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通過服用淡紫色藥劑之後從張楊體內析出的藍綠色液體非常怪,當它們緩緩凝聚滴落在那隻大號水晶盆之後,竟然自發地匯聚到了一起,最終形成了一團仿佛麵餅一般扁扁的晶亮圓形水團。.


    而這時候張楊身外的顏色已經基本恢複到了與普通人差不多的地步,唯一的區別在於,或許因為之前服用的那瓶‘析出藥劑’藥劑的藥效還未徹底消失的關係,此刻的張楊看起來全身下都透著一種淡淡的紫紅色光芒,從遠處來看甚至有種仿佛藝術品般的神秘美感。


    對此張楊自然是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心自己如何健美,他如今的大部分注意力已然集到了自己的右腳以及下方那隻光滑的黑鐵頭盔,要知道以張楊對自己身體的超高控製力而言,此刻雖然沒有親眼去看,但他依然能通過身體的最細微感應來確定是否有那種藍綠色物質還未排淨,腳下有沒有沾染之類。


    因此對於右腳下方僅剩的那一抹還未完全褪淨的綠色,張楊給予了超乎尋常的耐心,直到那種灼熱的脹痛自腳底下方呼之欲出的時候,單腿站立在那隻黑鐵頭盔的張楊卻是輕靈一躍,屈伸之間左右腳已然換了地方。


    如此這般又過了大約兩分漏左右,張楊身的綠色終於徹底褪淨,與此同時等他小心翼翼躍出那隻大號水晶盆、並將那隻黑鐵頭盔瀝幹收回的時候,那隻大號水晶盆之便隻剩下一團扁扁的晶亮藍綠色液體。


    直到這時候略顯興奮的煉金大師哈羅德才湊前去,以法師之手操控幾種魔之道從哪裏摸出來的工具,將那些從張楊體內析出的物質全部收集到了一隻水晶瓶。


    “呼呀!沒想到竟然一次成功了,說起來方才萊特先生那招實在用的漂亮,畢竟我一開始還在琢磨該用什麽方法才能讓你不再被二次感染、順帶也把雙腳騰出來呢。”


    將那瓶藍綠色物質小心收好的煉金大師哈羅德看起來情緒似乎好轉了不少,以至於和張楊說話的時候臉已經多少有了些笑容,而這時候令煉金大師哈羅德有些意外的是,這才短短一轉眼的功夫,從那大號水晶盆躍出的張楊竟然已經重新將那身黑衣徹底穿好!


    這種穿衣速度說實話哈羅德縱使活了六十多年,似乎也是第一次見到。而這時候並沒有重新將麵具戴的張楊,卻是一邊將已然長得半長的頭發向腦後攏起,一邊隨口答道:


    “不過是些小把戲而已,說起來大師您為什麽一直用那種古怪的眼神看著我呢?莫非我臉還有那種綠色沒有褪幹淨?”


    “那倒不是,這種‘析出藥劑’雖然是我第一次麵對活人使用,但之前處理材料的時候早使用過多次了,所以能達到這種效果倒也還在預期之內。隻不過萊特先生的穿衣速度……真是老夫我平生僅見啊!”


    聽到這裏張楊倒是對最後那句貌似恭維的感慨沒什麽感覺,他真正在意的卻是……第一次對活人使用是怎麽個意思?!


    對於張楊這個疑問,煉金大師哈羅德倒是回答得相當坦然,畢竟像張楊遇到的這種問題本屬於極其稀少的個例,他能想到這個辦法將其解決並沒有出現太大的意外已經難能可貴了,算換成是其他煉金大師來弄,恐怕短時間內也不會想出更好的主意。


    對此張楊也是點頭表示理解,不過對於‘稀少的個例’那句話,他倒是不怎麽認同。


    “或許對於安其拉蟲族還未泛濫的現在來說這種情況還能算是個例,但我相信如果等它們發展起來主動向人類國度這邊進攻的時候,類似您這種‘析出藥劑’的東西恐怕會派大用場了。”


    再次想到張楊之前對安其拉蟲族的介紹,煉金大師哈羅德頓時感覺深以為然,因此他不僅拍胸脯保證等下會盡快發動自己的關係,想辦法通知龐貝最高魔法議會的成員,還會加緊研究張楊送他的那截安其拉蟲族戰士的軀體,以便研究出針對性的藥劑之類。


    聽到這裏張楊先是點了點頭,而後才開口道:


    “這方麵有勞大師了,不過作為有幸第一個使用‘析出藥劑’的人,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萊特先生請說,畢竟能得到使用者給出的建議,這對我接下來的研究實在意義重大。”


