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束花不僅是自己留給他的唯一東西,還是能證明自己在他心中地位的東西。他能確定,喻子清心中,一定有自己的位置。但他還是改不了疑神疑鬼的通病。也許是在戰場上待了太久,他不得不多考慮一些。喻子清在床上裝暈半天也不見祁珩再喊自己,要是祁珩再喊一聲自己就“悠悠轉醒”了,偏偏這人不僅不喊自己起來,還站那發呆!等等,喻子清腦子靈光一閃,悄咪咪地在祁珩身後睜開了眼睛,發現祁珩正對著那束幹花發呆,他心中暗自祈禱祁珩別拿風信子說事!終於在他覺得需要自己爭取一個醒來的機會的同時,祁珩的聲音幽幽地飄了過來。“醒了?”喻子清裝出一副我好像不記得發生了什麽的表情,“哎,祁珩,你怎麽在我房間裏啊?杜蘅呢?你看見他了嗎?”“喻述卿,你就繼續裝吧!”祁珩不禁笑了起來,方才也是自己過於擔心喻子清了,因為之前懷瑾帝總是告訴自己述卿身子如何如何不好,方才爭論之間一下子人就朝自己倒了下來,沒發現喻子清蹩腳的演技,不去戲班子裏可真是可惜了!“你看出來了啊!”喻子清見謊言被戳破,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臉上地笑端也端不住,“看出來就早說,害得我一動不動地躺了好久,躺得我腰都酸了!”“你啊你,是你騙我還是我騙你,怎麽這會倒是怪起我來了。”祁珩小心地戳戳喻子清的額頭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想不想喝點水?”喻子清點點頭,這幹著嗓子嚎了一天早就渴的不行了,祁珩給他倒了一杯白水,他咕咚兩下就入了肚,眼巴巴地望著祁珩,“還要!”“這水有些涼,喝多了會鬧肚子的,”祁珩搖頭拒絕再來一杯,“聽話,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先睡會,我過會再去染萃坊拿母親的東西和沈念!”喻子清這會算是抓到重點了,“跟在你身後那個人叫沈念?”他見到沈念之後就很好奇了,能站在祁珩旁邊兩分鍾以上還不被嚇跑的人除了自己,祁墨,祁殊,祁叔叔和祁伯母以外沈念還是自己見過的第一個。“嗯,是我在雁門關時的一個同伴,後來我升了少將軍之後,他就是我的副將!”祁珩玩弄著喻子清的墨發,順便伸到喻子清臉上撓他癢癢。“出生入死的兄弟嗎?”喻子清別過臉,還沒見過哪個人能蹬鼻子上臉地拿別人的頭發撓別人癢癢的,也許有,但敢這麽撓自己的,祁珩還是第一個。“嗯,差不多,都為彼此當過刀挨過劍吧!”祁珩說起這話時喻子清從他臉上看不到半點的驚懼之色,都說戰場如墳場,一不留神就是墳中人刀下魂劍下鬼,祁珩和沈念,一起經曆的還真的……等等,喻子清拍拍自己的嘴,自己這是檸檬上身了?怎麽就突然酸起來了?“你怎麽了?”祁珩看了一眼正抽自己嘴巴的喻子清,不解地問道。“啊啊啊,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居然也有一起出生入死地兄弟,為你感到高興罷了!”喻子清雖然有些酸,但由衷地替祁珩感到開心。原來願意為他擋刀擋箭的人不止自己一個。他高興得吹起來口哨,畢竟真情流露,祁珩也看出來他是真的替自己高興。“你不休息嗎?”祁珩看了看外麵的太陽,雖然還有一截,但是自己要是再不把母親的東西帶回去,回家恐怕就要挨打了!祁墨的脾性完全就是跟母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啊,為什麽要休息,我本來就是裝的!”喻子清說得理直氣壯地,也沒覺得自己哪裏說錯了。“……”祁珩一時語塞,他笑著點點頭,“你自己穿鞋吧,我去外麵等你!”喻子清見祁珩出去,嗦嗦兩下從床下跳下來,立馬把鞋穿好,又從衣閣底下把當年喻儲溪送給自己的匕首拿了出來,“這麽酷炫的匕首,就要送人了,我還沒用過一次呢!”他有些肉疼的摸摸刀鞘,“我的乖乖,希望小祁墨對你好一些!”拿好匕首之後他正要往外跑便看見了那束幹花,“假風信,你看小爺對你多好,這麽多年一直把你帶在身邊……”“喻子清,別磨蹭了,沈念還在等著!”喻子清還想跟那束幹花嘮嗑兩句,被祁珩的聲音嚇得立馬滾出了房間,手忙腳亂地關好房門之後跑到祁珩身邊,“走吧!”二人再回到染萃坊時杜蘅和沈念被坊裏的四個女的給趕了出來。