正經道:“咱哥在道上混了幾十年,生旦淨末醜、神仙老虎狗,什麽沒見過?”他看向闞齊:“您曾經跨越山河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怎麽到了卻栽進條陰溝裏爬不出來了?”“你怎麽看出我沒爬出來?”闞齊黑著臉問。這話一出,周冠他們都沒忍住噴了。“這還用看?”老武實在無法保持安靜了:“瞅您前兩天在燒烤攤見到明朗那表麵靜如止水、內心洶湧澎湃的模樣,呼之欲出的思念抓都抓不住,自我壓抑到都開始自殘了,噯媽……我看著都心痛。”闞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