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紅巾軍殺入利州,四川製置使聶子述退保利州與隆慶府交界的劍門關。並急命安丙之子安癸仲節製軍馬討賊,安癸仲又召張威等帥兵來會。就在宋軍調集的間隙中,張福殺掉四川總領財賦楊九鼎,寇掠閬、果二州,四川大震。趙方、魏了翁等緊急上書朝廷:安丙不起,則賊未即平,蜀未可定…朝廷於是重新起用安丙為四川宣撫使。


    麵對如今到處缺錢的窘境,金國提舉榷貨司王三錫提出可將油和鹽、鐵、茶一樣,納入國家專賣物資的名單中,這樣可歲入銀數萬。術虎高琪很高興,要勸皇帝照此施行。但第一權臣這一次召來了前所未有的一致反對!先是他的死黨、尚書左丞高汝礪“油者,世所共用。利歸於公,則害及於民!故古今皆置而不論,亦厭苛細、重煩擾也。若從此議,是以舉世通行之貨為榷貨、私家常用之物為禁物、自古不行之法為良法…竊為聖朝不取”金宣宗則怕忤逆術虎高琪之意,下令由百官集議。楊雲翼、趙秉文等皆以為不可。於是金宣宗表態“古所不行者而今行之,不可”


    5月5日,何處恬等太學生伏闕上書:請誅工部尚書胡榘以謝天下!因這個姓胡的老是在勸皇上您與金人議和!


    本月,因術虎高琪強烈請求,金宣宗命令增築開封內城。為免擾民,金宣宗下詔:凡能致甓五十萬者遷一官、百萬者升一等。於是完顏阿拉、霍定和兩人從蔡京故居中得甓二百萬有餘,按詔獲得遷賞。金宣宗問“恐怕此役終不能就,如何”高琪回答“一定能成!隻是護城河恐怕不能疏浚了”金宣宗問“這樣可以嗎”高琪答“護城河就算了吧。隻要守城有法,一旦蒙古兵來,臣等必將依此堅城固守”金宣宗搖頭“與其等敵人臨城、你們固守,為什麽不幹脆讓敵人到不了這開封城下呢”術虎高琪無言以對…


    本月。張柔率蒙古兵一路南下,連克中都路的雄、易、保、安諸州。賈瑀據守易州的孔山台,張柔斷其山上水源。賈瑀不得已出降,被張柔剖心挖腹。以祭苗道潤…


    隨後,張柔駐紮保州滿城縣。金國河北義軍首領武仙集結鎮、定、深、冀諸州數萬兵馬前來攻打。張柔留數百老弱婦女守城,自率壯士繞到武仙背後偷襲。並在周圍山上多張旗幟、曳柴揚塵,鼓噪以做救兵來到的假象。武仙全軍頓時大潰,屍橫數十裏。之後,祁陽、曲陽等地的金軍守將皆向張柔投降。


    張柔乘勝攻打河北西路的定州中山府。武仙派手下大將葛鐵槍與張柔在定州西南20多公裏的新樂縣激戰。張柔的麵頰被飛矢射中,兩顆牙齒被射落。張柔拔矢力戰,最終葛鐵槍大敗。死者數千人。武仙再派大將劉成前來,又被張柔殺敗。中山府於是陷落。之後又繼續南侵祁州的鼓城、深澤縣、沃州的寧晉縣。最終張柔軍所到之處,深、冀以北,鎮、定以東,30餘城,望風降附。


    成吉思汗從東向西,摩柯末也從西向東,逐漸接近花剌子模國的東端


    摩柯末是機敏的,他的情報網撒得非常遠,早早捕獲了蒙古軍的動向。不止成吉思汗坐鎮的中軍。連最前鋒的小股部隊也在掌握中:速不台、脫忽察兒率一支近萬的部隊,正在追擊蔑兒乞殘部,已獲勝。正在返回,與成吉思汗的主力軍團去會合…


    摩柯末揮軍疾進!在對方不察覺的情況下,接近了以行動迅速、行軍詭異著稱於世的蒙古騎兵!


    這裏有出其不意的成分,但其難度性仍是驚人的。這意味著花剌子模軍隊也擁有著巨大的移動優勢!