    “大師言重了,我隻是覺得這種藥劑的生效過程對於一般職業者而言似乎有些危險,那種愈演愈烈的灼痛對於他們來說如果沒有鬥氣的加持和保護,我相信一百個職業者能有三兩個堅持下來已經算是跡了,所以我覺得是不是可以加入一些降低疼痛的藥物呢?至少也要保證使用者的意誌不會因為那‘析出藥劑’的效果而崩潰才行吧。”


    聽到張楊這麽一說,煉金大師哈羅德頓時重視起來。之前看張楊喝下藥劑之後的淡定表現他還以為沒什麽,此刻聽對方這麽一說他才明白事實並非他預想那麽簡單。如此再聯想到方才張楊體表那令人無法接近的滾滾熱浪以及詭異的紫紅色,煉金大師哈羅德終是嚴肅地點了點頭。


    之前他光顧著考慮如何加強效果了,卻是忽略了使用者能不能承受這點,如今經張楊這麽一提醒,煉金大師哈羅德頓時頷首謝道:


    “明白了,非常感謝萊特先生您的建議,之後我會專門找一些職業者測試這些藥劑,相信很快能找到藥效和痛楚之間的平衡。”


    然而說完這話的煉金大師哈羅德卻是猶豫了一下,而後仿佛做出了什麽決定一般,這才重新衝著張楊說道:


    “我有一件私事想要請先生幫忙,不知道先生有時間嗎?放心,聯係最高魔法議會的事情怎麽也得大約兩天的時間才能得到結果,而我這件事情如果順利的話或許不用半天能解決了。”


    聽到這裏張楊忽然有些疑惑,畢竟以煉金大師哈羅德的身份以及手下的實力,半天能解決的事情應該不必求他這個外人幫忙才對,然而在看到哈羅德臉那抹淡淡的悲傷之後,張楊腦卻是莫名想起了之前衝進來的那個年輕女魔法師的樣子。


    於是此刻張楊雖然有所猜測,卻依舊以平時說話那種平靜的語氣道:


    “大師請說。”


    “這個……哎!說來不怕萊特先生笑話,我所求的事情卻是與我那倔強的女兒有關。至於她的身份想必先生之前也看出來了,是剛才那個突然闖進來的丫頭蕾歐娜了……”


    隨著煉金大師哈羅德娓娓道來,張楊總算對他和蕾歐娜之間的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


    說起來這也是個悲劇,二十年前的煉金大師哈羅德還沒有現在這等實力和名望,說白了是一個在魔法藥劑這方麵剛剛嶄露頭角、且實力僅有三階黑鐵初級左右的煉金術士兼奧術係魔法師。


    隻不過與大多數醉心於煉金術研究的煉金術士不同,當年的哈羅德不僅已經成家,甚至妻子本身也是一個醉心於草藥學與魔法植物研究的水係魔法師。於是哪怕在有孩子之後,兩個人依舊喜歡在修煉與研究之餘去各地探險,同時尋找各種珍稀的魔法材料與魔法植物。


    然而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哪怕二人每次出門冒險的時候都有雇傭十幾個傭兵戰士保駕護航,但危險還是在不經意之間發生了。


    煉金大師哈羅德清晰地記得,那是在魔法王國龐貝北部的群山之,尋找珍稀草藥和魔法植物的他們竟然運氣極差地在山裏遇到了一隻極其少見的六階地係魔獸金雕!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嚇蒙了,哪怕隊伍的老手已經看出這隻金雕明顯還未成年,但以它當時五階級魔獸的實力,對於全隊實力最高者僅是一名四階白銀級戰士的他們而言,依舊無異於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其後的事情即便哈羅德不說張楊也能猜到了,那隻巨大的金雕不住攻擊哈羅德等人的冒險隊,直到殺死了隊伍僅有的兩名女性職業者之後,它才抓起那兩具屍體輕鬆自在地頂著剩餘傭兵的攻擊,那麽施施然飛走似乎是準備回去享用自己的‘美餐’了。


    而煉金大師哈羅德的妻子、以及當初那個小型傭兵團體的隊長妻子,則成為了僅有的兩名犧牲者……


    自此原本幸福的兩個家庭頓時分崩離析,哪怕對於所有職業者而言,從他們選擇這條路之後便做好了死亡的心理準備,但依舊有許多人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其哈羅德當時年僅七歲的女兒蕾歐娜,便是其最為痛苦的一個。


    然而很多事情的發展都是人們無法預料到的,清楚地知道自己並沒有什麽修煉天賦的煉金大師哈羅德,在妻子去世之後瘋了似的學習和研究魔法傀儡,為了有朝一日能親手製造出強大的魔法傀儡為妻子報仇,並保護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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