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戟並沒放過他,掰過他的臉道:“她已經回h市了。”鄒或這次沒再裝聽不到,眼神冷冷地道:“然後呢?”時戟手扣著他的下巴,低頭,盯著他的眼睛,道:“據說她回來是為了跟戴家爭奪你弟弟的撫養權。”鄒或聽了,臉上想表現出不在意的神情,但麵部僵的已經牽動不了任何一處的肌肉了,最終扯了扯嘴角,麵無表情,沙啞著吐出倆字,“是嗎!”這兩個字裏,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複雜的連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來……時戟沒接話,而是問他,“想不想見她一麵?”鄒或下意識的就搖頭了,用冷的不能在冷的語氣,道:“不用。”是不用,而不是不想,簡短的兩字表明了他內心的堅決。時戟聽完,微微翹起了嘴角,交代道:“明天跟我去主宅住幾天。”鄒或看他,擰眉,“我去你家幹嘛?你父親不要慶生了嗎?我去不合適。”時戟把手從他下巴拿開,摸上了他的頭發,沉聲道:“我帶你去,有什麽不合適的!”“……”鄒或的心裏正因為時戟剛說的那件關於鄒藝的事情而翻騰著,哪還有什麽情緒討論去主宅的事情!他點了點頭,就閉上了眼。時戟把玩著他的發梢,又道:“明早就過去。”鄒或歪著頭,輕輕的哼了聲,“嗯。”時戟聽了,親了親他才回到自己的位置,關燈睡下。他一關燈,鄒或就把眼睛睜開了。屋內很暗,窗簾很厚,一丁點的月光都沒灑進來。他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原本以為銘記在心裏深處的記憶已經淡了,就連自己曾經最喜歡的那身小西服,也忘記它的具體樣子了,還有鄒藝,她離開四年多,現在再想想她的模樣,也有點不清晰了,隻記得最後一次見麵,她帶著個墨鏡,穿了件風衣,兩人沒說多長時間的話,甚至連一丁點離別的氣氛都沒有……此刻,他的身體因為過度的性事而疲憊,但腦袋卻異常清醒,之後又想起了很多事情,包括這些年和時戟之前的過往。當枕邊,時戟的呼吸頻率漸漸平穩後,他撩開被子輕輕的下了床,裹了件浴袍就走出了臥室。這時已經深夜,樓下的傭人也早就睡了,他靜悄悄的下樓,也沒開燈,就著月光從藏酒櫃裏取了瓶已經喝了一半的紅酒,回了二樓。他在二樓的小客廳裏,邊飲著紅酒邊看著電視,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瞅著電視,思緒其實早就不知飄到了哪裏,倒也沒執著的一直想著鄒藝!兩杯酒下肚,他才有了些困意,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經,所有的動作都比平時遲鈍了,他起身,撐著茶幾站了起來,顫巍巍的關掉電視,回了房間。他擰開門鎖,一推開門,就看到了臥室裏的亮光,然後有些遲鈍的走進去,當看到倚靠在床頭正瞅著自己的時戟時,腳下不禁一鈍,大腦稍微清醒了些,過了兩秒,才抬腳往裏走,邊走邊遲緩的道:“……你醒了?”“幹什麽去了?”時戟皺眉看他,麵色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些不明。鄒或也沒隱瞞,他現在身心都很疲憊,實在沒有再應付他的能力了,耷拉著眼道:“睡不著,就去樓下拿了點酒喝。”說著走到床的另一側,浴袍也沒脫就直接鑽進了被子裏。時戟看了他一會兒,並沒有計較,隻說了句,睡吧,就重新躺好,然後把燈關了。鄒或往他身上依偎了一下,手摟住了他的胳膊,難得撒嬌的說了句,“我冷,你抱抱我!”時戟聽了,翻身,伸手摟住了鄒或的腰,輕輕的拍了兩下,難得主動詢問起了鄒或的心事,“是因為你媽媽回來的事情?”鄒或又往他懷裏鑽了鑽,晃動了下腦袋,疲憊的撒謊道:“不是。”說完,兩人都沒再說什麽。第40章 變故第二天早晨,鄒或是滿身疲憊頭腦脹痛的醒來的,這一晚,他又沒睡好,夢到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但人清醒後,卻什麽也不記得了。他翻了個身,見身旁的床上已經沒有時戟了,才迷迷糊糊的坐起來,看了看時間,原來已經九點多了。他扯了扯擁在身上的浴袍,打了個哈氣後,又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才下床。洗漱完,換了身衣服,下樓去餐廳吃了點東西,吃完剛想回臥室,就見時戟從健身室裏走了出來。他見到時戟一愣,第一反應就是問:“你今天沒出去啊?”時戟把擦完頭發的毛巾隨手遞給了身後的傭人,然後走向鄒或,攬著他的腰,皺著眉,有些不悅的提道:“昨晚不是說,今天跟我回主宅!”鄒或聽完,茫然了一秒才想起這事,“哦,對,忘記了!”時戟沒說什麽,鬆開了摟在他腰上的手,對身後的傭人吩咐道:“去把他的東西收拾一下。”那傭人聽後,轉身上樓了。鄒或擰著眉,看了那傭人一眼,才又把視線轉向時戟,有些為難的道:“……時戟……我不想去。”“……”時戟把手插進了運動褲的褲兜裏,就這麽挑著眉看他,也不說話。時戟每次挑眉不說話,就表明有些不耐了。鄒或自然不敢跟他硬碰硬,他把自己的眼神放的柔和了些,伸手摽上了時戟的胳膊,搖了搖,語氣軟膩道:“時戟,你父親過生日,我去那,不合適,讓你母親看到,多不好!嗯,我不去了!”“昨晚說好的事情,現在再反對,你不覺得晚了點嗎!”時戟硬聲道。“……”鄒或一聽,頓時聳下了肩膀,僵著臉幹脆把手從時戟的胳膊上收了回來,然後賭氣的哼了聲,轉頭上樓了。時戟跟在他身後也上了樓。臥室裏的傭人正在給鄒或收拾行李,一見他們進來,手下就利索了起來,沒一會兒就整理好,跟時戟說了聲,就提著行李箱下樓了。傭人走後,鄒或坐沙發上賭氣,沉著個臉,不說話,他不敢跟鄒或鬧脾氣,但蔫不溜丟的使個小性子還是敢的。時戟自然不會去哄他,就這麽依著他自己賭氣。鄒或見時戟進了衣帽間,就拿起一旁的靠枕扔到牆上了,雙手環胸,臉色陰鬱的瞅著衣帽間的門,他不明白,時戟為什麽非要自己去主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