    驟然遭遇花剌子模皇帝,哪怕速不台是當世名將,很快就將震驚世界,也不免有些驚慌。為不影響後麵的大決戰,他決定敷衍…


    速不台宣稱:成吉思汗並沒命令我與花剌子模交戰,我們是為別的任務而來…


    摩柯末沒有廢話。直接開打!可真打起來,他才知道蒙古軍隊近年來這麽多輝煌的戰績真正不是吹出來的!摩柯末率花剌子模國中大半的精銳親征。遇到的隻是蒙古軍前哨的肅清殘餘部隊,居然被對方壓住了狠打!


    速不台迅速在龐大戰陣中確認了摩柯末的中軍位置。之後蒙古鐵騎放任其餘一切敵人。全力猛攻摩柯末本人!


    這完全出乎摩柯末的預料!在他、在花剌子模、在所有稍懂軍事的人心裏,他本人可穩坐中軍後帳,觀賞蒙古軍怎樣被龐大的花剌子模軍團圍追堵截,直至全軍盡墨。這才合乎邏輯?可蒙古鐵騎在開戰之初就進入了死拚狀態,不顧一切猛撲花剌子模的全軍核心…


    這是找死?隻要摩柯末稍微頂住,接著大軍合圍,速不台必將崩潰,被淹沒在無法抗衡的人海中!但這仍隻是常識,適用於蒙古鐵騎沒有誕生前的人類世界!蒙古鐵騎是人類曆史上空前絕後的怪物!他們的戰鬥力決定了他們的特殊性、唯一性!他們的很多舉動讓整個世界為之愕然!


    摩柯末在蒙古軍孤注一擲的狂攻麵前很快就動搖了!他的中軍、整個軍團核心所在變得支離破碎,他本人要在他長子劄蘭丁的拚死護衛下,才能活著脫離戰場…


    在他身後,汪洋一樣巨大的花剌子模軍團群龍無首,陷入茫然失措中。他們仍有著無可比擬的巨大優勢、仍可憑借人數就把蒙古軍堆死,可他們什麽都沒做…花剌子模的所謂精銳就是這種程度!要強調的是:這是花剌子模開國第一代的創業精銳!


    當天戰鬥在摩柯末脫離戰場後停歇,在入夜後見了分曉!


    蒙古軍一直停留在戰場上,仿佛戰意正濃,想在第二天擴大戰果。他們燃起的篝火聲勢浩大,經點數,花剌子模人確認:蒙古人的增援到了!


    一夜忐忑。第二天清晨時分,心靈飽受折磨的花剌子模人卻發現:蒙古軍不見了!隻留下了一堆堆未曾燃盡,尚有餘燼的火堆…蒙古人早就撤退了!


    在戰場上一敗塗地。在智商上也被侮辱!花剌子模人的心靈扭曲了。此前他們很高傲,哪怕知道蒙古軍隊在東方殺到屍山血海仍不在乎!說搶劫就搶劫、說抵賴就抵賴…可真正接戰後。摩柯末本人都戰栗了。蒙古一支前哨小部隊就讓他近距離體驗到了死亡滋味,那麽後麵的蒙古大軍呢?成吉思汗本人呢?


    這些問號糾纏著他,讓他失魂落魄!他開始慌亂、憂愁,進而後悔。有記錄顯示:他連正常睡眠都做不到了。偏偏花剌子模的禦用占星師也來湊趣,警告他說:眼下凶星潛伺,你要慎重避免與敵人遭遇…


    這讓人咋理解?不與敵人遭遇,隻能是望風而逃吧?可真要這樣的話,還會有花剌子模存在嗎?相信任何一有理智的人。都會嗤之以鼻!摩柯末身為開國之君,更應第一時間砍了這個亂講話的禦用占星師,以振奮士氣!


    可花剌子模國內迅速形成的應對之道居然是下麵這三種:1陣重兵於錫爾河,以逸待勞,拒蒙古軍於國門之外。2讓出前線,讓出巨大國土,在烏滸水(今阿姆河)一帶修築防線,以確保伊剌克,呼羅珊。3繼續後撤,在蒙古軍沒入境前。就遠遠退到哥疾寧。如那裏也支撐不住,直接撤向印度…


    第一條是消積防守。第二條是企圖以國土縱深來消耗蒙古軍的衝擊力。可讓出巨大國土,就意味著代價會非常巨大。第三條就真的聽占星師的話了。直接逃出國境…


    堂堂花剌子模,雄踞中亞,國土麵積相當於整個印度次大陸大小,是迅速飛升的超級大國,是主動挑起戰爭的有準備有預謀一方,稍微接觸後,居然膽怯到了這種地步!