沈念正繪聲繪色地給杜蘅講這幾年自己一直跟在祁珩身後披荊斬棘鮮衣怒馬的英雄事跡,杜蘅聽得津津有味,沈念講得津津有味,二人一時之間都沒發現祁珩和喻子清回來了。祁珩指指沈念,靠近喻子清,低下頭,貼近喻子清耳朵,輕聲說道:“沈念記錯了,那年他和我去巡山,我被蛇咬是因為他把蛇甩到了我腳上,我沒來得及把它挑開,並不是我踩到了蛇身上!”喻子清耳朵被祁珩呼出地熱氣弄得癢癢的,又聽到祁珩無情揭穿沈念的謊言,不小心笑了出來。“啊,小王爺,少將軍你們什麽時候來了!”沈念和杜蘅聽到喻子清的笑聲齊齊回頭,沈念把一躍而起地杜蘅又按回了地上,自己一個人跑了過去。“沈念你剛剛說什麽呢?”喻子清戳戳沈念的肩膀,在祁珩淩厲如刀鋒的眼神裏訕訕地縮回了手,“這八字還沒一撇就管我這麽嚴,妻管嚴啊!”喻子清的聲音並不大,但祁珩和沈念卻全都聽了進去。沈念立馬轉頭表示自己什麽都沒聽到,祁珩則是皺起了眉頭,“喻子清,你是妻,我才是夫。”“怎麽會,祁叔叔都說了,是把你指給我做媳婦,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麽隨意更改!”喻子清覺得自己需要據理力爭,不能就這麽誠服於祁珩底下。沈念立馬掉頭走到杜蘅旁邊坐下 他覺得自己需要緩衝一下。雖然自己並不是不能接受小王爺和少將軍兩個人在自己麵前打情罵俏,畢竟兩個男子相親相愛的場麵自己在軍中不是沒見過,但這萬年冰山臉沒對一件東西有過很大的關注的少將軍居然對這小王爺這麽……嘖,占有欲特強,對了,還有一件東西,那塊纂刻著鳳凰的玉佩,少將軍無論如何也要帶著的東西。“述卿,明日午巳時,我有事跟你說,我們在明月閣見一麵吧!”祁珩摸摸喻子清鼓起的腮幫子寵溺的笑了笑,喻子清快要醉死在祁珩的笑容之中了,他傻呆呆的點了點頭。“藍衣姐,我先走了,麻煩你了!”祁珩同藍衣告了別,帶著沈念離開了染萃坊,沈念臨走時朝杜蘅喊道:“杜蘅,別待在你們小王爺身邊了,隨我去軍營吧,那裏才是男子真正該待的地方!”喻子清聞言瞪了一眼沈念,“沈念,你要點臉啊!當著我的麵背地裏卻要蠱惑我的人跟你離開,小心我報官!” 杜蘅以為喻子清真要報官,飛快抱住喻子清:“小王爺,沈念開玩笑的,我哪都不去,小王爺去哪我去哪!”“杜蘅,撒開,小心少將軍削你啊!”沈念遠遠地喊道,祁珩聞言站住腳轉身,在接觸到祁珩眼神的下一秒,杜蘅惜命地放開了抱住喻子清的手,站到一米開外的地方向喻子清做著保證。“沈念,快滾,下次再見到你,我替你們少將軍削你!”喻子清笑罵道。“走吧,再不回去母親又要說我一頓了!”祁珩叫上還欲說什麽的沈念,二人齊步朝祁府的方向走去。“杜蘅,墨白墨菲呢?”喻子清幾人在染萃坊門口折騰了這麽久,卻也不見墨白墨菲和紅衣出來搗亂,突然覺得有些不適應。“她們啊,在裏麵呢!”藍衣指指裏麵的隔間,“紅衣正巧學了一套梅花妝,正巧沒人給她練手,墨白墨菲兩位姑娘打了頭陣,正比紅衣拿來練手呢!” 第59章 chapter59喻子清嗯了一聲帶著杜蘅就往裏走去,他趴到門上 “紅衣姐姐,墨白墨菲我進來啦!”一邊喊一邊還狂拍門。隨即幾聲尖叫從房間裏傳了出來喻子清和杜蘅很有默契地遮住了雙耳,“小王爺,別進來!”尾音拉長,喻子清捂著雙耳都聽得出來是墨菲撕心裂肺地吼聲。“小王爺,不如我們去和藍衣姐姐待著吧!”杜蘅朝外麵努努嘴,喻子清卻搖頭,他不怎麽想和藍衣待在一起,藍衣看他和祁珩的眼神總是怪怪的,每次對上她的眼神時,自己總能從中感覺到一種嫌惡之感。果然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自己與祁珩這樣的禁忌之戀。可感情這種東西又不受人控製,你愛一個人就是愛這個人,並不會因為別人的意誌而轉移,你不愛就是不愛,無論那人如何優秀!你愛一個人,你不會在乎他是乞丐還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不會在乎他是男是女更不會在乎別人的眼光,你若不愛一個人,就算那個人把整個江山都拱手讓你,你也不會心動半分。這就是毫不講理的愛情。喻子清一直都很討厭那種口是心非之人,人前一套人後一說,但他能感覺到,藍衣會礙於自己與紅衣的關係,並不會將這種嫌惡之感表現得過於明顯,也不會講以他人,但他就是不舒服,就是不喜歡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