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群裏麵忽然躥出一個青衣男人,躥到秋子身後,雙手飛揚,撒出了一片烏雲般的毒砂。


    本已連站都站不穩的秋子,一驚之下,竟淩空掠起,鷂子翻身,動作輕靈矯健,一點也不像身負重傷的樣子。


    隻可惜他也遲了一步。


    那人的毒藥暗器隻要一出手,就很少有人能閃避,何況他早已蓄勢待發,出手時選擇部位,都令人防不勝防。


    隻聽一聲慘呼,女人的身子忽然重重的跌下來,雪白的衣服上,又多了一片烏雲。


    明眼人都清楚,這正是見血封喉的追魂砂,要距離較近時,威力遠比東瀛忍者的苦無更可怕。


    江湖中人都知道,這種毒砂隻要有一粒打在臉上,就得把半邊臉削下去。


    若是有一粒打在手上,就得把一隻手剁下去。


    秋子身上中的毒砂,已連數都數不清了,忽然滾到那人的腳下,嘶聲道:“解藥,快拿解藥來。”


    那人咬著牙,冷冷道:“我父親曾經被你殺死,你跟我們仇深似海,還想要我的解藥?”


    女人掙紮道:“那……那是暗龍的事,和我完全沒有關係。”


    那人冷笑道:“難道你不是暗龍?”


    女人掙紮著搖了搖頭,忽然伸出手,用力在自己臉上一抹一扯,臉上竟有層皮被他扯了下來,卻是個製作得極其精妙的人皮麵具!


    淡藍色的眼睛,異常雪白的皮膚,眼眶微微向裏麵凹陷,一看便是個混血美人。


    楊大波隻看了一眼便認出,這個女人赫然竟是謝宏紳的女友、對自己百般勾引過的國際名模,賽琳娜!


    恐怕楊大波這輩子聽過、見過的所有荒唐無稽的事情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在謝家王城裏麵遇到的多。


    就算男人打著滾的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做了暗龍的替身!


    釋放毒砂的那人眼睛都紅了,吃驚的看著女人,厲聲道:“你是什麽人?暗龍呢?”


    賽琳娜張開嘴,想說活,舌頭卻已痙攣收縮,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追魂毒砂,果然在頃刻間就能追魂奪命!


    那人忽然從身上拿出個木瓶,俯下身,將一瓶解藥全都倒在女孩嘴裏。


    為了要查出暗龍的下落,就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除了他外,沒有人知道暗龍的人在哪裏,也沒有人想得到,這名重天下的殺手之王,竟以替身來應戰。


    一個留著兩撇山羊胡的身材瘦弱的看客苦笑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簡直連我也糊塗了。”


    旁邊一個白麵男人冷冷道:“糊塗的是你,不是我啊!”


    山羊胡道:“你知道暗龍自己為什麽不來?你知道他的人在哪裏?”


    白麵男人抱著肩膀淡然道:“因為她正忙著做另外一件事。”


    “謝家的人都死翹翹了,她還能做什麽去?”山羊胡問道。


    “錯,還有一個人沒死。”


    “誰!”


    “謝天華!”


    啊!!!


    “怎麽可能?那老家夥不是被他兒子的那一針殺死了嗎?”


    白麵男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以謝天華那麽老奸巨猾的家夥,那麽多風風雨雨都死不了,怎麽會那麽輕易死在自己兒子手上。”


    “這麽說他早有準備,對自己的幾個兒子早就失去信任了?”


    “你終於聰明點了。”


    “那麽現在他在哪裏?”


    “當然在他該在的地方。”


    “你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


    冷笑,沉默,裝13。


    忽然間,“喀”的一聲響,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從殿脊上直滾下來。


    接著,一個無頭的屍身也直滾而下,穿的赫然竟是謝家保鏢的西裝。


    山羊胡大驚回頭,六個謝家的保鏢已被十二個剛才還在這裏的黑衣看客挾持,還有個紫衣人手裏拿著柄亮亮的彎刀,刀尖還在滴著血。


    這十三個人剛才好像互不相識,想不到卻是一條路上的。


    那六個保鏢都是全世界最精銳阿爾法特種部隊退役下來的隊員,昔日輝煌的戰績足以使他們屹立在這個行業的巔峰位置。


    而此時,像他們這樣奇葩的存在卻被別人劫持住了,這種事沒事的時候隨便拿出來想想都覺得荒唐。


    山羊胡怒道:“你居然敢在這裏殺人?”


    紫衣人冷冷道:“反正頭也不是我的,再多砍幾個也無妨。”


    山羊胡跳起來,作勢拔劍。


    紫衣人道:“你敢動一動,這裏的人頭就又得少一個。”


    山羊胡果然不敢動了,卻忽然破口大罵,什麽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無論誰也想不到,像他這種身份的人,也能罵得出這種話。


    紫衣人怒道:“住口!”


