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拍拍他的肩膀,“這就是為什麽你我同時被王爺帶回了王府,而我變成了管家,你依舊隻是你!”容楚被宋允的話說得有些丈二和尚,隻好囑咐一句萬事小心,隨即宋允便從窗戶翻出,消失在了濃重的夜色之中。躺在榻上的喻儲溪翻來覆去的無法再次入睡,他總覺得這段時間有事發生,但卻又什麽事都沒發生。喻儲溪對權術權貴全然無感,他不喜朝廷中的一切,因而不像其他人一般在各處有自己的眼線。他閬肆王,不過是孑然一身之人。朝中出了何事他無從知曉,就算有人想要害他,看在嵩寧帝的份上也該對他忌憚三分,況且身邊還有宋允容楚和墨白墨菲,除非大隊人馬來圍,否則也難拿他如何。容楚小心翼翼的立在門後,豎起耳朵聽著外麵傳來的動靜,他聽到幾人上了樓,似乎有個人的房間在自己隔壁,他的一顆心有些提了起來。外麵的幾聲交談開始淡了下來,隨即整個驛館又陷入了一片寂靜,而各處的人卻都未曾入眠。喻儲溪依舊在翻來覆去的思考著種種不對勁之處,容楚站在門後聽著屋外的動靜,謹防有人想要對喻儲溪做什麽。東方祭在趕到驛館進了房間之後則是坐在桌邊靜靜地沉思著,喻儲溪應該就在這處驛館裏,但是喻儲修派出宮的那隊人馬,並不曾現身。蕭頤恩原本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在快到驛館時被柳佩佩裝鬼給直接嚇清醒了過來,正半臥在榻上思考為何會有柳佩佩這般的女子,將來鐵定找不到夫婿。柳佩佩則是因為蕭頤恩的過度驚嚇而樂得睡不著。見過怕死的,還沒見過怕鬼的。驛館老板睡眼惺忪的替將幾人的馬兒帶到後院喂了幹草,又蹣跚的回了房間躺在榻上想著今夜怎麽來了這麽多客人,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外出的宋允則是攤上了個小麻煩。他本隻是想去周圍看看有沒有可疑之人出沒,卻不曾想遇上了一堆人。是一堆,不是幾個。大約十五餘人。一堆人與一個人,隔著一座小橋,就這麽對峙著,誰也不先出聲。夜空中回蕩這的隻有溪水潺潺之聲和不知名的蟲鳴。來人為首的先沉不住氣了,陰森森的開口道:“不知閣下為何要攔住我們的去路?”宋允聞言笑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攔你們的道了?你們要過橋那過了便是,怎麽,你們過橋還有征詢別人意見的癖好?”夜色之下看不見人的表情,但宋允感覺到為首的黑衣人明顯一怔,似乎沒料到宋允會如此回答。“敢問閣下何名?”宋允挑挑眉,有些來了興致,“我的名字,你們也配知道?”此話一出一堆黑衣人都不淡定了,紛紛破口大罵,罵宋允無知鼠輩。宋允倒也不怒,反笑。“你笑什麽!”後排一個黑衣人拿著明晃晃的刀衝上前,指著宋允鼻子氣急敗壞的罵到。“笑你的無知!”“你……!”為首的見宋允無意攔人,便給後麵的人使了個眼色,一行人避開宋允急急忙忙朝著驛館的方向跑去。就在最後一個人即將跑離宋允身邊的時候,銀光一閃,血流如注,人也隨即倒地。前麵的人見此變故紛紛圍住了已經下了橋的宋允,勢有一種要手刃他的意思。“你到底是什麽人?”宋允有些不耐煩了,要打就打啊,哪裏學來的壞毛病,打架之前還要互報姓名,為的是死後到陰曹地府報仇嗎?那太沒意思了,要報仇,就得活著報啊!“你們是影衛閣的殺手吧?我告訴你個秘密,我啊,最討厭的,就是影衛閣的人了!”話音剛落,回了鞘的劍又瞬間出鞘,隨即一道銀光在濃墨般的夜色中亮起,黑衣人見狀立馬與宋允展開了生死搏鬥。宋允與容楚自小跟著因村莊連年旱災而逃難的村民們各處輾轉,在途經川然時被一位老翁帶走,去了一個名為仙降的山上,拜在了虞察尊主的門下。二人雖師出同門,卻習了不同的招數。容楚以守為主,招式柔勁,而宋允則是以攻為主,招招致命。他出招極快及狠,劍鋒淩厲,不出半柱香的時間,黑衣人已經倒了一片。方才與宋允搭話的為首之人,身上也被劃開了數道口子。“你究竟是何人?”宋允輕嗤一聲,“你的仇人!”說罷不再給黑衣人喘息的時間,幾個來回之後,隻剩了掛著半臂的話多黑衣人。他無力的躺在地上,用那隻還完好的手捂住斷臂的血口,氣若遊絲的道:“我們與你素不相識,你怎說我們是你的仇人!”宋允收劍回鞘,蹲到黑衣人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隨即從他胸襟處拿出了一封密信。“怎麽皇帝派你們來之前沒告訴過你,閬肆王身邊還有兩個人的嗎?”黑衣人聞言身體開始止不住的發抖,加上傷勢過重又失血過多,一時之間沒能挺住暈厥了過去。宋允起身踢踢如泥的身體,“反正也不可能活著回到長安城了,任你在這自生自滅吧!你除了話多一些,武功還是不錯的!”他冷眼環顧四周,確定再無他人之後隱匿在了黑暗之中。“師兄,你怎麽都是血啊!傷著哪裏沒啊?”在驛館房間裏等著宋允回來的容楚等了半天終於把人等回來後卻發現來了幾乎滿身是血,就連衣裳都破爛不堪。“無事,一些雜魚而已,還能傷得了我!”宋允將手中的劍放到桌上,開始解下自己沾滿鮮血的外袍,“這裏沒什麽異動吧?”容楚拿了一塊棉布正幫宋允擦拭劍身,聞言搖搖頭,“那三人進了房間就沒在出來,也無人再來投宿了!”“那便好了,等明日王爺醒來我們便離開這!”“師兄,你方才遇到什麽人了?想必大幹了一場吧?”容楚看著有些興奮,他手中的刀已經許久不曾飲血了,早已饑渴難耐。“瞧你那傻樣,剛才若是你遇上那些人,必是苦戰。”宋允將帶血的衣裳收好,打算等明日經過哪處山崖將其扔棄,“先歇會吧,我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