    更讓人震驚的是:摩柯末本人的選擇竟是第三條!


    他把40萬花剌子模大軍留在突厥斯坦與河中一帶,分城踞守,同時把家眷送出花剌子模。去祃桚答爾(今伊朗北部馬讚德蘭)他本人匆匆忙忙逃離國都撒麻兒罕,前往那黑沙不(今烏茲別克斯坦卡爾稀)臨行前他下令把撒麻兒罕城牆加厚加固。走到壕溝旁時。他突然間歎了口氣,對身邊將士們說“蒙古軍每人扔下自己的鞭子。這條壕溝就會被填滿了”當他逃到那黑沙不時,又向當地人宣稱“蒙古軍是無法抵抗的,你們自謀活路吧”


    綜上所述,讓人十分懷疑:這位超級大國的開創者,與成吉思汗對峙東西、各稱唯一的大皇帝是不是個白癡?他的行為及言論實在太糾結了。仿佛本人已死掉,這時是個蒙古奸細在扮演他…


    其實這也很正常。這人是心太細了,把問題考慮周全後,知道自己已麵臨絕境,才邊逃命邊哀歎。既折磨他自己,也折磨他遇到的所有人…


    一切,都是因他的媽媽禿兒罕.可敦!


    花剌子模的皇族是突厥人,後族則是康裏族伯嶽吾部族。婚姻上升到國家程度時,往往就不附帶著親情了。像小戶人家強調的嫁雞隨雞什麽的根本不適用!無論男方還是女方,都始終牢記自己的本血親族,為之流血爭利,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點在成吉思汗身上也有體現。他嫁女兒時,給女兒的臨別贈言就是——你要時刻心向黃金家族!隻有黃金家族強盛,丈夫才會看重你,時刻在你身邊!


    禿兒罕.可敦也是這樣!她把康裏族利益放在了第一位!她私人的令旨與摩柯末的詔旨同時頒行於整個花剌子模國,往往兩份命令同時抵達同一地區,涉及的事是同一件,可處理決定截然相反。這讓當地官員怎麽處理?


    有辦法!花剌子模的官員們私下裏商量了下:得罪誰都不好,那麽就以速度快慢為準!摩柯末和他媽的命令誰先到了,就聽誰的!


    據說這讓花剌子模的馬得到了充分的鍛煉,速度提升了很大一截…


    光這些,摩柯末也許還能忍受。畢竟這屬於民政,在國政裏算是基層權力,丟掉些並不影響大局。可他媽媽的*真是不得了!這女人的手伸向花剌子模國中每一個角落,尤其是重中之重的軍隊!康裏族的將領們把持了花剌子模全軍絕大多數的軍權!


    軍權之後是財權!可以這麽說:摩柯末衝在前麵東打西殺,幹掉西遼、挑戰巴格達,打下了好大一片基業,可全被後麵他媽的一族人給接收了…


    如此混賬,還趾高氣揚!摩柯末他媽的全稱是“世界與信仰之保護者、宇宙之女皇禿兒罕.可敦”


    有這樣一位極品老媽,再麵對成吉思汗這樣的對手,摩柯末不慌不亂才真是有鬼了!實事求是的說:他是前有虎後有狼,內憂外患!還不忍心直接砍了親娘,注定隻能得過且過、逃跑了事…至於說為什麽當初急於親征?再之前為什麽主動挑釁?那就是主觀之罪了。他久經大敵,動輒滅國,可他哪能想到世上會有蒙古鐵騎這種怪物存在?


    閑話少說,回到花剌子模邊境。成吉思汗的西征大軍在年初抵達了訛答剌城,也就是500蒙古商人被殺死奪貨的地方!城中,亦難赤率2萬精騎防守,糧儲充足。戰爭爆發前夕,後方的哈剌紮汗又率1萬騎兵馳援。這讓蒙古軍急切之間沒好辦法…


    花剌子模號稱中亞的埃及,土木建築非常有特色,可說在某種程度上不比中華民族遜色!尤其他們地處中亞,木材很少、土石眾多,他們的房屋宮殿城池戰備在千年後偶然出土,都讓世人驚歎!而這些在當時,都轉化成了成吉思汗的難題!拆牆,有時比砌牆更費事啊!訛答剌城的牆非常不好拆!成吉思汗試了下,覺得難度不比中都城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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