    山羊胡冷笑道:“我不能動,連罵人都不行?”


    紫衣人道:“你是在罵誰?”


    山羊胡道:“你聽不出我是在罵誰?我再罵給你聽聽。”


    他越罵越起勁,越罵越難聽,紫衣人氣得連眼睛都紅了,彎刀又揚起,忽然間,“嗤”的一響,半截劍鋒從他胸口冒出來,鮮血箭一般的噴出來。


    隻聽身後一個人冷冷道:“他管罵人,我管殺人……”


    下麵的話紫衣人已聽不清楚,就在這一瞬間,山羊胡身後的那個白麵男人已將劍鋒拔出,向下一指,猩紅色的鮮血順著劍尖滴滴答答墜落,在晚風中化作一朵朵細碎的血花!


    紫衣人好像忽然想起什麽,凝眉向楊大波那邊瞥過一個冰冷的眼風。


    但,那個套著白色雞心領t恤,花格子短褲,趿拉著人字拖鞋的男人,此時已經不見了!


    他最後聽見的,是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很多人骨頭碎裂的聲音。


    剛被被暴風雨洗刷過的青石板路,還是濕濕的樣子,隱隱泛著星光月華的光輝。


    月色鋪在冰冷的石板路上麵,流光幻影,此時的養元殿,月色更清幽了。


    鮮血沿著燦爛如黃金般琉璃瓦流下來,流得很多,流得很快。


    十三個神秘的看客,現在都已倒下,已不再有人關心他們的來曆身分。


    現在其餘的看客所關心的,是另一件更神秘,更嚴重的事——那個有資格與暗龍對戰的男人,此刻去了哪裏?


    和他一起失蹤的,還有那個酷愛顯擺、裝b、擺酷的白麵男人。


    他在冷不防的殺了貌似朋友的山羊胡之後,為什麽也會忽然離開這裏?


    還有,那個白麵男人怎麽會知道謝天華沒死,謝天華既然沒死,那麽現在究竟在哪裏?還有,那個身份神秘莫測的暗龍現在在哪裏呢?這其中還穩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個紅麵微須的中年男人看了看身旁仰麵向天腦門油光鋥亮的禿子,忍不住問道:“你知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禿子搖搖頭,道:“這件事你不該問我的。”


    中年男人道:“我應該去問誰?”


    禿子低眉弄眼的道:“暗龍!”


    九月十五,深夜。


    楊大波去找謝天華和暗龍了嗎?


    答案很可能會令他吃驚,他不僅沒去,還跑回自己的房間。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那兩個人在哪兒,也懶的去想。整件事情太亂了,比想象中要亂他娘的一千一萬倍,亂到令人想下去會頭腦爆炸的地步。


    楊大波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男人,既然想不出個頭緒,那就幹脆不要去想,他現在隻想美美的睡他娘的一覺。


    然而,世事往往就是如此,有時候你為了找一個人,跑遍全世界也未必能有個結果,而當你累了坐下來的時候,那個人卻很可能會過來找你。


    江小婉呢?正在自己的房間裏麵為楊大波捏著一把汗,長長為這個男人禱告著。


    而楊大波則鴉沒悄動的跑回自己的房間裏蒙頭大睡去了,江小婉要是知道,一定會被這個男人活活氣死。


    楊大波真的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很沉。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麵隱隱傳來了敲門聲……


    然後也不知怎麽回事,兩個個形容鬼魅的身影便來到了門的裏麵。


    潔白的月光從窗外播撒進來.恰巧照在敲門的這個人臉上。


    這是一張世界上最可怖的臉,如果不是真切的擺在那裏,任誰也不會想到世界上還有有人的臉長成這樣。


    怎麽形容呢?就好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在一張紙上塗鴉了一張臉,然後雖然用手揉成一團,再丟進尿盆裏麵,漸漸展開的樣子。


    第二個走進來的比他也英俊不了多少,一張臉鐵青鐵青的,沒有半點血色,就仿佛被人用質量最次的鍋底做了副麵具生生罩在他臉上似的。


    “你們好像進錯門了。”楊大波眼皮不撩的說了句。


    好像鐵麵人的男人說道:“你是楊大波?”


    “不錯。”


    “那我們就沒走錯。”


    “楊大波翻了個身,懶懶的撩起半隻眼皮瞧了一下,如果換做別人看到麵前這幅詭異到嘔血的場麵,一定要瘋了,但他不僅沒有瘋,還好像根本什麽都沒看到一樣,吧唧下嘴巴,說了句:“人,進門是要敲門的,隻有野狗才會不請自來。””


    “是嗎?隨便你怎麽說好了,反正你說話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我見過很多愛吹牛的人,不過他們說的話沒有一個真正實現的。說吧,你們是哪路人馬?”


    “有人出錢,想買你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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