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聶玄冷冷的開口道:“簡繁,就憑你的這點能耐,連我都打不過,還敢對我父親出手,真是太過自不量力了!”


    聶玄的父親?


    簡繁不禁愣了一下,然而緊接著麵色在刹那之間變得煞白,雖然目前聶玄在修真界名氣極為響亮,但是關於他的身世來曆卻是撲朔迷離,有人說他就是十多年前慘遭滅門的聶家後人,有人說他是青天碧海上某位散仙之徒,不過傳的最多的一個身份卻是邪皇之子!


    所以,現在簡繁聽見聶玄親口說出這個老頭是他的父親,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這個老頭的真實身份——邪皇皇朔!


    雖然簡繁從來沒有見過皇朔,但是對於這位邪皇的生平還是頗為了解的,可是想來想去都不記得自己的師父跟邪皇有過什麽關係。


    不過不管邪皇跟自己的師父有沒有關係,現在簡繁是再也不敢得罪眼前的這兩人了,因為兩人中的任意一位都能輕易的收拾了自己。


    簡繁在心中極快的忖量了一下,幹咳兩聲,緩緩開口道:“晚輩沒有料到邪皇前輩也在這裏……嘿嘿,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前輩海涵,不過晚輩今夜此舉,並且晚輩有意為之,實在是食人之祿,忠人之事,隻是奉命特來投柬相邀……”


    聶玄聞言之下,不由微感一愕,疑惑的道:“我和樊家素來並無任何瓜葛,你是受何人之命,邀請我做什麽?而且還特意深夜派簡大管事來邀請我,我真是不敢當啊!”


    一句簡大管事,再次讓簡繁聽的老臉一熱,不過卻也不敢發作,隻能接續陪著笑臉道:“聶莊主在酒樓之上教訓樊家公子樊龍的事情,樊家家主樊飛墨已經知道了,他先是將樊龍好好的訓斥了一頓,然後說像聶莊主這麽大名鼎鼎的高人能夠來到朝雲城,那是朝雲城的福氣,而樊家身為地主,自然要盡到地主之責,所以特定命我前來發柬邀請聶莊主和皇前輩前往樊家一坐。”


    聶玄不禁看了看皇朔,他心知肚明,樊飛墨對自己的邀請應該不是什麽好事,不過如果按照自己的脾氣,雖然不怕,但是也懶得和樊家扯上什麽關係,自然是不會去,但是義父卻是早就說了,要去樊家一趟,現在既然人家都上門來請了,那就要看義父到底是決定接受邀請,正大光明的上門拜訪,還是拒絕邀請,暗中潛入樊家,將那兩名少女給救出來。


    皇朔哈哈一笑道:“既然樊飛墨這麽盛情,我們父子自然也不好拒絕,簡大管事,今晚你的這種舉動,我亦隻能不再追究,不過,簡繁你也算是一個人物,今後行事,盡可堂堂正正而行,無用如此縮首畏尾,這樣做法,也未免顯得太小家氣,兒子,接了請柬就回去吧!”


    說到這裏,皇朔也不再理會簡繁,自顧自的轉身頭也不回的飛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簡繁被皇朔如此搶白一頓,雖然心中氣得是火冒三丈,但是臉上卻是不敢表露出來,呆呆立在原地,良久之後,還是聶玄忍不住開口催促,他才回過神來,從懷中掏出一份請柬,雙手高舉,遞到了聶玄的麵前。


    聶玄接過請柬,簡單的掃了一眼,上麵寫著“明日午時,樊家之內恭候聶莊主大駕,樊飛墨敬上”,接著單手隨意一握,就將請柬捏成了碎屑道:“回去告訴樊飛墨,我們父子明日自當登門拜訪。”說完之後轉身也走了。


    簡繁恨恨的一跺腳,回去複命了。


    回到客棧,皇朔已經坐在那裏喝茶了,聶玄笑著道:“父親,那個簡繁的師父莫非你認識?”


    皇朔搖搖頭道:“隻是彼此知道,並沒有什麽交情,他師父為人行事光明磊落,算得上是一位英雄,我倒是一直有心想要和他結交,卻始終沒有機會,時隔兩千多年,沒想到他的徒弟竟然淪落到了給人當看家狗的地步,讓我實在是痛心不已!”


    “哦!”聶玄自然了解自己義父的脾氣,能被他稱讚的人可真是不多。


    聶玄換了個話題問道:“父親,既然我們要救那兩位姑娘,那又何必接受樊飛墨的邀請,倒不如趁著夜深,潛入樊家,去將她們二人救出,省得這麽麻煩。”


    皇朔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道:“兒子,你別看這樊家在天穹大陸之中現在是沒有了什麽名氣,但是在當初,樊家可是乃是修真界中出了名的龍潭虎穴,其威名之盛,實在不亞於今天的八大門派,雖然不知道樊家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竟然甘心隱居在朝雲城內,但是仍然不可小覷他們的實力。”


    頓了頓,皇朔忽然神秘一笑道:“再說,其實我跟樊家也算是有點瓜葛。”


    “什麽瓜葛?”


    先前皇朔一直都說和樊家沒有任何的關係,沒想到現在冒出這麽一句,自然讓聶玄感到疑惑不已。


    “算是有點仇吧!不過隔得太久了,再加上我的仇人也實在太多了,我也記不清楚了,他們這次邀請你的目的,估計就是想在你身上將仇報回來。”皇朔麵帶得色的道:“隻是他們打死也想不到,我竟然會跟著你一起!”


    皇朔當初的仇人之多,那真是數不勝數,不然他也不會得到邪皇的這個稱號,不過他也確實是想不起來和哪些人有仇了,而且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過去的那些仇人也不知道有沒有後代弟子依然存在了。


    即便仍然有,因為沒有幾個人知道邪皇還活著,更不知道皇朔還會有後人,所以原本這些仇恨都已經不了了之了,但是既然現在聶玄這個新任邪皇出現了,而且還是邪皇皇朔的兒子,那麽當年跟皇朔有仇的人,自然都會來向聶玄尋仇了。


    當然,在聶玄以一己之力重創七大門派之後,不少人還是選擇了放棄仇恨,誰也不想為了報一段時隔兩千多年的仇恨,而將自己的性命給搭上。


    隻不過依然有些要麽自恃有點實力,要麽就是悍不畏死的人,依然不肯放下仇恨,而樊家顯然就屬於這一類人。


    聶玄早在還沒有拜皇朔為義父之前,就已經將皇朔的所有仇恨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現在了解到原來樊家和義父之間還有一段仇恨時,心中便已決定,明天的樊家之行,就要徹底的了結了這段仇恨。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聶玄和皇朔幾乎同時從打坐之中睜開了眼睛,彼此對視一眼後,聶玄冷冷開口道:“外麵站著的是不是樊家的人?”


    原來,就在剛才,兩人的房門之外又出現了一個人,隻不過這次的這個人不再像昨天晚上的簡繁一樣,趴在屋頂上,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外,雖然他沒有發出任何一點動靜,但是怎麽可能瞞得過聶玄父子二人。


    聽到聶玄的詢問,這個人連忙恭聲道:“晚輩樊明,奉家主之命特來接兩位前輩。”


    雖然聶玄二人沒有去過樊家,但是對於樊家的位置早就了解的清清楚楚了,根本不需要人來接,不過從這一點上倒是能看出來,樊家至少在表麵上,對聶玄二人是非常客氣的。


    父子二人相視一笑,聶玄接著道:“知道了,那你等會吧!”


    片刻之後,父子兩人從屋內走出,樊明急忙上前恭敬施禮,然後才道:“兩位前輩請隨晚輩來。”說完之後,轉身當先帶路。


    這是一個優美而奇妙的所在,四周高樓佇立,眼前卻是波濤萬頃,煙水迷茫,而這浩瀚的湖泊,卻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人為挖出來的,波光粼粼,讓人看起來心中就極為舒坦。


    此時聶玄父子二人和樊明就站在這裏,而皇朔口中不禁發出感慨道:“在繁華的朝雲城內竟然還有這麽一個如同自然美景般的所在,樊家倒真是沒少花精力啊!”


    的確,朝雲城是一座大城,不敢說寸土寸金,物價也是極高,然而樊家卻能在這種地方硬生生的弄出如此一大片的湖泊,委實沒少動心思。


    樊明神態恭敬的道:“這座湖泊是先主命人挖出來的,湖中有水道,連通著城外的雁鳴湖。”


    聶玄望著眼前的萬頃碧波,雖然也是感覺心曠神怡,但是口中卻是不忘諷刺樊家:“你們樊家花這麽大的代價弄出這麽個湖泊來,一定不是純粹為了欣賞的,而應該是用來防禦的吧,我猜這湖泊之中肯定有著什麽機關埋伏。”


    樊明聽完臉上神色不禁微微一變,雖然旋即恢複了正常,但是卻沒有逃過聶玄和皇朔的眼睛,兩人對視一眼,心知肚明的點了點頭,顯然聶玄的猜測是對了,這個人工湖泊之中果然有著機關埋伏。


    樊明接著道:“樊家就在湖泊之中,距離此處大概有十裏左右,還請兩位前輩稍等片刻,一會會有船隻過來接我們。”


    說完之後,樊明就閉上了嘴巴,似乎不準備再說任何話了,而聶玄和皇朔也懶得繼續詢問什麽,兩人各自打量著這座湖泊,並且在心中猜測著湖泊之中會有著什麽樣的埋伏。


    不過在聶玄看來,不管湖泊之中有著什麽樣的埋伏,自己也絲毫不懼,因為再厲害的埋伏也肯定比不上邊緣海域之中的那些天然危險,自己連那裏都能安然渡過,又怎麽會害怕眼前的這區區湖泊呢!


    就在這個時候,聶玄和皇朔同時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劃水之聲,於是四目倏然睜大,盯著遠處的湖麵之上。


    果然,一艘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黑色木船,已經由遠及近的駛了過來,速度極快。


    樊明也開口道:“兩位前輩,船來了!”


    說話的功夫,船已經駛到了岸邊,而且最為難得的是,明明剛才是極快的速度,但是卻能平穩無比的突然停下,這就說明駕船之人的本事了得。


    聶玄和皇朔對著這艘船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有什麽特殊的地方,而就在這時,小船的船艙蓋,已霍然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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